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渐却
“我在。”陆清眠将一个冰冰凉凉的甜筒塞进江浸月手中,蹲在江浸月面前,一下又一下地帮江浸月擦着眼泪。
“不要在外面掉小珍珠,我会……”陆清眠顿了顿,继续道,“心疼。”
这样肉麻的话是陆清眠过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也没人会让他想要说出这种话。
却不想有一天在面对江浸月时,他会自然地将这种话说出口。
江浸月眼前的黑暗飞速退散,耳边只剩陆清眠的声音,他攥着手里被陆清眠塞过来的甜筒,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你刚才走了,你骗我你是医科大的学生,你压根不是医生……”江浸月开始一声又一声地控诉陆清眠,说是控诉,却看着委屈巴巴的,让陆清眠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
“对不起。”没有辩解,没有反驳,陆清眠帮江浸月撕开甜筒的包装纸,握着江浸月的手,将甜筒递到江浸月唇边,“我现在道歉,你能接受吗?”
江浸月的唇边贴上冰冰凉凉的甜筒,他下意识探出红红的舌尖舔了一下。
入口是冰凉甜腻的草莓味,江浸月又哽咽着纠正:“我现在不是人鱼,我的眼泪变不成珍珠,一点都不珍贵。”
陆清眠用手擦干净江浸月脸上的泪痕,将他凌乱的刘海撩到脸颊边,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神情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无奈,道:
“江浸月,你一定要我说这种肉麻的话吗?你的眼泪,比珍珠珍贵。”
江浸月垂下了头,纤细的脖颈弯出漂亮的弧度,像一只害羞的天鹅。
他一下又一下慢吞吞地舔着甜筒,直到甜筒上面的尖尖消失了,才小声说:“朋友,不能有欺骗。”
“我保证不再骗你,任何事。”陆清眠轻声应诺,神情却格外认真。
江浸月这才满意,脸上的神情立刻放晴,一点都不生气了,开心地舔着甜筒,还不忘问陆清眠:“你的甜筒呢?”
陆清眠道:“我不吃。”
江浸月“哦”了一声,继续舔甜筒,这要是在家里,他双脚可能都快乐地翘起来晃荡了。
陆清眠没急着起身,而是一直蹲在江浸月面前,看着江浸月一下又一下地舔着甜筒。
一抹红在唇间若隐若现,每一次都带走一点奶白的雪糕液,唇瓣也被甜筒冰得越显红润。
陆清眠瞥了一眼,移开视线,看着江浸月的眼睛,问道:“我不是医生,你还需要我治病吗?”
江浸月“咔嚓”一声咬掉了一块脆脆的甜筒皮,过了一会儿才说:“要。”
反正真正的医生也治不好他,可他最近……真的看到了希望。
陆清眠终于起身,坐到江浸月旁边,轻轻摸了摸江浸月的头,“笨鱼。”
江浸月现在心情变好,假装听不见。
在陆清眠起身后,一直在另一边大树下偷看的两个人这才看清江浸月的脸,其中一个戴着耳钉打扮时髦,长得有点帅的男生突然爆了句粗口:“我草了。”
他身边另一个学生也跟着震惊,“我草,沈云朗,你刚才还说要去勾搭那个大长腿帅哥,说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是个丑逼有碍视听呢,你现在怎么想?我看那两人是一对啊。”
被叫作沈云朗的戴耳钉帅哥站直身体 ,清了清嗓子,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抹偶像剧流行的歪嘴笑,缓缓走了过去:“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先拆散了,再一起勾搭!”
沈云朗身后的那个男生无声地比出了个大拇指。
都说H大gay圈里陈可爱是极品零,撩谁都能撩到手,但沈云朗不以为意,他觉得陈可爱是个傻逼,外形条件那么好却偏偏在一棵树上吊死,还被人背刺搞得视频到处都是。
他沈云朗不一样,当gay就要有当gay的心理准备,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为了及时行乐,谁跟你讲真心啊。
沈云朗走到陆清眠和江浸月面前,压低声音道:“两位是大一的学弟吧?我是你们学长,大三的,你们今天是来报到的吗?需要我帮忙吗?”
江浸月本来刚放松下来,正快乐地吃着甜筒,沈云朗突然直勾勾地走过来,让江浸月立刻浑身紧绷,充满戒备,他甜筒也不吃了,抬手就把口罩拉回脸上,又匆忙去问陆清眠要眼镜,戴上眼镜后晃了晃脑袋,长长的刘海也落了下来,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彻底挡住。
沈云朗嘴角抽了一下,心想这位学弟是有什么恋丑癖吗?爱好真是特别。
江浸月戴好口罩就低下了头,不看也不回答。
沈云朗只好看向陆清眠,问道:“学弟?认识一下?”
陆清眠冷冷瞥了一眼沈云朗,非常自然地从江浸月手中拿走只剩三分之一的甜筒,面无表情地张嘴,一口就把甜筒给吃掉了。
江浸月扯了下陆清眠的袖子,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瞪大,那是他吃过的!还被他舔得乱七八糟!
陆清眠“咔嚓咔嚓”地咬碎甜筒皮,抬手搭上江浸月的肩膀,就这么揽着江浸月转身,往校门的方向走,比眼神更冷的声音简短地扔下三个字:
“没兴趣。”
沈云朗一连碰壁两次,脸色也阴沉下来,盯着陆清眠和江浸月勾勾搭搭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给我等着,H大就没有拆不算的gay。”
沈云朗的朋友在这时走过来,说道:“走近了我才想起来那是谁,那不是最近在校论坛和贴吧都特别火的大一新生陆清眠吗?”
“陆清眠?”沈云朗疑惑。
“是啊,人家可是屈尊降贵来的H大,以他那个分数,国内什么大学不是随便上啊,结果不知道他为啥报了H大,听说校领导乐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呢,之前看照片就发现是个神颜,没想到本人比照片好看了好几个档次。”
“这么牛逼?”沈云朗皱眉。
“不止啊,听说他家里也挺牛逼的,少爷一个,我看你啊,还是别勾搭那两个人了,鬼知道他那个扮丑的朋友又是什么来历。”
沈云朗又恢复了歪嘴笑:“呵呵,我更感兴趣了,我偏要勾搭他们试试!”
这边发生的事情,江浸月毫不知情,陆清眠猜到一些,但是丝毫不感兴趣。
陆清眠陪着江浸月回到出租屋,又带着钱去银行办卡存钱,这一折腾又花了两个多小时,等他们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陆清眠干脆叫了一家餐厅的外送。
江浸月现在有钱了,心里也有了点底气,见陆清眠叫餐并没有阻止,反而跃跃欲试地想变成人鱼,再去抓一些龙虾、螃蟹,或者哭一堆小珍珠出来。
这么想着,江浸月的视线就慢慢落在了陆清眠身上。
眼看着江浸月的视线越来越火热,里面充满了莫名的渴望,陆清眠罕见地有些不自在,放下手机,看了过来:
“有事?”
江浸月踩着小碎步走过去,坐在陆清眠旁边,“陆清眠,你说好让我哭的,你还没做到呢。”
陆清眠神情莫测:“还饿着肚子,就这么想哭?”
江浸月想到小珍珠,想到大龙虾,用力点头,满眼都是期待,“想的,特别特别想。”
说着,江浸月悄悄伸手,勾住了陆清眠的一根手指,指尖不自觉地蹭过陆清眠的掌心,软声央求:“求你了,陆清眠,陆大医生。”
陆清眠像被顺了毛,似乎对江浸月的称呼特别喜欢,被勾着的手指紧了紧,把江浸月往自己身边扯了扯,压低声音道:
“真想哭?现在就要哭?”
陆清眠说着,神情逐渐变得危险,眼眸垂下,视线在江浸月身上缓缓掠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江浸月反应迟钝,没有察觉出这丝危险。
他用力点头,“要哭的!要哭的!我想大哭一场,等我……”等我变成人鱼以后。
江浸月的最后一句话没等说完,陆清眠突然压着他的肩膀倾身靠了过来,呼吸离他越来越近,随后薄唇微张,突然咬住了江浸月的一边脸颊。
微凉的唇贴上脸颊,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江浸月的心跟着一颤,一只手无措地搭在陆清眠的肩膀上,一抹绯红爬上脸颊,不等他开始害羞,陆清眠突然用力咬了下去。
“啊!!!”江浸月一声惨叫,伸手开始推陆清眠的肩膀。
偏偏陆清眠压着江浸月的身形很稳,纹丝不动,牙齿咬着江浸月的脸颊,力道缓缓放轻,抬起脸,看到江浸月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嘴唇颤抖着指控:“你、你怎么能咬我呢?”
话落,一颗泪珠自江浸月的眼角滑落,是疼的,也是太紧张吓的。
陆清眠薄唇牵起一抹弧度,轻声问:“疼吗?”
江浸月仰躺在沙发上,无助点头,“疼……”
陆清眠指尖轻点了下江浸月的眼角,“哭了吗?”
江浸月愣在那里,整个人都傻了,“是、是哭了。”
陆清眠却突然肩膀颤抖,随后低头,脸颊几乎埋在了江浸月的颈窝,大笑起来,呼吸时的热气全都钻进了江浸月的颈窝,热乎乎地贴着他的皮肤。
江浸月难耐地缩了下肩膀,还有点委屈,“陆清眠,你不许笑。”
陆清眠笑声不停,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江浸月的身上。
江浸月被陆清眠笑得羞恼,脑袋里的某根弦崩断了,抬手用力搂住陆清眠的脖颈,仰起头,张大嘴巴,朝着陆清眠的颈侧就用力咬了一口。
他这一口可一点没收着力,力道大得舌尖都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江浸月有点不相信,舌尖不自觉地扫了扫陆清眠的皮肤,发现那的确是血腥味。
他把陆清眠咬破皮了。
陆清眠的笑声已经停了,正低着头,微皱着眉,用一双黑不透光的眸子看着他。
江浸月被看得心跳加速,手脚发麻,下意识仰起头,又凑过去冲着陆清眠颈侧泛着红血丝的牙印很轻很缓地舔了一下,小声讨好道:“我不是故意这么用力的,再说是你先咬我的……”
陆清眠像是气过头了,身体不断压低,几乎贴着江浸月的耳朵:
“江浸月,我不咬回来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你指个地方,我一定很轻很轻地咬回来。”
江浸月自知理亏,只能可怜兮兮地问:“一定要咬?”
陆清眠眯眼:“你说呢?”
江浸月特别小气地伸出一根手指,慢吞吞地递到陆清眠唇边,侧过头闭上眼睛,颤抖着提醒:“那你、那你轻一点……”
陆清眠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江浸月,当着江浸月的面,慢慢启唇,咬住了江浸月手指。
指尖碰触到了一片潮热,却并不疼。
江浸月睁开眼睛,缓缓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手指陷在陆清眠淡粉色的唇间。
陆清眠没用力咬他,陆清眠只是在吓唬他。
“扑通、扑通。”
熟悉的感觉袭来,伴随着不断加速的心跳,江浸月呢喃:
“陆清眠,我好像要变成人鱼了。”
陆清眠放开江浸月的指尖,起身坐在江浸月身旁。
下一秒,江浸月的裤子破碎,笔直的双腿变成了琉璃色的鱼尾巴,鱼尾巴随着主人轻轻颤抖,搭在了陆清眠的腿上。
江浸月心跳快如乱麻,眼尾泛着嫣然,脸颊脖颈皆绯红一片,凌乱的领口隐隐露出消瘦的锁骨线条,他羞涩又紧张,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当着陆清眠的面,将刚刚被陆清眠唇齿咬过的手指咬在了自己的唇间。
这完全是他为了缓解紧张的小动作,陆清眠的心脏却蓦地重重一跳。
他开口,声音隐隐有些沙哑:“江浸月,你是故意的吗?”
江浸月变成人鱼后颜色越显剔透清浅的眸子茫然地看向陆清眠,以为陆清眠指的是他刚刚把陆清眠咬出血的事情,便小声解释: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轻点咬我吗?我怕疼。”
陆清眠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从沙发上起身,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江浸月,黑眸微垂,语气里满是危险,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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