作者：诸葛菜
薄言昭在这里做了一个重点标注，表示他怀疑这件事里有隐情，这些雇佣兵要么是做了隐瞒，要么是他们本身也是一知半解。
但总所看他们的反应，很明显，是有所隐瞒。
“我想，我不必做自我介绍了对吗？”总所径直站在他们面前，“我赶时间，你们是打算自己说，还是我帮助你们说？”
总所的审讯方式说白了和时雀的简单粗暴差不多，这帮人要是愿意配合，他也是可以听听的，要是不配合，总所可以直接进入时间洪流去看一个他们主动招供的未来。
但是被总所看过之后，他们的现在会如何，就无人知晓了。
几个雇佣兵在被唐熠一箭打碎腰椎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恐惧了。而后面薄言昭虽不用刑，但缜密到连一个字的谎言都能发现的审讯让他们更是承受了极大地压力。
再加上已经见识过了江戟和拜金小丑可怕的战斗力，这帮人早就吓破了胆子，总所才一威胁，他们立刻全都说了。
“我们没撒谎，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啊！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都是听团长的，是团长叫我们来的。”
“我们过去是手脚不干净了一点，但真的没有做过杀人放火的事儿。实在不行，你们就给我们个痛快，反正我们几个也活不久了！”
一群膀大腰圆的糙汉，在总所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总所沉默了几秒，示意他们先说出自己知道的。
“我们偷了点东西，然后就被缠上了。”
“偷了什么？”
“一双手套。”这次说话的，是雇佣兵里的队长，“T国这个怪谈，不是【灾难级】的，是个【特殊级】的怪谈。其实他最早是在T国的皇室爆发的。这些，我和之前审讯我们的那个长官也说过。”
“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被雇佣去解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这个怪谈突然蔓延开了。不仅限于皇室，ta开始朝着平民发展了。”
“我们分析过，ta选择精神污染的使徒的方式或许和容貌有关。因为第一批被污染的平民都是容貌极其艳丽的少女。”
“可很快，这个猜测就被打破了。不仅仅是少女，还有一些青年，甚至是迟暮的老人，他们也成为了这个怪谈的选择对象。”
“真的很可怕。男人被改造成女人，迟暮的老人，恢复青春的容颜，但最后，却都走向了一致的死亡。”
“T国人真的是变态。”说话的雇佣兵打了个寒颤，“在他们发现，被这个怪谈选中为使徒之后，竟然有重返青春获得美貌的效果，他们开始疯狂的崇拜这个怪谈，并且将怪谈奉为神明。”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这个怪谈竟然不肯在像过去那样大规模的选择平民，而是开始把目光移向T国的游客。”
“我们偷走的那个手套，就是从一个华国游客身上偷走的。”
“那个华国游客呢？”
“死了。”雇佣兵咽了口口水，“在我们把手套偷走的三天后，他在T国的酒店里自杀了。他用手把自己的大臂到手掌的皮全都扒了下来。”
“失血过多，死亡。”！
第385章 咦����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三块三明显是有点害怕，但因为时雀他们都不在，他也强迫自己表现得像其他北所的研究员一样镇定。但心理这么想着，身体还是下意识靠到了总所的身边。
分明之前刚见面的时候,这小孩还对总所有许多畏惧,可自从开始叫“老师”之后,也会本能的依赖了。
总所把三块三拉到身边，然后把他抱起来,继续问道,“你们那个同伴是怎么死的？”
“对外都说和其他那些穿红裙子的人死的一样。”
“但实际上有区别？”
“有。”几个雇佣兵咬牙,“他自己把自己的脑袋,炸了。”
似乎是对那个场景畏惧到了极点,所以,哪怕现在待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这些人的脸上还是充满了恐惧。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不是那个被偷了手套的华国游客出事儿,我们都没发现他产生变化。不,应该说,他一直都没有变化。就是平常的样子，和我们一起混日子,偶尔弄点小钱，去喝点酒，消遣一下。”
“那个华国人死的那天，我们都去了,就他没去。他说脑袋疼，然后去找当地的医生拿了点药。当时我们说，你这种皮糙肉厚的能生什么病？可别是背着我们去做什么小动作。当时那个手套还没被卖掉,所以我们也怕他独吞。”
“可你们还是把他一个人留下了。”总所长说道。
“因为他不懂T国语言，而且我们和营地周围的人都商量好了，要是他独自出去，我们就立刻返程。”
“那他走了吗？”
“没有。”几个雇佣兵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继续说道，“甚至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当时我想，这人估计是真的病了，就说去看看。可别影响了后面的任务。结果一开门……”
“他……他……”用力深呼吸了几次，像是要给自己蓄积更大的勇气，那个雇佣兵团长抬起双手按在自己头顶的皮肤处，“他就把手放在这，然后用力插了进去，自己给自己掀了盖。”
“接着，他把手伸进去，把脑袋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这下，就连作为医生的江戟都变了脸色。
算盘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他猛地窜到了尚川怀里，指甲控制不住的弹了出来，正好钩在尚川的制服衬衫上。
尚川也是浑身僵硬，但他还是本能的把算盘抱在怀里，胸口处算盘身上柔软的长毛让尚川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
而三块三更是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总所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还行吗？”
“嗯。”三块三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自己想要长久的和时雀他们在一起，这些事儿就只会多不会少。所以，他要让自己多听多看，这样才能早早适应，帮助时雀。
“好孩子。”总所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问那个几个雇佣兵，“你们回去的时候，他除了做这件事，还做了别的吗？”
“没有了……不，��不是没有，��是我们不知道。”雇佣兵强忍住想要吐的感觉，“当时那个场景太可怕了，所以我们根本没仔细看别的地方也没有仔细检查。我们也是怕那东西找上我们，所以直接就跑了。后面给他收尸的事儿，是团里后来的人。”
“后来的？你们佣兵团还派了别人？”
“对，但那些人和我们不是一个团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佣兵团表面四团是一家，但实际上，就和你们北所和南所的关系差不多，貌合神离，各自为政。我们是一团的，后面来的是四团的。”
“可这个怪谈你们似乎解决不了，为什么四团的人还会来？”
“是送来当炮灰的，本来是我们一团团长送去的探子，四团的知道了，故意把他们弄过来恶心我们团长。我们也是听说，说老板好像要不行了，他手里那个神明遗产好像在寻找新的主人。所以上面四位团长挣得很厉害。”
“观家的那位大小姐，本身就是A级，实力强劲，还是老板的关门弟子，从小养在身边看得和眼珠子一样。我们老板没有孩子，她就是亲闺女了。她手里那个团说是国际雇佣兵的四大军团之一，实际上就是她观家的私兵。说白了，不管最后是谁继承了国际佣兵团，都得老老实实的喊她一声大姐大，所以她和她手里的团根本不挣，也不需要挣。前程老板早就给她安排好了。”
“至于三团……那位一向是个爱玩的，比起什么争权夺利，他更想四处去浪。而且我听说，老板似乎在委托他查一个很重要的案子，所以那位有大半年没有出来了。他手底下那个团，里面的人也都和他差不多，老大不在，乐得混日子。”
“所以最后就只剩下我们一团和四团的团长在争。T国这个任务，本质不是销毁，而是希望我们能将这个怪谈好好收容起来，供他们使用。”
“这东西危险又诡异，但是从皇室到平民，却像是疯了一样，坚持这个东西是神明的化身。”雇佣兵也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来，“虽然在各位眼里，我们可能看起来有点蠢，但实际上，我们在一团里就已经算是身手不错的了。”
“华国历史民俗研究所的研究员，随便一个同等级的，出去也是以一敌多的强者。不能拿各位和我们做对比。”
“所以我们团长在发现我们解决不了之后，就决定找外援了。一开始，我们有三个选择合作的对象，一个是贵所，一个是伊甸园，最后一个就是��能祈愿会。”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联系我们北所？”
“因为怕你们把我们抓起来啊！”说到这，雇佣兵痛心疾首，“总所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事？五年前，我们接了一个R国运送消息的任务，误伤了贵所一名研究员。周翌长官单枪匹马杀进我们总部，把我们一团团长揍得和狗一样，然后踩着他的脑袋逼着他写字句，承诺我们绝不在贵国的土地上搞事儿。”
说得还挺可怜的，可江戟却冷笑了一声，“那这么说，你们还挺不讲规矩的。不是发誓说不来了吗？现在是干什么？”
“哎呀，都是被逼的啊！”雇佣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们是真的没打算毁约，直接去找的伊甸园。可伊甸园那边把我们的请求直接给否了，说他们现在有别的事儿，没有能空出来管我们的骨干。”
“伊甸园能有什么事儿？”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神神秘秘的，我们也惹不起啊！”雇佣兵接着说，“所以我们只能找到��能祈愿会。一开始，说的好好的，他们能解决。结果那个圣子来了之后，就开坛做法了，说关键人物在华国。”
“我们这才去抓了那个小组长回来。”
“放屁，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雇佣兵话还没说话，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
总所几人转头看去，果然，拜金小丑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薄言昭。
三块三立刻从总所怀里下去，跑到拜金小丑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张口就问时雀，“哥哥呢？”
“啧，有正事儿呢，别黏黏糊糊的。”拜金小丑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唐熠怀里，“去给六亿三千万和神明爸爸送去。”
说完，拜金小丑还特意多嘱咐了三块三一句，“说话小声点，别吵着他，也别一高兴了就扑，他病着不舒服。”
“嗯。”三块三点头，然后就跟着唐熠一起出去了。
总所看见他回来了也松了口气。
都不是外人，拜金小丑点了个头就当是打招呼，然后踹开门就直接进去牢房里。
几个雇佣兵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
江戟揍人是疼，可江戟本身是大夫，还是有些慈悲心肠的。可拜金小丑就是个煞星，整个北所也就周翌能和他比一比，这位心情不好，脾气不好，那都是要见血的。
果不其然，拜金小丑压根没给他留手，惊惧磁场瞬间在六个雇佣兵脚下展开，眼中关着的小丑怪谈也咧开嘴，邪恶的看着他们。
“我刚才的话你们还没回答呢！那个狗屁��能祈愿会为什么带着你们来华国？那个特案组的小队战跟在特么神明封印地守了十七年，你告诉我他会是关键人物？”
“你是自己蠢，把我们也当蠢货了？”拜金小丑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你给我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可不是家里那几个文明人，问你什么才说什么，我可就不听了，直接砍了你去问你们那个废物的一团团长是一样的。”
雇佣兵咽了咽口水，差点吓得直接尿了出来。
一直到拜金小丑松开他，他才哆哆嗦嗦的继续说道，“因为��能祈愿会的说，这个小队长是和帝都里曾经距离华国神明最近的那个人，只要抓到他，就有可能把神明带走。”
“然后特案组的神明其实是神明遗产001，这件事在国际上早就不是秘密了。毕竟其他国家也有神明封印地。所以我们想，要是真的像��能祈愿会的人说的那样，能把神明001带走，我们就……”
“做特么的白日梦！”拜金小丑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这个雇佣兵的脸上，站起来还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
第386章 蛋是生效
“好了,消消气儿，现在留他一条狗命还有用。”随后进来的薄言昭提醒拜金小丑。
雇佣兵已经闭眼睛等死了，没想到拜金小丑在听了薄言昭的话之后竟然真的放了他们一马。哆哆嗦嗦的爬到墙角，生怕拜金小丑在出手。
拜金小丑冷哼了一声,又打量了几个人的脸核对他们的名字,然后就暂时把这群人放到一边转头看总所。
总所也有话和他们说,于是招呼他们先回去小院那边。
“周翌还得多久才能进阶结束？”薄言昭比较关心这件事。如果按照他们现在得到的几段线索来看，这个怪谈最大的麻烦在于初期被精神污染时的隐蔽性,以及爆发的突然性。另外就是被精神污染后的不可逆转性。
这几个条件叠加起来,就导致了各地分所从现在起必须提起一万分的警惕。甚至不仅仅要排查这些携带能够导致精神污染的污染物回国的一代体,还要排查其他通过各种原因,通过一代体,接触了污染物的人。
重点是,有些人的接触可能是无意识的,这种情况下,即便排查开始,也可能因为对方的疏忽而出现漏洞。
而这一个漏洞,带来的危害就是巨大的。
但麻烦的是,这个怪谈的本体并不在华国，而是在T国。
总所看向薄言昭,“如果这帮雇佣兵说的是真的，T国那边的皇室想要把这个怪谈当成神明供起来，那咱们之前考虑的国际求援就不可能发生了。”
“没错。”薄言昭点头，“T国皇室不缺前,可国际雇佣兵的佣金也不便宜。但这种会涉及到全球范围的怪谈，不管他求到哪个国家，哪怕是R国和H国都会主动出手帮助的。”
“甚至他们要是主动找到咱们北所,为了华国的安定，咱们也会免费给与帮助。”薄言昭叹气，“但是他们却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甚至花钱雇佣，都是找的性价比最低且国际佣兵团里口碑最差的一团，而不是考虑伊甸园之类的，可见他们对这个怪谈的执着程度。”
“他们不找伊甸园，就是怕这个怪谈的特殊性被伊甸园发现，从而将怪谈带走。”总所皱起眉，“但T国皇室除非是全体都被精神污染了，否则他们不会因为什么返老还童，拥有美貌的离谱理由要留住这个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