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婳语
梁信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你你你,你之前……”
“我之前都是逗你玩的啊,你不会真那么蠢,看不出来吧?”鲜若微微一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那么做,全都是为了乔岭南。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乔岭南也很讨厌你,他照顾你不过是因为你师父曾经帮过他,可是你师父只帮了他一次,他却要一直照顾你,他当然不愿意了。所以,你来勾引我的时候,我就顺势答应了,只不过是想耍耍你,哄乔岭南开心罢了。他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梁信已经快疯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鲜若冷冷地唾了一口:“妈的,我都快烦死了,还来惹我生气!”
倒是蕾蕾有点担心:“他就这么跑出去不会惹事吧?他会不会去找乔岭南?”
“随便他去找好了!”鲜若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以为乔岭南没怀疑吗?他早就让那个贱人在背后调查我了!现在让他们自己去纠缠还能给我省点时间。”
蕾蕾看她实在生气得很,稍稍站远了一点,问道:“今天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白澈怎么会毫发无损?”
“被乔岭南救了!”鲜若又是一巴掌,扭头瞪着蕾蕾,“不是叫你们早点让他离开乔岭南吗?”
“已经好些天没联系了。”蕾蕾有些委屈,“今天两人也没在一处。”
“那乔岭南为什么会到得那么快?”
“因为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人。”乔岭南对白澈道,“之前你非要从我家搬出去,我留不住。又觉得鲜若对你不怀好意,所以就派了人跟着你。我不是想监视你,只是怕你万一有什么危险,好有个照应。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白澈怔怔地望着乔岭南的侧脸,他虽然在跟他解释,眼神却落在窗外。白澈知道,王丁死了,乔岭南的心情很不好。
被人跟踪这事,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还多少有点介意。可是想到今天乔岭南忽然出现的场景,白澈就只有满满的感动。原来,乔岭南一直都那么关心他。
白澈想要安慰乔岭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朝乔岭南那边挪了一点,想要抱抱他,马上又想到自己身上冷冰冰的,又挪回去了一点。
“你生气了吗?”乔岭南听不到白澈的回应,扭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来回挪动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座椅上有东西?”
“没有。”白澈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来抓乔岭南的手。
乔岭南不明所以,把手递了过去。乔岭南身材高大,还喜欢留着胡子,却从不会给人“粗糙”的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优雅成熟的,偶尔使起坏来,也是让人觉得痞得可爱。可他的手大而且很糙,掌心和指腹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可以想见,他以前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顺遂。
而白澈的手不一样,他的手很嫩很滑,却并不像女人的手那样柔若无骨,他的手摸着很有质感,像一块上好的玉,就是有点凉。
“冷吗?”乔岭南虽然一直都知道白澈身上没什么温度,可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问道。
白澈没回答,而是将他的手拉过来,用两只手捧着,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乔岭南:“不要难过。”
乔岭南感觉心脏猛地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眼眶居然有点发热。他的确很难过,从王丁失踪开始,他和白澈就猜测过,王丁可能不是自己躲起来了,而是出了意外。他也花了很多力气去找,可是乔岭南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尽全力去寻找。和王可静想得一样,这些年王丁三天两头到处跑,他们都习惯了。这次虽然猜到他可能出事了,心里却总觉得可能他过两天就会出现,没有足够重视。
只是乔岭南心里虽然难过,却不怎么会表现出来。他这些年习惯了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出现,习惯了给别人提供依靠。他刚才还在想着,明天见了王可静要怎么安慰她。高小狩也知道他难过,却不会来安慰他,因为习惯了他的强大,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安慰。
可是白澈这个在他眼里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却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在表达他的关心。一个冷冰冰的人,却总是在传递给他温暖。
而且,记忆中有个小可爱也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人。乔岭南记得有一次,他的手烫伤了,小可爱就是这么捧着他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奶声奶气地道:“呼呼,不痛……”
乔岭南怔了好一会儿,才把白澈拉过来,揽进怀里:“我不难过,我会查清楚真相。”
白澈乖巧地点头,然后掏出一张纸条来给乔岭南看。
“这是什么?”乔岭南接过来一看,愣了一下,“这不是你今天给鲜若的字条吗?”
“那张是我写的。”白澈说。
他之前趁着乔岭南和村民了解情况的时候,仿着这张字条重新写了一张。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岭南有点不明白。
白澈说:“鲜若没发现。”
乔岭南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是说,这张字条不是鲜若的人塞给你的?”
白澈点头。
“可是,也可能是她手底下的人写的,她根本没见过呢?”
白澈没解释,反问了一句:“你应该见过楚腰的字吧?”
“你怀疑是楚腰?”乔岭南有点惊讶,又拿起纸条来看了一阵,道,“还真有点像。”
他冲着开车的高小狩道:“包子,先去公司一趟。”
楚腰的字迹,他公司还真的有。
高小狩答应了一声,又插了一句嘴:“如果这张字条是楚腰给白先生的,那不是就更加证明了她和鲜若是一伙的吗?”
“也不一定。”乔岭南说,“也有可能她就是单纯想帮白澈,只不过被鲜若给利用了。”
白澈犹豫了一下,说:“我总觉得她应该认识我。”
这一点,乔岭南其实也有同感。
“那天不该放她走。”乔岭南有点后悔。
“总能查出来的。”白澈却并不着急。
乔岭南点点头,又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许再一个人去冒险。”
白澈的情商临时上线了一回,把“我能自保”咽回肚子里,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乔岭南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把人搂得更紧了。
第24章
高小狩把车开到公司,乔岭南很快找出了楚腰的笔迹,一对比发现果然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只是楚腰以前的联系方式,都用不上了。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乔岭南说。
今天一整天又奔波又惊吓的,大家也都累了。
几人都还没吃饭,却又不想在外面多呆,就在白澈家楼下打包了饭菜,分别回去吃。
白澈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燕燕一直没怎么说过话,这实在很不正常,他有点担心:“你受伤了吗?”
“不是。”燕燕还是无精打采的,“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那个王丁明明好讨厌,那两只鬼什么坏事都没做,还救过人。他非要多事拆散别人,又害得两只鬼都魂飞魄散了。他死了不是活该吗?你们为什么都很难过?”
白澈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有时候会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一直都一个人在生活。很多事情,他心里很明白,但是要和人交流,就好像有障碍,语言表达很不好。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人不是简单分好坏的。比如王丁,你觉得他是坏人。可他帮过乔岭南,对……我们来说,他就是好人。”
燕燕对乔岭南本来就没好印象,听了这话,愤愤地道:“你们自私。”
白澈想了想,说:“比如你杀的那对夫妻,他们的确不孝,可他们夫妻感情也很好,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们当然……”燕燕话说到一半,忽然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声音也在打颤,“阿澈,你刚才说什么?”
白澈还是很平静,吃了一口菜才继续道:“我知道是你杀的。”
燕燕保持毛团状好久才冷静下来,哑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我之前没有怀疑你,是因为我招魂的时候你不在现场。”白澈说,“后来我才想明白,那夫妻俩怕的人的确是我。不过不是因为我是凶手,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以为你是我派去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看到那两颗心脏我就知道是你了。”
燕燕似乎还想辩解,可张了好几次嘴,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白澈吃完饭,收拾完才又问了它一句:“为什么?”
燕燕说:“我就是看不惯那么不孝的人。凭什么好人要早死,坏人却能在世上逍遥?”
白澈看了它一眼:“还有呢?”
“没……”看到白澈的眼神冷了下去,燕燕急忙改口,“其实,我不想你离开天邺镇。”
它这次不等白澈问,就自己解释道:“我听到乔岭南他们的谈话了,知道他们是来请你的。我听你说过你不能离开天邺,可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想离开的。我不想要你离开,所以杀了那两个人,我知道发生了命案,老康肯定会找你,这样你就可以不走了。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你看你出来以后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可见还是不该出来的……”
“为什么鲜若要帮你隐瞒?”白澈打断它的话。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认识他们。”燕燕先是疑惑,然后又跳了起来,“阿澈,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和他们可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可能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白澈看它不像撒谎,心里基本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鲜若他们在那几个鬼身上下咒,是为了让自己去解。可是,他们却没想到,自己并没有出手。鲜若那个时候还不想暴露,便选择了把这件事情扛下来,反正那个所谓的凶手最后怎么样了,他们也不知道。
可是今天,他们分明是已经在下杀手了。那就是说,鲜若已经找到了她要的答案?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白澈想到自己之前放走的那个长发男鬼,估计多半已经被鲜若找到了。只是,鲜若仅凭自己会解封口咒就能肯定自己的身份吗?那是不是说明,这咒术本身就是极度隐秘的东西?或许,顺着这条线,能查到更多的信息?
燕燕没得到白澈的回应,着急地道:“阿澈,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白澈看着它道:“我虽然冷漠,却也不是全无感情。你陪我在天邺待了那么久,我很感激。所以,我一直没说这件事,是不想……”
“阿澈……”燕燕惊慌地打断他,“你这是想赶我走吗?”
“你可以随心所欲,没人管你,可我……”
“我再也不杀人了。”燕燕急忙保证,“真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随便杀人了,你别赶我走。”
白澈不为所动:“可是……”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燕燕是真的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我走了,我就没地方可去了。阿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来了,你别生气,别赶我走。”
白澈想了想,说:“先把你瞒着我的事情都说了。”
“没有了,除了这件事情,真的再也没有了。”燕燕急忙道。
白澈摇摇头,燕燕急了:“你给我提个醒,我真的没有瞒着你什么事情啊。”
白澈说:“关于乔岭南的。”
“乔岭南?”燕燕怔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以后再也不说他坏话了可以吧?”
白澈有点无奈:“那家水果店的老板是鲜若的人。”
“啊?”燕燕惊呆了。
小区附近有一家水果店,店主很喜欢燕燕,每次它过去总要喂它吃很多好吃的水果。燕燕最喜欢吃的就是水果,所以对那店主印象很好。每次它去的时候,总能听到店主和店员议论乔岭南,说他如何风流花心,所以燕燕才对乔岭南那么讨厌。
却没想到,那店主居然是鲜若的人,而且这些事情白澈竟然都知道。
“阿澈,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燕燕无比好奇地问。
白澈有点无奈,乔岭南虽然名气不小,但也仅限于特定的圈子。他又不是明星,哪里可能出名到随便一个小摊小贩都认识,还能把他的风流韵事信手拈来?稍微留心一查,就能查出问题来了。
但是白澈懒得解释,只说了一句:“自己想。”
燕燕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它对白澈向来信任,恨恨地道:“居然敢利用我,小爷我明天就去烧了她的水果店……”
白澈看了它一眼,燕燕立刻醒悟过来,忙道:“不不不,我不烧她的店,我就……我就继续装不知道,看看她们还能说什么。”
它顿了一下,忽然想明白了:“鲜若这么费尽心机的不想让你和乔岭南走太近,是不是刚好说明他很厉害,人也很好,可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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