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不知
他激动得几乎泪目,迅速转了一圈:“你怎么做到的?”
郁长霖这时也放松下来,缓声道:“你能化龙,却不能变回人形,身上又无任何咒法笼罩,便说明龙才是你的本体。你在那妖丹修为的刺激下回归本体,可人形却需要更多的修为作基础方可幻化。你龙身有灵气,修为却全被一股说不清的力量桎梏,我想,将我的修为给你一半,你应该就能化形了。”
白昭华正开始穿衣服,听到这句话,手里的腰带掉了。
半晌寂静后,他背过身去:“多少修为?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郁长霖岔开这个话题,把他掰过来道,“以免再出意外,以后你和我同住。”
白昭华要去扒他的手,双手却被对方攥着反握,钳得紧紧的:“我自幼便吸纳了许多灵宝和万年妖物,不缺那些修为。”
……可你就算涝死,这也是一半啊!
然而事到如今,多说无益,白昭华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忧愁地瞄着他:“我以后会还你的。”
郁长霖说:“没让你还。”
白昭华歪着脑袋,双手一背,实在没想到会和那书里的魔头成为如此至交,惭愧道:“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这辈子,谁都动摇不了你我的友情!”
郁长霖倏地变了脸色,见他居然还要竖指起誓,登时将那双手拽下:“你!你敢!”他眸色浮出血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我不要和你做什么朋友!”
白昭华一副“你小子也太口是心非”的无奈样子,咧嘴道:“好吧,君子论迹不论心,咱们心知肚明就好。”
郁长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道:“你别说话了。”
语气都沧桑了。
白昭华摇摇头,心想这人气性也不小,正要说两句开心的,郁长霖已经过去打开了柜子,拿出一床被褥,自行在地上铺起来。
他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是干嘛?思玄不睡床的。”
“……”郁长霖咬牙,“我们既然同住,自是我睡!”
白昭华更不解了:“咱们两个男人,又这么熟,一起睡床就是,干什么打地铺?”
地上的身影微微僵住。
白昭华继续说:“这床对我的龙身来说挺小,但对人而言,还是挺大的,咱们挤挤就是,躺在一块还能聊聊天呢。”
郁长霖只觉得耳朵烧得厉害,双手却本能地收起被褥,又听白昭华突然道:“对了,得鬼疫之人,大概能活多久?要是时间急,咱们还是连夜赶路吧。”
郁长霖把那被窝放回柜子里,背对着他道:“只要其余人不杀,至少几个月内是死不了的。”
“原来如此!是不是和僵尸一个道理?”
“不,僵尸没有思想,不会死而复生,患鬼疫的人,则有时候会有正常意识,只要破解了鬼疫,便会和常人无异。只是他们本身过于危险,周围的人有能力,一定会将其杀之。”
“我明白了!”白昭华当下就往外走,回头道,“我出去给我爹写封信!你先休息吧。”
“我同你一起!”
两人下了楼,询问掌柜附近的可用信鸽的地点,才出酒楼,拐了个弯,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不待那两人躲,白昭华疾步追上去:“拐子张!张非舟!”
郁长霖闪身上前,将人堵住。
两人不得不停下。
白昭华看到张非舟还是挺意外的:“你伤养好了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张非舟深深看他一眼,作揖道:“已经好了,来的路上遇到了被救出来的兄长,便想来道谢一番,多谢白公子和那位义士相救。”
白昭华瞥郁长霖一眼,看郁长霖面色不善,也不多说了,将那妖丹还给拐子张:“你自己好好收着吧,别再乱放,当妖不容易。”
兄弟俩面面相觑,又看郁长霖那一脸的戾气,欲言又止,最后只好施礼作别。
白昭华看他们要走,忽又拦住,在兄弟俩期冀的目光中笑道:“你们既然回京,就帮我办个事。尤其是这位拐子张,脚程自然比寻常人要快上许多,我正好有一封信要寄回国公府,事关重要,还望你亲自送到我爹手里,他如今正在找我,听说是我的信,定会第一时间拆开。”
拐子张道:“能为小公爷做事,万死不辞!”
话不多说,白昭华带着人到了附近茶馆,借了笔墨来,信里内容大致如下:
爹,务必不要让璜州那边杀掉患得鬼疫之人,可以派发武功高强的士兵强力关押,那些有法力的修士更易做这种事,可出悬赏,令更多修士前去璜州看守患得鬼疫之人……我这边遇到了奇人,已经找到了破解鬼疫的解药,不日便送去璜州!
郁长霖看到他信中内容,并未说什么。
张氏兄弟拿了信,很快离开。
由那蛇妖送信,白昭华心里也踏实许多,和郁长霖并肩回了酒楼。
进了屋内,郁长霖便坐在桌前替他整理包裹,看到里面还有那个匣子,挑了下眉。
白昭华上床解释道:“我那时候也不清楚你在天心宗怎么样了,怕你和自家人打起来,会元气大伤,就把这匣子带上。”
郁长霖心里又一阵鼓动,低声道:“这匣子已经没用了。”
“被吸干了嘛,我知道。”白昭华往床里面滚了滚,拉着被子说,“不过你每次受伤都在里面住过,我就把它当成你的养病居所了。”
“……”
白昭华已经躺好了,朝他招手:“你睡外边,我睡里边,赶紧过来吧,咱们还能说些悄悄话呢。”
话落,郁长霖喉结明显一滚,他忙喝了口水,再转眼,床上的人已经背过身,揉着眼睛要睡了。
不远处的思玄,也闭眼在休息。
郁长霖走到床边,抬手放下床幔,五指渐渐收紧,不由得注视着那道背影。
这时,听到动静的白昭华突然扭脸瞧他,屁股故意朝外挪了挪:“你再来晚些,这张床都是我的。”
“……”
不远处,熏炉外白丝如雾,袅袅升起。
郁长霖别过脸,一时分不清嗅到的香气来自熏炉,还是眼前。
他顾自苦恼,忽就觉腰间一紧。
被窝里,白昭华一只脚搭在了他腰上,有气无力道:“赶紧躺下,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我起不来,你要喊我。”脚又挪开,换了一只。
屋内烛光渐暗。
郁长霖躺下了,待枕边人沉沉睡去,他侧身便将人搂进了怀里。不多时,感觉腰上的腿弹了下,便想起国公府的嬷嬷曾说少爷睡不惯外面,一只手忙伸到白昭华背后,轻轻拍了几下。
第30章 法天象地
白昭华一觉睡到自然醒, 天还没亮,外面已经有小二轻声走动的声音。
他扭过身,床幔内黑漆漆的, 一时也没看到郁长霖盯着自己的视线, 伸手摸索着道:“你醒了没?我醒了。”
听到对方嗯了声, 他便爬起来道:“咱们去梳洗梳洗, 承霄那小子应该也醒了, 他每次都醒得比我早。”
郁长霖脸色大变, 立马攥住他的手:“你、你和他也一起……”
白昭华摇头:“又不是住不起, 本少爷干嘛要和别人挤一张床?这不是你非要和我同住的吗?”他笑笑, 又低头开始系里衣带子。
郁长霖忙移开视线, 下床穿了外袍便开门喊人送水来。
两人洗漱穿戴好, 白昭华又对思玄做了个手势,思玄一下展翅飞到了他肩上。
白昭华瞧郁长霖蹙眉, 哼道:“你可别把它当宠物, 我们思玄很厉害的,要不是他, 我都不一定能找到你,这是我们的侦查小将!不要小看他!”
思玄闻言, 也仰起头来。
郁长霖嘴角微扯:“嗯。”
到了定好的雅间, 饭菜已经上了一半, 承霄正坐在里面擦剑, 看他们来了,起身笑道:“这一觉睡得真痛快!”
白昭华瞅着他,心道你小子能从昨日下午一觉睡到现在, 自然痛快了, 哪知我期间的痛苦, 险些就奔了月。
承霄看他一脸苦笑,只当他是一路磋磨,感受不到这份睡足觉的快乐,又说了几句掌门曾经激励弟子们的热血话语,听得白昭华直让他闭嘴。
不过,吃饭还是很快乐的。
也不知郁长霖是不是受了他那句一路吃山珍海味的影响,很浮夸地点了满满一桌的八珍玉食,若是在京城,白昭华吃惯了也不足为奇,可如今只觉得吃嘛嘛香,到最后吃得肚子都圆了。
郁长霖看他喜欢这些菜,又去了后面厨房,要掌厨的再做一份,他要提盒带走。
郁长霖出去期间,白昭华无事可做,也拿出了自己的小白剑,和承霄面对面地擦剑。
承霄擦完剑又去擦剑鞘,白昭华瞥一眼,也开始擦剑鞘。
承霄:“……白公子,你的剑鞘已经很干净了。”
白昭华哦了声,拿了个干净帕子给自己擦手:“你今日还挺振奋的。”
承霄道:“再往前走,离修罗山就不远了,到了修罗山,就要面对天心宗……说实话,我虽看过天心宗地图,但也是第一次前来,不免激动。”
提起天心宗,白昭华便想起了郁长霖说的那些幽禁他爹的话,眼下郁长霖不在,他直接问:“关于天心宗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很多?”
“那倒没有,”承霄自谦道,“我所知的,也都是从同门那里听来,毕竟是仇敌,关于天心宗的情况,瀛洲仙山各派,也会全力打听。不过咱们这次前去,时机其实是对的。”
“时机?”
“嗯,依我看,那魔头要么死了,要么躲在别处静养,不太可能在天心宗,这不就是好时机?”
白昭华眼珠转了转,别开脸:“你怎么就知道那魔头不在天心宗?”
承霄放下长剑:“想来你不知道天心宗的宗主与他不相容之事了。”
白昭华正好奇这个:“那你快说。”
“前段时间,去天心宗附近打探的同门说,天心宗如今已经归宗主郁撼岳执掌,若那魔头在,大权自然在那魔头手里;若那魔头无力掌握大权,郁撼岳自会先杀了他。所以,按照情报来讲,他在天心宗的可能很小。”
“……可他们不是父子吗?”
“历来皇家都有父子相残之事,又何况那魔宗?”承霄面色平静,“数十年前,天心宗被瀛洲仙山各大门派围剿,宗主郁撼岳为了驱敌,靠着魔域残余的魔气修成一套残忍的功法,他只练到第一层,却靠着这一层保下了天心宗。”
白昭华一听就道:“那他之后自是继续往上练,然后你们就彻底奈何不了他?”
承霄摇头一笑:“自创功法没那么简单,一来容易自伤,二来练歪了,谁都不知道会把自己练成个什么样,尤其还是那等魔宗功法?更是毒邪。郁撼岳哪里豁得出去?可又舍不得那一套功法,为了验证,又不想功法流落在他人手里,就用到了自己的儿子。”
白昭华:“……”
承霄继续说:“而他儿子郁长霖,五年前,也就是他十五岁时,就将那套邪魔之法修得出神入化,一举打败他父亲,那之后,天心宗便唯他是尊了。”
白昭华语气凝滞:“那他爹……到底怎么验证的?”
承霄神色复杂起来,喝了口茶道:“四岁起拆骨,五岁灌人血妖丹灵宝等物,七岁至十三岁这六年,则被关在地底与天心宗的死士搏命厮杀,败则死,赢则多得一道功法口诀。”
白昭华瞠目结舌。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他十五岁练就绝学,可他只在地底待到十三岁,这并非郁撼岳那疯子心软,也不是换了地方,而是他十三岁时,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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