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当我ATM 第67章

作者:戮诗 标签: 强强 沙雕 日常 救赎 哨向 迪化流 玄幻灵异

他把毯子铺在阳台的躺椅上,然后卧了进去,道:“好了,我在这躺一会,你玩游戏吧。”

弓铮皎受精神体的影响,偶尔有时会有些猫科动物的习性,譬如玩游戏时更喜欢窝在柔软的地方,而非正襟危坐。

他常常呆在客厅,有时还会把客厅布置得像个影厅,以至于闻璱一直把客厅连带着阳台一并当作弓铮皎的“地盘”,相应的,餐厅才是真正的公共空间。

而现在,既然弓铮皎主动要求,那可以从这里开始。 。

又过几天,在宫董生日宴会当天早上,闻璱收到了照片鉴定结果。

由于缺失原件,专业人士给出的说法是:不能完全排除照片经过处理的可能,但目前未发现任何人工痕迹。

也就是说,照片为真的概率很大。

那张律师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闻璱在计算机前沉思。

这些天,他还找朋友帮忙,隐晦地打听了一些柳部长的事。

离开疗愈中心之后,闻璱和柳部长的联系可以说是被柳部长单方面切断了。

曾经,闻璱觉得这很正常,柳部长的性格就是这样。

在邵教授去世、项目封锁后,柳部长曾经帮忙把闻璱的信息从记录中抹去。

当然,柳部长的本意是要闻璱留在疗愈中心,从邵教授的得意门生,变成柳部长的左膀右臂。

不论如何,闻璱感谢这份好意,但还是拒绝了柳部长的盛情邀请。

他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小队的其他队友顺利回归,而自己的项目无疾而终,该回去继续带队做任务刷分了。

从始至终,闻璱对疗愈中心乃至白塔内部的权力斗争没有任何兴趣。

但如果张律师说的话属实,柳部长私自保存项目数据——那他抹去闻璱身份信息的行为,究竟是爱屋及乌、惜才的保护,还是瞒天过海计策的其中一环?

又或许两者皆有,闻璱现在也说不准了。

他只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没想到,据不可靠小道消息八卦说,柳部长唯一可疑的一件事就是,他在和一位哨兵接触,似乎好事将近。

这跟闻璱记忆里那个偏激厌哨的柳部长简直不是一个人。

不过论起变化,当然还是逄婆婆的特种人身份更令人不敢置信。

闻璱思来想去,果然还是得按照原计画参加生日会,和张律师见面,再回水盘镇,检查逄婆婆遗物。

他照旧去客厅找弓铮皎,弓铮皎果然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制霸射击游戏之后,弓铮皎换了一个仿真经营游戏玩,一不小心沉迷其中,甚至把游戏机连接上了客厅的巨幅投影。

为了保证效果,客厅总是熄灯,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闻璱还以为自己真的到了电影院。

但哨兵的感知不会错过闻璱。

暗光里,弓铮皎看向闻璱的眼神总是亮闪闪的,比闻璱拒绝的那颗宝石还漂亮。

“怎么了?”弓铮皎放下手柄。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不过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玩。”闻璱道。

于是,在很小声也很安逸的BGM里,闻璱在弓铮皎身侧落座,缓缓道:“我知道你和你叔叔的关系并不好,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了解他年轻时候的事吗?”

弓铮皎眨了眨眼:“其实我小时候和叔叔关系还可以。”

他一边手指灵活地操作手柄在海边钓鱼,一边平静道:“不过仅限于个人生活方面,如果是有关事业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叔叔一直防我防得很紧。”

闻璱只能说:“好吧。”

他当然想从弓铮皎入手,看看是否能打探到些内部消息,但弓铮皎这么说,他便知道弓铮皎大概真的有心无力。

思索片刻,闻璱便坦诚道:“其实那天张律师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一提起“张律师”,弓铮皎立刻拉响警报,十级关注。

他偏头去看闻璱展示的照片,顿时也愣住了,连上鈎的鱼都忘了钓起来,任由大鱼游走。

不需要闻璱指,他自然认得哪一个是自己的“亲人”。

但闻璱还是介绍道:“这是柳部长;他右边的是邵教授,也是疗愈中心的前任部长、我在疗愈中心实习时的导师,三年前去世了;而最中间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宫董年轻时候……”

弓铮皎却道:“这不是他。”

他又看了一眼照片,言之凿凿:“这是我父亲。”

闻璱愣了:“什么?”

“照片上的这个人不是我叔叔,而是我父亲,不过,确实看起来很像。”弓铮皎道,“我父亲平时不苟言笑,照片上这个人笑得看起来很放松,差别在于我父亲笑起来时会有些高低眉,叔叔不会这样。”

闻璱依他所言细细看去,果然,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的眉头确实有些落差。

如果真如弓铮皎所说,照片上这个人是宫博士……

那对闻璱来说差别不大,因为能检索到的宫博士信息比宫董还少,整件事还是疑云密布。

“你能确定吗?”闻璱迟疑道,“或许你叔叔年轻时候也会高低眉?”

“不敢打包票,但99%可能是我父亲。”弓铮皎摇了摇头,“我父亲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他高低眉是因为,他不会开心,不会笑,只是拙劣地模仿他人,尤其是叔叔。”

阿斯伯格综合征……

闻璱怔得一时无言片刻。

有些莫名的怜惜从他心底冒出来,顾不上深究,他立刻想到另一件事,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阿斯伯格综合征具有一定的遗传倾向。

可弓铮皎的感情功能不说健全,简直是过盛。

弓铮皎和宫董的面貌那么相似,闻璱脑袋里几乎立刻冒出来更多的阴谋论。

同卵双胞胎其中一个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通常另一个的患病率也会提高——或许宫董和宫博士是异卵双胞胎。

既然如此,有没有一种可能,弓铮皎原本也并不是宫博士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弓铮皎说和父母不亲近,反而小时候和叔叔更亲近,似乎也变得合理了起来。

……但这不是空口无凭就能说给弓铮皎听的话,即便证据确凿,要告诉弓铮皎也是个难题。

闻璱撇开这些胡思乱想,继续道:“张律师说,这是三十年前一个保密项目的照片,涉及希冕创辉和疗愈中心,而这可能也和我曾经研究过的那个课题有关。”

他指着照片右边的两个人,直接道:“这是张律师他爸,已故;而这个,是逄靥星的外婆,也已经去世多年。张律师怀疑,这张照片里的人,就有害死他父亲和我的导师邵教授的幕后凶手。”

“那岂不是我父亲也在嫌疑人列表里。”弓铮皎瞪大了眼睛,“可是张律师在叔叔手下工作快十几年了,难道他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

闻璱道:“不无可能。”

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可能不坦诚给弓铮皎——如果这有损张律师的计画,那他也没办法。

亲疏远近毕竟有别。

但弓铮皎并不这样觉得。

他又看了两眼,震惊道:“那你还告诉我?”

闻璱:“……”

弓铮皎又问:“难道你不打算跟他一夥?你不是说,邵教授也……”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在弓铮皎的心理,这件事如果属实,那就注定要有人陷入两难之境。

如果闻璱不说,那就是闻璱在为导师查明真相复仇与弓铮皎之间抉择。

而现在,闻璱说了,这个亲缘与道德的困境就转移到了弓铮皎的身上。

闻璱的脑子比他更快,几乎在他变脸的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果断道:“你想多了,张律师的话我并没有全信,至少邵教授的死就和项目绝对无关——或者不能说是无关,但绝不算是有人害她。”

弓铮皎愣愣地“啊”了一声。

闻璱轻叹一声。

这段记忆可以说是尘封已久,闻璱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和人提起,此刻回忆起来,心里难免五味杂陈。

“邵教授是自杀的。”闻璱缓缓道,“她的实验失误,导致一个普通人孩子瘫痪,她因此内疚自杀。”

“这也是导致课题被叫停,数据也被全部销毁的真正原因——这件事发生之后,甲方撤资了。”

他没说——不仅撤资,而且险些把自己也送去吃牢饭。

毕竟闻璱有违规收集数据的客观事实,甚至对象还是希冕创辉的私生子,尽管那时彼此互相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暗中资助课题的是公会那边的基金会,负责人程主席与希冕创辉一向不和睦,由研究员闻璱先背锅,在弓铮皎被安乐死后,基金会再揭露此事,是个撇清自身,又把希冕创辉抖出来的好办法。

柳部长替闻璱抹去了记录,才让闻璱没能成为资本相争被殃及的池鱼。

事到如今,看柳部长和希冕创辉关系如此亲近,闻璱也多少能猜到,当年柳部长恐怕就是因为课题的事和希冕创辉搭上了线。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既得利益者”,闻璱无法置喙柳部长的行为,却很难不好奇——那份课题数据的拷贝件,为什么能够成为“投名状”?希冕创辉想要用来做什么?

时过境迁,证据也已经被销毁太多,说是用来反击基金会,有些太天真,也太较真。

弓铮皎下意识问:“那个孩子呢?”

“在孤儿院,按照程序接受专业护理,也安装了最新的假肢,邵教授将遗产留给了她。”闻璱道,“偶尔有时,我也会去看看她。”

“原来如此,抱歉……”

闻璱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

这话题多少有些沉重,过了一会儿,弓铮皎才说:“等等,你的课题不是什么人造向导素,还是向导素替代品的吗?为什么实验会和普通人有关?”

闻璱道:“是的,但你果然根本没听懂我上次在解释些什么。”

弓铮皎立刻讪笑了两声。

“基于精神力模型,对向导素替代品,的可行性分析。”闻璱反问,“作为课题名称,你不觉得这差了点什么吗?”

“有吗?”弓铮皎的眼神清澈得像个文盲。

“差了最关键的东西。”闻璱轻声道,“全称是,‘基于精神力模型,对皮下埋植芯片作为向导素替代品的,可行性分析。’”

“你知道吗,一百年前,皮下埋植孕激素就是一种很常见的避孕手段,那时陨石没有坠落,特种人都还没有出现。而现在,向导因为数量稀少而婚育受限,邵教授认为关键在于解放哨兵对向导素的需求,这个课题因此而生。不过,我们的研究方向不是通过激素,而是通过芯片刺激,产生某种神经元信息,来替代哨兵精神网络对向导素的特定反射。”

弓铮皎听得一知半解,忍不住插嘴:“对,但是这和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一开始并不完全是普通人。”闻璱面无表情道,“受实验者本来是一个精神体早育但发育缺陷的哨兵,但户口还是普通人,她的家人希望能通过实验彻底将她变成普通人,因此主动找到了邵教授。邵教授冒险偷偷对她进行了芯片植入,没想到芯片对她的影响太大,导致她开始意识错乱,在某次发病时……”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精神体,然后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