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对此,御安倒是有他自己的见解。尽管他拿不出证据,但也是唯一的解释了。他从马莉的死开始分析,一直到御信第二次遇到那个鬼脸。
“御信,你第二次遇到鬼脸的时候,伤了它们?”
“你怎么知道?”御信记得这事没跟哥哥说过啊。
“这就对了。”
鬼脸是众多魂魄的结合变异体,也是恶鬼驱使的另一个武器。但是,被御信伤到之后很可能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所以,恶鬼废物利用吞了那个鬼脸。这样一来,袋子里岂不是空了?所以,恶鬼才决定不杀他和御信,想办法上岸再弄些魂魄。如果不是自己拆穿了它的把戏,肖雯雯会戴着搐气袋回到岸上,继续害人。
“也挺有道理的。行了,别想了,快吃东西。”御信把煎蛋和牛奶馒头粥放下,又拿了沙拉出来。催着御安。
脑子还在那些事件上打转,随手拿了什么塞进嘴里也不知道,结果被口中满满的香气唤醒,诧异地看着桌上的美餐,怀疑真的是用自家冰箱的那些东西做的。
“我手艺好吧?”御信嘿嘿地笑着,夹了一块煎蛋塞进哥哥的嘴里,“我要在三个月内养胖你,酒窝就能看见了。”
“笨蛋,你当我是猪啊。”数落弟弟之余,忽然意识到他的意思是以后要住在一起,心里撒着欢的高兴。估计现在御信就是给他喝白水,都觉得是甜的。
吃了早饭,御安从抽屉里拿了银行卡带着御信出去先买了几套衣服。他的衣服御信穿着有点小,看上去非常别扭。御信自己的钱夹已经遗落在海底酒店了,现在只能靠他养着。这种事情,御安乐此不疲。
收拾妥当去了医院,因为都是相熟的人,他们没有受到什么阻扰,直接进了董煜的病房。董煜的情况被他们想的好一些,至少知道让自己的母亲回避一下,好方便谈话。
关于海底酒店的事,董煜不想跟警察说实话。所以,董家人一直没让警方接触他。不过,董煜还是挺有心的,让父亲帮忙解决一下他们俩的麻烦,别让警方总去骚扰他们。
“董煜,我很抱歉。”御安说,“我真正的名字叫苏御安,不是范阳。”
“我知道。”董煜靠着床头,神色黯然,“我去过你的房间,看了你的身份证。”
他刻意避开了有关肖雯雯的话题,但看他的眼神,还是难以忍耐悲伤。御信见过很多像董煜这种情况,同情心也比哥哥少了些,他开门见山地问:“那时候,我是说我们准备上来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董煜呐呐地说,“那时候,我被扯下去,很快就没了知觉。等我醒过来,已经在救生船上了。”
事实上,董煜不想说出海底真相。当他被肖雯雯拉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看到了潜水衣里那个狰狞的焦黑的恐怖女人,肖雯雯也在里面,在潜水衣里,在那个鬼东西的身体里,沉睡着。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恶鬼做的,姚成的死、马莉的死、Kasper的死。还有雯雯的古怪。可知道又能怎么样?他无能力为,只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死者。
就在他放弃生命的时候,肖雯雯忽然睁开了眼睛,身体散发出柔和的光华,渐渐的把恶鬼包裹了起来。他的视线很模糊,知道雯雯在对他笑着,却看不真切。直到,那双柔软的手托着他的背脊向海面上浮去,他的心中才惊喜不已。
终于被救生人员抓住了胳膊,他固执的甩开,又潜下去寻找肖雯雯。那柔和的光华正在渐渐变得黯淡,很快就消失在海水当中。那时候,他才因为窒息而昏迷。
他知道,是雯雯拼着最后一点意识,救了自己。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那个笑容,尽管他没有清晰的看到,但雯雯的笑脸已经深深烙刻在心里。
苏御信有些怀疑董煜没有说实话,真来想再追问几句。苏御安悄悄踢了他的鞋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了。故此,苏御信微微一叹,只好改变话题。
“董煜,你对肖雯雯戴的那个……小皮袋子有印象吗?”
闻言,董煜恍惚了一下。神智清明了一些,才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枚古香古色的戒指出来:“这就是皮袋子里面的东西。两个月前,我去祖宅找些爷爷的遗物,雯雯也跟着我去了。她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就让她在爷爷的收藏品里挑一样东西做礼物。那时候,雯雯看到了这枚戒指,那个皮袋子就是装戒指的。她一起拿走了。后来,她说那个袋子很可爱。”说到这里,他苦涩地笑了一声,“我真看不出那东西哪里可爱,不过,她喜欢戴着就戴着。”
原来如此。看来,早从两月前恶鬼已经附身在肖雯雯身上。至于搐气袋究竟是如何落在董煜的爷爷手里,恐怕已经不得而知了。毕竟,董煜的爷爷早就过世,这件事苏御安还是知道的。
叮嘱了董煜几句让他安心休养,苏家兄弟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出了病房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董老先生,相互看了看,老先生拍拍苏御安的肩膀,无言中表达谢意。
回家的路上,苏御安一直沉默不语。他有很多事想不通,搐气袋那是阴间的东西,不可能会流落阳间。他不愿意想象是哪个二到家的阴差玩忽职守丢了搐气袋,或者说,是有什么人从阴差手里抢了那东西。
怀着这样的疑问沉默了一路,到了家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事。御信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还是告诉他:“别把阴差想的那么靠谱,他们生前也是人。这么说吧,走阴人你知道吧?”
“走阴人?”什么玩意?
“阴间的工作也很繁重,阴差,我是说在阳间来勾魂的阴差可以说是最底层的打工仔。有时候太忙了完不成任务,阴间就会选择阳世的一些人帮忙收魂。这种人,就叫走阴人,或者是‘过阴’。他们白天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到了晚上入睡后,魂魄离体,拿着阴差给的指标去收魂。有些能力或者是常年做这个事的走阴人,会有些法器。当然了,这是组织上发的,用完了还得还回去。”
难道御信的意思是以前有个走阴人无意间丢失了搐气袋?所以才落到董煜爷爷的手里。他把这疑问提出来,御信却笑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我怀疑,董煜的爷爷就是走阴人。不过,这事已经了了,你也别想了。反正搐气袋也掉在了海里,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言罢,他发现御安的神情还是有些不安,想来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多想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御信挠挠头:“你要是不放心,过几天我让老头来做场法事,镇镇海什么的。”
苏御安囧了,大海也能镇吗?
“啊,又饿了。”几乎脱口而出的哥哥二字,硬生生卡在喉间,他还不适应叫他哥,“我,我去买点吃的。”
“别,我去。这一片你不熟悉,我去能快一点。你在家看看电视吧。”苏御安拿了钱包,出去买菜。
留在家里的苏御信斜靠在床上看电视,偶尔还摆弄两下御安新买给他的手机。玩着玩着就有点困了。掀开被子躺下,习惯性的把胳膊压在了枕头下面。刚刚把眼睛闭上,忽然又瞪的浑圆。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抽出来,抓着刚刚摸到的东西一看,吓的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真他妈的见鬼了,这东西怎么会在哥哥的枕头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兄言弟语
1弟弟:御安。
哥哥:叫哥!
弟弟:哥。
哥哥:什么事?
弟弟:为什么你看到尸体不害怕,见着鬼就怕的要死?
哥哥:尸体有什么好怕的?死都死了,就是模样惨了点。鬼不一样吧?明明已经死了还出来闹腾,长的又恐怖。还凉飕飕的、冷冰冰的、身上不是烂肉就是缺胳膊少腿,还死命往你身上爬。一边爬一边盯着你……
弟弟:哥。
哥哥:又怎么了?
弟弟:你别怕。
哥哥:我没怕。
弟弟:那你能放手吗?我胳膊都让你掐紫了。
2 哥哥:二墩儿。
弟弟:叫御信!
哥哥:二墩儿。
弟弟:……
哥哥:你以前有很多恋人吗?
弟弟:情人,不是恋人。
哥哥:以后再找情人让我过目。
弟弟:为什么啊?
哥哥:长兄为父。
弟弟:我靠!我居然亲了我父亲!
【第二卷:鬼影憧憧】
第19章
高耸林立的大厦远远的看去就像一把把倒竖着的尖刀,月光映照出它们条条不规则的影子,相互纠葛,相互重叠。一个小小的黑影站在最高的钟塔顶端,昂着头对着那轮满月一动不动,一朵云儿飘来隐去天地间的皎洁,小小的影子便垂下头,俯视着整个都市。忽而,跳跃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
当大钟打响了凌晨两点的报时,他忽然醒了过来。最近,他的睡眠一直不好,夜里总是会突然醒过来那么两三次,情况最糟的时候还会一夜不眠,瞪眼瞪到天亮。他被迫性的习惯了这种情况,起了身下床倒杯水喝,还顺手拿了本杂志,打开台灯把被子盖到肩上。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冷。
看了没多一会,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叫他。听上去好像是门卫老刘的声音,这么晚了老刘也没睡?不是看见他开了灯,就想来找他下棋吧?他觉得很麻烦。这时候不想被打扰,安安静静看会书,能睡就睡,睡不着就等天亮了好去上班。
外面的声音持续着,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他有些气恼地把书放下,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
老刘在集体宿舍对面的林子里站着,还在叫他,他不敢大声回应,怕吵到其他宿舍的人。只好压低声音:“太晚了,我要睡了。你要下棋,等我后天上班再说吧。”
老刘没听见他的话,还在叫他的名字。他不耐烦了:“我说你别叫了,回头把人吵醒了怎么办?”
林子里的老刘很固执,不肯听劝,继续叫他的名字。
“得了得了,你等我冲杯茶就过去。”
林子里的声音停下来,老刘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有你不出来我就不走的架势。无奈之下,他冲了杯铁观音,套了件外衣离了宿舍锁了门。
走出宿舍楼门看到老刘还站在林子里,压根没回门房等他。他知道老刘是个棋迷,估计也是睡不着手痒,又看见自己的灯亮了,所以才来叫唤。他一边琢磨着怎么把老刘杀个片甲不留一边朝着林子走去。走着走着就纳闷起来,老刘怎么长高了?也瘦了呢?以往找自己下棋,可是乐的屁颠屁颠的,今天怎么好像根棍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喂,老刘,几天不见你减肥了?看这瘦的。”
林子里的老刘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朝他招呼两下。缓慢的,有某种规律的招着手。他加快了脚步,跟老刘又近了一些。
忽然,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皎洁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映射下来,照亮了老刘的小半边脸。他的嘴角向上翘着,露出满口焦黄的牙,黑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叫出他的名字。
不是老刘!
他顿时觉得头皮发炸,手脚麻木而冰凉。当对面的人忽然朝前走了一步,他惊恐地尖叫一声,转身疯跑起来。
他叫喊着,求人来帮忙,但是安静的宿舍楼群没有半点声音回应他。他奔跑着,但身后总有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如影相随。
稳健的尾随者开始拉短跟他之间的距离,他碰倒了垃圾桶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向后挪蹭的时候,终于看清对方的脸。一瞬间,他知道对方是谁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叫嚷着,“你,别过来,别过来!”他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一边喊着老刘的名字,一边朝着大门口跑去。
他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跟上来,他没胆量去听那个脚步声。只能让自己尖声惊叫的声音塞满自己的耳朵!他终于摸到了门房,但是,那个人忽然就到了他的眼前,铁青色的脸,阴险的笑,死死抓着自己的肩膀!他疯狂的踢打着对方。对方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了,他只能拼尽全力去抓挠对方的脸。冰冷的,不属于人类的温度在他手上蔓延开来,那张明明只是阴笑的嘴叫着他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平缓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被他挠下来的皮肉塞进指甲缝里,带着一点血丝。他恶心极了,手挠脚踢像个疯子一样,终于摆脱了对方的控制,逃进了老刘的门房。
他把门关死,把桌子和椅子统统堵在门口!这时候,他发现老刘躺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他急忙跑扯了老刘身上的被子,一猫腰钻到了床底下。
外面的那个人已经开始用力的砸门,速度越来越快,力气越来越大,还坚持着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就是老刘的,可老刘明明就在自己上面睡的鼾声如雷。他吓的魂不附体,死命地用被子捂着自己!
大千世界百杂碎,指不定就有什么事让你摸不着头绪。那个本该是沉在海底的搐气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家里,这事让御信百爪挠心,死活不让他碰一下。在他看来,那个搐气袋也就是有了点阴气,其他倒也没什么。但是御信紧张,紧张的当天下午就带着东西上了火车,去找叔叔苏念,讨个解决的法子。岂知,那个平常很靠谱的老头子居然不在家,用弟弟的话说“以前我离家出走他像跟屁虫似的一路找,这回用着他了倒没影儿了。”
粗略的一算,御信走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苏念。其实,苏御安在乎的并不是搐气袋,自从御信走了之后,他总是想问对方“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诸如此类的问题。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苏御安觉得自己太矫情,时间久了,心情就在烦躁和郁闷中摇摆不定。
一路胡思乱想着走进了研究生上课的D楼,二楼是他们研一的教室,这时候八成还没人来。啊,除了那位整天邋里邋遢的导师以外。
导师今年四十多还没成家,光棍一个活的倒也自在。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学上。能得到苏御安认可的老师不多,导师便是其中之一。
想想最近因为家里的事一直无法安心学习,导师已经送给他不少白眼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努力努力,争取把那些白眼都还回去!
刚走上二楼,忽见一群人围在教师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他还纳闷呢,今天怎么了,同学们都来的这么早。同班的周远第一个瞧见他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地冲到面前,拉着他杀进教室里,一脸的惊魂未定。
“怎么了?”苏御安不解地问。
“我告诉你,你可得冷静点。”
什么事这么神秘?苏御安不怎么爱笑,只是缓和了一下冷漠的眼神:“你是在期待我发出女人的尖叫声吗?”
“不开玩笑啊御安,昨晚马老师死了。”
一记炸雷在心里轰隆一声!顿时苍白了脸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看周远,又看看被围观的教师办公室:“死了?怎么会?昨天放学我还跟老马一起走呢。怎么死的?”
“别提了。”周远好像打了个冷颤,“昨晚半夜发现的,据说好像是自杀。”
自杀?那个心大的能装下半个地球的老马会自杀?别开玩笑!他完全不相信这个理由!脑子一热,视线变的模糊起来。他一把推开了周远就要冲向教师办公室。
“我就说你别激动啊!”周远赶紧拦着他,就知道他平时闷了吧唧的性格其实是很火爆啊,“拜托啦,警察还在跟老师们打探情况,你别去添乱好不好。”
苏御安哪会听他的劝告,甩开他的手一股脑地跑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那些围观的人,用力砸门并大声说:“老师,我是苏御安请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