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香/净香 第18章

作者:来自远方 标签: 惊悚悬疑 灵异神怪 幻想空间 玄幻灵异

杜言撇撇嘴,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拉着徐姐走到一边,“徐姐,你说除了赔钱还得赔礼?”

“可不。”徐姐点点头,“估计那老两口也是真疼女儿,王成山死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咱们公司搬了一次也被找来了,那两口子别的不说,就要让王家人到他们女儿灵前去磕头,王老板肯定不愿意,他和王成山又不是亲兄弟,早出了五服的,估计还得把王成山留下的那个孩子找来,作孽!那人不是个东西,该着小孩子什么事!”

“就是说啊!”杜言附和着,拐弯抹角的又把苏素火化的日子问了出来,掐指算算,时间还来得及,想起自己终究还是能帮上那个姑娘的忙,杜言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了这些,杜言也就不多问了,下了楼,不出意外的遇上了栾冰,杜言笑呵呵的打了招呼,不用栾冰开口,自动自发的上了栾冰的车,关门,绑上安全带。

“走吧。”

栾大总裁看着杜言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路无话的把杜言送到家,杜某人还笑眯眯的和他道了谢,顺便招呼着他去家里喝了杯饮料,然后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了家门。

栾冰站在杜言家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那扇关上的大门,这算怎么回事?这小子真把他当免费司机了?

三天后就是苏素火化的日子,杜言请了一天假,打了车到了市郊的火化厂,随着众人走过了程序,等到最后,看着苏素的母亲把苏素的骨灰捡到骨灰盒里,杜言瞅着一个没人注意的空挡,走到桌边,拿起苏素的母亲刚刚戴过的一只手套,包起来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第三十五章

杜言等到休息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准备好一应的用品,坐着大巴车赶去了苏素暂时栖身的地方。

白宅依旧冷清。杜言照例在门口插上三支香,等到香燃尽,走进大门,找到了西院缚住苏素的那棵槐树。

“苏素,在吗?”

绑在树枝的那根红绳依旧稳妥,杜言敲了敲树干,苏素慢悠悠的飘了出来,青黑的脸色,翻白的眼仁,见到杜言,无力的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的没什么精神。她的时间不多了。

杜言看到苏素的样子心就是一跳,连忙掏出一张符纸贴到树干上,稳住苏素的灵,动作迅速的燃香,奉香果,取出一只铜盆,将从苏素的葬礼上得来的那只沾着骨灰的手套放到铜盆里,铺上一层黄纸,用香点燃了。然后席地而坐,念起了引魂咒。

十几年前学的,好在没忘光了。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模糊了。应该没什么大关系吧?杜言念了一会,偷偷看了苏素一眼,见她似乎没什么不妥,便继续闭着眼睛念咒。

于是乎,随着杜言的嘴唇上下翕动,可怜的苏素半个身子开始扭曲一乎黑一乎白的,偶尔还抽搐一下,如果这姑娘知道这是为什么,估计会立刻扑上来和杜言这厮拼命。

随着杜言的引魂咒接近尾声,苏素飘在半空,觉得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弱,直到消失无踪,慢悠悠的飘到半空中,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的阳光落在身上,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痛入骨髓了。

惊奇的举起双手,映入眼帘的,不再乌黑,不再干枯,而是透明的,仿佛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温暖。惊喜的看向杜言,对方冲着她微微的笑了。

“如何,感激我吧?”

“你还真不知道客气!”

苏素也笑了,自从害死王成山之后,她还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轻松过。

杜言见苏素周身的戾气渐渐褪去,开始把散落的香果扔到铜盆里,然后把剩下的灰和渣子埋到土里,铜盆擦了擦重新塞进背包,“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马上让你投胎是不可能了。你害死了人命,错过了投胎的时机,不知道还要在这时间游荡多久,哪怕王成山该死,因果报应,你也会受到影响。可比起那些永远不能投胎的,你就偷着乐去吧。”

苏素趴在树枝上,静静听着杜言的话,即使是如此,她也是感激的。

“只要还有盼头,我就什么都……”

苏素的话戛然而止,突然飘了下来挡在杜言的身前,长发无风自动,杜言诧异的回过头,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伟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木然的表情,枯槁的双眼,脸上的皮肤像是用纸浆黏上的一样,似乎风一吹便要脱落一般。身上依旧是那件长衫,只是沾染上了许多暗色的痕迹,污浊的味道四散。

杜言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苏素则是张开双臂,硬生生的拦在了杜言的身前,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刻有多害怕。

嘿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从赵伟的口中发出,伸出手,突然朝着杜言甩过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人头!

睁大着双眼,满脸的惊恐,犹带着不可置信,嘴唇裂开,舌头已经不翼而飞了,脸颊上的皮肤也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从轮廓可以辨认出,这是……

“大张?!”

杜言惊叫了一声,猛的向前扑去,苏素回身想要拦住他,透明的双手却穿过他的身躯,杜言直直的扑向了地上的那颗头,到了近前,颤抖的伸出手去,背后却突来风声,两截粗壮的树干蹿过,攫住了杜言的身体,猛的将杜言拉到了半空,赵伟依旧嘿嘿的笑着,一步一步的朝着杜言走了过来,每迈近一步,脸上和身上就不断有皮肤的碎屑落下,等到杜言近前,一张面孔已经不成人样,黑色的骷髅,双目空洞,苏素惊叫的扑过来,却被槐树的一根枝桠缠住,无法挣脱,只能焦急的看着杜言,满头长发乱舞。

缠在杜言身上的树枝越来越紧,尖锐的枝杈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流出,却被缠在身上的树枝吸了进去,一滴也没有落下,骷髅是没有表情的,可却依然能够表达出某种陶醉与沉迷。

杜言似乎对发生在自身周遭的一切都漠然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大张被扔在地上的头颅,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念着什么。

终于,赵伟站定在杜言的面前,一根根黑色的枝干触角一样从骷髅的缝隙中探出,直到挤碎了所有的骨骼,那些枝干开始探向杜言的身体,慢慢的,一点点的,刺破杜言的皮肤……

苏素急的快要哭出来,就要不顾一切爆裂自己灵体的时候,杜言却突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十指结印,指尖染血,猛的大喝了一声,拍向了面前那团漆黑的枝干。

爆裂声,随着诡异的惨号响起,缚住杜言的树枝一截截的断落,裂口处,流出浓稠的、泥浆一样的液体,间或夹杂着几丝血色,杜言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这个东西贪心,吸了太多自己的血,让自己有了准备的时间,现在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苏素心有余悸的飘到杜言面前,看着杜言,“你没事吧?”

杜言浑身脱力,没好气的看了苏素一眼,“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不像,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杜言缓过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之前扔到地上的那颗头颅面前,拨正了,果然,只是个障眼法,这并不是大张的头,不过是一截木头。

长长的舒了口气,幸好……

白晖到的时候,杜言正瘫在地上喘气,苏素看到白晖,吓得嗖一声飘到了杜言身后,头都不敢探出来。

白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打量了一下散落在四周的黑色枝桠,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杜言身后的那棵槐树上。

“你怎么来了?”杜言刚经历了一次生死,看到白晖,也没了以往惧怕的心情,“我现在很累,刚刚失血过度,你要打算吃中餐还是什么的,等等吧,否则你一口下去,我就上西天了。”

苏素急得想捂住杜言的嘴,白晖却不在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两只长腿继续做着匀速直线运动,直接越过杜言,走到那棵槐树前,一手掰断绑着红绳的树枝扔到杜言怀里,另一只手成爪,指甲暴涨,狠狠的抓在了树干上,只一眨眼的时间,那棵本还枝繁叶茂的槐树竟然渐渐从树根开始枯萎腐烂,直到最后一片绿色的树叶变黄,一阵风吹过,慢慢的落在了地上,被一脚踩上,化为了粉末。

杜言瞬也不瞬的看着白晖一系列的举动,大张着嘴,直到尘埃落定,不由自主的摸向了白晖咬过的地方,更加坚定了要去打一针狂犬疫苗的决心。

白晖处理完了那棵槐树,冷冷的目光落在依旧靠在杜言背后的苏素身上,苏素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就被一股力量丢了出去。

“离远点!”

白晖把苏素扔到一边,蹲下身,嫌弃的撕开杜言破烂的衬衫,扯干净之后,一把将杜言横抱了起来。

杜言傻了,却不忘捞起丢在一边的背包。

“你做什么?”

斜睨了杜言一眼,白晖抬腿就走,那眼神十足像在看白痴。

这是第几次被这家伙当白痴看了?

杜言咂咂嘴,看到委屈的从一边飘过来,想跟着却又不敢的苏素,这才回过味来,“你不吃她?”

“不吃。”

“为什么?”

“有比她味道更好的。”

白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味道更好的某人,杜言老实了。回头看苏素还委委屈屈的,赶苍蝇似地挥挥手。

“别跟过来,能帮的我都帮了,别再缠着我了。”

白晖一直把杜言抱出了白宅,到了大门口,一脚踩上杜言留在那里的香,语气带着不满,“我说过不会吃她。”

杜言低着头不说话,他哪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时兴起把那小姑娘当开胃菜了?防患于未然嘛。

第三十六章

白晖一路抱着杜言上了车,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杜言缩着脖子抱着胳膊,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团。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这厮把他一身衣服都撕扯干净了,要不是他拼命反抗,估计身上连丝布条都剩不下。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光着膀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杜言闷头琢磨,怎么他就那么像拔干净了毛等着下锅的小土鸡呢?

杜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注意白晖究竟把车开到哪去了。原来绑在树枝上的那根红绳已经解下来了,杜言还没想好是扔了还是烧了,就被白晖给拽过去了。那截树枝却被白晖塞进了他的包里,杜言不想要,白晖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拿着,有用。”

看看白某人面无表情的把红绳塞进口袋,再看看自己包里那截黑木头,杜言擦擦胳膊上被冷气吹起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边坐着这么一尊自动冷气机,车里还开什么空调?张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敢往外边蹦。

苏素到底没敢跟过来,杜言也觉得这样就好。他说不上自己对苏素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或许就能避免她的悲剧,可之后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又让杜言觉得遇上这个厉鬼实在是倒霉透顶,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现如今该帮的也帮了,他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人鬼殊途,总搅合在一起,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刚刚失了血,连惊带吓的,杜言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疲惫,眼皮直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白晖看了他一眼,拽过车后的外衣扔到杜言身上。

杜言迷迷糊糊的被砸了一下,兜头被一件带着白晖冰冷体息的西装外套给盖住了。抓下盖在头上的外套,杜言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白晖,再眨巴眨巴眼睛,瞄瞄外套,又看看白晖。直到白晖转过头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杜言才老实的把外套包在身上,闭上眼睛就眯了过去。这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制作的,那布料盖在身上可真够舒服的。

说起来,这种不是人的都这么奢侈,让他这个小老百姓还怎么活啊,这日子还有啥奔头……

现如今这情形并不在杜言的预料之中,在白晖身边杜言本能的会觉得害怕,可白晖要真想宰了他,醒着睡着都一样,干嘛强撑着和自己过不去呢?胡思乱想了一通,杜言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歪歪脑袋靠着椅背就睡了过去。

白晖一路把车开离市郊,除了偶尔的一路班车,沿途没多少车辆,可白晖的车速却并不快。等到车子开进市区,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

等红灯的间隙,白晖转过头,看着杜言毫无防备的睡脸,嘟着唇,或许是因为失血的关系,唇的颜色比以往都要浅一些。冰冷的手指顺着饱满的唇形描摹着,杜言睡梦中觉得痒,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不小心舔过了覆在他唇上的指尖。舌尖触碰到了圆润的,贝壳一般的指甲,皱了皱眉头,嘟囔的一声,把头又缩了缩。

白晖的目光开始变得暗沉,收回了手指,慢慢探身过去,冰冷的气息渐渐逼近……

一辆停在边上的丰田车主看到车里的情景,按了几下喇叭,吹了一声口哨,嘴里不三不四的说了几句,白晖倏地冷了双目。杜言被突来的喇叭声和人声吵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却突然被一只大手遮住了所有的光明。

“再睡一会……”

白晖在杜言耳边低语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那辆丰田,对上白晖的目光,那个丰田车主突然浑身一凛,连忙摇上车窗,等到绿灯后飞快的把车开走了。

杜言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醒来的。银灰色的壁纸,白色的长毛地毯,大得离谱的床,真丝的被单,只是一个房间而已,却让杜言有了一种十分空旷的感觉。冰冷的不带一丝的人气。坐起身,抓抓脑袋,杜言不会白痴到以为自己在做梦,想也知道这房间是谁的。随着他的动作,黑色丝被滑下,露出了完好如初的胸膛,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沾染的污迹也被清洗干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之前被伤到的地方,除了白晖留下的一个很深的牙印,其他的伤口都没有了。

“醒了?”

“恩。”

白晖端着一个托盘推开门,就看到杜言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闪了闪,走到床边坐下,把托盘放到杜言的面前。

“饿了吗?吃吧。”

托盘上是一碗熬得稠稠的粥,另搭配了几样小菜,清清淡淡的,味道却香得直让杜言直吸鼻子。

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白晖一眼,“这给我吃的?”

白晖斜睨了杜言一眼,表情完美的诠释了面对一个笨蛋时的优越感,站起身,指着那碗粥,“吃完。”

不会是打算把他喂饱了好下嘴吧?

杜言扁扁嘴,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浓郁香滑得让他几乎想要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吃了一口就打不住了,直到把一碗粥都吃完,舔舔嘴角,“还有吗?”

“还想吃?”

“恩。”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健康青年,一碗粥能吃饱才怪了。

白晖突然不怀好意的俯下身,凑近杜言的耳朵,“如果我说,这碗粥是人肉熬汤做的,你还要吃吗?”

哐当一声,杜言手一抖,整个托盘都给他扔到床下边去了。盛粥的碗滚了几滚,最后倒扣在门边。杜言猛的趴到床边干呕,恨不能把胃都吐出来,可努力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喉咙隐隐的发疼。

看着杜言惊恐的表情,白晖勾了勾嘴角,“好心”的拍了拍杜言的背,“骗你的。”

“真的?”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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