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解其意
如今对藤兰的调查已经到了关键地步,线索距离混沌地越来越近,而且那里也是藤兰真正的巢穴,最后它肯定是会回去的。
而届时还能有谁代表人类前往混沌地呢?也就只有谢坠凌而已。
倘若能趁着他彻底脱离掌控前,促使他再次走进去,重复当年他想要散逸力量的场景,那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赵常威的神经又开始隐隐作痛,旧伤在这几年总是折磨着他,在近期谢坠凌攻击性表现得强烈了以后变得更加严重。
随之涌来的还有对事态失去控制权的恐慌,将整个特管局的研究与异能水平带向进化,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不论如何,不能在谢坠凌的身上出现变数。
金随后知后觉,回到研究部才满身冷汗。
赵常威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通知申燃?
他先把这消息给申燃说了,犹豫了下又给谭乌发了消息,果不其然遭到了谭乌一顿痛骂,气得她差点爆粗口,“你是真的脑子都掉进研究里面去了吧!”
金随在心底叹了口气,迅速地开始找补救方法,“现在说这些没用……局长会怀疑我们联合起来维护谢队吗?”
谢坠凌目前在局里的处境那么微妙,从之前赵常威纵容他大换血的事件就看得出来,局长其实是希望给他压力的,偏偏现在几位部长表面沉默拉锯,暗地里面站队谢坠里这边,其实就是在给赵常威使绊子了。
谁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样发展,最起码现在这种平衡还不能打破。
“暂时不会。”谭乌头痛道:“只是以后真的有汇报这种事情的话,还是先提前通知我吧……术业有专攻。”
金随觉得也是,沉默地点头。
两人简单商议,决定暂时还是当做无事发生,还好现在谢坠凌的主动权还算是比较多,他们只需要照常收集信息、多关注下谢坠凌的需求就行了。
只是没有想到,当晚就出了件大事。
金随正接着研究植物妖物发情期的事情,谢坠凌跟他说抑制液对藤兰“没用”,他就当作是这种液体太容易被强大的力量给解析掉,顺着这个思路正好可以看看强大妖物究竟会对哪种物质比较敏感。
正专注着,他忽然接到谢坠凌打来的电话,“那天你给的那个抑制液——”
金随心里跳了跳,“有什么问题吗?”
“确实没用。”谢坠凌的声音很沉,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还透露出几分晦暗的危险,“会被藤兰本身的汁液溶解掉。”
此时此刻,别墅的卧室里,谢坠凌站在床边,手里握着虚汗连连沉睡不醒的白采,戾气无声无息地暴涨。
原本今早白采的状态好很多了,温度下降,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开花欲望了,甚至还能够跟他聊天,有力气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嗓音清亮亮的。
但是晚上突然状态恶化,馥郁的香气再次席卷整个空间,谢坠凌无法离开他,几次三番受到他的引诱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藤兰自身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本身就会比普通的妖物发情时来得更加猛烈,再加上谢坠凌与他气息交融很多次,不知不觉就加深了对于彼此的影响,但凡有片刻失去智都是致命的。
各种方法谢坠凌都试过了。
现在白采身体里面各种情形看起来都是好好的,分枝的伤口已经快要完全愈合,花也开得特别茂盛,甚至妖力的流向都是对的,可越是这样发情期就越是猛烈,最后连抑制液都瞬间消融。
“所以——”谢坠凌只能重新找到金随。
声音冰凉又轻缓,“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缓解他的发情期?”
第62章 解决办法
金随没由来激灵了下。
无他,谢坠凌说的这番话,透露出来的关系有点古怪。
他知道藤兰对于谢坠凌来说意义非常,这也正常,都是各自地界里面堪称霸主的存在,而且之前还在混沌地有过你死我活的经历,以谢坠凌那种性格,就算藤兰真的要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面。
这些天跟监察队闹出来的龃龉不都是这样吗,觊觎谢坠凌的东西、对藤兰有非分之想,不死在谢坠凌的手里面才怪。
但谢坠凌不至于会关心藤兰的发情期到这种地步。
假设他真的按照信息找到了藤兰,而且撞见了正在发情期的藤兰,他会做什么?会把藤兰囚禁起来直到发情期结束吧?会像是变态那样冷漠的去观察藤兰在这期间的力量变化吧?……有的事情丧尽天良到金随这种研究员都做不出来!
但是现在怎么回事?金随听他的口吻真的有种,他好像在跟藤兰共同度过发情期的感觉,要是无法解决他会把所有没用的人都给杀掉!
“……谢队!”金随深深吸了口气,急忙道:“你把症状再跟我说下!”
为了不被杀掉,现在研究员也要当医生使用了。
边听谢坠凌说,金随一面迅速地在自己的研究室里面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之前白采交给他的芽藤样本,这是目前能收集到的跟藤兰最接近的东西了。
“你是说原本发情期消退以后,现在又开始复发了吗?”金随皱眉,一面切割下部分样本放进了抑制液里面想看看反应,果然这类植物妖物的汁液天生就会溶解这种物质。
他在心底失望地叹了口气,只能站起来认真地听讲,“妖物的发情期都是这样的,没有不反复的说法。”
“已经反复过好几次了。”谢坠凌冰凉的声音传来。
“这种反复不是指的短时间之内多次发作,而是……会进行好几个周期,只是每个周期的表现不太相同,有些周期就会比较猛烈,有些周期就会意识清醒、症状并不明显。”
金随揣测着,谢坠凌现在跟藤兰在一块,试探着问道:“所以现在它是什么表现?”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想要拿起笔记录下来。
但是现在记录藤兰的信息实在太危险了,尤其他现在还在局里,又强迫自己把笔放下来,丁点文字都不要留下。
电话那头却忽地没有声息,谢坠凌只是望着白采沉睡的侧脸,冷戾的眉眼垂落。
片刻后低声道:“体温高,睡不醒。”
“已经是第二周期了吗……”金随思索很久,在脑子里面几乎是把所有这些年来经历过的案例都过了遍,踌躇着建议道:“能不能把他带到他熟悉点的地方去?如果让他感觉到彻底安心的话,说不定会舒服点。”
也有可能是谢坠凌在旁边,导致藤兰没办法集中专心度过。
不过这句话金随没敢说,他自己想想都觉心惊胆颤,总不能说谢坠凌太吓人而且又跟藤兰是宿敌,所以藤兰会分心到他身上导致发情期猛烈吧?说出来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谢坠凌挂了电话。
除了自己以外,只有金随是对藤兰研究最多的人,现在自己毫无办法,也就只能按照他的建议来。
藤兰最熟悉的地方肯定是自己的巢穴,甚至是混沌地……但是现在混沌地不能去,除了几年过去里面的情况自己并不熟悉以外,连水叶这种常年待在里面的在发情期都会跑出来,说明现在那里环境并不好。
目前来说最合适的,白采最喜欢的也只有上次开花的那个地方,距离混沌地很近,而且监察队跟特管局才派过人去那里,短时间之内那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将沉睡的白采从床上抱起来,谢坠凌带着他前往巢穴。
起初他都还睡得沉沉的,但是才刚跃进天缝,白采就感受到什么般睁眼,抱着谢坠凌的脖子小声问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呀?”
“这里会觉得舒服些吗?”谢坠凌轻声询问。
白采点点头,植物本身就更加喜欢野外,待在家里那是成妖以后的事情了。
这里又是他曾经的巢穴,即便把分枝从这里都收回来了,还是会残留着部分让他觉得放松的气息,他的身体不自觉地软化下来,忽然又道:“但是家里也很好。”
他这是在安慰谢坠凌,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害怕他觉得是自己不喜欢那个家。
谢坠凌当然知道,俯身贴了贴他的额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水叶跟罗单铭都来过的缘故,巢穴里面还残留着一缕别的气味,加剧了谢坠凌的戾气,精神力无声无息的扩散出去将其打碎驱散,空气里面顿时飞扬出一片浮光。
白采又开始困倦,感受到自己与谢坠凌的气息全然包裹过来,他窝在谢坠凌的怀里逐渐昏昏沉沉。
大概也是这里靠近混沌地的缘故,白采居然在梦里回到了那个地方。
同样是发情期,但不知道是来到第几周期了,白采那时候的状态与此时截然不同,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得湿漉漉,很缓慢地走在林地里面,但是脚步没有停,因为他想知道谢坠凌到底去哪儿。
谢坠凌好像知道他在背后,也放慢了脚步,最终还是停下来,像是现在这样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句已经不是他们俩的第一次对话。
进混沌地以后很显然他们的交流多了起来,而且偏偏白采每次狩猎的时候都会被谢坠凌看见,他的目光总是清泠泠的,却又跟其他任何人类任何妖物都不同。
白采本来不想麻烦他,自己就是纯粹的好奇,都给他机会能让他杀戮自己他也没有动手,那还能去哪里呢?不会真的是想去深处的鸣谷融掉力量吧?
“不要去。”白采想了想道:“那里会很疼。”
谢坠凌像是很短暂地笑了下,“连你都觉得疼吗?”
传闻藤兰是最无坚不摧最强大的妖物啊。
见着白采点头,谢坠凌便站着不动了,望着他也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他过去。
即便白采是混沌地里最聪明的妖物,此时却遇到了心思最深沉的人类,他不知道在相处这段时间里面,自己所有的言行举止已经在对方眼底清晰透底,知道他每个动作的前兆是什么,知道他此时的状态哪里异常,甚至连自己身上浅浅散发的花香,都被他无声敏感的捕捉到鼻息……
藤蔓枝条偷偷的,从地面爬起来缠绕住谢坠凌的腿,察觉到他没有反应后又开始往上,开始肆无忌惮地绞住他的腰,白采别过头去没有看他,灼热湿润的睫毛却拼命颤抖,“所以不要去。”
“非要去的话,我也会去的……”
梦境的场景还没有结束,忽然白采被巢穴里面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
他看到有东西从天缝里面掉下来,错愕地望着他们。
竟然是那只名叫水叶的妖怪。
这次水叶是独身一人,看起来应该是在发情期的末尾了,比上次见到的状态好很多,却像是被压制般紧紧贴着石壁,痛苦得浑身的倒刺都炸出来。
上次谢坠凌险些将他杀掉,这次也不例外,铺天盖地的精神力将他笼罩着,强行将他的妖气与肢体排除在外,戾气也好像变得更重了些。
“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巢穴吗?”他语气冰冷危险。
“是、是藤兰的。”水叶被压迫得艰难吐词,“我没有想占据这里的意思……”
他只是过来捡花瓣的!
度过发情期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水叶离开了水源以后更是在日益衰竭,而藤兰的花瓣还具有残余的力量,足够支撑他这段时间了。
可他也没有想到,谢坠凌跟白采竟然回到了这里,同为植物系的敏感让他注意到白采的异常,突然瞳仁收缩连声音都变了,“藤兰你、你又开花了……为什么?”
听到这话,白采都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从谢坠凌的怀里爬起来,蹙眉道:“又?你以前见过我开花吗?”
水叶的目光移到谢坠凌的身上,他被恐怖的精神力压着,几乎是要聚集全部的力量来维持生的意识,想要说点什么长句子都无法吐出来。
而且上次他提到藤兰这两个字,谢坠凌就不想让他活,眼下看他的状态比以前还要可怕压抑,还会让自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吗?
谁知道下一秒,精神力对他的压制就减少了几分,水叶扑倒在地狠狠的咳嗽,急促喘息了阵才道:“几年前在混沌地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开过花吗——是发情期的那种。”
他飞快地看了两眼谢坠凌,又收回目光,“而且也跟他在一起。”
白采愣住,梦里面的事情陡然与他的描述重叠起来。
那种灼热与焦躁变得更加明显,但智又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以他的力量、尤其是脱骨以后完全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发情期了,如果真的会这么频繁,那必定是受到了谢坠凌气息的催化。
简而言之,他会下意识的去吸收谢坠凌的气息,而只是他在跟着谢坠凌的那段漫漫长路里面,谢坠凌就没有抗拒过他的索取。
脑袋有些隐隐作痛,更细节的东西已经想不起来了,白采忍不住将抱着谢坠凌的力道收得更紧。
“那现在呢?”谢坠凌的声音响起,冷静地盯着水叶,“现在他要怎么才能度过发情期?”
这问题直接把水叶问懵了,惊疑不定地盯着他,又在白采的脸上游离,好像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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