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如何饲养超乖物种 第17章

作者:清风不解其意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萌宠 马甲文 治愈 玄幻灵异

发狂中的妖物有暴涨的攻击欲与食欲,只觉得眼前狂风猛然席卷,庞大的身躯就已经从天空压下来,从森林里面冲出来的高级妖物亮出了狰狞的血盆大口——

“嗡”,骤然像是神经崩断声音。

即便是疯狂嘈杂的耳膜边,竟也能清晰捕捉到这点共鸣。

那是精神力把怪物内核撕裂的动静,都已经袭击到谭乌与申燃面前的妖物们,惊惧痛苦地睁大眼睛,那副狰狞的模样还没有来得及消退,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轰然倒地。

谭乌与申燃惊魂甫定,回头去看,果然见到月色下谢坠凌冷清的身影。

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回来的,只能清晰感受到他气压极低,抬眼时竟是掩饰不住冷戾,“你们刚才有在这里见到白采吗?”

“……”谭乌摇了摇头。

他心底又有些打鼓,知道谢坠凌心情差到哪儿了。

白采不知道为何突然不见了,谢坠凌出来找他却只找到藤兰出现过的地方,这种地方平时没什么,也就只有些需要调查的痕迹而已,可但凡这些细微的气息被别的妖物捕捉到,就会变得极其危险。

若是白采混杂在其中,被那些妖物盯上的话……

“谢队,不如我们都进去——”谭乌正要提议。

可谁知谢坠凌根本等不及,身影再次消失,看起来就已经进到森林深处。

除了发疯突然冲出来攻击他们的这些,很显然那里面还藏着更多的危险,谭乌跟申燃目送着他的背影,心情都有些复杂。

倒不是担心谢坠凌搞不定,就是恍惚间觉得谢坠凌支援过那么多次的现场,无一不是冷静到毫无波澜的,却很少有这样带着沉压压杀意的时候。

浓烈到,都好像已经能预见到这些妖物的结局。

……

……

此时此刻,白采还站定在森林深处。

在自己的藤蔓遮云蔽日的时候,很显然让整块地盘的妖物都应激失控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还记得藤兰那令人惊惧的味道,还是被力量所恐吓。

特管局的人也在外面,白采不想被他们发现,免得他们告诉谢坠凌又添麻烦。

轻轻地招手,缠绕在妖物毛发上的藤兰分枝便飘飘然回到了他的手上,那是枝特别特别细的藤条,上面还垂挂着些漂亮的小花骨朵,只是因为离开了本体而显得病恹恹的。

白采不自觉将它握紧,分枝在他的手里面逐渐融化又渗透进身体里面,但是感觉变化微乎其微。

……还是太少了。

少到连力量都无法波动涟漪。

自己丢失的分枝,即便这么丁点就能让这些怪物视若珍宝,那余下的大部分到底在哪里?当时自己又是怎样才会受伤丢掉的?

察觉到外面暴乱的动静有短暂停歇,看起来应当是人类屠杀掉了妖物,白采已经来不及去询问脚底下这些奄奄一息的同类,顺着风与藤道迅速离开。

在他身影消失没多久,谢坠凌便已经追到了这里。

沿途早就被他清干净,从感知到白采可能出现在这里开始,他压抑暴戾的情绪便全然体现在他的力量上,遍野都是妖物的哀嚎,如同碎屑般散落在他的背后。

直至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什么,他陡然停住,微微蹙眉,抬眼望向远处夜风吹拂而过的地方。

残留的好像是……熟悉的花香。

淡淡地、幽晦却沁脾。

第19章 试探

藤兰曾经在这里留下过痕迹。

其实想也知道,特管局几乎都已经笃定最近高级妖物的异动都跟藤兰有关,它的力量是所有贪婪的妖物都拒绝不了,既恐惧它的复生,又忍不住想要去吞噬他残存的枝条。

只要谢坠凌将这里的妖物全都清掉,便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地面被枝叶遮盖住的地方拖拽出了藤兰本体的痕迹,或许是才复生的时候无意识留下来的。

任务要他查的就是这个,只有谢坠凌能够通过五感与精神力,在这么细微的残留中捕捉其动向。

可此时谢坠凌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明明风中都已经嗅到白采的气息,说明他来过这里,但是却没有见到他人。

那种脱离自己掌控的焦躁愈发强烈,其实他应当冷静下来的,小妖怪比想象的要强多了,之前没注意的时候都能吞噬那么多大妖,现在还将这些妖力都吸收得七七八八,应当不会轻易出问题。

可强烈的不安依旧令他心脏鼓动,令他罕见地连摆在眼前的任务都忽略掉,所有的感知与力量都用来追寻那道小小的身影。

顺着夜风吹拂的方向,谢坠凌径直追去。

可几乎是下个瞬间,谢坠凌又回到原地,盯着地面瞳仁轻微晃动。

他好像看到了道新留下的痕迹,被满地凌乱的妖物尸体掩盖,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唯独被他敏锐至极的五感、还有强烈的违和感所捕捉。

他俯身,皮手套缓慢地抚摸过地面的残存痕迹。

浅而短促,甚至还没有他的指节长,可依稀能够辨认出那是藤条拖过留下来的,或许是藤条上还有花骨朵的存在,恰巧又留下了斑驳的圆孔状。

就像是不久前,自己将精神力渗透进白采的身体里面,去检视他本体时瞥到的那样。

……

……

谭乌跟申燃站在森林外面,等待着谢坠凌出来。

原本如果妖物没那么多,他俩还能想办法探查下蛛丝马迹,可如今居然藤兰所在地还能吸引那么多的高级妖物,也就只能的靠着谢坠凌解决了。

但谭乌心里清楚,解决妖物是其次,恐怕今晚谢坠凌的目标更多还是找到白采。

她下意识地摸出电话,想要调动后勤组帮忙找找——最起码在空缺的后勤新部长有人选前,成员们都还是听她命令的。可拨打前又略微迟疑,不确定谢坠凌会不会愿意将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

而且到现在她都还没弄明白,白采到底只是因为乱跑丢了,还是因为……无法忍受谢坠凌这淡漠冷戾的脾气偷偷躲起来了。

正在心里疯狂纠结的时候,突然森林里面的动静全停了。

这意味着所有的妖物都已经清干净,甚至都闻不到什么血腥气。最近他们都知道谢坠凌特地去找研究部门要了除味珠,但是能在这么大阵仗里面做到留所有妖物全尸,还是让人觉得格外惊骇。

谢坠凌冷清的身影从森林里面出来,经过时就像是随风卷过的细雪。

“谢队!”谭乌急忙喊他。

“我先回家。”却只听到他凛冽短促的声音飘远,“白采回去了。”

原本谢坠凌还没有那么确定,最后那道细微得难以探查的痕迹,到底是不是白采的。

可当他取下手套,指腹轻微摩挲碎土的时候,再次从里面捕捉到了熟悉又幽晦的香气,那的确是白采的味道,随后又跟夜风吹拂而来的那些混杂在一起,飘向……回家的方向。

来不及想太多,谢坠凌当务之急就是见到他。

担忧与躁郁更甚于困惑,让谢坠凌完全没有功夫去多想,直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门口,发现别墅庭院的灯已经重新打开,鲜活的气息几乎是要溢出来,他紧绷很久的神经才稍稍松开。

大步推门进去,谁知道白采比他还急,转身就扑过来,“谢坠凌!”

毫无保留地,白采身上残留的妖物味道扑面,能让人回忆起森林里的那些泥土与暴动,又在瞬间与白采的四肢一起纠缠在他身上。

白采刚刚拿完分枝就急着回家,却发现屋子里面一片漆黑,谢坠凌也离开了,他顿时明白应该是谢坠凌出去找自己了,焦躁得在屋子里面团团乱转!

直到谢坠凌推开门,白采瞬间雀跃起来,明明是与往常同样的动作,可这次却多了无法克制的毛躁与不安,扑进谢坠凌怀里的时候更加用力。

仰起脑袋,他眼睛里面的担忧与水光一起晃动着,“谢坠凌,你是不是出去找我了呀?”

“对不起,我好像睡到半夜被力量吸引走了……”

滚烫的小手贴上皮肤的刹那,谢坠凌的呼吸都骤然停滞。

明明这几天都是这样的,甚至贴得更近更灼热的时候都有,可此时重新见到白采感受到他的温度,却有种珍宝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沉重。

垂眼安静地望着他很久很久,高悬的心脏才缓缓地沉落回到原位。

心里面有诸多的疑问,为什么他会突然被力量吸引,为什么会有与藤兰相似的痕迹与气味,在森林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对上白采那双亮盈盈的眼睛,最终他还是只将掌心放在他脑袋,低声问道,“出去的时候有受伤吗?”

“没有。”白采乖乖地把整张脸与脖颈都暴露出来给他看。

“谢坠凌,我想找回我的分枝,所以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走了,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然后等我清醒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出现在好大一片森林里面,我的分枝也找到了……很小很小的部分,跟我头发丝差不多大,我好失望啊,我还以为能找到很多的……”

小妖怪的声音小小,就像是撒娇般嘟囔抱怨,又把来龙去脉讲得格外清晰。

谢坠凌望着他,心里面起初只是努力平复焦躁。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消失,这件事给谢坠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甚至都无法忘记自己追了大半夜,明明手里面丝丝缕缕都是小妖怪的痕迹,却怎么都无法找到他身影的那种躁郁。

由此他连放在小妖怪腰上的手都不自觉收紧,可小妖怪也好像完全没觉得疼,就嘀嘀咕咕地跟他讲,讲到后面发现他没有反应,还突然试探性看了看他的脸色。

谢坠凌的掌心猝然滞住,低声问道,“……疼?”

“不疼。”白采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道,“谢坠凌,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看出来谢坠凌现在心情很压抑。

从回来那刹那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好转起来。

与谢坠凌那双幽晦冰凉的眼眸对视着,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听到谢坠凌开口,“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白采并没有轻易相信,可在解释完了以后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试探性地用脸贴他的脸颊。

就像是小猫主动亲昵讨好的姿势,白采贴了贴,发现谢坠凌没有反应,又贴了贴抬头去看,反反复复地来回,好像要直到谢坠凌彻底消气为止。

谁知突然,谢坠凌抬手抵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

白采懵了懵,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自己好像刚才也没有发出声音啊。

谢坠凌总是这样控制他,控制他的发声,控制他不能动弹,摸着他的颈动脉看起来危险至极,却又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伤害过他,反倒是让白采变得又乖又听话,偷偷瞄他两眼,自觉又顺从地将脑袋就搁在他手上。

也不知道谢坠凌在阴影中到底想了些什么,他忽地道,“把本体给我看看。”

“……”白采张张口想说话,却骤然明白为何那只手会提前抵住他的下颚。

谢坠凌不容许他拒绝。

可是自己也没有打算拒绝呀……

白采的睫毛轻颤,没动,一副好像任由他摆布的模样。

谢坠凌垂眼,很想去揉他的脑袋安抚他,片刻后,却还只是缓慢地渗透进精神力,轻车熟路地找到之前藏匿本体的地方。

那里所有的伤口都已经被谢坠凌铭记在心,今天白采说有拿回来一点分枝,但是却微乎其微丝毫看不出影响,那些截面依旧残忍可怖,即便愈合也都有烙印般的伤疤。

但最重要的,还是本体藤条上缀着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