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魔王阿花
丁兰娅虽被捕,眼底依然泛着贵族天生的傲慢与矜贵。
她没有惧怕忏悔,只怪当初自己过于轻敌,才导致今天这般局面。
芸蚕继续道:“我整天在地牢外徘徊,其实想要硬闯杀了你并非难事,但我耳边总时不时响起唐边雅的话,我不能对不起我的族人,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难中,跟我一样失去亲人,但是阿影是我最珍视的弟弟,我怎么可以不为他报仇……所以今天,我也会夺走你一样最珍视的东西。”
“珍贵的东西?”丁兰娅娇声一笑,摆出一副有恃无恐、任人宰割的态度。
如今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拿去?
然而下一秒,她便笑不出来了。
芸蚕眼神望的方向,竟是她的舌苔,这才脸色惨白:“你不会€€€€”
她怎么忘了。
在五冥大陆,五级以下的异徒多如牛毛,更不会有人特意摧毁她的异能。
但是焦土不一样,他们害怕她的异能。
丁兰娅感觉双颊一痛,控制不住长开了嘴巴。
刀身上寒光乍现,鲜血喷涌而出。
瞬间,丁兰娅的口腔一片猩红。
她失去了舌头,等同于失去了最珍贵的异能。
再也无法用声音伤害别人了。
芸蚕收起短刀,拿下耳朵里的棉花,四处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
“再见了。”她看着用愤怒地目光瞪着自己的丁兰娅,露出释然的笑容:“别看我,只是没了舌头而已,我很清楚身为异徒的身体素质有多么强大,你就继续这样苟延残喘下去吧。”
……
待芸蚕逐渐远去。
一抹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从地牢最里面的房间偷偷爬出来。
他全身鲜血,昂贵的绸缎上到处都是泥泞,狼狈不堪。
昏暗的烛光把他的脸颊照得蜡黄,如同他黑黄的牙齿一般。
再往他身后望去,竟是好几个狱吏的尸体,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堆成一排。
藤凌斐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在芸蚕彻底离开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把目光投向对面房间,正捂住嘴角,面容痛苦的丁兰娅。
然后摇了摇手里从狱吏搜刮下来的钥匙,眼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好你个唐边雅,敢阴老子。
第25章
和芸蚕告别后,岚栖疯一般地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譬如他一直犹豫,要不要给郁宸治病,这样不仅会暴露身份,还会令他感到羞耻,再譬如,坚定了调查神祭的想法,他不愿再稀里糊涂牺牲性命在这根本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仪式上了。
€€€€他不希望郁宸死。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太多人从他身边离开。
阿吾神秘失踪,二影重病不醒,还有很多很多曾经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族人,在经过丁兰娅的洗劫后,再也无法苏醒,包括那个养羊的孩子,躲过了战役,却没躲过贪婪的恶意。
虽然郁宸娇生惯养,总爱向他撒娇。
其实他好像也不太排斥。
他就是希望郁宸能稍微坚强点,好歹能自己保护自己。
算了,不坚强也可以的。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会笑。
郁宸红唇齿白,相貌清秀,若是不总摆出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模样,笑起来一定如沐春风,很是好看。
岚栖远远地便看见自己的草房了。
他纵身越过土墙,骤然打开房门€€€€
发现郁宸正倚在床头,悠哉悠哉剥着前一日摆在桌上的无花果,剥一下,好像很嫌弃似的,将手上的擦拭干净,再将果肉送入口中。
等咽完果肉,郁宸便听到了声音,抬眸笑眯眯道:“阿岚,你回来啦。”
阿岚,你回来啦。
岚栖呆了片刻,往前走了两步:“……你、你没事吗?”
郁宸歪了歪脑袋,不解道:“我能有什么事呀。”
幸好。
岚栖浑身松懈下来,一时竟有些站不稳。
他摸了摸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没事就好。”
岚栖道:“最近我离开,一定要把门锁上……”
“不要。”郁宸停下剥无花果的动作,睨着他撒娇道:“我起不来,锁不了门的,而且你待在我身边,我不就安全了嘛。”
“你€€€€”岚栖被气得不轻,他一个囚犯,怎么比领主还难伺候,让他走不肯走,让他注意安全也不听,明明二十多岁了,怎么还像顽劣的孩童:“他不在你这,肯定跑到其他地方去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找人,你乖乖听话……”
不知怎么了,话未说完,他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四周摇晃得厉害,特别是郁宸,平时懒懒散散,哪里这样活泼过,便生气道:“不许摇。”
“我没摇呀。”
郁宸回答的声音也变得朦胧,逐渐听不清晰。
岚栖按着额头,扶住了一旁的木桌。
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在摇晃。
怎么回事……
好像头重脚轻,眼睛快睁不开了。
“阿岚€€€€”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岚栖听到郁宸的语气变了音调,带着紧张和急切。
岚栖想,这个总漫不经心,遇到什么都平静如水又骄纵的人。
竟然也会着急啊。
……
岚栖感觉自己真的快开花了。
他的身体要比往常脆弱得多,竟然情绪稍微波动激烈了一些,便发起了高烧,高烧持续不退,也是即将开花的征兆。
除了忍受不了的热浪,克制不住涌出的潮热将屋里的空气染上靡靡甜味。
屈腿滑过的地方显现出一片湿/漉/漉的水渍,一抹阳光洒下,将兽皮床单照应得晶莹剔透。
痒。岚栖觉得痒,便轻轻地扭。
仿佛只有擦过床单时微微刺激的触感才能缓解这样的瘙痒。
额头上不知被谁敷了一块着热腾腾微湿的皮毛。
很舒服,他不排斥。
“阿岚,阿岚。”
耳边好像有人在轻轻唤他。
岚栖四肢疲倦不堪,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动一下,自然不愿理睬,没想到那人突然轻轻地叹气,接着,股间似乎被温热的东西轻轻触了一下,几乎一瞬间便有了被包裹的感觉,耳畔的声音叹息道:“怎么湿成这样了。”
但岚栖没有听清,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其他地方€€€€那微热的东西一覆盖上自己,竟稍稍缓解了苦楚,一来二去地,忍不住沿着这温热的东西轻轻磨蹭。
时间一久,自己也有些羞赧,好像在拼命渴求这东西似的,希望它再往里面一点。
一声轻笑自耳边传来。
即便意识混沌,岚栖也不愿被嘲笑,轻轻哼了两声,好似在表达不满,但因为浑身虚软无力的缘故,自以为的凶狠,在别人眼中却是娇软的嘤咛,惹得原本轻笑的主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岚栖却毫无察觉,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愉悦,往年的难受全靠自己苦苦忍着撑着,特别真正开花那七天,瘙痒的折磨几乎把他撕碎,却不想不到如此简单就能缓解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微微颤栗。
热浪一下接着一下,跟眼角的泪珠一起,统统涌了出来。
岚栖轻叹一声,终于舒服了些许。
伏着小憩了半晌,意识才慢慢回神。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郁宸的腿上。
张了张嘴,岚栖发现喉咙沙哑,他撑起胳膊,勉强让自己滚到了床的另一边,等腰/臀一触到床单,便感觉一片湿冷和难以言喻的粘稠。
是花汁,睡着的时候,流了好多花汁。
空气中的甜腥味还未彻底散去。
岚栖脸颊一片绯红,一方面是羞耻,另一方面郁宸还在身边,他害怕郁宸发现自己的秘密。
“……阿岚?”
膝盖上的压力一消失,郁宸便试探地唤了声:“你醒啦?”
“嗯。”岚栖努力维持着表面冷静:“我睡了多久?”
“一个晚上。”郁宸的面容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皱着眉道:“你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今天不要出门了,躺着休息。”
岚栖松了一口气,又想起藤凌斐还没抓到,便吃力地爬起来,刚要说什么,门“咯吱”一声,突然打开了,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水盆站在了屋外。
过了好一会,岚栖才想起她的名字:“谈蕾蕾?”
“岚栖大人。”谈蕾蕾露出一抹甜美娇憨的笑容,自来熟地捧着水盆走进来:“太好了,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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