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他脸上表情更怒,那种莫名的侵略气息使他胡须几乎都要根根立起,气恼道:“你tm别笑了,笑的老子心里发毛。”
子鹤转过头,眉头隐约皱了皱眉,他歪着头看着老李,笑容却越来越大。
老李被他看的攥紧了拳,人在恐惧的时候,有时也会伴随愤怒,他很想照着面前青年人的笑脸上狠狠来一拳。
“你有毛病吧?”老李攥着拳,长眉微皱,杏眼含怒。
且不自觉的往外挪了挪。
跟子鹤距离远了一点,他复又转过头看窗外,眼不见为净。
车子前行了一会儿,颠簸也变得规律,老李几乎快放松下来。
突然,他一下皱起眉,有些奇怪的转头垂目,朝着自己右手望去。
只见身边年轻人正伸手在摸他的手指头。
“?”他霍地抬头,愕然的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他都把胡子留成这样了,怎么还有男人骚扰自己?
而且……在这样的环境???
今晚这人从道观出来后,整个都怪怪的。
他在干嘛?
撩自己?
“你在干嘛?”老李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年轻人。
这人之前沉默少言,还挺正常的,现在怎么……
而且,看着子鹤脸上的表情,老李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人的笑容变得更加古怪了一些,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脸上的肌肉却僵着。
像……像一具会笑的尸体。
想到这里,老李倒抽一口凉气,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你好热乎。”子鹤微微歪头,看着老李,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在笑,对方却一脸怒气。
老李却没有注意到子鹤说这句话时的用词是‘热乎’而不是‘温暖’,就像形容一件新奇的物体,而不是个人类。
惊诧之下,他也没注意到子鹤的语气里透出的是新鲜感,而非冒犯。
“你手摸哪儿呢?你tm给我老实点,再出幺蛾子,我就不客气了。”老李说着,在子鹤面前摇晃了下拳头。
这些人渣,真的是又可恨又怪异。
子鹤像是突然get到了老李的恶意,他眉头微微皱起,可眼睛还弯着,嘴角也忘记抹平成不悦的样子。
于是,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老李瞧着他这个模样,伸手就要往他肩膀推搡,想制止对方的烦人行为。
子鹤却霍地抬手,速度快的超乎老李预料,一把拽住了老李的手腕。
此刻老李才发现,子鹤的手竟格外的冰冷。
夏末明明还透着热乎气,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本不该这么冷。
这只冰冷的手仿佛是一把铁爪,狠狠攥住老李的手腕。
老李往回抽了一下,却未能抽回分毫。
“你tm放手!”老李怒喝,心里有股莫名的慌急,出生入死经历过太多危险时刻,却从未有如此刻这般,令他心里发毛,头皮发麻。
前面开车的小王终于忍不了,朝着后面的两个人骂道:“你俩能不能消停点,都闭上嘴!”
这tm知道的是在吵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车上干什么呢……
小王一边说着,一边按了下开窗按钮。
车内莫名的有些凉,还是开窗让外面的热乎气往车里灌灌。
他话音一落,车后排果然安静了。
虽然是因为老李和子鹤处在对峙状态,而非小王的呵斥奏效。
小王以为万事大吉时,又突然听到右后方的钱绅轻声喊老李的名字:“李倦深。”
坐在他身后的老李,有些心烦意乱,转头看向子鹤,应道:“干嘛?”
“可惜,你眉宇间怎么满是正气,唉……”子鹤念叨一句,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就在老李还在疑惑对方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子鹤身体突然后仰,随即狠狠抬腿,一脚越过老李,用力踹在了老李那侧的车门上。
尽管老李身手极好,在这样事件突发的分秒间,也没能对子鹤突然而又毫无逻辑的行为,做出正确的反应。
猝不及防间,老李已经被子鹤的下一脚,狠狠踹下了吉普车。
“你他妈——”被踹下车的瞬间,四野炸开老李跌下车,迅捷翻滚爬起时爆的粗口。
“卧槽!吓我一跳,折腾什么呢。”小王回头朝着后排看了一眼。
好好的车门被踹坏,挂在车上歪歪扭扭的哀嚎。
而刚才还在车上的老李,已经被远远甩在车后——尽管老李仍在不罢休的追逐,但是吉普的速度却不是他能追的上的。
“你干什么?”小王似乎准备刹车。
子鹤却立即气定神闲的命令道:“继续开!别停!”
小王犹豫间,又已经开出几百米了。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子鹤坐在车内,面容随着颠簸的车,时而暴露在月光下,时而隐藏在吉普车内的阴暗中。
莫名有股神秘莫测的诡秘感。
他在月光照亮子鹤时,打量对方的表情,发现对方脸上浓浓的遗憾感觉,仍未褪去。
似乎将老李踢下车,对他来说也是件很无奈的事。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偶尔竟似能从双眼睛里,看到暗绿色的微微幽光。
小王皱着眉才要仔细看,对方却突然抬头,在后视镜里与他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酒壶在我这里,与其跟我们三个分钱,不如将老李踢出局。只剩我们两个分这个钱,不是更好。”子鹤似乎看出小王的疑虑,微笑着轻声解释道。
小王一听,眸子瞬间亮起,是这个道理。
心里了然,他那双略显油滑的眼睛里,疑虑担忧一扫而空,只剩得意。
他透过后视镜再次看向子鹤时,神色变得更加油腻暧昧,眼神里的淫邪和贪婪多到几乎有质有形。
子鹤眼神幽幽的看着小王,身体前倾,攀伏在副驾座椅上,歪着头打量司机。
小王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刚才的古怪感觉又涌上心头,竟让他生出本能的危机感。
紧张愈盛,他匆忙扭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变得有些不耐烦的问:“看什么呢?”
“你双眉如帚,双眼三白,唇薄脸削,却有一个笔挺的高鼻子。应该是煞星命,你现在该是二十七八岁,那现在肯定已经抛弃妻子,行过至少两次凶,伤过至少四个人了吧。嗯……耳朵后背,伤的人里,有父母亲人吧?”子鹤声音清朗,虽然语调还有些怪,却已经说的很顺溜了。
方才本还在心惊肉跳的小王,突然听对方开始给他看相,那种恐怖的氛围一下散了。
小王歪着嘴笑了下,“怎么,你还会算命?”
“看相。”子鹤纠正道。
“怎么?准备看看跟着我合作,能不能交好运?”小王嗤笑一声,一脚油门,车又朝着前面窜了好几米。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车门废了一个,嗖嗖往车内灌风的关系,小王只觉得后背凉的像有个敞开着门的大冰柜。
子鹤却摇了摇头,他有些愉悦的道:“吃‘无大恶之人’,会造下因果,因果会变成锁,困住我无法离开紫玄观太远。所以,刚才那个李倦深是不能吃的。”
说罢,他伸出自己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知何时,这肉身皮肤上已经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纹身状锁链图案。
老观主说过,每一个杀过很多人的恶鬼,都会被种下因果。
掌握术法的道士可以通过做法,给鬼魂拴上因果锁,困住鬼魂——而他的因果锁是拴在紫玄观上的。
子鹤抬起头看的到朦胧的屏障,那是他被因果锁困住,所能到达的区域极限。
他若吸食好人,再造因果,就会被收紧因果锁,让他的活动范围更小,甚至可能会被迫困回紫玄观。
可是,如果他吸食的人,是大凶大恶之人,则无关因果,可以放心食用。
若这被吸食的大恶之人,正巧上一世是被他杀掉的,那被他吸食后,他们之间的因果便破,甚至可以消解一部分的因果锁,扩张他的活动范围。
眼前的小王,还好,他是个有恶之人,可以吸食。
“王强。”子鹤抿直了嘴唇,缠绵轻缓的唤了一声小王的名字。
“嗯,你刚才说吃什么人?”
小王先应了一声。
他刚才没听懂年轻人的话,于是,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又朝着他认真的问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李:怒目而视。
子鹤:摸摸小手怎么了?小气!
老李:怒目而视!!!
第4章 邪祟拦路
“吃你啊。”子鹤突然伸出手,如铁箍般狠狠攥住了小王的肩膀。
他手指如冻铁,一下便冻的小王一个哆嗦。
小王被吓了一跳不说,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人拿什么玩意抓他肩膀,怎么拔凉拔凉的。
他才要骂对方有病,车子猛一颠簸。
天上月亮很亮,夜色透过车窗射进车内,让小王能隐约看到许多信息——
只见子鹤面无表情,那张清秀乖巧的脸竟显得格外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