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 第26章

作者:绝情浪子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那位修的是火,剑也是带火的。

果然还是不行,剑是认主的,即使主不在了,也不会允许自己被庸人碰到,就算体内有‘碎片’也无法被承认。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就能让剑有回应呢?

天地重新变得昏暗起来,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笼了一层血色。若是有人抬头,会发现半空中的琉璃长明镜,已经变成了绯红色,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别枉费力气了。”散漫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人能拔出来的。”

虚元抬起眼,虽然明白对方不会轻易身殒,但毫发无伤,还是让他十分吃惊: “你究竟是什么人?”

季一粟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为什么想要这把剑?这种魔物,不适合你的功法。明明前途无量,为什么还要下凡?强行堕魔只会让你更加痛苦而已。”

脸上金红色的纹路渐渐暗淡下去,虚元眼眸沉静: “这世间本就有许多事不能用常理判定,又何必刨根问底?”他顿了顿, “既然你我都是堕仙,互不干扰,何必再彼此残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我替你找你想要的东西,如何?”

“我不是,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季一粟脸上浮出几分厌恶, “是你一直想杀我,我没有动过手。”

虚元面不改色心不跳: “都是误会。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说不定我会知道。”

那股无法挣脱的感觉又来了,可是这一回,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心里一凛,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差距悬殊大到无法反抗。

这人已经成神了么?

季一粟不紧不慢朝虚元走来,从头顶往下,在虚元身上一点点摸索,摸到右肩时,他的手腕被浓郁的黑气缠绕住。

他撩起眼皮。

虚元平静地望着他,脸上的纹路愈发密集,重新流淌起金红的光芒,只不过这一回掺杂的黑气越来越多,多到盖过了金色,像是化不开的淤血,几乎要将他的五官淹没。

与此同时,缠绕在季一粟手腕上的黑气已经包住了他整个上半身,黑气遮挡住了他的脸,但虚元还是能看见,他的唇角微微扯动一下了,像是在看小孩对大人用玩具一般的无语,不屑,轻蔑。

黑气侵入了他的体内,但对他没有产生半点影响,他扭动手腕,五指成爪,从虚元的肩膀上,硬生生挖下来一块血淋淋的肉,在虚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从肉里搜索出一颗黑珍珠,把那块没有价值的肉随意丢弃在一旁。

他捏着黑珍珠,望向虚元的眼睛: “这就是你所说的‘碎片’么?”

虚元满脸黑纹,几乎要看不清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狰狞无比,右肩血肉模糊,隐约能看见骨头,和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血是掺着漂亮纯净的金色,甚至骨头都是金色的。

“金身?”饶是季一粟见了也十分讶异, “佛门已经有许多年没出过金身了,能修成金身,说明你不但天赋异禀,而且极受佛门器重,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堕魔?魔气和你的功法在互相排斥,你不适合堕魔。”

虚元没有回答,大口大口地喘息,纹路黯淡无光,依然倔强地盯着他手中的黑珍珠,伸手要去拿: “还……还给我。”

“不行,这是我的。”季一粟把黑珍珠收起来, “你吞噬山洞中的魔物,也是因为对方有这个?你身上不止这一颗,一共有几颗?”

“你是魔。”虚元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也是,为了……”

“不说算了。”季一粟继续往下摸索, “我自己找。”

他的手停在对方的腰间,五指一抓,却没有抓到血肉,只抓到一件袈裟,袈裟下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金蝉脱壳。

不愧是金仙,倒是有点手段。

季一粟抬眼,眺望远方已经变成通红的琉璃长明镜,悬挂在幽兰神殿上空,像一轮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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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请求

“其实你在梦中所见到的,有些是我故意篡改过的,后人的记载,也并不完全属实。”年渺在树下倚靠树干坐着,听树上那团模糊的淡紫色身影用苍老的声音缓缓叙述着, “和你梦中见到不一样是的,从他刚出生时,我就一直在注意他。我能看见他身上的佛光,知晓是佛子下凡转世渡劫,来人间历练的。彼时我的叶子已经赠送完,再也无法生长,成了无用之树,被人遗忘,但大陆灵气也因此迅速衰竭,人们即将回到过去的生活。”

“也许上苍终于想起有这样一块死地,大发慈悲,将佛子降于此,令他在苦难中磨砺,从而大彻大悟,修成正果。”

“佛子降世,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片被遗忘的大陆,会重新燃起生机。”

这和梦中看到的确实不一样,年渺想,可是为什么树灵要告诉他这些呢?

他没有问出来,只安静听着,时不时仰望神殿上那面血红的镜子。

“自他出生开始,他便父母双亡,兄弟阋墙,流离失所,遭遇无数苦难,虽然这都是佛子的历练,但他只是个小孩,哪里会懂这些。纵然心胸不比常人,也难免生出苦闷。”那个声音微微一顿,接着是一道长长的叹息,悠远的语调中多了些许怅惘和懊悔, “都是我的错,当时正因为种子之事忧愁,满心满念我的种子该怎么办,见到佛子,竟然生了不轨之心。”

年渺一愣,忍不住插话: “为什么?你请他帮忙拿种子。怎么会是不轨之心呢?”

“佛子渡劫,本不该有外物插手,然而我为了能让他帮我拿种子,幻化出虚影,每次他渡劫之时,都会出现在他身边。”树灵压低了声音, “由此,他对我不胜感激,我同他原本不该相交的两个人,强行有了羁绊。”

“因为我的阻挠,他在人间历练多年,迟迟不得飞升,到最后还是为了帮我拿种子,他才不情不愿离去。”

“那灵果呢?”年渺奇怪道, “书上说,他是因为得到了你的灵果才飞升的,难道不是吗?”

“那是后人虚构出来的,同时也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身份。”树灵回答, “他是天生的佛子,怎么会需要我的灵果呢?”

“后来呢?”年渺问, “他飞升后,拿到了腐烂的种子吗?”

“是啊,他发现种子腐烂后,比我还要伤心,我想就此回归天地,他却不肯,执意要把我救活,怎么规劝都没有用,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浇灌,可收效甚微。”

“我没有想到,本该纯净释怀的佛子,竟然有如此执念。”

琉璃长明镜诡谲的红光几乎要往外渗出血,单单望着,便让人心生寒意,而满山如傀儡般被操纵的人,也不像是佛门正道。年渺偏过头,视线落在旁边被黑气缠绕的枝干上,那种令人压抑胸闷难受的气息,和他在北望山山脚见到的魔物身上的一模一样,他心中通透: “由此执念入魔么?”

“他确实入魔了,但并不因为执念。”树灵道, “是一个契机。”

年渺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树上的身影是模糊的,然而这道目光有如实质,虽然没有恶意,却也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那道目光很快收了回去: “你应该有所不知,当时天界处置了一个为祸多年的邪魔,为了防止邪魔复生,把他的身体分成无数碎块,丢入堕仙台,以为就此安宁,可众神不知,邪魔是不死不灭之身,身体并没有在堕仙台消散,反而落入凡尘,流离各个大陆,这是亘古以来第一邪魔,得到他身体碎块的,无论是凡人还是妖魔,甚至是普通的动物,都能获得极其强大的力量,称霸一方,他们把这些碎块称之为‘碎片’,并互相争夺厮杀,传说只要集齐所有‘碎片’,就能获得此魔完整的力量,天上地下,再无敌手,但也会因此堕魔,承受不了碎片魔气的,反而会被反噬。”

“佛子,是得到了‘碎片’才堕魔的?”

树灵道: “不仅如此,他是负责将邪魔身体送往堕仙台的人之一,他趁机偷走了邪魔的心脏,想借心脏的力量将我的种子恢复,然而心脏是邪魔最重要的一部分,力量何其无穷无尽,即便他已修成金身,成为金仙,也遭到了反噬,被迫堕魔。”

年渺惊住,这听起来是一件遗憾的事。

“魔气和他的金身互相排斥,可他身体虽然痛苦,心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和兴奋,并不觉得堕魔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反而寻到了魔界秘术€€€€用人的精血作为浇灌我的养料,便可以为我续命。”

“这种秘术会令我也堕魔,生不如死,即使我告诉他,当年是我有意为之,只是想利用他替我寻回种子,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他也毫不在意,他已经执念入骨,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

“我不知道这种痛苦要持续多久,我只想快点结束,趁现在尚未酿成大祸,他及时收手,还能洗清罪孽,当他的佛子。”

天地间静悄悄的,年渺入了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才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炸裂声,可是太过渺远,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他没有在意。

短暂的沉默后,年渺终于踌躇着开口: “可是,可是跟我说有什么用呢?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你。”

树灵的声音轻快了许多,甚至有一丝少年感: “是啊,其实我要找的不是你,是你身边的人。我知道他正在找我,可我太害怕他,怕他会带给我比现在更生不如死的处境,只敢躲在梦境中,不被他发现。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无垢的,我只能通过梦境一点点试探,再告诉佛子,我需要你当我的寄生主,让他把我的身体做成的符带给你,才能和你直接交流。”

那道实质的目光再次落在年渺身上。

琉璃长明镜之下,被红光照耀着的人群在等待着什么,大概是等得太久,即使失去了意识,也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在神殿中的人群开始尝试着升起手,想要去抓空中遥远的明镜。

“我找你,是想请你转达,让你的师兄帮我这个忙。”

年渺犹豫道: “为什么不直接跟师兄说呢?”

树灵道: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没有人敢和他提要求的,他不可能会帮别人的忙,我若是敢和他直接和他请求,恐怕我和佛子都会殒命。但你不一样,据我的观察,他对你是有求必应的,只有你提出来,他才有可能考虑一下。”

大抵是在别人的梦境中,年渺懵懵懂懂,头脑有些昏沉了: “什么忙呀?”

树灵的声音缥缥缈缈,如同夕阳下村庄中袅袅升起的炊烟,风一吹就要消散了。

“请他直接摧毁我的种子,让我回归天地,抹掉佛子的记忆,洗掉魔气,让他彻底忘了我……重新渡劫,早日飞升。”

琉璃长明镜的镜面出现了微弱的涟漪,年渺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看见涟漪荡漾得越来越剧烈,像是一颗不停跳动的心脏。这颗心脏逐渐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很快,他似乎看见有道暗金色的光束直直跃入心脏之中,而他的身体突然轻如鸿毛,不由自主从地面飘来起来,晃晃荡荡,也紧随其后,被吸入其中了。

***

年渺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头脑也昏昏沉沉,他揉了许久,眼前一切才清晰起来,却十分刺目,让他不得不再次闭上。

周遭是一团血红的混沌,仿佛误入了谁的心脏,让人看着极其不舒服,他胸口发闷,鼻息间甚至有丝丝血腥味,愈发难受起来,只能捂住胸口,制止那股干呕的欲/望。

浓雾四起,渐渐包裹住了他,他在微微泛紫的浓雾中终于获取了些许清明,那股血腥味也消失不见,他试探着睁开眼,淡紫色的雾气令人舒适许多,才放下心来问: “这是哪里?”

“在镜子中。”他听见树灵温和苍老的声音回答, “也在我的梦境里,别怕,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这么说着,浓雾却淡了许多,以至于年渺可以透过雾气,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他以为是师兄来找他了,十分高兴,想冲出去,可是被雾气阻碍,只能扒在雾气中眼巴巴瞧着。

“别出去。”树灵的声音有些着急, “那是佛子。”

年渺睁大眼睛,可以勉强看清那个身影,却被吓了一大跳。

果然是佛子,他瘫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着,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的袈裟不见了,而里面的单衣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肩膀上大概遭到了猛兽撕咬,竟然被扯下来一大块,变得血肉模糊,更让年渺不寒而栗是的,他的整张脸都布满了黑红的花纹,包括头顶,像是干涸了的淤血,十分狰狞恐怖,竟然连个人样都瞧不出了。

他默默退回雾中,偏过了头,不敢再瞧下去,听见了树灵的叹息声: “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糟糕一点。”

忽而大地猛烈震动,连带得雾气都几乎消失不见,又很快聚拢,年渺连忙贴过去,又看见一道身影冲了进来,傲然立在佛子面前,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影是他无比熟悉的,让他又惊又喜,忍不住大喊: “师兄!”

可惜对方似乎并不能听见他的声音,他也根本听不到双方的说话声,只能看见嘴巴一张一合的。

第36章 困囿

镜面漾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整个天地宛如一颗血红的宝石,光华在不断流转。

吸收了几乎所有幽兰大陆的修士的精血,琉璃长明镜的力量已经不可估算了,虚元躲进镜子中,心里才踏实下来。

只等所有的精血被炼化完毕,时机一到,就可以吞噬掉所有人的魂魄,届时即使是诸神降临,也抵抗不住。

镜中是干干净净一团血雾,他盘膝而坐,血雾便翻滚起来,涌入他的肩膀中,肩膀上的伤几乎眨眼间便痊愈如初,恢复成光洁的肉/体,看不出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然而他轻松不起来,看上去是好了,但是丢了一枚“碎片”,力量大减,对手身份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纵然有镜子护身,也不一定能对付,必须尽快把魂魄炼化才行。

“€€€€€€嘛€€€€呢€€€€叭€€€€咪€€€€€€€€€€”

周身被淡淡的金色佛光包裹,他口中念出六字箴言,六个金色的大字在他头顶围绕旋转,温柔而强势地驱散了血雾,连带着镜面也放出道道金光,金光照射出去,沐浴在镜子外面的人身上,人群更加躁动了,齐齐仰望着血月,空洞的瞳孔中倒映着金与红交织的光辉,伸出双臂不断挥动,仿佛那是什么飞升仙境,让人无比渴望进入。

悲悯的声音穿过镜子,在山间回荡,念的是《金刚经》的四字偈语: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纯净的佛法最能普度众生,用来吸取炼化魂魄,反倒比普通功法更加方便迅速,一念之差,便能从极善转为极恶。

人群似乎收到佛音安抚,手臂渐渐垂了下去,再次陷入安静不动的状态之中,呆呆仰望血月,只是一缕缕魂魄正慢慢从头顶飘出来,随风晃荡,但依然同身体藕断丝连,似乎在犹豫徘徊,不肯离去。

人求生的意志比想象中更加强烈,四字偈语不断重复,佛音杳杳,倒是多了一分催促。

骤然间不知哪儿来的烈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飞沙走石,一道强烈的白光似闪电,劈开一团混沌的黑红天地,撕裂虚假的佛光,照亮一切,琉璃长明镜被白光压制,止不住颤抖起来,光芒淡化到几乎看不见,人群摇摇欲坠的魂魄又缩了回去。

如金乌东升,玉兔西隐,琉璃长明镜在这片烈阳般的长虹之中想要藏入神殿,却被白光遏制住,不得动弹,一道白光穿入镜中,霎那间,无论是血色,佛光,还是白虹,都隐没于镜,消失不见。

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迟迟未到的晨曦终于赶来,开始竭力驱散迷雾。漫山遍野排队的人群依然懵懵懂懂,呆呆站立着,幽兰神殿之上,却再无血月照耀。

虚元本能捂住了肩膀,望着眼前轻而易举闯进来的人,叹息一声: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