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就看了他几秒,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给他戴上了。

秦宝:“ …………… ”

自己的爱情固然不顺,朋友的爱情却更加令人心寒!

更生气了。

谈恋爱了不起吗?!

要不是发生了那些事,他和丰成煜也可以这样的!

那两个人终于磨蹭着来到了车边,凌澈完全没有了当初拍MV时高冷挑剔的死样子,竟然还非常 友善真诚地对秦宝说:“谢谢你,秦宝,这么晚了专程跑一趟来接他。”

给秦宝整不会了:“哈哈,不客气。”

和凌澈告别,许棠舟依依不舍地跟着秦宝上了车, 一路上没什么话。

秦宝知道这是为什么,每次只要和丰成煜待上超过一天,再分开就会是这样的感觉,他可太熟悉了。

等到了烧烤雄时,许棠舟果然调整了过来,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他还不知道秦宝回去过首都一趟,也不知道丰成煜来过这里。

秦宝的戒指用项链穿了,挂在脖子上,遮在T恤之下,只是摇了摇头:“你的检讨书很有用嘛, 凌澈开着演唱会都被你勾过来了。”

许棠舟“嘿嘿”笑了下:“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而且他很心软,我一主动,他就原谅我了。”

秦宝也知道丰成煜喜欢自己。

不用问,不用得到确信的答案,也不必谁来提醒。

但是丰成煜可不心软。

秦宝摸着那枚戒指,心想, 一个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真的会再给他机会吗?

秦宝很难想象这世上会有不用他付出什么、不用他做交换,就能无条件获取的东西。 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给丰成煜了。

秦先生来过那一趟之后, 一切就归于宁静。

老爷子没有打电话过来质问离婚的事,没有想象中鸡飞狗跳发生,丰成煜也没再提过什么,日子 一天天过去,仿佛直逼那个终点,成为了倒计时。

月底,《御风》全剧杀青,秦宝回到了首都。

园丁正在房子侧面翻土,那里之前是种的一些灌木,秦宝便问:“这一块是要改造吗?” 园丁说:“是的秦先生,丰先生说想在这里种一些水仙。”

秦宝的脚像定在了台阶上:“……水仙?”

是的,但丰先生喜欢的那种不太适合种植在这里,比较适合室内。但是他说想在室外也种一

些,回家的时候能看到。”园丁答,“园艺师选到了贝夜星进口的改良品种,这不,我就过来先改改土。月初温度一降,就可以种了。”

秦宝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园丁:“前几个月吧。”

前几个月,应该就是秦宝问丰成煜可不可以送他水仙花的时候。

想着,秦宝的心里就又软了一下。

他进了家门,发现家里已经不是他上次弄乱的样子了。

问了家政,家政只说:“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所以我来打扫的时候都没有动过呢。”

现在到处都整整齐齐,只有一个可能,丰成煜其实回来过,还帮忙整理了。

秦宝忙跑上楼,果然看见东西都回了原位,但丰成煜的衣服又少了几件。

魔眼正式成立大半年,终于有了大的动作,他们在飞鹿星附近发现了一艘采矿船的残骸,根据编号发现是抚星集团二十年前的批次,却从未登记在案,也从未向帝国失踪。

残骸中的稀源消耗殆尽,但从残骸上的爆破口和能量残留来看,这艘飞船曾遭遇过一场轰炸袭

击。

魔眼只是个小公司,发现了这样巨大的太空垃圾,当时便一边拖拽残骸, 一边用回收船记录了过程。

令人震惊的是,魔眼在直播中不慎拍摄到了飞鹿星的实时画面。

一直以来,民众们看到的都只是五十年前的飞鹿星图像,如今那颗荒芜破败的星球,彻底颠覆了人们的认知,全民哗然。

被掩盖的残酷事实终于摆在眼前,帝国议会必须继续推行禁采法案的呼声抵达了最高峰

经军事专家们对残骸的分析,在那个轨道附近能造成这种袭击的,极有可能是星际恐怖分子图朵所为。

为什么抚星集团会出现这样一艘没有及任何记录的“幽灵船”?他们是否偷偷采集了稀镝?如果 有,那么那些稀镝去了哪里?

有人立刻指出,这件事曝光一定是因为魔眼背后有丰成煜的指使。

丰成煜退出政界后, 一直没有以魔眼管理层的身份露过面,外界普遍认为他是旧伤未愈,在魔眼做了顾问,继续投身环保与能源行业。

一次魔眼在首都大学开展的小型研讨会上,记者试图就此采访丰成煜,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画面中,S级的Alpha西装革履,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看不出有任何不适。 他站在台上解答学生们的问题,灯光下,领带上的装饰随着动作闪耀。

是秦宝的送的那枚领带夹,丰成煜一直都带着。

视频是前几天拍的,丰成煜和大学生的问答还在继续,已经到了轻松的阶段,秦宝望向窗外学生:“丰先生,您和秦宝平时在家会讨论这些问题吗?”

€€阵起哄声。

丰成煜:“当然会。”

学生:“可是感觉行业差距太大,他是艺人,又是学的创意设计,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对这些有兴趣呢。”

丰成煜:“事实上他的兴趣爱好很广泛,还买了一本首都大学傅教授写的书,在座的各位可能阅览过,叫《星空能源的秘密》,关于一颗叫PU-31的星球,我也翻阅了下,很有意思。”

秦宝完全不知道丰成煜关注了他平时买什么书

视频里提到的这本他放在沙发旁的那一摞书里,晚上有时候会坐在沙发上阅读,但是丰成煜一回来他就不看了。他不知道丰成煜会这么清楚。

学生问:“上次秦宝参与慈善募捐,为飞鹿星的难民捐款,是和您一起做的决定吗?”

丰成煜笑了:“不是的,在他捐款之前我并不知情。而且他也经常对我们公司进行‘捐款”。” 学生:“您和他都投身于慈善、环保事业,真是为我们做了很好的榜样。”

顺着窗户看过去,园丁种下的水仙花已经发芽了,嫩绿的叶芽从湿润的泥土中钻出来,颤颤巍巍地,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探知与好奇。

秦宝收回视线,大约十分钟后,又看向墙面的钟。

下午三点十分

过去种种,未来种种, 一切都混淆不清, 一股却冲动涌上来,逐渐掌控了他的躯体。

时钟滴答滴答。

还有近两个小时,就到了下班时间。

秦宝弹簧般起身。

一口气奔下台阶来到车库戴上头盔,然后他跨上机车,发动,朝市区驶去。

声浪压着耳膜,那股冲动愈发清晰。

欠了丰成煜的又怎么样,连累了丰成煜又怎么样。

人生短短几十年,既然是丰成煜自己撞上来的,那么现在他就要自私一次,无耻地都掌走半小时后抵达大厦,在电梯外有粉丝认出了他:“秦宝!”

秦宝刚摘掉头盔,头发还乱着,对粉丝点了点头:“嗨。”

对方说:“啊啊啊我超级喜欢你的!你来这里是要办什么事情吗?可不可以合照?!”

签名合照秦宝都答应了,但脑子里还装着别的事,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束花。

乘坐电梯扫脸、上楼,进入魔眼, 一路都畅行无阻。钟秘书见了他惊喜道:“小宝怎么来了?”

趁着勇气还在,秦宝问:“钟姐,丰成煜在不在?”

“在在在,丰先生在办公室呢。”钟秘书朝他怀里打量,微笑道,“你直接去吧。”

感觉她的微笑有点奇怪,秦宝顺着目光低头一看,操,刚才没留意,粉丝塞给他的竟然是一束大红色的玫瑰花,估计本是用来接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下班的。

咬咬牙,正好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敲了门,里面传来沉稳的男声:“进来。”

秦宝推门而入。

丰成煜正好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秦宝瞬间满脸通红:“ …… ”

办公室里温度适宜,丰成煜穿着衬衣,领口放松地敞开两颗扣子,黑发向后竖起,看着又英俊又精神。

见了秦宝,他似乎不太意外,淡淡地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

秦宝关上门,把花放在丰成煜的办公桌上:“别人给我的,送你。”

花束有些蓬松,正好撞到了丰成煜桌面的相框。

它倒下来,秦宝看了眼:“ …… ”

他真该死啊

相框里竟然是他的照片。

不是摆在外面制造良好家庭形象的结婚照或者双人照什么的,就是一张他的单人照片,出自丰成煜之手。

婚礼后的晚宴上,秦宝端着一只高脚杯,侧耳听客人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秦宝见过这张照片,丰成煜发出来以后还被婚礼摄影师拍马屁了,他只是没想过丰成煜会冲洗出来, 一直放在办公室里。

丰成煜抬了下眼皮,似在看花,又似在看倒着的相框。

秦宝心底打鼓,赶紧把相框扶正:“对、对不起。”

丰成煜没说话,手指敲打着键盘,看起来很忙。

秦宝不敢造次,灰溜溜坐在了丰成煜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上。刚才从家里走得太急,手机忘带了,他只能垂着眼,看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打发时间。

丰成煜是故意的。

秦宝不能更清楚了,他知道丰成煜心里有气,而且提离婚的人本来就不对,所以乖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敲打键盘的声音停止了,丰成煜合上电脑,像是终于发现了他还在,大发慈悲地 开口了:“离婚协议书写好了?”

秦宝抬头,重新与丰成煜有些凌厉的眼神对上,心脏收缩:“没……还没写呢。” 事实上是写了一半的,秦宝感到心虚。

丰成煜冷淡道:“那你有什么事?”

秦宝不知如何开口,视线移动到丰成煜手腕上的表盘:“你戴的这块表,是我的吧?你的那块已 经用掉了。”

丰成煜:“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