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
因为理屈,所以词穷。
一直到七点,阮玉才发消息说自己下来了。
陈督开始翘首以盼。
片刻后,穿着风衣的阮玉从楼里走了出来,长长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仔细一看,今天他和阮玉穿的都是同色系风衣,还真有那么点情侣装的感觉。
感觉心里还有点开心。
他走上前,握住了阮玉的手。还是热的。
“走吧,回家。”陈督笑着说。
阮玉从围巾里抬起了小半张脸,“嗯”了一声。
有小小的雪花落在了他的睫毛上,然后慢慢化成水渍。
车里暖气熏的很足。
阮玉慢慢解开了围巾,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陈督正想问他一会打算吃什么,侧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事。
阮玉好像不是很开心。
于是他顿时停下了开车的动作。
“怎么了?”陈督面色不变,心底却有了点狐疑。
下午不还好好的吗?
于是他试探着询问:“……加班太累了?还是上班被欺负了?”
“饿了?心情不好?”
这个人在关心他。
阮玉想着。
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不是。”阮玉终于吱了一声,他看向了陈督,迟疑着问,“哥,你能抱一抱我吗?”
车厢里并不太好活动。但是陈督依旧探出了半边身体,把人揽入了怀里。
大多数在语言都显得苍白的时候,身体的接触的确会给人很多力量。
阮玉回抱住了他。
然后慢慢问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啊?”
陈督的身体突然一僵。
陈督看着阮玉,他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清澈见底。
也意味着……毫不知情。
哪怕说的是假的,也没关系。
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瞬,陈督屏住了呼吸,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他还干不出来这种事。
陈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斟酌了一会儿,回答:“因为……我觉得我们分开会比较好,而且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你没有感情,只有责任,而我已经不想负责了。”
他可能做不到理智客观公正,但是他不会去美化过去发生的事。
其实这不仅是阮玉的心结,也是陈督的心结。
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他们都在回忆里困了太久。
阮玉“噢”了一声,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那现在呢?你现在为什么又喜欢我了?”
他能感觉得到陈督喜欢他;或者换个词,珍重他。
他是个正常人,他也会被陈督吸引。毕竟就像傅勋说的,他一直有些恋爱脑。还他妈向往爱情。
喜欢阮玉?
那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得从他变成一条狗开始说起。
陈督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一时半会说不完,等我回家再慢慢和你说,行吗?”
然而,出人意料的,阮玉却慢慢摇了摇头。
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阮玉低下了头,手脚有些冷。
“……陈督。”
“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不记得,就相当于没经历过。哪怕你说的再清楚,对于我而言,那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这不是我想知道的原因。陈督。”
……
陈督没再说话。
他转头盯向了窗户外,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被自己的omega看见脸上的表情。
隔了很久,他听见阮玉低头说了声:“回家吧,我饿了。”
其实阮玉想说的是,我们重新开始吧。就我和你。
但是转念一想。
如果陈督是因为未来的他而喜欢上自己的,那他又哪来的资格,替那个阮玉做决定。
第37章
你就是一个小傻逼。
阮玉回到了家, 抱着膝盖坐在了沙发上,在心里开始自言自语。
小傻逼,小傻逼。
……
本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甩什么脸色。
你又把事情搞砸了……
阮玉有些颓然的想着。
从公司到家里的这段车程,两个人都很沉默。
主要是不知道这事该怎么憋出一个后续。
不过陈督的心态倒是调节的很好。等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平静多了。
平时怎么对阮玉的,现在还是怎么对待。
就像是阮玉从来没离家出走, 也没有在车厢里质问过他一样。
主要是,他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只是陈督跟个没事人一样,阮玉却还是有点别扭。
而且, 更糟糕的是,他在心里跟自己怄气,怄着怄着感觉好像还有点低热。
阮玉本来是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而已。
他睡在傅勋家的时候有些左右难安, 情绪还特别不稳定,他还以为是自己认床休息不好的原因。
反正在世人的刻板印象里, 他们omega一向身娇体弱,哪怕傅勋能徒手举铁,阮玉可以扛着肥狗一口气上六层楼。
一直到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而负责煮饭的Beta主厨突然说了一句:“这个月怎么还有桂花开啊?”而且,更让主厨觉得奇怪的是,他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见着桂花树啊。
一个一向只存在于中学课本上的词突然从阮玉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发情期。
阮玉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在他的记忆里,他自己才刚刚成年, 发情期这种事和还在发育的他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有的人还比较迟钝,一直要二十多岁才会迎来这玩意。他从来没把这种事联系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的身体却不是这么说的。
其实人类进化到现在,哪怕是发情期也不用像失了智一样渴求□□。他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阮玉装作在玩游戏,实际上心烦意乱,屏幕上放了什么都没看清。隔了好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了“Defeat”的系统提示音。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熬过去的,直到陈督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陈督说:“吃饭了,游戏有这么好玩吗?都喊了你三声了。”
阮玉却在那瞬间叫出了声。低沉婉转,百折千回。
这一声出来,两边人都有点发蒙。
不同的是一边是真懵逼,一边却很快因为羞怯红了脸。
“怎……怎么了?”
陈督看了眼自己的手,琢磨着自己好像也没用力啊?
阮玉环住了自己的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他有些委屈地说着:“你难道都闻不到吗?”
陈督在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反应过来了阮玉说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这一下,陈督也没忍住,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他心跳成了一首《拉德斯基进行曲》,他和阮玉解释说:“我这方面一直不是很灵敏……”
性冷淡本来就是一种病。
而且他感冒还没好透彻,他记得阮玉的信息素味道是桂花香,就像□□月的桂花,开的特别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