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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胆的拼上了一回,付出了代价,所以他们为丧尸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坟墓,他们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合作愉快。”夏飞看着谢墨轩,没有力气的扬起唇角,“你去整合队伍吧,他们现在很需要你。”
“啊啊,我更需要轩轩啊!”季雄从谢墨轩身后扑过来,动作堪称快狠准的典范,扒住对方结实的后背就开始磨蹭,“嘤嘤嘤,刚刚我变得好吓人哦轩轩,绝对是鬼上身了!绝对是有人夺舍我了!话说那不会是我的第二人格吧?被丧尸逼出来了?轩轩会不会嫌弃人家是精神分裂?”
谢墨轩朝夏飞点了点头,黑着一张脸把季雄拖走。
夏飞忍不住笑了:“遇到大雄,谢墨轩还真倒霉了一点。”
队伍开始休息,穆雁行抱着夏飞坐下,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身子靠在自己的肩上,摸出晶核来交给夏飞,声音低沉温和:“吸收。”
夏飞笑眯眯的靠在温热的胸膛上,享受着穆雁行贴心细致的照顾,抬眼在人群中搜寻起两个小孩的身影来。
林零,在。
李艾尔,在。
他松了口气,不枉费他忍着刀剐脑仁的疼痛坚持了下来。
“不知道牛牛是不是也死了?”夏飞喃喃,要是这只变异种死了,那么后路就毫无威胁可言了。
“你现在该休息。”穆雁行抬手帮他揉着肩颈,试图让他放松下来,认真的说,“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诶诶?是吗?”夏飞无辜的睁大眼睛,“变丑了?”
穆雁行扬起温和的笑:“还是很好看。”
夏飞笑眯眯的抬起头,飞快在穆雁行唇上啾了一个吻。
而在另一边,林零抓住了想往夏飞这边走的李艾尔:“笨蛋,我说你这么久了,还不懂得看气氛么?现在不要过去!”
李艾尔挑了挑眉,心想自己很懂得看气氛呐,因为那边那么温馨甜蜜,所以他才想过去的。看着夏飞被打扰到的黑化表情很有趣。不过看着抓住他衣摆的手,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还是在林零身边坐下。
“你刚刚表现的不错。”他说。
林零惊讶的抬眼看他,然后笑着说:“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这么直白一点都不像是李艾尔。”
李艾尔撑着下巴,垂着眼盯着地面:“算算日子,这几天该是我的生日。”
“诶?!”林零惊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不过很快的便淡定了,“这几天?哪有几天的生日?”
“因为不记得今天是几号了啊……”李艾尔慢吞吞的说,“总觉得就是最近了。”
林零看着少年帅气慵懒的侧脸,银色耳钉在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眯了眯眼,眼睛被刺得有些发酸:“很抱歉呐,不能帮你过生日了。”
“我很早之前就没过生日了。”李艾尔小声的说,“从姥姥家离开后,就没人给我过生日了。”
林零使劲的眨眨眼,沉默片刻,然后笑得欢快:“喂,你这是在撒娇吗?”
李艾尔不理她。
这时白胖子走到了他们跟前,笑呵呵的说:“例行检查,有受伤吗?”
李艾尔抬眼瞥了他一眼:“怎么检查?衣服全脱了?”
“你们老实回答就成。一个聚居地的,都别害了大家。”
“没。”李艾尔干脆的说。
林零也摇了摇头。
“没就好。”白胖子乐呵呵的继续去找下一个。
“诶,被丧尸咬了,要多长时间才变成丧尸?”林零戳了戳李艾尔的手臂。
“谁知道呢……”李艾尔盯着地面发呆,“先前看到的,没等他们变成丧尸,他们就已经死了。”
林零沉默片刻,再戳了戳他的手臂,微笑道:“反正没事,给我讲讲你的姥姥吧?我看你提得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第85章 [4] 再见
赌上性命的一战终究是获得了胜利,在众人身后被封堵的石壁后,成千上万的丧尸被压在了垮塌的洞穴下。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如潮水般的疲惫也同时涌了上来,每个人都毫无形象的瘫坐着,队形散乱了一地。
当先前满满得占据了心灵的紧张与战意退去,短暂的庆幸狂喜很快的过去,悲伤与戚戚然便占据了心头的空位,为了那些就在他们身边死去,但他们却无能为力的同伴们。或许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们也会那样倒在漆黑的洞穴里,再也无法站起。
他们将在这里度过漫长的夜晚——现在或许已经到了夜晚——总之,都累了,需要休息。
徐意疲惫的安慰着抱着膝缩成一团的南雪。他和夏飞他们,在迁徙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逃亡,精神与体力都严重的消耗着,然而他不是异能者,没办法通过吸收能量晶石来恢复精力。
所以他神情疲倦,瘦削的脸颊看着更加憔悴。他靠着石壁,侧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南雪说着话,这样来转移他俩心中同样的焦虑与后怕。
这法子很起效,至少南雪将头从膝盖上抬了起来,开始说话:“徐意,黎里呢?”
“不知道。混在哪里的人群里吧。”徐意往四周看去。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哪来多的注意力去关心一个人在不在?
“等在洞穴里的时候我就看了。没他。”南雪白皙的脸上一团脏,她低声说,“你说是不是聚居地把他给……”
黎里精神好像有问题,会不会是聚居地嫌他累赘,根本就没把他带上?
“这不关我们的事。”徐意斩钉截铁的止住这个话题,“所以我们不需要去想。”
“……”南雪默然。
徐意张了张嘴,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然而柔和白光下,一抹黑影罩住了他。他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张河山没有表情的面庞,面容仍然憨厚,但眉眼间的冷漠却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人。
他的笑容有些艰难:“河山,有事?”
“跟我过来一下。”瞥了一眼南雪,张河山伸手抓住徐意的手臂,用力将人拉起。
徐意被他抓得生疼,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跟南雪摆了摆手,就随着张河山的步伐踉踉跄跄走开。
“去哪?”他问。
“夏飞那儿。”
徐意睁大了眼睛,目光飞快的在前方扫了一眼,很快就寻到了极其显眼的那人——夏飞坐在穆雁行的身前,靠在穆雁行怀里,闭着眼似乎在休息——而他和张河山,在大步靠近他们。
“你想找他的麻烦?”徐意甩了甩手臂,却没法挣脱,只能压低声音急促的说,“别做蠢事,张河山!”
张河山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问他一个问题。”
说完,他毫不迟疑的拉着徐意就往夏飞那方去了。
走到夏飞与穆雁行身前的时候,夏飞已经睁开了眼,似乎提前知道他们到来了一样,斜靠在穆雁行身上,上挑的眼角扫向他们:“什么事?”
张河山看着他沉默半晌,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才问:“我的变化是因为你吧?”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听着却像是证据确焀的陈述。
“为什么这么说呢?”夏飞明知故问的翘起唇角,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徐意身上,啧,脸色真差。
“刚刚穿过洞穴的时候,让我们忽然间变得厉害的人是你吧?”张河山说,“全身充满力量的同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在我最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受。”
他顿了顿,目光探究的看着夏飞,像是想夏飞的表情中找到答案:“我嘴笨,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是你的异能影响了我的情绪。”
夏飞扬起了眉,难道他的异能还能让人变得更聪明么?张河山原本看着笨笨的样子,没想到现在也能蒙到点子上。
“没错。是我的异能。”已经暴露了,就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了,夏飞朝徐意眨眨眼,“要说吗?”
“告诉我。”张河山抢先要求。
“告诉他吧。”徐意疲惫的呼出一口气,他没力气再管下去了,也不想再去约束张河山自己的人生。他原本就没那个资格去干涉人家,不过是为了嘴上说得好听的“都是为了朋友好”,不问对方是否愿意,独断专行的扭曲了对方的性格。
已经够了。
精神的心理的煎熬已经让他疲倦不堪,再经过了今天险象环生的经历,他想放弃了。
管他张河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以现在这样冷漠的性格存在下去,还是以曾经那个圣母性子死于某次心软,他都不想再理会了……因为他不知道,若是下次再遇上今天这样险境,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随时可能死去。这样的他,又该怎么来随时看顾着一个人?
张河山最终能依靠的,不是徐意,只有他自己。
夏飞简单的讲述了灌入他异能的原石的作用,然后抬手指了指他的脖子:“福符里,有一颗原石,能量还没用完,你想让我中止它的功效么?”
“不用了。”明白了现在的自己是由一颗附加了异能的原石制造出来,一旦原石中的能量用尽,他就会恢复原状,张河山脸色有些难看,僵硬的回了一句,便拉着徐意往一旁走去,走了几步后,停下脚步,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夏飞只是微笑,而徐意的身子却僵了僵……他又想到了张河山对他说的那个谢谢。
为什么要道谢呢?
夏飞这边也蹭了蹭穆雁行结实的胸膛,光明正大的揩油:“我还以为他想冲过来给我两拳。”
“我在这,他打不到你。”穆雁行伸手环住他,声音沉悦,“好了,继续休息。”
夏飞眯缝起眼,瞅着在不远处坐下的张河山与徐意,笑容狡黠:“再等等。”
徐意被张河山拉着坐在身边,他低头看着被抓得死紧的手臂:“松开吧,河山。”
“以前的那个我,让你失望了吗?”张河山没松开手,闷闷的问,“你不喜欢以前的我?”
徐意愣了愣,想到曾经在村里笑容真挚诚恳,憨厚老实的那个男人,憔悴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笑容:“不,他很好。人真的很好,不止是我,村里的老人孩子,男男女女都喜欢他。他是个好人。”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张河山一眼:“可是他不适合末世后的这个世界。他心太软,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他自己。”
轻声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苦笑:“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想看着他被自己的心软害死。或许他会怪我恨我做了这个决定,不过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大概还是会这么做。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张河山定定的盯着他。
“我想放弃了。”徐意想了想,缓缓地说,“这样真的很累……而且,我大概会比你先死……”
“我不会让你先死!”张河山飞快的打断他的话,语气激动且真挚,“我会保护你,徐意!”
“河山你……”徐意疑惑的抬头看他,这个语气,好像是原来的河山……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莽撞粗糙的吻打断。
张河山慌慌张张的伸手拥住他,手臂上使出的力极大,像是怕人跑了一样的紧张。他急促热切的呼吸扑打在徐意的面庞上,没章法的胡乱亲着徐意的嘴,磕碰间牙齿撞得徐意的嘴唇生疼。
徐意完全怔在了原地,惊愕的瞪大了眼,呆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紧闭的眼……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会是这种展开?
他没及时反抗,而张河山也逐渐摸索出了一点技巧,将动作放轻了,好似怕重一点就会把人弄坏一样,轻轻的触碰着唇瓣,干燥的唇瓣在摩擦间升起微弱的酥痒来,一路传到心尖上,好似被猫爪子撒娇似的挠着一般。
徐意被这奇异的感受吓了一跳,立即伸手抵住张河山的胸膛,把人推开:“你……”他眨眨眼,忽然觉得有点害臊和尴尬,你了半天你不下去。
“对,对不起……我看过夏飞这样做。”张河山紧张兮兮的看着徐意,“你不喜欢?”
“等等……”徐意头晕脑胀,这里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对了!河山现在不该是这个性子!
是夏飞做了什么手脚?
他正要往夏飞那边看去,目光蓦然停滞在张河山的右手上——那里握着一截被扯断的红色丝线,连接着一枚红艳艳的福符,福符悬于半空,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