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档案 第42章

作者:红衣果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他果然烧糊涂了,就算梦到结婚,那也该是抬喜轿去接新娘,怎么会是来接自己?

第79章 冥婚

沈惊帆恍惚间感到有人来将他硬搀扶了起来,虽然不愿意,奈何他现在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挣脱。就这样晕头转向地被推进了那顶大红喜轿。

沈惊帆瞥了那搀扶自己的人两眼,那人动作僵硬,面无表情。穿着一身古代丫鬟装束,头上扎着两个包包发髻,脸色白如纸,只有两颊上一双殷红的圆形红晕鲜艳得刺目。

也不知道是他烧得太厉害还是怎么的,他感觉到整个人连同轿子都飘了起来。沈惊帆“呵呵”笑了两声,这体验倒是新奇,听说过飞机、飞船、飞碟,没听说有飞轿的。轿外能隐约窥见摇曳的昏暗灯火。配合着唢呐鼓号之声,在这寂静黑暗的夜晚,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待轿子落地,有人来踢轿门,沈惊帆晕乎乎睁开眼。只见轿外站立一人,那人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脚上却穿一双黑色布鞋。沈惊帆心里打了个突,不禁皱眉。那款式,怎么如此像人入殓时穿的寿鞋。

一只淤青浮肿的手伸了进来,将沈惊帆拽了出去。那手触感冰冷刺骨,令他打了个寒战。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上了那人的背,被背进了大堂。

仔细一看,那身大红喜袍上竟然没有脖子、脑袋!再回头一看,原来那轿子也是纸扎的!

沈惊帆虽然脑袋还在发晕发热,可意识却清醒了,这触感绝不可能是在做梦!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不但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能跟它们说话,甚至能碰触到它们;有些时候,还能听懂部分动物的语言。对这些奇怪诡异的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养成了少年老成、从容淡定的性子。不过看在外人眼里,只觉得他是个怪人。

小的时候,他也曾经试过在发烧后,半梦半醒之间,被长得像猴子的人带到了荒郊野外,在山里迷了路,不能走出去。幸好沈母请了云天宫的法师回来做法,他才回来了。待他醒来后才知道,原来他是被山魅摄走了魂。

似乎在他发烧的时候时运特别低,容易遇到鬼怪,而且这个时候他身体非常虚弱,一般难以抵抗。要是往常,他早一脚踢翻这无头鬼了!现在却只能任他摆布,背进了礼堂。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境,奈何一时没办法反抗,只得静观其变,再想办法脱身。

进了礼堂,那无头新郎终于将他放下。一旁站着的丫鬟动作僵硬得跟机器人似的,她塞给沈惊帆一条红段子,缎子中间系着绣球,另一端攥在新郎那浮肿的手里。

沈惊帆再低头看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红色喜服,只是这分明是一套女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分外滑稽。

“一拜天地!”耳边传来尖锐的喊声,喧闹的唢呐锣鼓声突然停了下来,这雌雄难辨阴森森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

后面有人按着他的脑袋,给礼堂正中央的神案上磕了个头。当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神案上放着的两张黑白遗照。其中一张是个陌生男子,那僵硬木然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死后再拍的尸体照片。而另一张却是沈惊帆自己,那表情也不比隔壁那张“尸体照片”好多少。

“夫妻对拜!”又是那阴森森半阴不阳的声音。

沈惊帆眼角抽了抽,他可不想跟个无头鬼结婚,何况自己还是新娘!当背后的人又按上他脑袋的时候,他脚步一滑,滑出去一步。

可惜他身体虚弱,脚下一个趔趄,身体砸到了神案上。待他终于站稳时,回头一看,他已经被那一群动作僵硬的纸扎丫鬟包围了千钧一发之际,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沈惊帆!小沈!沈惊帆”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沈惊帆吃力地睁开眼,正对上姚慑焦急的双眼。他茫然看了看四周,他这是回来了?

三无烧了一杯符纸水,硬灌进沈惊帆嘴里,解释道:“刚刚你的魂被摄走了。”

今天沈惊帆因为发烧请假没去上班,姚慑带着睚眦就上门来探病了。其实探病只是名义上的,根本就是姚慑对这传说中的鬼屋太好奇,想要来参观。

正好路上又遇到三无和丹尼尔回家,就一起过来看看小沈同志病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敲门半天一直没人应门,想到沈惊帆现在正卧病在床,担心他是不是晕倒了,三无忙用备用钥匙开门。三无怎么说也是吃这行饭的,一进门就看出他不对劲,便使了个招魂术,费了点劲,把他的魂给唤回来了。

沈惊帆忙向三无道谢,三无摆摆手,大义凛然道:“大恩不言谢这个月房租你多给我100当报酬就行了。对了,你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被摄魂?”

沈惊帆考虑了一下,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干脆描述了一下被摄魂时见到的景象。

三无摸了摸下巴:“听着像是冥婚啊。这事你最好回去问问你父母。”

“冥婚?”陈典鑫愕然,父亲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陈岭南的表情很认真:“是啊,上次我请了个大师给你看了看八字。你命犯童子关,所以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成家。”

陈岭南的四个孩子都是不同女人生的,大儿子在去年发生意外过世了;三儿子解除了与省级领导千金的婚约,跑到国外创业去了。还说已经入了不知道什么教,一辈子不结婚,如果陈岭南逼他的话,他就跟陈家脱离关系,把G城首富给气得不轻。

只有这二儿子从小就乖巧听话,性格也最软,好摆布。虽说他并没有子承父业从商,可脑子聪明啊,从小念书就一直跳级,才30岁就评上了教授职称,他是内海大学乃至整个G省最年轻的教授,可谓年轻有为。

更何况,大儿子死了,三儿子离家,四女儿以后要嫁出去,他堂堂G市首富的全部身家,以后还不是留给老二的?

老二这样的条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就是这孩子太过投入到学术研究中,到了这个年纪连个女友的影子都没有。他不急,可当父亲的就不能不急了。

陈典鑫哭笑不得:“爸,我还活着呢,办什么冥婚啊?”陈教授是搞考古的,自然也对民俗学有所涉猎。冥婚也叫“搭骨尸”,一般来说是给未婚死亡的男青年办婚事,娶一个已死的女青年为妻,将两人尸骨合埋在起,就算完婚了。

夜深人静时,如果忽然听到外面有唢呐锣鼓小号等吹打声响起,你往外瞧,多半能瞧见一队鼓乐在前引导,后面的人抬着一顶纸轿子,轿子里放着新娘的遗照。这便是冥婚的迎娶仪式。

当然,也有一方死去,另一方还活着却办冥婚的。但是那都是古时候妇女订婚,未婚夫突然过世,不得不办冥婚过门为男方守节。

第一,他还死;第二,他也不是古时候的妇女。这是办的哪门子的冥婚啊?

陈岭南却不这样认为:“你懂什么啊?大师说了,你命犯童子关,想要平安度过就得办冥婚。等你嫁人了,那身上的童子身就破了,晦气全转移到新郎官身上。你就可以安心结婚了。”

陈典鑫扑捉到一个关键字:“爸,等一下,什么叫我嫁人了?我是你儿子啊,不是女儿。”

陈岭南横他一眼:“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吗?没办法,要想将晦气转移,必须嫁人,把你当女孩子嫁出去。”

这简直就是荒谬,哪里来的神棍,胡说八道!

“爸,你哪里听来的?不会是上次那个李大师吧?再说了,我不是什么童子关,就是暂时不想结婚而已,单身比较自由。”上次那李玄机大师出手救过自己一次,陈典鑫对他印象很好,怎么看他也不像是这种会出馊主意的人啊。

说到那个李玄机,陈岭南到现在还觉得玄乎,他摇摇头:“不是,这次的大师可真神,他说你一定会说暂时不想结婚,单身自由之类的话,你果真说了!”

陈典鑫还试图说服他爸:“爸,就算我真犯童子关了,按照传统只要‘打童子’用草人换运气就行了。办什么冥婚啊?”要是让狴犴知道他要嫁人,哪怕是嫁给死人,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陈岭南却不容他拒绝:“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今晚就完婚吧!”

“爸,爸,你听我说啊!”陈典鑫还想再劝说,陈典鑫已经喊管家赵叔过来,让他带陈典鑫上楼准备了。

“少爷,你就待在这睡一觉吧,什么都不用做。明天一早事情就办好了。”赵叔吩咐完就出去了。

陈典鑫看着自己被迫穿上的一身红色喜服叹了口气,不得已只得打电话回去:“小安啊,我今晚在家里住,明天再回去。你不用来接我了,今晚就先到老七家蹭饭吧。嗯,我知道,我也想你”

是夜,陈典鑫正睡得香甜,忽然朦胧间听到鼓号吹打之声,正巧大厅的古董坐地钟敲了两下,应该是午夜两点了。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却看到一座大红喜轿出现在他的床前。

第80章 纸扎人

陈典鑫顿时一个激灵吓醒了,仔细一看,床前飘着几盏金灯,发出幽幽绿光,而后面的大红喜轿则由纸扎成。喜轿由四个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穿着古代褂子、动作僵硬的男人扛着。此情此景,配合着诡异的唢呐鼓号吹打之声,显得更加瘆人可怖。

一回神,又发现床前凭空出现了两个穿着旗袍,脸色白如纸,脸颊上两圈晕红的丫鬟。陈典鑫是干考古这行的,接触殉葬用品的机会比常人多,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她们像是烧给死人的纸扎人。

他裹着被子,不停发抖,他想要喊人进来,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如论如何都喊不出来。

那两个丫鬟动作僵硬,一步一步踱到窗前,眼看那苍白的手就要碰到陈典鑫的身体了,他在心里大喊:狴犴!救我!

就在那只手碰到陈典鑫的瞬间,他脖子上的睚眦毛发发出了黑色的煞气,那丫鬟忽然自己燃烧了起来,不一会便化成了灰烬。

正在此时,陈典鑫房间的落地窗被撞破,“哗啦”一声巨响,一道白色的身影跃了进来。

“点心!”狴犴后腿一蹬,跳到了床上。在他闯进来的同时,那“迎亲队伍”便自动消失了。

陈典鑫被化成人形的狴犴抱在怀里,浑身脱力,背上衣服早被汗水浸透。

狴犴轻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怕,没事了。有我在呢。”

待陈典鑫情绪安定下来才想起要问:“你怎么来了?”

狴犴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不放心你。”其实龙四子殿下是一个人独守空闺,寂寞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陈典鑫考虑了一下,还是向他道出了原委。虽然狴犴知道原因后肯定会记恨自己父亲,但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而且事态发展到如此诡异恐怖的地步,他也想找狴犴商量一下,毕竟他是自己最能依赖的恋人啊。

姚慑最近精神不太好,因为晚上总是噩梦连连。

之前三无将恶魇消灭之后,他才睡舒坦了几日。本以为一切都是恶魇作祟,才导致自己做了那样扑朔迷离的噩梦,现在恶魇已经消灭,他以后就不会再做那样的梦了。

没想到,这几天又开始做起那梦来。虽然梦里的人物与以前相同,情节也差不多,不过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总是反复出现那白发人流着泪的红色眼眸;又或者青衣书生在空旷的阁楼里奔跑,嘴里不断呼喊着某个人的名字,那声音痛苦得锥心刺骨,感染了姚慑,每每他醒来,眼睛总是带泪。

又连带把睚眦闹醒了,那家伙安慰人的方式总是那么动物,又抓住姚慑大干一场,沉浸在快感中便什么烦恼、痛苦、忧伤都抛诸脑后了。

“哈~”姚慑打了好大一个哈欠。

“怎么,姚主播昨晚没睡好?”沈惊帆递给他一支烟。

姚慑拒绝了:“谢谢,我不抽烟。最近老做噩梦,不够睡。”他瞄了对方一眼:“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啊,眼圈够黑的。”

“嗯。”沈惊帆点头,收回递出去的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为了提神,今天他已经抽了两盒烟了。

化妆师给姚慑的眼圈下拍了厚厚一层粉底,要是没有化妆,观众该以为主持节目的是大熊猫了:“对了,你那件事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沈惊帆就哭笑不得,他那一对宝贝父母竟然想出那种馊主意。

“我回去问过了,我爸妈不知道听了什么江湖术士的谗言,说我命犯童子关,是天上神仙下凡,必须办冥婚才能化解,就拿我的生辰八字跟照片办了一场。呵。”沈惊帆嗤笑一声:“我要是神仙下凡,还用得着打工赚钱糊口吗?”

真服了这人,在自己身上发生那么恐怖的事,还能完全不当一回事地开自己玩笑。

“嗯?这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姚慑突然想起,昨天跟睚眦到老四家蹭饭,好像听陈教授也提到过这件事。这么说来,他们两人都遇到同一个神棍了?

姚慑庆幸,幸好他家父母都远在乡下,天高皇帝远管不着自己,不然他也得被犯童子关一次,说不定晚上睡觉就不再做那白发人、青衣人的梦了,而是被纸扎人拉去拜堂。

姚慑打电话给三无,果然,这几天在G城同时发生了几起未婚青年猝死事件。被害者的共通点就是:都有一个算命先生自己找上门,对被害者父母说,他们的孩子犯了童子关,必须办冥婚才能化解。

这些被害人里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是被要求当作新娘嫁给已经死亡的男性。而每个人嫁的男性都不相同,不过全都是G市的人。

犯罪者捉住这些父母期望孩子早日成家的急切心理,趁虚而入,制造了这起事件。不用说,沈惊帆和陈典鑫肯定也是受害者,不过他们走运,正好都被人破坏了“婚礼”,这才幸免于难。

“不过,既然已经订下了亲事,对方恐怕不会就这样算了。你得让陈教授小心,记得晚上不要出门,更不要一个人待着。”三无吩咐道。至于沈惊帆那边,他早有安排。

“那什么时候可以解除警报啊?”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晚上都不出门吧?

“等捉到犯人就可以了。”三无答道。

“我怎么记得从认识你们开始,你们就没完全解决过几起案子?”姚慑忍不住打击他。

“这次我们已经有详细的计划了,保证很快就解决。你就让你家嫂子放心吧。”

待三无挂了电话,姚慑才想起不对来:“什么我家嫂子?!我跟他们家没关系!”

沈惊帆这几晚也没睡好,房东三无说他已经“许配”给别人了,对方一定会再回来“迎娶”他。所以,他的房间晚上就变成了整座公寓居民的游乐室。

这些妖魔鬼怪们名为保护他,其实不过是到他房里聚众赌博。

“幺鸡!”花雉扔出一张牌。

“别动别动,我碰!嘿嘿,野鸡,你本家也不要啊?便宜我了不是?”长舌鬼忙将那张幺鸡捏了过去,又扔出一张东风。

“杠。”熊状木着一张脸,音调完全没有情绪起伏。

“啊!!!你们两口子是合起来欺负我讹钱了是吧?!”长舌鬼发出凄厉的尖叫。

丹尼尔扔出一张牌,朝厨房里的三无喊:“亲爱的,我要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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