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寒衣青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蜂鸣,提醒着李四接起电话。
李四扯着窗帘,狠狠喘了一口气,刚才短短的几秒钟里,他紧张得出了一阵冷汗,现在正感觉身体一阵阵地空虚。
李四吞了口唾沫,接起手机:“喂……你好……”
温柔的笑声从电话里头传来:“小时,我就在你别墅外头,你拉开窗帘看看我。”
李四的真名李时,他差点吓哭:“你谁啊!”
温柔的声音顿时变成了冷笑,电话里的人说:“怎么,找的女人太多了,都认不出我是谁了吗?想要知道我是谁,你拉开窗帘看看啊!”
李四鼓起勇气,掀开了窗帘的一角。
只见别墅外头,一位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用肩膀夹着手机,脸上还带着微笑,目光却凶狠无比。
她将手中的油桶举得高高的,而后猛一倾斜,里面的汽油就倾泻而下。
泊泊的汽油淌进花园,她将空了的油桶向旁边一丢,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打火机,手指轻滑……
“咔嚓”一声。
火花舞蹈在黑夜。
李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窗帘挂断电话,速度拨出张峥的号码,鬼哭狼嚎:“兄兄兄兄兄兄兄兄兄弟,十万火急救命啊!”
接到了电话,张峥听着那头杀猪一样的叫声,不由虎躯一震,默默地联系了岳轻,然后和岳轻一起与李四在外边碰头。
张峥挑的是路边的一家火锅店。
岳轻和他结伴在火锅店外头坐了小半个小时,吹了无数冷风,才看见一个穿大衣、戴帽子、围围巾、还架着一副墨镜,从头发丝裹到大脚板的人偷偷摸摸、遮遮掩掩走了上来。
张峥:“你谁啊?”
来人默默取下墨镜。
张峥:“你什么毛病,裹成这样,你妈都认不出你来了!”
李四焦虑:“你以为我愿意?不裹成这样我都不敢出门!还有,我不是让你们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吗?怎么找了这么热闹的地点,万一等下有人缠上来想和我发生关系怎么办?”
我靠,如此牛逼……张峥要说的话顿时就被对方给堵住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还找个偏僻没有人烟的地方,按你说的,你也不怕被人尾随跟踪,袭击杀害,最后再毁尸灭迹。”
李四脑补一下,觉得可能性很大,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冷汗都跟着淌了下来,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坐在张峥旁边的岳轻:“高人……”
岳轻哭笑不得,和李四轻轻一握手:“我是岳轻,你别听张峥乱说,我只是稍微懂一点儿风水上的事情,如果我这边不行,你还是赶紧找别人……”
“不不不!”李四用力抓着岳轻的手,绝不夸张地涕泪横流,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大师,求救命!”
岳轻:“……你,你就先说说你的问题吧。”
他看着皮肤都不露一寸的人,不知怎么地,突然升起一种狐狸看刺猬,无处下嘴的忧伤感。他再是牛逼,也不能隔着衣服看人面相与气场啊!
听到这句话,李四总算肯将捂着口鼻的围巾稍微松松了。
他对着岳轻,欲言又止,半晌之后大概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说:“你们待会就知道了……”
岳轻与张峥面面相觑。
张峥说:“那我们先来点点吃的,为了你这事,我在饭点跑出来,放着鲍鱼大餐不吃吃街边火锅……”
他嘀咕了一句,招来点单的小妹:“菜单给我们看看。”
小妹走到这张桌子之前,不知怎么地,目光不由自主就拐向了李四所在的位置,接着,她就保持着这样一边看李四,一边递菜单;一边看李四,一边替客人点单……点单到最后,小妹脸红地对李四微微一笑:“客人,我可以要你的手机号码吗?”
岳轻与张峥:“……”
李四已经扭过头去,用菜单遮着自己整个脑袋了。
小妹没拿到号码,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走了没两分钟,岳轻眼前一花,发现之前坐在旁边桌子上的一对妹子居然各拖了一张椅子过来,一左一右坐在李四旁边,一人抱住李四的一条胳膊,娇滴滴说:“这位先生,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怎么样?”
李四看起来已经快哭了:“不、不用、不用,我不认识你们,真的,我不认识你们。”
左边的长发女人笑道:“现在不就认识了?”
右边的短发女人笑道:“我们只是想和先生交个朋友,先当朋友再说其他嘛!”
此时,坐在对面的张峥已经将自己手工定制的西装、小几十万的皮夹、小几百万的手表、以及正正方方的钻石吊坠,当然还有他那张帅气十足的面孔全给展露了出来。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坐在对面的妹子依旧睬都不睬张峥一下,可劲地贴着李四献殷勤。
张峥目瞪口呆,喃喃自语:“我去,约炮神器,这是双飞也可以的节奏,既然那么叼,为什么想不开要找人救命……”
岳轻倒是微微皱起眉头来,和张峥小声说:“确实有点不对劲,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机场碰见他的时候吗?现在厉害多了。”
张峥下意识回答:“是说约炮能力吗?”
岳轻没好气说:“是说桃花煞!”
张峥反驳:“桃花煞也是桃花嘛,这不挺好的吗?”
话音才落,火锅店点单的小妹已经端着鸳鸯火锅汤底往这里走来。
她一看见贴在李四身旁的两个女人,脸瞬间涨红,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之后,瞬间就将整个汤底朝三人泼去!
兔起鹘落,坐在椅子上的三人唯独李四反应过来,想要逃脱,但他的两只胳膊都被左右两个女人牢牢抓住,动弹不得,于是只听“哗啦”一声,三个人全被火锅汤泼了一身红。
岳轻与张峥目瞪口呆。
好在因为火锅店小妹赶着出来的缘故,这锅汤底还是冷的,被泼的人也就是狼狈了一点。
贴着李四的两个女人一呆之后掀了桌子,和火锅小妹开撕,头发与爪子齐舞,衣服与菜叶共飞。
岳轻与张峥继续目瞪口呆。
三个女人撕得不爽,发现李四想要悄悄逃走,不知是哪一个人抓着李四拉了一把,李四没站稳,踉踉跄跄摔倒在地面上,被一双布鞋两双高跟鞋一起踩中,惨叫顿时响彻天空!
岳轻与张峥目瞪口呆x3……
终于,两人动了。
他们小心翼翼从桌子旁站起来,小心翼翼离开战团。
岳轻说:“你还想要这个桃花煞吗……”
张峥如同李四一样打了一个寒噤,汗水涔涔而下:“不了,不了,实在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第二八章
“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叫救命……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四抽抽噎噎,还没有从刚才三个女人开撕自己被撕的恐怖场面中回过神来。
他喃喃自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我出来之前,一个我都不认识的女人拿着汽油桶想要烧我的别墅,好在警察出现得快;再上一次,另外一个女人摸进我的卧室拿着切骨头刀想要切断我的脖子;再再上一次我上床的时候,另另一个女人居然想要拗断我的……”
他打了一个哆嗦,估计是那个画面太可怕,让他连说都说不下去。
大家都是男人,旁边两个男人脑补了一番,顿觉身上莫名凉飕飕的。
张峥同情瞟了一眼李四,又看向岳轻,目光中充满了“现在就靠你了”的期待。
岳轻眉头微皱,他看了鼻青脸肿的李四半晌,只说:“先去他家里看看吧……”
几人没有异议,驱车往李四别墅走去。
趁着李四去拿车的时候,张峥察言观色,凑过来问:“怎么,他的事情不好搞?”
“要看你从什么角度来说。”岳轻心不在焉地回复了一声,同时和珠子说话,虽然珠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大名,但他还是习惯这样叫:“我说大珠,你发现了没有?”
“鄙姓谢……”谢开颜说。
“对着一串珠子叫古风小说名字,我觉得自己很蛇精病。”岳轻诚恳说。
“……”谢开颜。
“大珠,说点正事,你发现了没有?李四的桃花煞——”
“由内自外。”谢开颜默认了这个称呼。
“嗯。”岳轻思索着,“勾连很深了,实在有点奇怪,就好像他在全是桃花煞的屋子里呆着,从里到外都被熏出了那种气。”
“那容易处理吗?”
张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刚听见岳轻自言自语,忍不住凑了上来。
岳轻回过神来,也不回答好不好,只说:“我再看看吧。”
有了岳轻这一句话,张峥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路看着李四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之色。
李四被这样的目光看了一路,好不容易挨到回了家,立刻就抓住岳轻的手痛哭流涕,百般哀求:“大师,你一定不要放弃我啊!”
岳轻还没来得及说话,自觉给岳轻介绍了一桩麻烦生意的张峥就插嘴:“要不你试试找别人?像那个南宫大师,巫马大师,这些大师也都是很有名气的,这个不行总要试试另外一个嘛……”这时候也坚决不说岳轻有多么多么叼了。
李四继续痛哭流涕,头也不回说:“你以为我没有请过吗?他们来看了一回,要么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要么神神鬼鬼弄个半天结果丁点效果都没有!”
张峥:靠,居然都请过了,我还以为李四特别相信哥们,感情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岳轻总算窥到了个空。他先安抚李四:“你别急,我去你卧室看看。”
李四连忙带路:“这边请,大师,我带你整栋别墅都看看!”
岳轻也不多说,从卧室开始,一路逛着整栋别墅。
这一栋别墅看上去只住了李四一个主人
门前的花园,门内的装饰,一样样小巧玲珑,精致风流。
他们别墅二楼的主卧开始观察,发现主卧的四面的墙面已经敲掉,从天花板开始悬挂透明的纱帐,从楼下往上看,白纱飘飘,屋内情况若隐若现。
众人掀开白纱,正对面的就是一张靠墙放置的圆形水床。水床的左侧,是主卧的洗手间,洗手间与主卧秉持外边的风格,同样敲掉了墙面,镶嵌了一块大大的透明玻璃,里头的情况一览无遗。
张峥左右看了一下,感慨说:“你小子会玩啊!”
李四急忙问岳轻:“大师,这里的风水是不是不行?”
岳轻沉吟一下,指着床说:“床正对着大门,是门冲,气流往来都从你身上经过,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接着又说床头的花,“床头放花,易犯桃花。”然后再指着厕所说,“这种一面全是玻璃墙,一面连门都省了的格局,风水上叫做‘泛水桃花’,污水冲桃花,桃花尤其烂。”
李四现在一听到‘桃花’,脸色反射性就要变青,他连忙冲上去把床头的玫瑰花给拔了踩烂,又对岳轻保证说:“格局马上就改,周围一定捂得严严实实的!”
岳轻暂时没搭理李四,又往墙上的窗户走去,打开窗户看楼下的花园,一看之下,就说:“怎么把柳树和枫树一起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