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罄靥
“我不是只想玩一玩,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严雪迟听完以后有点想笑。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认真的?怎么认真?如果没有猜错,霍克先生有婚约在身吧?”说到这儿的时候,严雪迟整个人反倒是很平静,脸不红心不跳的,只是在阐述事实。
“没有。”
“是暂时没有,还是永远不会有?”
一针见血的问题,兰瑟没有说话。
自始至终,对方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婚约定下来之前,不管如何风流,都是被允许的。虽然兰瑟并没有这么做,但是在他的哥哥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一旦确定婚约,这些行为就会收敛,直到完婚之后彻底断干净。多年以后提起来,婚前的叫风流往事,饭后闲谈的资本,但婚后的,就会人唾弃,踩在地上名声狼藉。
虽然说来不好听,但基本已经是贵族之中默认的规则。
兰瑟沉默了很久,“我会力排万难,所以能不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
力排万难,好听话谁都会说。
“而且严先生和我相处的时候,也是愉悦着的罢?拥抱的时候并不抵触,接吻的时候也会乖乖的,甚至还会……”兰瑟说完之后,目光转向了严雪迟身上。
裤子穿的是贴身的款式,哪怕坐下来的时候会宽松一些。
但有些事情还是难以遮掩的。
“……”严雪迟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只是把头垂的更低了。又拽过沙发上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严先生也是对我有好感的,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什么都没有开始,怎么知道以后不行。”
“是觉得我哪儿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
“要是这些话再不说……你就和别人走了。”
说到最后,兰瑟的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听起来就觉得卑微,完全想不到说这些话的人的真实身份。
年少暗恋,匿名资助学费,偷偷用无人机将抑制剂送到宿舍,甚至连每年情人节的巧克力,可可豆都是自家种的。因为生长周期太长,不惜使用各种药剂让它早日结果。
花大量的时间练习手写,就为了送出的情书能工整一点。虽然最后写了上百封,都锁在抽屉里,一封也没送出去。
直到对方毕业的时候,要来了一张合照,就觉得之前那些幼稚却又辛苦的行为,都是值得的。
唯一做的过分的事情,也只有在酒吧的那一次。
兰瑟很后悔。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冲动,而是仗着身上的伤,让严雪迟产生愧疚多来关心关心自己,现在说不定连孩子都会跑了。
多年以后,好不容易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要说就这么放手,怕是后半生都活在意难平三个字之中。
他不甘心。
“严……”
严雪迟这才转过身来,也平视着兰瑟。和他的目光相互对视,“不是喜欢就能解决问题的。”
“我真的不敢。”
兰瑟咬了咬牙,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
还是挑明的太早了。
本来以为时机已经差不多,但就是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抱歉,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如你所见,懦弱,胆小,自私,还怂,性格也糟糕,生活更是一团糟。不会照顾人,身上还有残疾,连我的猫都更喜欢你一些。我这样的人,不值得霍克先生去喜欢,去珍惜。”
严雪迟说完之后,背对着对方,准备从沙发里站起来,“吃过药了可以再休息一会儿,好一点的话就请回罢,以后自己多注意身体……不舒服的话别强撑着工作,请个假。还有,祝你以后前程似锦。”
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已经明显转了调,似乎又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也吞不回去。
兰瑟没等他站起来,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角。
这个时候要真的走了。
以后就再无转圜的可能了。
“别拽我了。我会很不忍心——”
话没说完,严雪迟清晰的感觉到,刚才还是拽在衣角上的手,倏地环上了腰间。
死死地扣住,并不打算松开。
“我要是现在走了,严先生肯定会搬家,以后甚至都会躲着我,对不对?”
“我偏不走。”
兰瑟说完之后,从后面轻轻的衔住了一片耳垂。
动作算不上轻柔,有意用牙咬了一下,以示不满。
见着臂弯里的人小幅度颤栗了一下,兰瑟才像是被得到了肯定,“严先生不用急着回应,哪怕真是没考虑清楚,吊着我也行。甚至和别人交往的同时,吊着我也行,好吗?”
扣在身上的双臂更紧了一些。
这总令人无法抵抗的话,严雪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真是想要把事做绝,转身给他一个耳光就能解决。
但话是这么说,严雪迟下不去这个手。
思考的片刻,那双节骨分明的五指已经攀附近全身。
每一处温软都不放过。
动作能感觉得出,是练习过的,但却是不怎么有过实践经验。
“不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推开。”兰瑟又埋在他颈窝之中,低声道了一句,“我不想强迫你什么,不想和你厌恶的人一样。”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奢望……不求严先生在我这儿蹉跎一生,”
“只求一个晚上,和我春风一度好不好?”
第33章
“抱歉。”
最后严雪迟还是伸手推了一把。
刚才还恨不得将人吞入腹中的巨型犬立马就停止了进攻。
如前所说, 只要严雪迟表现出拒绝, 就不会再继续。
“我出去走走,你收拾好自己回家罢。”严雪迟说完之后赶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抓上外套,匆匆走出了家门。
这么冷的天, 也没地方可去。
严雪迟只是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厅,打开手环看着附近的租房信息。
横竖这边的房租……当时就是冲着便宜,估计也是对方设计好的套子等着他踩, 搬了也不可惜什么。
找到了个差不多合适的, 离工作也不算远, 严雪迟便匆匆付了定金。
早点搬走对谁都好。
横竖对方只是一时兴起,倒是见不到了, 自然也就忘了这回事儿。
尤其是兰瑟那种身份,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也多, 随便挑一个寻欢作乐都比他这块儿木头好。
严雪迟在咖啡厅里坐到了晚上, 这才决定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趁着明天最后一天假期结束之前彻底搬走。
回到家的时候, 沙发里的人果然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冰箱里整整齐齐的菜色, 和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
严雪迟一时间被这种行为弄得有些好笑。
年轻真好。
后半夜的时候, 严雪迟就开始将打包好的纸箱子分批次往楼下搬。
搬到最后一批,正在等电梯的时候, 对面的门猝不及防的打开了。
虽然没什么可怕的, 严雪迟还是下意识一怔, 手里的东西差点儿没摔在地上。
兰瑟明显也愣住了。
不过看着他搬着各种箱子,猫也坐在肩头,也意识到了对方是在干什么。
这么快就准备搬走。
兰瑟原本以为事态还有转圜的余地,抱着侥幸觉得严雪迟应该不会彻底和他分道扬镳。
没想到现实打脸这么快。
“晚上好。”
电梯迟迟不来,这么干瞪眼也不是事儿。
最后严雪迟还是先一步硬着头皮打了招呼。
兰瑟低头看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
凌晨两点半。
“晚上好。”
两个人在电梯前杵了好一会儿,唯一的声音就是严雪迟肩上喵喵直叫的橘子,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兰瑟,似乎想上前去撒娇,但又不太敢从主人肩头上蹦下来。
“严先生要搬家吗?”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兰瑟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嗯。”
都已经看见了,严雪迟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