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付萌萌
安颜欣带着笑意瞥了一眼红包,然后接过来揣在怀里,朝一旁的一个女人招了招手:“阿红,过来见人了。”
香风扑面,迎面走过来一个保养甚好的女人,三十出头的模样,妥帖西装半身裙,长发及腰,气质极佳。
“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大嫂樊姐,过段时间安排你去她公司历练历练。”安颜欣给她介绍道。
继而转头:“大嫂,这是我新收的干女儿,柳泓,您平时喊她阿红就成,她一直很仰慕您,我想给她个去你公司的机会,不过分吧?”
樊老太太风度很好的笑了笑:“到时候我安排人事对接,今天婚礼,不提工作的事。”
柳泓朝樊老太太低眉顺目的点头致意了一下,她身上香氛极其浓郁,让陈时越忍不住抬手抵了一下鼻尖。
傅云站的位置靠后一点,刘小宝在一众人马中精准找到了他哥,一个飞窜上前。
“哥!好久不见!你怎么也来参加婚礼啦!”刘小宝激动道:“我还以为你跟大姑奶……”
傅云赶紧捂住他的嘴:“啧,小点声,成年人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
刘小宝眼睛亮晶晶的点头表示理解。
“过两天清明,你回家吃饭吗?”
“回,有空就回。”傅云哄他道:“你妈呢?”
“妈跟二姑奶还有三叔爷在一起拉家常呢,我拽不动她,胳膊肘老往外拐。”
“那边的事你们家别瞎掺合!”
……
“好久不见啊,傅同学。”女人单手执着红酒杯,笑意盈盈的走到他面前来:“上次见面,还是在你快毕业的时候吧。”
傅云抬起头的瞬间,有那么片刻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这个叫柳泓的女人,是他大姑奶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当年灵异研究学院轮船走阴出事,陈雪竹和当时的带队老师一起出事,被医护人员抬着从轮船残骸里走出来的时候,就是柳泓负责处理的后续事务。
这也就导致了,后面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当庭指控安颜欣也一同进入阴间,并直接导致了陈雪竹重伤和老师身亡时,轮船里的证据一夕之间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傅云的掌心微微发起抖来,他定定的看着柳泓,没有出声。
柳泓垂眼一笑,将手中杯盏倾斜,轻轻在傅云手中酒杯上一碰:“别来无恙。”
陈时越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走过来关切的看看傅云的脸色:“怎么了?”
傅云摇了一下头,然后神情很快恢复了平静:“好久不见,柳泓女士。”
……
“妈——你别和他们唠嗑啦!哥哥来了!”刘小宝嚎叫出声。
安文雪抱歉的朝她二姑和三叔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刘小宝你能不能对长辈有礼貌一点!”
“大哥也不喜欢他们!”刘小宝怒吼出声。
二姑和三叔的脸色登时青黄交接,难看起来,安文雪尴尬的脸刷的红了。
“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安文雪声气明显不足了。
“他怎么胡说八道了。”傅云慢慢走过来,把刘小宝往身后一拉:“好啦,难得放假的日子,别吵架。”
安文雪这会儿看他也烦,低声呵斥道:“你没事跟你弟弟胡说什么呢?家是讲爱的地方,家不是斗狠的地方,你别带坏他,听见没?”
傅云有意无意的往二姑奶和三叔那边瞥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好脾气的笑笑:“知道了,妈妈。”
安文雪语气缓和了不少:“过两天忙完了回来吃饭。”
傅云点了点头:“好。”
第055章 灵异学院·作战组
大雨滂沱, 训练场上一片泥泞。
“所有人!每个人在旁边的场地上选一根圆木,今天负重二十公斤拉练!三十秒集合,快去!”冯元驹怒吼一声, 声音穿透重重雨幕, 砸响在训练场上。
“那个新来的!第一天训练, 跑完再加三百个俯卧撑。”
陈时越一身黑色作战服,浑身上下被雨水浇得透湿, 前额碎发往下滴着水珠,他对于冯元驹的话没有太多的表示,跟着一众组员快速散开, 各自背上圆木。
暴雨劈头盖脸砸下, 训练用的上坡路被泥水冲刷, 灌进沉重的长靴里, 身上的负重本来就不轻, 再加上每人背上一两米长的木头, 简直喘口气都困难。
陈时越整个肩膀被绳索勒的几乎断裂,他咬着牙往前走, 总算是没掉队,作战组的训练简直能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拼死拼活将负重跑完了, 紧接着就是在铁丝网下匍匐爬行,人挨着人灌得满腔水泥浆。
“一百个俯卧撑!开始!”
毫无休息停顿的时间,陈时越在队伍里沉默的跟着做,他原以为经过上次那一遭,作战组的队员多少会对他有点意见的。
不过事实证明纯粹是他想多了, 这种该死的训练强度下根本没有人有力气抬头看一眼身边这个新来的面孔是谁。
“一, 二,三, 四……”冯元驹走过一众做俯卧撑的队员中间,一下一下的数着。
陈时越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他手臂险些没支撑起来,巨大的压力从背上压下来,死死按在他脊梁骨上。
冯元驹将两个摞起来的轮胎放在了他的背上,然后漠然转过身:“五,六,七,八……”
那轮胎实心的,平时用来给训练加码用,足有好几公斤重,此时全数压在陈时越背上,他背着两个巨大的轮胎,身形一起一伏,一声都没有吭。
汗水和雨水交织,从额角滴滴答答滚下来,渗进他的眼睛里,蛰的眼角生疼。
等到一百个俯卧撑做完,陈时越整个人骤然往下一垮,背上两个轮胎滚落在雨地里,手臂连疼都感受不到,酥麻过电似的,失去了知觉。
他躺在在泥泞里,嘴里含着吞进去的雨水,凉的发苦。
“他们是一百个,你是三百个,我让你停了吗?”冯元驹在他身侧冷冰冰的说道。
陈时越没有答话,下一秒翻身而起,手掌撑地支撑起全身力道,泥浆淹没过手腕,他每往下沉一次,力气就薄弱三分。
“那就是你召来的新人?”樊晓老太太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窗外层层雨幕注视着训练场上的陈时越。
此时众人都累成一群呼哧喘气的狗,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休息,只有冯元驹站在陈时越身侧,看着他继续做俯卧撑。
老司令将手中热茶放在桌上,屋中暖气升腾,舒服而温馨。
“嗯,就是这小子闯进作战部,把刀架在我们组员的脖子上,说见不到傅云就同归于尽。”老司令笑着道。
“看不出来啊。”樊老太太啜了一口茶:“看着挺斯文沉稳的小伙子。”
老司令给她又倒了一盏茶:“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他身手很厉害,傅云没选错人。”
樊老太太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要是没选错他怎么会同意离开傅云,背着他来作战组,你拿什么诱惑他了?”
“我答应他,让他跟冯元驹一个部门。”老司令不以为忤:“作战部按军功论排辈,也就是说他有成为冯元驹上级的可能性。”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樊老太太默然半晌,忽然转换了话题:“其实我这个孙子,前半生跟我很像。”
“长了一张好皮相,爱他的人不少,真正留下来的没有,最后风云半生,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是报应。”
老司令在氤氲茶香中沉默不语,半晌开口辩解了一句:“傅云没什么过错。”
“我知道。”樊老太太疲惫道:“不是他的错。”
“可是他那个父亲,惹了不该惹的人,作下的孽实在太多了。”
“三百。”
陈时越手臂骤然失去支撑的力气,整个人往下一滑,又勉强撑住了,慢慢的卧倒在地上,大雨掩盖了他的喘息声。
“休息完毕,全体集合!”
“准备第二轮拉练!”
陈时越慢慢的从雨水里站起身,没人看清他的神色,他转身扛起十几公斤的重物,继续跟上了拉练队伍。
“怎么说也是阿云手底下的人,你就容忍冯元驹这么搓磨人?”樊老太太收回不悦的眼光,对老司令道。
“他想往上爬,想比冯组长厉害,想给傅云讨个公道,这才只是个开始。”老司令道:“再看吧,要是他真的坚持下来了,你们家傅云才真是捡到宝了。”
“少年人的执着是世界上最可贵的东西,可惜你我早就不是那个年龄了。”
训练结束,陈时越脱了作战服冲完澡,默不作声的拎着东西扔进车里。
他坐在驾驶座上,手臂僵硬发麻,几乎抬都抬不起来。
陈时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觉得道阻且长。
他最后放弃了自己开车回去,一步一步的挪到路边打车。
“以后还来吗?”冯元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
陈时越淡定道:“来啊,为什么不来?”
“傅云惯着你,我这儿可不惯着你,训练组的强度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呆不了就趁早滚蛋。”冯元驹目不斜视的和他并肩站在马路边。
陈时越点点头,然后轻声道:“哦,原来你也知道傅云惯我啊。”
冯元驹:“……”
“我其实也不想让他这么惯着我,可是他就是对我好,什么事都挡在我前面。”陈时越低头笑了笑:“可能人跟人之间,缺的就是这点一见如故的缘分吧。”
冯元驹牙都咬碎了。
出租车疾驰而至,陈时越矮身钻进车里,温文尔雅的冲冯元驹致意了一下:“下次见,冯组长,傅云还在家里等我。”
杀人诛心。
陈时越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在出租车上才终于表现出一点痛苦的神情来,此时整个手臂和双腿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知觉。
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多长时间就会转变成蔓延全身的酸涩疼痛,而这些身体上的挫折只是个开始。
从前无论到哪儿,旁人看在傅云的面子上多少会照顾着点他,而从他选择瞒着傅云进入作战组的时候,这种优待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下车时忽然想起傅云昨天好像还有点咳嗽,于是转到旁边的小巷里去买了几个梨和红枣。
陈时越终于在进门的前一瞬间调整好了面部神情,装的若无其事的走进410灵异事务所的大门。
傅云是被楼下的煮东西的清香给弄醒的。
他披着衣服走下楼,陈时越站在厨房里背对着他,此时正低头看着锅里。
傅云走过去:“煮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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