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解其意
目前几位部长都在为他服务,尤其是申燃跟金随,在意识到藤兰对谢坠凌到底多重要以后,手里面别的任务都推了出去,专心专意地在为他研究这件事,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提供给他。
原本谭乌还想提醒几句,小心局里跟监察队的人,可看着谢坠凌那张冷静锋锐的神色,又觉得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有所打算,不需要自己再多嘴了。
“路上小心。”最后谭乌只道。
“我知道。”谢坠凌淡淡地应答。
几天后,谢坠凌跟白采前往寻找巢穴。
随着记忆的逐渐找回,白采对自己巢穴所在的位置越来越清晰了,而且最近不管是监察队还是特管局自己都乱着,完全没空管他们,取回记忆的过程也很顺利。
可奇怪的是,这次的几段记忆里面,重要的信息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跟第二段记忆重复的——白采到底是如何跟着谢坠凌去混沌地的,一路上又是如何偷偷踩他的影子,谢坠凌好像发现了他,但都无声纵容没有揭穿过。
这段记忆也很快乐很温暖,白采拿到以后偷偷地又藏到了脑海的深处,怎样都不会忘了。
可白采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当时是怎样被谢坠凌救下来的,那些被分食的分支,最后又都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现在能拿到的都是零零散散的枝条?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巢穴了。”白采望着不见边际的平原,忍不住抿了抿唇,“我怎么会把记忆藏得这么深呀……”
“已经很顺利了。”谢坠凌将掌心放在他的脑袋上,低声问:“在担心什么?”
白采偷偷瞄他两眼,没说话。
谢坠凌看他这表情就大致猜到了,静静地道:“其实这不是最后一个巢穴,最最后的巢穴是混沌地。”
“但我就是不想你回混沌地!”白采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你不是很抵触去那里吗?”
谢坠凌心头微动,垂眼撞进他水光晃动的眼眸。
这句话其实他没有直接说过,是白采从他的言行里面领悟出来的,因为只要想到混沌地,就仿佛噩梦重现般,他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当时藤兰被分食的场面。
挂在胸口的脱骨花瓣仿佛在隐隐发烫,谢坠凌本以为在力量异常暴涨以后,自己的情绪会稳定很多,可只要涉及到这些事他还是会变得格外沉郁暴戾。
附身抵住白采的额头,他竭力消化着自己的情绪起伏,闭眼道:“其实没关系。”
“那里不也是你住得最久的地方吗。”
不论如何最后都是要面对的。
“好……”白采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直到感受他的不开心好了很多,才认真地道:“那我们就先去这里,看看这里的记忆到底是什么,然后再决定回不回混沌地。”
谢坠凌点头,跟着他接着往前走。
或许这里已经很靠近混沌地的缘故,其实四周的土地已经被妖气所渗透,平原上生长的草也都与正常地方的不同,变得特别锋利。
白采却在这里感觉比别的地方更舒服,轻轻地伸手,能够在风中感受到充盈的妖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妖物们相互吞噬飘散过来的。
他的巢穴在平原很深的地方,走了很久才能看到一片焦化开裂的土地,中间裂了道大口。
隐隐约约有自己的气息从里面飘出来,白采蹲下来,将手掌覆盖在上面,谁知道却被猛地灼了下,收手的瞬间被谢坠凌给握住。
白采微愣,“谢坠凌,这里面的感觉……好奇怪。”
“我来。”谢坠凌跟着附身,张开修长的手指贴在焦裂的地面,敏锐的感知如同一张密不通风的网,沿着地面没有休止地向外蔓延,直至抵达巢穴的深处。
骤然,谢坠凌的心脏剧烈鼓动了下。
反应更强烈的是白采,他的心脏也跟着鼓动。
真的很奇怪,白采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忍不住道:“我帮你分担了力量以后,我们会有的通感吗?为什么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
“不是因为那个。”谢坠凌清楚得很,眼眸里面浮冰涌动,“就算我们力量相互有残留,也不至于会相互感知强到这种地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你的巢穴里面藏了什么。”
“藏了什么……”白采望着他轻轻呢喃。
忽然有花香随风浮动,白采莫名地燥热起来,他呆呆地看着谢坠凌的脸,发现他绝美的面颊在黄昏下被分割成明暗两面,可不管哪面都拥有着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引诱,他紧握的掌心湿热,在这一刻突然前所未有地想要去吻谢坠凌。
第56章 躁动
情况有些奇怪。
白采知道自己很喜欢贴着谢坠凌,用脸蹭他的皮肤,感受他的体温就会觉得很安心,可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毫无缘由的。
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还是爬过去坐在谢坠凌的腿上,额头抵着他的,湿热的眉眼注视着他,“谢坠凌,我现在好像有点不受控制。”
谢坠凌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藏在巢穴里面的东西影响了他们,他的感知描摹着那东西的形状:是铺天盖地塞满了整个洞穴的藤蔓,与其他时候见到的都不相同,它上面所有的花骨朵全都开了,盛放得特别漂亮。
而催化这些花朵盛开的,是自己不知道何时留在上面的精神力。
他猜测是自己从前遇到白采的时候留下来的,但具体是被白采怎样利用,还得吸收完这里的记忆才能知道。
可他还什么都没说,突然唇瓣就被咬了下。
是白采凑过来咬的,猝然就让谢坠凌的呼吸沉重起来,伸手抵住他的下颌,轻声问道:“还清醒吗?”
白采没办法说话,只是轻缓地眨眼。
他当然清醒,巢穴里面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完全影响他的神志,可是清醒难道就不能亲谢坠凌了吗?谢坠凌不是很喜欢的吗?
谢坠凌的眸色幽晦,注视他片刻,低头回应他。
最近谢坠凌总是吻他,可每次的感觉都很不一样,在地下室的时候蛮横又凶狠,控制着他不允许他逃脱半分,后面在家的时候倒是很温柔,让白采觉得很舒服。
如今莫名的,白采觉得这吻格外地灼热,仿佛轻易就能撩动他的神经,像是星火般猝然熊熊烧起来,在口腔填满谢坠凌气息的刹那,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急促喘息起来,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随着谢坠凌的逐渐深入,他忍不住抱紧谢坠凌的脖子。谢坠凌稍微后撤,他便不受控制地追过去,仿佛是被调动得意乱情迷、任由摆布,换来的便是更加浓烈与强势的掠夺。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坠凌将白采松开。
白采湿漉漉地望着他,还凑过去啄了下他的鼻尖,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现在到底是副怎样的表情,连眼角都是红红的。
“要先进去吗?”谢坠凌低声问。
“哦……”白采这才乖乖地从他身上下来。
可他还是觉得躁,亲吻过谢坠凌并没有缓解他的状态,可确实他们不能老是逗留在这里,该去巢穴里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即将从谢坠凌腿上滑下来的时候,谢坠凌又忽地把他给抱住,将他的脸颊从头到尾又重新吻了遍,灼热的吐息纠缠,令他心脏狂跳,睫毛都忍不住乱颤。
终于抬眼重新去看谢坠凌,白采的眉眼间都流露着快乐与雀跃,忍不住冲着他灿烂一笑。
他就知道谢坠凌喜欢!他也喜欢!
两人顺着裂缝下去,越走越是开阔,宛如被深深劈开的裂谷,四周遍布着岩石与细细流淌的溪流,连风都是幽凉的。
光线从头顶照下来,却能看到满地的藤蔓开得特别好,枝条粗壮,盘根错节。
原本在入口的地方,这些枝条都还没有太多的花开,就像是谢坠凌平时抚摸到的藤蔓那样,表面更加平整。
可随着往里面走,遍布岩石铺天盖地的藤条开始一簇簇地开放,白色的是绽放初期,而最盛放的那些逐渐过渡成漂亮的蓝色、紫色,偶尔会夹杂着几多艳丽的晚霞色,像极了脱骨花瓣。
“开花期……”白采困惑地眨眼,“我的藤蔓怎么会背着我进开花期?”
谢坠凌微顿,在资料里面看到过这个词汇的描述。
藤系植物轻易不会开花,尤其是藤兰,通常会受到很强的刺激才会盛放,就比如说曾经被分食的时候过于愤怒与痛苦,或者是脱骨的时候会先盛放然后凋零如同新生。
还有种情况,与其他时候开花都不相同,花瓣会层层叠叠地展开,漂亮地摇曳仿佛是在吸引人的瞩目,甚至连香气都会更浓……那则是陷进了发情的状态。
仿佛有馥郁的花香掠过指尖,谢坠凌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下。
“谢坠凌?”没等到回答的白采回头。
“先把记忆拿回来吧。”谢坠凌道:“拿回来就知道了。”
也对,白采伸手轻轻去抚摸岩石上的花瓣,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好像能感受到掌心里面的轻微颤动。
上面还残留着谢坠凌的精神力,熟悉又陌生,跟现在谢坠凌所掌控的那种有一点点区别,当自己覆盖上去的时候,它便主动缠绕上来,就像是催化着藤条开花般,也在白采的皮肤上留下酥麻滚烫的印记。
那种强烈的、心跳鼓动的感觉又来了。
白采紧紧抿唇,压抑着异样感,强迫自己把铺天盖地的藤条给收回来,可谁知道两股力量才刚刚连接,猛然间他体内的灵魂都震颤了下。
“这是……”
谢坠凌也察觉到了不对,蓦地伸手握住藤条,与自己从前留下来的精神力相融。
这道精神力应该是他进混沌地那时候留下来,因为里面压抑着的发疯般的暴戾,稍加不慎好像就要失控般。可它们紧紧围绕着的却又是馥郁的花香,与藤条的叶片与花瓣纠缠在一起,呈现出紧密守护着的姿态。
与现在的精神力相融后,骤然视野开阔,谢坠凌跟白采同时看到了更微观的场景:这些藤条都是如何延绵生长的,为会如此盘根错节……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连续的,而是一段段纠缠起来的分枝。
是白采曾经丢失掉的那些!连上面的血腥味都还没有完全散去,便被精神力裹挟藏到了这里,并且紧密地守护着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我的分枝!”白采震撼出声。
他忍不住用力,骤然整个洞穴地动山摇,开花的藤蔓汹涌着朝着他体内钻去——明明都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可大抵是经历过痛苦的撕扯,重新收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伤口寸寸裂开。
神经与灵魂全都因创伤而疼痛颤抖,白采疼得几乎无法站立,被谢坠凌拽回到了怀里。
“我的分枝怎么会在这里?”他哆哆嗦嗦的,顶着可怜煞白的小脸颤声问,“谢坠凌……”
“……是不是你帮的我,你帮我捡回来的……”
“待会儿再说。”谢坠凌抵住他的额头,紧紧抱着他试图让他好受些。
可彼此的皮肤才刚刚相贴,骤然破碎的画面疯狂涌上,那是白采藏在这里的记忆也同时回收,海量的信息几乎要将他们的脑海给挤炸。
白采的分枝到底是如何四散,谢坠凌又到底是如何屠戮掉整个混沌地,一点点将那些分枝捡回来的,在破碎的画面里,只能看到他冷冽暴戾到极致背影,还有背后拖出来的一条长长的血路……
忽然间,怀里的白采忍不住小小声呜咽起来。
谢坠凌以为他是太疼了,将他放下来坐在自己身上,低头去吻他。
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被他强行拨到旁边,温暖的精神力渗透进白采的身体里面,捉住肆虐的分枝,捂住他重新裂开的旧伤,轻轻揉搓他的叶片,吻他的同时一点点地抚慰着他。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下来,滚进他们紧贴的唇瓣、口腔,酸涩与灼热混杂起来,反倒是让白采抽泣得更加厉害,溢出破碎的哭声。
可到底他还是被谢坠凌耐心的哄好了。
睫毛上沾湿的泪珠被吻掉,泪痕被耐心温柔的舔舐,唇齿间也都留着滚烫的烙印。
身体里面的伤口再次愈合,那些收回来的分枝终于乖乖顺顺贴过去,在撕扯离开本体这么久以后,他们其实不再适应藤兰的躯体,可却被精神力压着强行舒展、重新分泌出健康的汁液。
残余的血腥气也消散而去,仅剩的只有馥郁花香与冰凉的雪气,白采的体内像是经过一场浩劫,却又因为这场雪而平稳的渡过。
终于白采的啜泣声变得越来越小,谢坠凌心脏颤动,轻声问道:“还疼吗?”
白采摇摇头,抬起狼狈凌乱的脸蛋看他。
之前是特别疼的,但是他哭也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记忆回收得太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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