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婳语
“这可是你们老大想见的人。”乔岭南笑道,“你不就是小煞星么?还有你怕的人?”
“别,我可不敢再自称煞星了。”那姑娘往后退,“我去给你找鲜姐姐。”
“来了就进来吧,站门口干嘛?”她的话音刚落,就从里面出来了另外一个女人。
白澈抬头一看,这女人三十五六的样子,看起来很干练大气,她正好也在打量白澈。
两人目光撞到一起,对方先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这位就是鬼医先生吧?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个邋遢的臭道士呢,没想到是小鲜肉啊,这也太帅了吧。”
乔岭南在旁边帮白澈介绍:“这位就是这里的负责人,鲜若,大家都叫她鲜姐姐。”
白澈礼貌地点头:“你好。”
乔岭南心里忽然就平衡了,原来白澈不喜欢叫“哥哥”,也不喜欢叫“姐姐”,不是自己的问题。他帮着白澈解释了一句:“这孩子不大爱说话。”
“都进来吧。”鲜若对白澈的态度也并没有不满,微笑着让众人进屋,又吩咐刚才那姑娘,“蕾蕾,去倒茶。”
“不用了。”乔岭南阻止道,“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他叹了口气:“太晚了,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白天也要干活的。”
鲜若唾了一口:“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一个夜夜笙歌、风流不羁的家伙,好意思说‘晚’这个字?”
乔岭南也不在意,勾了勾嘴角回了一个笑:“你都说了嘛,风流的时候不会嫌晚,可你是请我来风流的吗?”
鲜若大笑:“你也真好意思!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人对你垂涎已久,只要你愿意,怎么风流我都不管的……”
“你的‘人’,我无福消受。”乔岭南急忙摆手。
鲜若不理他,扭头对白澈道:“白弟弟你救完人还是尽快离开这个人的好,他一定会把你带坏的。”
这句话倒是让乔岭南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了一点心虚。
白澈看看两人,问:“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鲜若怔了一下,又笑起来,带两人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指着装在一个玻璃罐子里的物品道:“尸体不方便携带,我们只带了这个回来。”
白澈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才看清楚,那是两颗心。两颗熟透了的心,外表还有一层明亮的油渍。
燕燕展翅飞走了,估计又得吐一场,白澈想着,胃里也有点难受。
乔岭南皱着眉头,微微侧了一下身体,挡住了白澈的大半视线,对鲜若道:“你们也太残忍了。”
“残忍?”鲜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三十几年白活了?这也能叫残忍?残忍的事情还见得少了吗?不过一具没用的躯壳而已,他们的灵魂都已经进了地府。”
她口气颇不爽地道:“你也知道,我们和地府那边的关系向来不好,这两个人的鬼魂下了地狱,地府不肯放。我们只能自己去找线索,可是……现在大概只有这两颗心上还能找到一点线索。”
她一口气说完,才注意到白澈,顿时回过神来,很抱歉地道:“对不起,白弟弟,忘记你在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长年累月地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交道,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都有些麻木不仁了。没考虑到你的心情,你不要见怪。”
少有人会这么直白地评价自己,白澈犹豫了一下,道:“没事。”
实际上,他见过的残忍场面,也不少。
乔岭南皱了皱眉,把话题拉回来:“你找我们来,到底是想要我们做什么?查案的事情,我们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会帮不上忙呢?”鲜若笑眯眯地说,“你是神探,而白弟弟之前一直住在天邺,还见过李达民的鬼魂,多少能提供一点线索吧。”
乔岭南抿了抿唇,似是不耐,却还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和第二天的见闻都讲了一遍:“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别的线索,确实没有。那天在天邺,我们甚至连尸体都没见到。”
鲜若不死心地又问:“那你们觉得,这种作案手法,应该是什么人做的?”
“人?你觉得我能做到吗?身手再好,能一拳打过去把心脏烤熟?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没有外伤。”乔岭南看了她一眼,“很明显,这不是人为。但是很多会法术的鬼怪都能做到吧?所以,我没法判断。”
鲜若无奈,又问白澈:“白弟弟,你有没有什么意见?你在天邺的时候,对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了解?”
白澈仔细看了一眼那两颗心,摇了摇头:“没有。”
鲜若顿了一下,不死心地又道:“那白弟弟能留个联系方式吗?万一还有什么事情找你,也好联系你。”
白澈犹豫了一下,乔岭南立刻道:“他不用手机,你真要找他,就给我打电话吧。”
“白弟弟又不会一直跟着你。”鲜若白了乔岭南一眼,递给白澈一张名片,“还是用手机方便一些,这是我的名片,你留着吧。有什么事或者想找人聊天了,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白澈收下了名片,两人刚要走,鲜若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来一听,立刻让两人稍等一下。和电话里匆匆说了几句话,鲜若挂了电话,很兴奋地说:“凶手找到了,是老康的女朋友。”
“老康的女朋友?”白澈和乔岭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鲜若道:“你们稍等一下吧,他们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声。
然后也不见人去开门,就有两只鬼飘了进来。
其中一只是面容姣好的女鬼,另外一只是凶神恶煞的男鬼。
女鬼耷拉着脑袋,显然很沮丧。
“怎么回事?”鲜若开口,“说说吧。”
男鬼道:“我去了天邺,先打听了一下,听说老康最近交了个很神秘的女朋友。李达民死之前的那个下午,他女朋友去屠宰场买内脏,碰到了李达民,被李达民给调戏了。晚上她想去找李达民报仇,刚好看到李达民被他妈缠上了,她便想等一等。结果他妈又没动手,她便杀了他们,没想到尸体扔进河里却没冲走。老康就是想让案子在自己手里结了,才麻烦白先生的。”
鲜若问那女鬼:“你有什么话好说?”
女鬼摇头:“你们都查到了,我无话可说。”
鲜若看向白澈和乔岭南:“二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澈看向女鬼:“你会封口咒?”
“是。”女鬼点了点头,然后念了几句咒语。
白澈点了点头,又问:“你只给他们两个人下过封口咒吗?”
“不是。”女鬼摇摇头,“还有一个男鬼,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杀了那两个人后,他忽然出现,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没有,为了安全起见,也给他下了封口咒。”
白澈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了。
鲜若便道:“那这件事情,我们要找地府商量,就不留二位了?”
送走乔岭南和白澈,鲜若立刻对跟在身边的蕾蕾道:“把他给我盯紧了。”
蕾蕾答应了一声,又问:“白澈是你要找的人吗?”
“我不确定,他根本没解李达民两口子的封口咒,不知道他到底是不会还是不愿意出手。”鲜若摇摇头,“不过另外那只小鬼还在他手里。所以,一定要盯紧了。”
她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想办法让他早点离开乔岭南,那家伙是个老狐狸,你们在他身边很容易露馅。”
“是。”蕾蕾答应了一声,转身安排去了。
第9章
从别墅出来,乔岭南觉得,白澈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又仔细看了白澈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变化。
“怎么了?”白澈上车以后,就摘下了口罩,看乔岭南一直看着自己,便问了一句。
乔岭南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孩子就算别人盯着他看得再久,他也不会主动说话的。现在居然主动问自己怎么了,只能说明他心情很好。
乔岭南这么想着,便也问了:“你心情很好?”
“还行。”白澈点了点头。
他心情也不算很好,但的确不错。这一趟过来,他收获不少。
白澈没有解释,乔岭南换了个问题:“你觉得刚才那个女鬼是凶手吗?”
白澈看了他一眼,反问:“你怀疑?”
“我怀疑。”乔岭南道,“首先,太巧合了。原本这件事情和我们俩就没多大关系,鲜若却大半夜把我们叫来,然后又立刻查出了凶手,感觉像是做给我们看的。其次,你问那个女鬼会不会封口咒的时候,正常情况,她应该回答会就够了,为什么要把咒语背出来?你又没有怀疑她,有点欲盖弥彰。”
白澈点点头,乔岭南不愧是做侦探的,的确明察秋毫。他想了想,又问:“你怎么想的?”
乔岭南笑了一下,反问:“你认识鲜若吗?”
“不认识。”白澈道。
“可能是我多虑了。”乔岭南看了白澈一眼,说,“可是,我感觉鲜若对你,好像很感兴趣。我觉得,她今天晚上叫我们过去,就是想见你。”
白澈对他的话未置可否,再问了一个问题:“你很了解她?”
“还行吧。”乔岭南解释说,“我做私家侦探,经常会和警察部门打交道。加上我这特殊的体质,从小就能看到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找我查那些事情的人也很多,和鲜若他们部门打交道也就多了。鲜若这个人,怎么说呢?她挺有能力的,也胆大心细,查案方面的确不错。但她太过冷漠了一些,为了破案,不管是人还是鬼怪,都可以拿来牺牲,我不太喜欢她的手段。”
白澈拿着鲜若给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没有对乔岭南的话发表看法。
乔岭南说完有点后悔,好像说太多了,白澈显然就是比较冷漠的那一类人。
他顿了一下,又打了个补丁:“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发现她故意做过什么违法乱纪,或者害人的事情。所以,冷漠其实也无可厚非吧?”
白澈终于收起名片,说了声:“谢谢。”
乔岭南忽然觉得很安慰,这孩子虽然冷漠了一点,但是别人的好意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一直没吭声的燕燕忽然道:“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好人,我讨厌她。”
白澈看了它一眼,没说话,转头看窗外的夜景。
这案子中最大的疑点,并不是乔岭南说的那两项。如果刚才那个女鬼真是凶手,以她的能力,还有老康的帮忙,完全可以做到杀了人不被发现,更不会被抓起来,至少不会这么容易。这案子太草率了,从开始到结案都很草率,像一个没有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实施到一半发现漏洞百出,于是推出一个凶手强行自圆其说。
白澈看了刚才那出戏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们一开始就走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凶手和下封口咒的是同一个人。可是,他们其实完全可以是不相关的人。
撇开凶手不谈,下封口咒除了封口还有什么用处?如果岳照派来的那个小鬼没有撒谎,那就是说他其实不知道凶手是谁,也没什么秘密,为什么会被下封口咒?白澈想到一个可能,就是下咒的人想看有没有人能解。他现在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想试探他的能力。
至于凶手,白澈看到那两颗心以后,基本上已经知道是谁了。乔岭南之前说错了一句话,并不是会一点法术的鬼怪都能造成那样的伤势,有这样能力的不多,那天晚上在场的刚好有一个。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凶手和下咒的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毕竟下咒的人维护了凶手。当然,维护不代表就一定是同一伙,他们的维护也可能只是为了扰乱视线。
白澈还不打算揭露凶手,他没有记忆,分不清谁是自己人,当然是暴露得越少越好。
还有乔岭南那个朋友,中的是噬心咒,同样是巫术的一种,这是巧合吗?
鲜若毫无疑问有问题,那乔岭南呢?
白澈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乔岭南,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禾城和天邺隔了那么远,白澈相信自己还没那么出名。乔岭南去找自己,是巧合?还是有预谋?或者,是被人利用?
第二天一大早,梁信就醒过来了。白澈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痛得缩成一团,冷汗把头发都打湿了,乔岭南和高小狩在一旁低声安慰。
噬心咒是极残忍的,会让人受尽苦痛折磨才死。如果不是针对自己的阴谋,那给梁信下咒之人,应该非常恨他。
乔岭南知道白澈对认识人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有给他们介绍的意思。
白澈直接走过去,右手贴在梁信心口上,左手掐了个指诀,低声念了几句咒语,那血红色的符咒慢慢变成了黑色。
白澈收回手,梁信顿时两眼放光,看向乔岭南:“真的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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