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胡椒
叶离不甘示弱回嘴道:「我师父可也是他师父教出来的,但我就不知我师父的师父是不是……」
嘴皮子未耍完,就听到金因为无法挣脱发出的怒吼。他抓着铁链疯狂地摇晃撞着,似乎想用自己的力气将冰箱撞倒。
于承均心道糟糕,由于冰箱后面有散热器,墨线没办法画得完全,因此他们便让冰箱紧靠墙壁。要是弄翻了冰箱,后面就会成为罩门了。
于承均和叶离连忙冲上去合力顶住冰箱不让它翻覆。冰箱的尖角已经在天花板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凹槽,估计再用力一点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倒下。
见到人靠近,金似乎变得更兴奋,手伸出冰箱乱抓一通。于承均臂上吃了一下,留下鲜血淋漓的爪痕。
金舔了舔残留在自己手上的血,嘴角带血的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他咧开嘴,露了个天真的笑容道:「均,快放我出去,我已经没事了。」
于承均瞄了时钟,现在是午夜十二点。
他面无表情道:「抱歉,你还不能出来。」
金漂亮的脸瞬间扭曲,用力扯着冰箱外的铁链发出尖锐的叫声:「快放我出去!我要吃了那个小鬼当前菜,而均你就是主菜!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吃了你,吸吮你体内温热的鲜血一定是种极致的快感!」
三人沉默了半晌,叶离才战战兢兢地小声问道:「怎么跳过师公?」
金没回答,瞥了鬼老头一眼后转过头去。
于承均尴尬地咳了下道:「可能是口味不同……」
鬼老头面目狰狞,看起来比金还可怕。他恶狠狠道:「你这黄毛殭尸也懂得挑嫩姜!老头子非要让你见识一下百年老姜是啥味道!」
鬼老头从怀中掏出八卦,恫吓似地在金面前挥着。金无法直视八卦,只能左闪右躲,在冰箱里龇牙咧嘴地闹得更厉害。
「老头子,拜托你别帮倒忙!」叶离气冲冲骂道,背后靠在冰箱上使尽吃奶力气不让冰箱倒塌,「我已经快顶不住了!」
鬼老头奸笑两声,将桃木剑伸进冰箱里像逗弄野兽般戳着金。金血红的双眼圆睁并尖声叫着,那声音的频率高到在场的三人都觉得难受。
「师父!」连于承均都动了气,捂着耳朵厉声道:「请别再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否则我就要跟你算算之前被你打破的唐三彩瓷瓶的帐了!」
鬼老头像触电般震了一下,刚刚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他心虚地说:「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破的?」
于承均冷笑道:「我在马桶水箱发现的,您以为藏在那就万无一失了吗?不仅如此,我想师娘一定会对您藏色情书刊光盘的地方很有兴趣……」
鬼老头立刻丢下桃木剑哀求说:「这件事千万别跟你师娘说,否则大概要火星之旅才能让她消气──」
虽然鬼老头放下了剑,不过他适才的行为已经成功激怒了金。金嘶吼着不停用身体撞着冰箱门,圈在外的铁链快扯断似的绷得紧紧的。
「……阿金应该不会这么猛把铁链挣断吧?」叶离的脚使劲蹬在橱柜上,浑身都被汗水浸湿。
于承均也好不到哪去,一边还要注意着别被金伸出的手抓着。
「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再撑一下就行了。」于承均目光瞄见冰箱侧,看到那个东西时他才猛然惊觉,就算金的力气不可能拉断铁链,但是……
「锵!」
说时迟那时快,于承均的疑虑马上成真。冰箱侧扣着铁链的两道机车大锁,其中一道已经撑不住金的力量,硬生生弹开了。
于承均看着剩下的一道锁也已经开始变形,想也不想就大喊:「叶离!离开冰箱!」
叶离动作倒也迅速,立刻撤了力道往旁边一滚。
「砰!」
就在他们离开冰箱之际,随着轰然巨响,冰箱门一下子弹开,撞到对面的橱柜上。
已经逃到一旁避开的于承均还来不及为了打坏的橱柜扼腕,就看到金从冰箱里冲出,毫不迟疑地往自己奔来。
鬼老头见状,手上扣着的枣核钉就要发射。不过金彷佛背后长了眼睛,伸脚往后就是一踢。鬼老头猝不及防,枣核钉被踢飞了出去。
于承均也没闲着,一看到苗头不对,马上拉开手上的墨斗线往金的身上招呼。墨斗线的头加了纺锤,于承均稍用点巧劲,抛出去的墨线在金的脖子上转了几圈,然后紧紧缠住,立即缓下了金的动作。
金面色痛苦地抓着缠在脖子上的墨线,但双臂被绑着根本无法施力。他略为迟疑了一下便继续往前奔。
鬼老头深深一吸气然后用力吹出,嘴中吐出枚枣核钉,直往金的背后插了进去,正好钉在铁链的空隙处。金脚下一滞,整个人往前摔倒。
鬼老头出手迅捷如电,另外六枚枣核钉「扑」的一声已经钉入金的背脊处。他回头从愣着的叶离手中抢过柴刀,一转身将刀高高举起,竟然就往金的颈部砍去。
电光石火之际,于承均也顾不得是否会砍断他的手,就拿了手中的墨斗探去,硬是接下了这一刀。
墨斗应声而裂,柴刀也在于承均手掌上划了道极深的口子。
鬼老头看徒弟见血,也不由慌张丢开刀子,破口大骂:「蠢徒弟!要不是老头子下手时缓了一缓,你的手就要废了!」
叶离赶紧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帮于承均止血。于承均握着伤口毅然地说:「金已经无法动弹,没必要下杀手。」
「不趁现在一绝后患,难道你还要等他下次发作变得更凶猛吗?!」
面对鬼老头的质问,于承均依旧固执地说:「我不在乎每个月绑他几天,反正不花钱。我和师父不同,我年纪还轻,熬几天夜无所谓。」
「……气死我了!」鬼老头瞪着眼睛,却也拿于承均无可奈何。
于承均没理会老头子的暴跳如雷,径自将趴在地上的金翻了过来,只见他眼神涣散,但刚才凶暴的模样已不复见。
他抬头一看,时钟指针刚过寅时,最难熬的期间已经度过了。
于承均将金抱在怀里,稍用力地拍打着金的脸颊,试图唤回他的意识。金朦胧的双眼逐渐聚焦,恢复了应有的澄澈淡蓝。
一见到于承均,金露了个虚弱的微笑:「均……」
「应该是没事了。」于承均松口气,抬头跟两人道。
「你做得很好,金。」于承均唇角微微勾起,连眉眼都带着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