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苍永丰抹了抹嘴,将吃完的东西一收就去换衣服了:“我今天没课,估计会回来的晚点,你们要是想要宵夜就给我发微信。”
司阳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面,见苍永丰出了门才收回目光,李浩长叹一声:“我今天也没课,但我要去公司看剧本,估计下午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你们下午有安排没,没安排那就一起吃饭?”
周放:“要不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打包吧,感觉还是寝室里安全些。”
李浩直接翻了个白眼:“咱们三个大男生怕啥,你这小胆子怎么像个小丫头?”
周放直接一拖鞋甩他身上:“快滚!”
该走的都走了,周放又开始沉迷他的游戏,司阳悠闲的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嘴里棒棒糖的甜味驱散了那一丝秋燥。
初秋的天气是最舒服的,刚刚经历过炎夏,这样的凉爽能让人不自觉的松快下来。可惜总有些让人不那么松快的事情发生,例如校园碎尸案。
庞争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中都刑警支队的队长,这件案件所带来的社会恶劣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他们一再的封锁,但消息还是无法控制的泄露了出去。
学校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被杀的女孩甚至也不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死者名叫魏冉,十九岁,是距离工大车程有半小时远的一个卫校的学生。魏冉和工大没有半点关系,毫无交集,更甚至连工大所在的这片区域来都没来过。
庞争调查过魏冉生前的社会关系,稍微有些复杂,因为魏冉长得还算漂亮,身边也有不少的追求者,加上卫校又都是女生,相互之间难免会有些攀比。魏冉家里的条件只能算一般,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差。每个月给的生活费足够她吃喝,但想要买一些稍微奢侈点的东西是不可能的。
根据魏冉父母所说,每个月他们给魏冉的生活费只有两千块,开学的时候给魏冉买了一台八千块的笔记本,他们家环境不算差,但也负担不起更多的东西。但是庞争在魏冉寝室所调查到的是,在魏冉的桌面有个价值近两万的苹果笔记本,桌上至少有二十来瓶价格不低于一千的香水。除此之外护肤品化妆品全都是大牌子,满衣柜的名牌衣服奢侈包,就那一瓶一万的乳液就看的当时搜证的女警惊讶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家庭普通的女学生能够负担的起的。
不过他们也调查到魏冉交往过几个挺有钱的男朋友,因为魏冉本身长得不错,加上又会打扮会来事,带出去很有面子,所以她历来交往的男朋友都要么环境很好,要么就是很舍得在她身上花钱。但是魏冉情商的确很不错,每一任男朋友都是和平分手,从未闹出过感情纠纷。而她现任的那个男朋友才交往了一个星期左右,正是感情好的时候,也完全找不到什么杀人动机。
至于身边的同学,那关系就比较一般了,虽然没有闹过什么矛盾,但魏冉经常在外面玩,虽然也会经常带些好吃的,或者她购买那些高档用品送的小样会转送给同寝室的女孩,但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多,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处的还挺淡,也没有什么杀人动机。
将魏冉生前所有的关系网全部捋了一遍,庞争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死者魏冉的头至今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整整被分尸了一千多块,被人用特殊的溶液浸泡过后再用滚烫的热水煮开,将尸体表面上所有可以调查的线索处理的干干净净。
看凶手切尸的手法相当老练,骨肉的剖解,内脏的区分,明显是个对人体相当了解的人。看着拼凑起来的尸体,完全可以想象这个凶手当时是如何冷静的在分解尸体,手法又快又稳,关键力气还不小,因为魏冉尸体脖子的切面相当整齐,整个脑袋是被人一刀砍下的。
还有凶手抛尸工大的这个举动,这明显不是不想让人发现,说不定凶手就是为了要让人发现,而且还要一发现就是大新闻的那种。
庞争有个预感,凶手和魏冉之间恐怕并没有直接关系,而且魏冉也恐怕不会是唯一的受害人,凶手还会继续作案,继续用这样丧心病狂的手法。
这样一个寻摸不到轨迹,随便一个路人都有可能成为凶手杀人目标的存在,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寒。
作为老资历的刑警,在很多时候本能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而庞争的预感应验了,凶手时隔半月之后,又再次作案,依旧是碎尸千块,但这次却不是隐秘抛尸了,而是光明正大的将那些尸块散落在另一个著名学府的大操场上。
这样恶劣的行径当真是前所未有,整个社会都震惊了,而事发之地中都,也陷入了一片恐慌当中。
第39章
第二个死者为男性,二十七岁,名叫吴俊彦,职高毕业,在校期间偶然一个机会下给人画插画赚了点钱,于是慢慢开始在网络上给人画插画来谋生。
等到吴俊彦职高毕业,画插画赚钱的事业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于是吴俊彦直接选择了全职画画,从未外出工作过,是那种只要有吃有喝有网络就能一年不出门的宅男,生活对比第一个死者来说简直简单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吴俊彦在网络上还小有名气,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混到了插画师的程度,当然跟那些一张上万的插画师肯定是比不了,一张赚个百来块的还是没问题,一个月平均也能接个七八张的工作,有时候一个月十来张,生活上对于他这种不出门没有什么社交的人来说过起来绰绰有余了。
吴俊彦从小父母离异,跟他奶奶住在一起,在他职高毕业之前,每个月父母双方都会给一部分的生活费。一开始他的父母偶尔也会回来看看他,可是随着父母双方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唯一维持下来的联系就是每个月转钱给他了。等他有了自立能力,这个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三年前,吴俊彦二十四岁的时候,他的奶奶也走了,留下了一套老房子给他,没有人管着,有房子住着,没多大的生活压力让吴俊彦越来越脱离现实生活,埋头在虚拟的世界里谋生,交友。偶尔出门理理头发,买点生活用品,除此之外每天就靠着外卖度日。
这次要如果不是警察从尸块中提取了信息,核实了身份之后上门调查,吴俊彦的邻居甚至都不知道他出事了。
但是结合所有的信息,调查又再次陷入了僵局。两个死者之间没有半点共同点,甚至就连网上的信息也一点点的核查过了,找不到任何有交集的地方,唯一的共同之处大概就是只有被切成块的尸体,都没有头。
前后相隔半月,两件碎尸案,还同样弃尸在大学校园中,一个是工大,一个是科大,全都是中都名声响亮的大学。现如今全国上下都在谈论关注这件事,上面更是下派了各方面的专家,尝试着去摸清凶徒的杀人轨迹。
两个毫无关联的死者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但根据两个死者的尸块信息可以勉强的推断出凶手是个男性,智商很高,从事着医学类的专业,对人体相当的了解,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年纪应该三十到五十岁之间。
凶残的作案手法,藐视甚至是挑衅法律的抛尸手段,这无疑是一种极端的报社方式。整个中都都因为这件事被笼罩上了一层阴霾。晚上要如果不是成群结队的,单独一人根本就不敢出门,更甚至有些个公司都取消了近段时间的加班,一些学校里自习课都要家长来接才敢放人。街上巡逻的警察日渐增多,一时间小偷小摸的犯案率都大幅度下降。
外面的情况都已经这样了,两个相关的学校,工大和科大,这被凶残的杀人狂魔深夜光临过的地方更是差点直接采取军事化管理了,进出必须佩带校牌,所有的社会人员一律不允许随意的进入学校。学校各个门的守卫整个加强了数倍,日夜不间断的巡逻。如果科系中有未成年的学生,那该学生在没有辅导员批准的情况下绝对不能离校。
要如果不是封校的影响太大了,学校恨不得暂时封闭式管理,等事件平息抓到凶手再解放就好。而各大校几乎同时开设了防身课程,每个学生必须参加,这让大三大四懒散惯了的一些同学简直叫苦不迭,本来体育课的学分好不容易修满了,又多了一堂必修的防身课,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坑。
而自从碎尸案发生之后,兰谨修每周都会在司阳回家的那个时间段‘顺路路过’他们学校,然后接他回家。司阳知道中都出了这种杀人狂的确会弄得人心恐慌,兰谨修这样特意过来接他恐怕也是担心他的安全,不过他不觉得如果遇到那个杀人狂,该担心自身安全的会是他自己。
“其实你不用每个星期都这么麻烦,你该知道我的实力,遇到那个杀人狂,该怕的还不定是谁呢。”
每次兰谨修来接司阳的时候都是他自己亲自开车,车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有时候说话也无须顾忌。他觉得自己挺矛盾的,他没有喜欢过人,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都是这样矛盾。跟司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很轻松很舒服,但又会控制不住的紧张,这种矛盾的情绪却又是愉悦的,很微妙的感觉。
听到司阳这么说,兰谨修只是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我们不是朋友吗,第一次碎尸抛尸就在工大,担心自然是在所难免,我虽然不懂抓鬼,但对付人我还是可以的,因为一直被玉琢那些丹药养着,我的体能比一般人强很多,别的不说,跟普通人格斗一挑十还是没问题的。”
司阳轻笑道:“你就确定那个杀人狂是普通人?”
兰谨修朝他道:“那个案件实在是太凶残,而且第二次作案是将尸块丢满了整个操场却没有被人发现,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刑警队那边请了玉琢他们部门查看过尸体,就是人为谋杀,没有动用任何特殊手段。”
虽然都是隶属于国家部门,但通常情况下,人为作案的事情不会让特殊部门插手。这其中所牵扯的一些东西很复杂。往国家方面说,拥有特殊能力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如果什么事情都用特殊能力来解决,这破除了大半个世纪的封建迷信全都白忙活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普通人占了大多数,总不能没有了这群天师,整个社会的稳定和治安就彻底崩盘了。所以有些头不能轻易的开,一旦开了那就彻底乱套了。
另外就是天师讲究的因果,厉鬼妖物为祸人间,天师捉拿了他们是在积功德,于自己修炼也有益处,这本身就是一种因果。但捉拿这种人为行凶的凶徒就是沾染别人的因果,沾染的多了那就是三弊五缺的命,要还的。
这种情况其实简单的说就是属于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各自有各自的规则,一旦跨界破坏了规则,那就要承受后果,这样的后果没有几个天师是愿意的,所以他们绝不会轻易插手普通人之间的恩怨。
兰谨修说完,又道:“上面为了这次的碎尸案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具体的情况尚在保密阶段,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也只有小组内部人员知道,但是据玉琢说现在有两种推测,一是杀人犯是社会人,从事医学类相关的事业,可能是医生,也可能是法医,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因社会压力过大导致心理扭曲。还有一种可能是在校的学生,医科专业,因在校内发生了某些事,例如一些处分,或者校友之间相处的问题,心理扭曲的杀人发泄。所以学校未必是安全的,你多注意点。”
兰谨修知道这样的叮嘱对司阳来说其实完全就是多余的,但一想到那杀人狂魔在校园弃尸,曾经还距离司阳那么近过,他就没办法不担心。这份担心无关别人是否需要,完全是他无法自控。
可惜他只能关心的多叮嘱两句,更多的,他并没有立场去做。
将司阳送到家门口,尽管司阳邀请了,但兰谨修还是没有厚着脸皮进去蹭一杯茶。虽然他很想,但他明白适当的距离反而能令两人相处的更加舒服。
在二楼的小露台上,小福子不解的朝胖大厨小声问道:“好像连着三个星期都是谨修哥送主人回来的,你说到底是谨修哥怕一个人回家所以让咱们家主人保护他,还是他怕主人一人回家,所以才这样接送?”
胖大厨意味深长的轻啧了一声,看了小福子一眼:“你还小,不懂。”说完就飘走了。
小福子撇撇嘴,算上生前生后,他也有将近四百岁了,哪里小了。
司阳虽然周末回家了,但却没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寝室里的三个室友大半夜里找来了。这次主要是为了苍永丰,因为他的姐姐失踪了。
苍文丽当初生产不久就想要找份工作,没了夫家,一个嫁过人又离了婚的女人,大概是环境使然,她总觉得没有底气。就苍文丽这样性格懦弱的,能够为了孩子努力的独立起来,其实苍家人都是支持的,但是他们并不愿意苍文丽这么快就出去工作,至少要等孩子一岁了,能不再喝母乳了,那时候再出去工作也不迟。
可是坐完月子,在家中除了看护孩子做做清洁卫生什么也做不了的苍文丽还是觉得压力很大,于是从外面接了一些手工活,这样又可以在家照顾孩子,如果勤快一点,一天也能有个几十块的收入,对苍文丽来这样已经很好了。苍家父母看她这么坚持,而且坐在家里做些手工除了费神些,倒也不算体力劳动,于是也就由她去了。
结果就在两天前苍文丽带着缝制好的手工出去交货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苍家父母还有村子里的一些邻居都帮忙四处寻找,结果收货的地方说苍文丽交了货拿了工钱就回去了。而当时碎尸案第二起刚刚发生,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苍家父母马上就报了警。
可是警察那边只是立案,然后走一般程序调查了一遍,没有找到苍文丽的踪迹就让苍家父母回去等消息,或者想想看苍文丽还有没有什么可能会去的地方,甚至还一度猜测是苍文丽的前夫将她拐走了。
可惜苍文丽的前夫早就去了别的省市,一直没有回来过,根本不可能拐人。
苍家父母跑到他们镇上的警局哭闹,说会不会是那个杀人狂掳走了他们的女儿。可是每天都有人失踪走丢,自从碎尸案发生以来,所有大人小孩走丢的,来报案的家属都说会不会是碎尸杀人狂干的,苍文丽的失踪只是千百件失踪案中的一例而已,还不足以引起多么深的重视。
在家找了两天的苍家父母实在是找不到女儿,绝望之际只好打电话给在中都上学的儿子。
当时苍永丰刚从外面打工回来,还没在寝室坐一会儿就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一下子急得恨不得立刻跑回去。李浩说让他回去之前要不要先找司阳占个卜,看是吉是凶。司阳占卜很准,他们有时候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让司阳帮忙占卜,哪怕是个心里安慰也好。
于是大半夜的,李浩和周放就陪着苍永丰来了司阳的住处。原本还说过段时间等学校管的松了,他们找天到司阳家来认认门玩一玩。却没想到第一次来竟然是为了寻找苍永丰失踪的姐姐。
苍永丰心系着姐姐的安危,一进屋就直奔司阳而去,李浩和周放见苍永丰那么着急,也不好大大咧咧当是过来玩一样的参观,虽然对司阳家里十分的好奇,但还是跟着乖乖的坐在客厅里。
司阳穿着居家睡衣坐到他们面前,靖柔也乖巧的奉上茶水之后安静的站在不远处听候吩咐。还不知道靖柔是女鬼的李浩和周放忍不住朝她多看了两眼,这么漂亮又看起来很舒服的小姐姐吸引少年的目光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只有苍永丰顾不得旁的,朝给他倒茶的靖柔谢了一声忙朝司阳问道:“阳阳,你能帮我算算我姐姐的吉凶吗?”
周放道:“阳阳,卜卦是不是也可以卜出一个大致的方位?能通过卦象找到人吗?”
司阳道:“先测吉凶吧,不过这次是动用祭祀之物,又是有目的性的测算,所以你要给我两百,这算是跟卦神的一种互不相欠的交易。”
苍永丰连忙点点头,直接掏出两百块递给了司阳。
司阳接过钱,放到一旁的符纸下,问了苍文丽的生辰八字,用毛笔沾了朱砂写在了符纸上。又从苍永丰头上剪了一撮头发,将符纸包裹住头发放进了香炉中,不一会儿,香炉里冒出一阵白烟,几个呼吸之后,白烟变成了令人看的发毛的幽幽绿色。
司阳抬头看向苍永丰,苍永丰连忙道:“怎么样阳阳?算到什么了?!”
李浩和周放也是第一次看到司阳这样测算,以前都是那种朝他们身上扫一眼,连指头都不掐的就算出来了,这样郑重其事的模样也让他们跟着不自觉的将心给提了起来。
司阳看着苍永丰没做声,苍永丰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阳阳,你,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司阳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你姐姐已经遇害了。”
第40章
司阳的话对苍永丰来说无疑是一种晴天霹雳,就连跟着一起来的周放和李浩都懵了,他们提议过来找司阳占卜一下真的只是想要看看这次找苍永丰的姐姐是否顺利,没想到这一占卜,竟然直接告知了死亡。别说苍永丰无法接受了,就连他们都觉得不可置信。
周放看了眼毫无血色的苍永丰,小心道:“阳阳……”他想问司阳这是不是真的,准不准,要不再重新测算一次确认一下?可是这话他没能说出口,三年的相处,司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没有绝对结果的事情他是不会随口说的。
李浩将手放在苍永丰的肩膀上安抚道:“你先别急,永丰你先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你姐姐,首先我们得找到人。”
苍永丰哪怕早有预感失踪的姐姐情况可能不怎么好,甚至内心已经隐隐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当有人将这个最坏的可能告诉他的时候,让他一下子有怎么能接受的了。
就在半个月之前他还回家过一趟,被喂养的白胖了一些的小侄子,还有气色慢慢调养回来了的姐姐,那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好好地。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苍永丰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手,浑身发冷:“阳阳……我姐姐,她,她真的……”
司阳点点头:“如果你姐姐还在世,这白烟不会变色。”
李浩插话道:“这颜色怎么看起来这么瘆得慌?”
司阳看了他一眼:“这魂符牵引着的已经不是活人了,燃烧后体现出来的颜色当然瘆得慌。”
苍永丰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不信!我姐姐只是失踪了,我马上回家,我回家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周放一把拉住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苍永丰:“永丰!”如果是别人他们可能不信,但这话是司阳说的,不说这些年司阳给他们卜卦就没有一次不准过,就上次司阳替苍永丰的姐姐处理阴胎的事情就足以证明司阳是真的有本事的。所以与其让苍永丰逃避现实,不如问问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人,无论生死。
周放的意思苍永丰哪里会不明白,但就是因为清楚司阳的本事,所以他才更加不愿意接受现实。
苍永丰突然抓着司阳的手臂:“阳阳,你能不能把我姐姐的魂魄找来,我要知道她在哪儿,是谁害死的她!”
司阳摇头道:“找不来了,因为魂符的能力便是引魂,如果寻找的人还在世,那么魂符就能有所感应,我会知道她大概在哪个方位,如果找的人不在世了,会将魂魄牵引过来,可是现在魂符已经烧完了,你姐姐的魂魄却没有被牵引过来,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什么力量给控制住,或者是被人用阴毒的方法杀死,已经魂飞魄散了。”
苍永丰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我姐姐从来都不会得罪人的,跟人说话永远都是细声细气的,是不是林建,除了林建,谁会这么狠毒!”
司阳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
苍永丰连忙照做,司阳在他眉心一点,将刚刚燃烧魂符时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传入了他的脑内。因为苍永丰只是普通人,承受能力有限,司阳控制着力道,所以传入他脑中的画面也有些零碎。
画面中,苍文丽走在一条苍永丰非常熟悉的小路上,那是回家的路,苍永丰从小走到大的路,肯定不会认错。突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一把捂住苍文丽的嘴,在苍文丽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将她给拖进了灌木丛。
当时天色有些暗了,原本他家那一带人就不多,白天路上都很少见到什么人,更不用说太阳下山之后了。所以即便苍文丽很用力的在挣扎,但一个女人的力气本身就敌不过男人,更何况苍文丽才出月子。
画面一转,一个很破旧的,像是废弃仓库的房间,但是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铁皮桌子,以及一个浴缸。苍永丰看到自己的姐姐苍文丽被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的男人放在了装满了水的浴缸里。
苍文丽很虚弱的躺在浴缸里,脸色苍白,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几次想要从浴缸中挣扎出来,可是好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黑衣男人正在往大铁桌上刷着什么东西,神情相当的认真,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给浴缸里的苍文丽。老旧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昏暗的光芒,一群蚊虫不断围绕着灯泡飞舞,而男人的神态就好像在进行某个古老的仪式,无比的虔诚。
当整个桌子被刷上了一层像是油脂一类的东西之后,男人走到浴缸前,看着浴缸里嘴巴开合无声的求饶着的苍文丽,连一点眼神波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