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
阮玉的眼眶通红,水汪汪的,鼻尖也是。
他擦了擦阮玉眼眶的泪珠。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陈督看着他的眼睛,发问了:“好好的,哭什么?”
阮玉沉默不语,死死咬住了下唇,整个人都跟着颤了颤。然后眼泪流的更欢了。
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陈督把他的头扳向了自己,半是威胁半是赌气地说着:“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大概是没想到陈督会来这么一句话,阮玉的表情有点懵。
大概是判断这一行为违背了主人的意志,身边的蛋蛋跳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叫唤了两声,开始咬陈督的裤腿。
……没良心的,你都不看看到底是谁买的你??
阮玉的睫毛扑闪扑闪,然后挣开了陈督的手。
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迹,说:“我没事,就是想崽崽了。”
“……”
在沉默了许久以后,陈督慢慢开口道:“他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阮玉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满怀疑问。
“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陈督有点无奈。
他张开了口,“汪汪汪。”
第47章
阮玉瞪圆了一双眼睛, 看上去还有点可爱。
空气十分安静,连蛋蛋都不叫了。
……
陈督问他:“明白了吗?”
阮玉犹豫了片刻,询问:“……明白什么?”
他好像有点懂……又好像不是很懂。
难道是要明白这个人被狗上身了吗?这种事新闻都不敢这么写吧?
惊!某男子精神错乱,坚决认为自己是条狗!
“……”陈督陷入了沉默。
好吧,毕竟这种事太超出普通人想象,处处不科学,要不是亲身经历, 如果有人跟陈督说自己变成过一条狗,他也会觉得是这人今天没吃药。
于是陈督安慰他说:“别太难过。”
阮玉小声的“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哀乐, 估计也没把这话听进去。
毕竟人和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
圣诞过去不久,新的一年快要到了。于是公司也开始按照国家要求放假。
要是过去陈督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加班的好时候。新年新气象,就是要从热爱工作开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怪不得以前给三倍加班费也无法打动这群社畜,人生中的确有很多事比工作中要多了。
虽然老婆对他爱理不理, 孩子还在老婆肚子里……听上去真惨,陈督强烈要求删除这行字。
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喜迎元旦,飘雪也没减少一群人过节的热情。
刚反省完自己谈恋爱……哦不, 追老婆方式有问题,陈督认真询问了公司上下部分青年员工,性别从A到O,年龄从21到28, 列出了数十个备选项作为“和恋人在一起能干啥”的答案。
虽然他这个恋人关系并没有得到阮玉的亲口承认,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那句老话,结婚证都扯了,你不和我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还能离咋的?
大概是贫穷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排在第一的是一起出门看电影。三十个人里足足二十三个人都提到了这个娱乐选项!
于是陈督给还在上班的阮玉发了条消息。
陈督:在?
……嗯,一个充满尬聊气息的开头。
隔了几分钟后。
阮玉:嗯?
陈督:明天就元旦假了。
阮玉:嗯。
陈督:要不要一起出门看个电影?
阮玉迟迟没有回答。
这让陈督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紧张。
啊……这……靠。怎么觉得好傻逼?!
他后知后觉的有些害臊起来。
陈督恋爱经历乏善可陈,并且十分失败。在过去甚至因为盲目自信,对待其他人还的时候还挺傲,他并不是非常清楚到底什么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方式。不过好在,还有漫长的时间让他去实践。
阮玉:不了。
冷冰冰的两个字,陈督如果还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是耸撘着的。
阮玉补充了一句:没有想看的。
陈督当时就脑子一抽,回答他:“你想看什么?我找人拍?”
阮玉发来了一串省略号。
看电影行不通,杠掉。第二项——吃火锅!
甭管是牛油火锅还是海底捞,老北京涮羊肉还是乐山天麻鸡,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做,冬天吃的热气腾腾的,才有幸福感嘛。
阮玉:不想吃。
“旅游?”
“不想动。”
……
一番你来我往,列出来的备选项无一幸存。
——果然统计学都是骗人的。
在浪费了彼此十分钟生命后,陈督发问了。
“放假你打算怎么过?”
阮玉:去年怎么过的就怎么吧。
陈督:那你去年怎么过的?
阮玉:带着崽崽出门走了走,去了趟公园,然后回来了。
实在是乏善可陈的经历。大概是已经习惯了,阮玉并没有觉得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就是马路上手牵手的情侣比以往多了些。
孤独感,偶尔也会有。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消沉了。
习惯了这么多年,纵然一开始再怎么难受,总归也都习惯了。
陈督莫名觉得有点如鲠在喉。
另一边的阮玉也有些迟疑。他又不是傻子,陈督发这么多条消息的目的昭然若揭。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对陈督的提议毫无兴趣。
阮玉是真的不想动弹。年底事多,他光是看文件都看的头昏脑涨,更何况怀孕这个debuff让他天天都觉得困,元旦放假他只想睡上一整天。
而就在他迟疑的这么点时间里。陈督却已经开始问起要不要跨年的时候去寺庙敲钟祈福,还可以顺便放个烟花什么的。
真难得,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里的记忆,陈督居然还记得阮玉说过喜欢烟花。
阮玉愁眉苦眼的表情成功引起了傅勋的注意。
傅勋把热水杯给放到了阮玉桌子上,阮玉不爱动弹,要是不用吃饭,办公桌前能一坐一整天。再加上肚子日益见长,傅勋已经连文件都不要他送了。
都是惯的。之前去开会,还有人笑他,说不想是招了个小秘书,像招了个小情人。
迫于双方合作关系,傅勋忍住了怼回去的冲动。
傅勋坐在了转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手里还端着陶瓷茶杯,问了句:“怎么又不高兴了啊阮小玉?”
他昨天晚上还熬了夜,现在下眼圈都是黑的。茶杯里泡的也是红枣枸杞。
阮玉叹了口气,选择了如实相告:“陈督想让我和他一起过节。”
“……”傅勋沉默了片刻,觉得这茶水的味道好像有点苦涩,“你这种已婚的同志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秀不是很合适吧?”
阮玉:“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出去。”
于是傅勋更加不解了:“不想去就不去呗,跟他说一声就是了。你怎么看着还深仇大恨的?”
……当然,说了也不一定会听。
那人有点直男癌,自己想干的事一定要强迫别人也敢,傅勋要毕业那段时间天天因为想出国留学不想结婚和他吵架,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这破毛病改了没。
于是阮玉的动作突如其来的顿住了。
“嗯,”他突然点了点脑袋,“你说的对。”
一个总是想按照自己认为对的事去做。
一个习惯了接受安排哪怕不愿意也不会拒绝。
阮玉慢慢的敲了敲手机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