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这道士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他们看到一个少年,从浓密的树丛后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根未成形的木剑。
只见少年眉目清朗,五官长的极其精致。
面容白皙,乌发如墨。
看第一眼时觉得俊秀好看,再多看两眼,却会发现这少年有一双特别妖媚撩人的桃花眼,睨人时眼神冷冽而撩人。
那双眼,睫毛浓密,如在上下眼睑都画了黑色眼线,偏偏他眼瞳是琥珀色,显得眼神迷蒙,眼尾上翘,潋滟迷人。
两个人都有些看呆了,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
这时代正是‘清歌于漏舟之中,痛饮于焚屋之下’,男风盛行,两个道士瞧见子鹤的脸,再打量子鹤这少年清癯身材,邪念翻飞,更不能自已。
子鹤一甩手,将匕首和木剑都丢在了一边。
他快速一个手诀捏起,“咄”一声喝罢,两个道士瞬间被震的倒退一步,尽皆头晕脑胀,双目发昏。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子鹤已经跳起俯冲,拳头举的高高,狠狠锤下。
他丢开匕首,是不想真的杀了这两个人。
可拳头却一下一下全砸在他们头脸脖颈要害之处,他手拽紧了一个道士的衣襟,突出的指骨砸的这人鼻子嘴巴全是血,呜咽着却根本无法挣脱。
只一会儿的工夫,子鹤已经将手里拽着的道士锤的满脸是血。
这道士浅蓝色的道袍衣襟处被染红,双手无力的垂下,只在被砸的时候抽搐下。
另一个道士终于回过些神,他手中立即捏诀,子鹤扭头看见他模样,那双桃花眼微眯,松开手里半死的蓝袍道士,也捏起手诀——
那道士哪里有子鹤速度快!
他还没将手诀捏完,子鹤口中“咄”字一出,又是一个震字诀。
他再次倒退两步,头晕目眩。
下一刻,子鹤一把揪住了这个人的衣襟,拳头如数锤下。
他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只抿着唇,寒着脸,拳头越砸劲儿越大。
鲜血愈来愈多,他双眼前仿佛蒙了一层血雾,打人的力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大师兄冲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傻,忙上前去拉子鹤——小九快把人打死了。
子鹤打红了眼,只觉得有人使劲儿拽他,他霍地回手一拳,直砸在来人的脸上——这一拳没有收劲儿,打的非常狠。
大师兄被打的双眼冒金星,口中血腥味四溢。
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甩了下头,才回过神来,面前景物一片片发花。
口中剧痛,舌头顶到一物,往手心里一吐,竟是被子鹤打掉了一颗牙。
“……”大师兄盯着手心里沾血的牙齿愣了好半晌。
师父张尘阳被小十一喊来时,便看到子鹤骑在一个灰袍道士身上,将那道士打的面目难辨。
他眉头微皱,大喝道:“子鹤。”
子鹤却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拳头一下一下往下锤,并未停顿。
张尘阳冲到跟前,便要捏一个震字诀,可瞧着子鹤因为正长身体而瘦削的背,他又不忍心。
便收回手,冲上前一把从背后架住了子鹤的胳膊。
随即他起身,硬将子鹤架起,倒退着拉离了几步。
子鹤还要挣扎,张尘阳用力抱住子鹤,低声道:“子鹤,子鹤……是师父,子鹤……”
子鹤大口喘着气,挣扎的双脚离地。
他双眼泛红,嘴唇颤抖,面上青筋暴突,沾着许多血点子。
他拳头上和袖口也全是血,双臂因被张尘阳架住而大张着。
那边大师兄和小十一忙连扛带拽的,将两个晕死过去的外观道士带离子鹤视线。
子鹤双眼盯着那两人离开,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
张尘阳按住子鹤的胳膊,让子鹤转过身来面对了自己,瞧见子鹤双眼无对焦,双拳紧攥,浑身因为压抑和克制而激烈颤抖。
他叹息一声,将子鹤压进怀里,一手按着子鹤后脑,让小九的脸埋在自己颈侧。
他一手拍着子鹤的背,一手压着子鹤的后脑,一下一下的抚顺子鹤乱发,又在子鹤后脑勺反骨上轻轻的抚。
“子鹤,子鹤……”张尘阳叹息着喊他的名字,像在招魂一样,又像是无奈和心疼。
慢慢的,子鹤的颤抖平息,双眼也恢复了聚焦。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除了有血腥味,还有师父身上的皂香,他的心渐渐安宁下来。
莫名有种恐惧情绪,他哑着嗓子呢喃道:“他们两个嘴巴不干不净,我才动了手。没控制住自己……师父……”
师父别生我的气——他没能说出口。
张尘阳却没有多苛责,他又拍了拍子鹤的背,才退后一步。
子鹤有些拘谨的站在张尘阳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师父。
张尘阳朝着远处走过来的大徒弟招了招手,“子深,带小九去洗个澡,把这身衣裳换换。”
他声音仍旧温柔,透着股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的从容。
子鹤这才抬头看了眼师父,见对方并没有怨他,也没有厌他,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些心来。
……
大师兄将子鹤带回房间,让小童子给子鹤烧水洗澡。
他坐在子鹤房间桌边,瞪着子鹤,“啪”一声把个什么东西拍在桌上,气道:“你打掉了我一颗牙!你怎么赔!”
……】
隔日一早,子鹤吃早饭的时候,专门打量了下李倦深的牙齿。
确定这家伙没有缺一颗牙,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上辈子被打掉牙,这辈子投胎也不会带着这个缺陷。
“还好,还好。”子鹤舒口气,不然真是……要欠李倦深多少因果债啊。
“?”李倦深拿着刚被人送过来的资料,一边翻看资料里关于新牵扯出的‘大人物’易丰的信息,一边抬头朝着子鹤投去疑惑眼神。
什么还好?
第49章 发财死小三
“这易丰真是不得了。”李倦深将自己看完的资料放在子鹤面前的桌上。
“怎么?”子鹤拿起资料, 一边嚼面包,一边看了起来。
“他15岁来谭山市打拼, 出国去霓虹国干了两年, 又去思密达国呆了一年,回来后做进出口生意, 做到谭山市首富。”李倦深喝了口牛奶, 又继续道:
“他的致富路,还不是很特别。最值得一提的, 是他的感情路。这人有两任老婆,第一任老婆据说是心脏病死的, 当时也没立案, 就火化办了丧事。第二任老婆比他小9岁, 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就这?有什么特别的?”子鹤还在看易丰的事业履历介绍,随口问道。
“他小三无数,似乎是个这方面欲望很强的男人。不过……他几乎死了6任小三儿, 都是跟他处了一段时间,在他玩腻了的时候, 暴毙在自己家里的。”李倦深翻开子鹤面前的资料,找到记录这些的那一页。
“你看,每一个死去的小三, 在生前都被侵犯,都死于心脏骤停。但查不到犯罪人的指纹,在死者家里也没有闯入者的痕迹。精液检测比对死者身边熟人,也都是找不到凶手的结果——易丰的DNA也总是不符。”李倦深向后靠进椅背:
“6起强奸杀害, 都是悬案。”
“死了6个了?这些女人就没听说过易丰发财死小三吗?这么前仆后继的?”子鹤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倦深摇了摇头。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这些凶杀信息的。
很多年轻小姑娘,才入社会,根本不可能知道易丰这种大人物的内幕。
子鹤抬头看了李倦深一眼,眉头深锁,拿着手里的资料反复看了起来。
“这就像……是个鬼魂强奸杀害了这些女性。”子鹤看罢,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向李倦深。
李大胡子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的。
两个人于是就着早餐研究了起来。
他们不能就这么贸然闯到易丰家里去,但要想尽快获取更多信息,就必须得去他家里看看。
最后,子鹤拿起手机,给赵胤打了个电话:
“小要命,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了?”赵胤才到学校,站在操场上,他捏着手机驻足,引起许多背着书包往教学楼里走的学姐学妹们注目。
“能不能把周山警官借我俩用用?”子鹤开口说道,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诡异之处。
连坐在对面的‘我俩’之一的李倦深,听到这句话,都露出了一个愕然表情,子鹤却还浑不在意的笑着。
“……”赵胤扯了扯眉心,在浓密的有些凶的眉毛、快要竖起来前,率先露出了一个无奈表情,“借来干嘛用的?”
“给你说个秘密,住我家那个表弟,是个卧底,查邪教的。”子鹤再次直白开口。
李倦深几乎原地爆炸。
他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瞪着子鹤——这家伙就这样把这种秘密这样说出去了?
性命攸关知不知道!!!
子鹤看见李倦深的样子,忙伸出一手压了压,随即一副安抚的样子,对电话对面的赵胤道:“不过是个攸关性命的秘密,你也记得保密,周山也不能说,爹妈也不能说。”
“知道了,然后呢?”赵胤的回答无比冷漠,显然对李倦深的事儿压根儿没那么在意。
虽然赵胤恢复记忆后,看一眼李倦深的脸,就知道这家伙是上一世的自己,也就是张尘阳的大徒弟。
但……
转世轮回后,即便上一世有师徒情谊,这一世也无关紧要了。
大家各自安好,全当陌生人。
“付老太太显然跟这个邪教有关,然后,昨天来我家偷东西的三个道士,也跟这个邪教有关。李大胡子那边的人查过付老太太和那三个道士,虽然还是没挖出这个邪教在谭山市的分坛地址,也没查出分坛坛主是谁,但查出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人,叫易丰。”子鹤简单说了一些,将关系理清,才开口请求:
“但是我俩一个卧底,一个帅b,也没什么正当理由去找易丰,所以就想到了周山。他不是警察嘛,正好易丰身边也有几个案子,周山可以带着我们,假装警察查案,去易丰家看看,顺便问易丰几个问题。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