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日子 第141章

作者:石头与水 标签: 灵魂转换 玄幻灵异

林央啧啧两声,“你可别说这样的话。甭管穆流年是男是女,那都是穆流年呢。”说着,林央正色道,“正因为她是个女人,才更不能小瞧于她。不过,她到底是个女人,我不信她最后能登基为帝。所以,与她联盟,仍是上上之选。”

知趣点头,“话是这样说,只是,日后,你防她之心,万不能因此就减少。这女人的厉害,远胜常人。”

“我知道。”这一次与穆流年见面,林央已深知这女人的厉害。

在林央心里,似穆流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能称之为女人好不好!

穆流年经林央林大将军的启蒙恩师罗知趣罗先生的搓和,要迎娶承祖志奉天机而来的夏军师的孙女的消息,以席卷天下的速度传播开来。

话说夏员外夏军师,当年想招赘知趣未成功后,终于最后还是给女儿扫了个赘婿,结果倒霉催的,女儿也只生了一个女儿。

如今,这位年轻的“夏姑娘”,不得不承担起“和亲”的重任了。

这时候,知趣自然早命人停止了关于“穆流年是女人”的流言的扩散。

穆流年一经大婚,整个穆家军人心振奋。

穆流年大婚之日,亲率五千亲兵,一袭玄甲之外再披一件大红披风,胯骑枣红神驹,气派万千的到凤栖城迎亲。

穆流年能扮男人十几年而不为人洞悉,不仅仅是因为此人心思缜密,武功超群,更兼穆流年身量高挑,依知趣目测,绝一七五往上。更因她眉目俊俏,身带淡淡杀气,一举一动并无半丝女儿之态,穆流年给夏军师行过礼,伸出修长粗糙的手掌,握住新娘子白白嫩嫩的小手,对知趣与林央微微一笑,“栖凤城栖凤城,这城的名子取的好。如今,本王将凤娘娶走了,还得多亏林将军与罗先生的做此良媒啊!”

世间早有“龙凤成祥”之说,要命的事,夏员外的孙女,小名儿中的确有个凤字,就叫阿凤来着。穆流年一语双关,简直没把知趣的鼻子气歪。

知趣心道,无知的女人,你还不知道两只小凤凰均钟情于我吧。知趣哈哈一笑,指着林央道,“南王难道忘了,我家将军,姓林名央,字凤来。怎么,早听说南王风流多情,难道竟钟情于我家将军不成。”当然,林央这字,还是知趣能取的。那时是林央官职渐高,没个字,人家问起来,不大好听。林央就叫知趣给他取个字,知趣是想让林央叫“梧桐”来着,凤栖梧桐么。不过,当时林央听到“梧桐”两字,俊脸扭曲的厉害,后来,知趣就另选了两个俗不可耐的字“凤来”。

有“梧桐”珠玉在前,“凤来”二字就显的无比好听了。

于是,林央,字凤来,就这样定了。

如今一语提及,知趣当真有些宿命的感觉。

穆流年反应极快,轻松的将夏姑娘拦腰抱起。夏姑娘显然未经得如此阵仗,大头盖头之下,一声娇呼传来,穆流年哈哈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风流之意。若不是知趣清楚穆流年的底细,真不能相信这身皮下面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瞧瞧,身畔就有几个女修悄悄红了脸。穆流年朗声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本王得夏军师青睐,得以许之爱女。如今虽林将军倾幕于本王,奈何本王已经有美在侧,只得辜负林将军之美意了!”

底下亲兵一阵起哄,鼓乐奏开来,穆流年将新娘子送进喜车,随之飞身上马,对着诸人潇洒的略一抱拳,朗声道,“今日本王得娶娇娘,林将军,此生此世,你一日不负盟誓,我穆流年绝不有负盟誓!”

穆流年一招手,手下随之呈上已经行过印的盟书。

林央这方,也呈上盟书。

再互相行印后,交换盟书。

穆流年带着迎亲队伍,扬扬洒洒离开栖凤城。

此次盟约,就是史上著名的——凤寒之盟。

凤寒之盟后,南安平王穆流年与林央正式结盟,同时吹响朝帝都进攻的号角!

第203章

穆流年与林央结盟的消息带给东睿宁王巨大的压力,他已经犹豫着要不要从东南撤兵。

夏春秋看一眼薛白云,“咱们的人都回来了吗?”

薛白云道,“回来了。”

“结果如何?”

薛白云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天玄派的天玄道人与凌家家主凌罗当场身死道消,千凌峰的邵千凌遇到了佛音寺的悲苦大师,抢了一部分弟子,逃了。天机门早空了。”总的来说,结果并不是非常理想。

夏春秋皱眉,“怎么会遇到佛音寺的人呢?”

说到这个,薛白云更是满脸晦气,道,“邵千凌原本是禅修出身,悲苦大师的嫡传弟子。几百年前,邵千凌初出茅庐,到处降妖除魔,在人间界闯出小有名气。邵千凌除妖到兴处,颇有几分飘飘然,更兼他修为凑合,决定打只大妖来除,然后,邵千凌就打听到了千凌峰。千凌峰原是一只九尾狐的居所,邵千凌原是去除狐妖的,结果到了千凌峰,一见到狐妖的相貌,邵千凌没把九尾狐降伏了,倒叫九尾狐把他给降伏了。邵千凌当既蓄发还俗,与千凌峰的九尾狐做了夫妻。悲苦和尚得知此荒诞事,当下气的佛也不念了,一怒之下找上邵千凌,要清理门户。不想这悲苦和尚也不过是个嘴把式,清理门刻的话说出去了多少年,也没见他把邵千凌给清理了。不过,每隔百年,悲苦和尚总要去千凌峰走一遭寻邵千凌的晦气。这跟上回还未到百年呢,也不知怎么悲苦和尚提前了呢。”

夏春秋没兴趣知晓这些八卦,何况悲苦和尚与邵千凌已经逃了。夏春秋道,“铲除了天玄派与凌家,也是好的。那些俘获的弟子,若能收服,也是有用处的。”

薛白云恭敬道,“多亏前辈援手。”

夏春秋微微颌首,并未多言。

过一时,东睿宁王满头大汗的进来,眼中满是焦色,“夏仙长、薛仙长,大事不妙,穆流年与林央大军已经压近天阙关了。”

若攻破天阙关,过西嘉城、经玉寒州、跃双桃山,就是帝都城了。展眼大敌将至,而东睿宁王的大军已经在夏春秋的指示下南下远攻穆流年的南安州,如今除了护卫帝都的兵马,东睿宁王手里的兵马已所剩不多,是断然无法与穆、林二军相抗衡的。

在东睿宁王看来,似薛白云、夏春秋这些修士仙长,高来高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利落的很。但,这江山,可是他们老穆家的啊!

东睿宁王并不关心夏春秋与薛白云统一人间界修真门派的计划,他关心的是自己芨芨可危的半壁江山!

夏春秋并没有回答东睿宁王的话,反是淡淡道,“陛下,不论何时,哪怕帝都破城,您都不该失了一国之君的风度。”气数将尽哪,想当初他与阿水驰骋天下之时,阿水少时唱莲花落出身,但当年阿水龙御天下,那风范那气概那令人不敢为之直视的英雄霸气,至如今,夏春秋犹不能忘却。如今素有贤名、学贯古今的东睿宁王,遇着丁点小事便惊惶至此,不说人君之气,怕是王霸之气,都犹有不足。这东穆王朝,实在是气数已尽哪。

夏春秋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东睿宁王直接羞窘到脸红,好在东睿宁王一把年纪不是白活的,他迅速的整理下仪态,恢复往日的笑意,“是朕太急了。”

接着,东睿宁王道明来意,“如今大部分的将士已经去了东南,帝都御林军要护城,不能外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朕得跟两位先生请援了。”

夏春秋道,“陛下不必担心,自有百万雄兵供陛下驱使。”

——

时机。

作战,最讲究的就是时机。

本就是三足之势,穆流年与林央结盟,这俩人不打了,联手了,打的自然是第三方,帝都东睿宁王。首当其冲的便是挡在前面的天阙关。

知趣特意往身上贴了张隐形符,踩着凌云靴与文斐然、苍鹰、凌雁飞三人站在半空,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血衣南王穆流年征战杀场的气概。

不过,知趣私下觉着,穆流年这绰号血淋淋的叫人听着心里发寒。

天阙关前,数万兵马如潮涌般狂奔而至,哪怕在此人潮之中,知趣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一袭玄裳铁甲的穆流年。天阙关为直取帝都城的天险所在,东睿宁王已登帝位,守此天关的自然是东睿宁王的心腹大将,此人亦是出身宗室,穆流年的远房堂侄——穆寻!

穆寻也是当今天下名将,东睿宁王出兵南安州,都没舍得将穆寻派出去,而是将天阙关交予穆寻,可见对穆寻的信任。

穆寻通身盔甲,遮的严实,故此知趣并不大看得清穆寻五官模样。不过,自穆寻所露不多的五官看,这孩子生的也不错。穆寻持一杆银色长枪,腕间微动,银枪轻灵一抖,枪尖直指穆流年,穆寻满脸愤恨,“穆流年,你也穆氏子孙,如今贤王登基,焉何你冥顽不灵,助纣为虐!”

穆流年的兵器亦是一杆长缨枪,只是穆流年偏爱玄爱,此枪亦是玄铁所铸造,她将枪向天一指,吼道,“我不管哪个狗屁登基,谁杀我父王,我就杀他全家!”

穆寻还想再阵前谴责穆流年一二,不过,穆流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玄枪一振,一声断喝,“杀!”她胯下神驹已然四蹄飞走,穆流年劈面一枪刺向穆寻!

穆流年此人,当真是有万人之勇,那种悍勇杀气,纵使知趣远在高空之上,也看的心头热血激荡。更遑论那些追随于穆流年身边的将士,更是无不生出誓死追随之心!知趣观望一时,回头见苍鹰亦是满脸赞赏之色,知趣问,“觉着穆流年如何,阿鹰?”

苍鹰道,“厉害。”

这言简意赅的……知趣道,“是啊,虽说穆流年一介凡人,其悍勇恐怕连一些寻常修士都不如她的。”

苍鹰道,“若穆流年为修士,必是一流战将!”

知趣点头,完全认同苍鹰的话。

当然,出身西北战场的林央也不遑多让。

穆寻此人,亦是当世名将。

战场之上,转瞬之间,已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浓烈的血腥气升至空中,天空阴沉的令人窒息。知趣却能看到,无数魂魄的光球自战场上的尸身中升起,在空中如同飘泊不定的蒲公英,继而化为无数流光,消失不见。知趣观量一时,便觉着事情不对,一指天阙关道,“怎么这些魂魄都是往天阙关飞去呢?难道都是往那边投胎啊!”

苍鹰道,“应该是有人在用鬼邪之术在做法。”

文斐然脸色微凛,道,“我去看看。”说着,便朝魂魄消失的方向飞去。

望着文斐然衣袂翩然的背影,知趣心下暗自感叹,怪道凡人皆想成仙,不要说种种凌驾于凡世的优越感,单就这份逍遥悠然,就足以令人心生向往了。

文斐然去的时候仙衣飘摇,回时……那个,满头狗血……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狗血,就是血迹淋衣,文斐然脸色泛白道,“让南王与将军暂且收兵,天阙关里有鬼修在用招魂嶓招魂!”

招魂幡啥的,知趣并不是很懂,只单看文斐然这份狼狈,就知不是好惹的。

这仗,打的不痛快!

穆流年与林央鸣金收兵时脸色平平,因要攻打天阙关,两军大营就设在天阙关外不远处。穆流年与林央先吩咐各自将士下去歇息,该吃饭的吃饭,该治伤的治伤,然后才听文斐然汇报招魂幡的事。

文斐然已经换了件新衫,道,“不是普通的招魂幡,我估计会有上百万的阴魂。”

连孔蓝都面色慎重,人族就是这样卑鄙,连死人都不放过。

凌雁书冷声道,“若是有用招魂幡的修士,咱们得防着他们用阴兵了。”

凤鸳观量着他家少爷的神色,不解的问,“人死了,魂魄被收入招魂幡,难道这些阴魂就会听招魂幡的调遣么?”

文斐然学识渊博,对一些极偏门的鬼修邪术都有了解。文斐然道,“说起招魂幡,一般修士都认为是邪术。但,这种术法,在古籍中早有记载,并且招魂幡的修炼方式于寒阴界是极寻常见的。”

“因为寒阴界多鬼修,鬼修本就是以鬼魂之身修炼。招魂幡就是鬼修的法宝,鬼修习惯以招魂幡驱使厉鬼或是炼化厉鬼为己所用。招魂幡有三种等级,最高为玄色招魂幡,其次为赤、血二色,一般能持玄色招魂幡的鬼修,都是元婴能别的鬼修了。不瞒诸位,刚刚我在天阙关内见到的招魂幡,就是玄色。我只与他幡内两只厉鬼交手,就险些吃了大亏。”

文斐然已知不敌,沈留白虽然剑术上很有一手,不过,他也不会不自量力到认为自己能与元婴鬼修一较高下。

凌雁书转而问,“我等皆不敌,不知孔、苍二位先生之意?”

孔蓝道,“未曾与鬼修交过手。”

苍鹰没说话。

知趣忽然道,“我有个法子。”

见众人都看向他,知趣咳了一声,泰言自若,侃侃而谈道,“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我们不敌这位元婴鬼修,一是道行修为不足;二则,人鬼殊途,打起来费劲,不顺手。”

“其实鬼修自有克星。”知趣道,“想一想,人间界但凡死人总要找和尚道士前来超渡亡灵的。要我说,找几个和尚道士,应该足以对付鬼修了。”

知趣本来以为自己说的有理有据,就算得不到大家的鼓掌相赞,也不至于是这等冷淡模样吧。知趣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说话,是个啥意思?”

文斐然与知趣最熟,于是,由文斐然开口给知趣普及些个常识,道,“知趣,你忘了,我们就是修道中人。等闲那些超渡亡灵的道士,还是咱们的徒子徒孙呢。那些单个亡灵怎能与鬼修相提并论呢,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水准啊。”如今祖师爷都不是对手了,何况是徒子徒孙呢。”

罗妖在知趣识海里念叨,“是禅修,不是和尚道士!寻常和尚道士能与禅修相比吗?笨蛋!知不知道什么是禅修……”

知趣“哦”了一声,一脸平静淡定听完文斐然的常识普通与罗妖的出谋划策,再与文斐然等人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请禅修出马。”他一字一句,声情并茂的叙述罗妖的话,“据我所知,禅修的修炼方式,与我们道修是不一样的。他们修炼的并非灵力,而是念力。阴魂厉鬼,无不是以怨恨成形。鬼修,以招魂幡招鬼炼鬼驱鬼驭鬼,同时,他们以鬼养鬼。招魂幡里的厉鬼,是要以低级的阴魂为食的。厉鬼吞噬低等阴魂,吸收阴魂的念恨之念,以此来强大己身。所以,招魂幡里的厉鬼,是有强烈的阶级高下之分的。”

“其实,刚刚文兄已经说了招魂幡的三个等级。如文兄所言,持玄色招魂幡的鬼修已是元婴修士,同样的,持赤色与血色招魂幡的鬼修则分别为金丹与筑基鬼修。但,玄色之上,还有三个等级,分别为白色、银色、以及五行五色招魂幡。”

“鬼修与人族的修炼方式并不相同。鬼修至元婴时,招魂幡由赤色进化为玄色,里面至少有一只准金丹修为的厉鬼坐阵。至元婴后期,招魂幡里准金丹修为的厉鬼增为三只。元婴鬼修若想再进一步,则须炼化玄色招魂幡内的万鬼怨气,如此,招魂幡化为白色。元婴鬼修亦随之跨入出窍大能之列。鬼修出窍修为,此时招魂幡内的厉鬼已不能称为厉鬼了,他们怨气散尽,纯净仿若新生魂魄。这个时候,鬼修要为招魂幡择一灵气丰沛、山明水秀之地,以天地灵气配合己身神通倾心温养招魂幡内万数魂魄,为其渡魂。如此,数年之后,魂魄生灵,则成灵魂。白色招魂幡里万鬼生灵,则白色招魂幡更进一步至银色招魂幡,鬼修的本体自动生出灵血灵肉,此时的鬼修,便是半灵之体,以至化神修为。”

知趣谈吐从容,不说文斐然、凌雁书、沈留白,就是苍鹰、孔蓝,亦听的入了神、深觉大开眼界。其实,知趣自己也难掩心中惊讶,深觉罗妖见识广博,知趣继续道,“化神时期的鬼修,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鬼修了。至于后面的五色招魂幡,就是传说中的事了,不提也罢。”

文斐然天姿极为出众,他原以为自己已算是有见识了,不想天外有天,知趣修为不比他高,学识却远胜于他。文斐然当即对知趣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原本我以为鬼修已经邪魔之道,不想他们也自有一套修炼方式。”文斐然感叹。

知趣微微笑,“世间皆是大道,不过是道道不同,自成因果而已。天下既有鬼修,自然有其存在之理。”这种装B的话,知趣不必思量便脱口而出。

文斐然不敌装神弄鬼的老狐狸,深觉受教。

罗妖已经在知趣识海里邀功,“你家男人厉害吧?”

知趣暗暗回一句,“别甩鸟儿了。”成天腆着个圆蛋肚子,显摆那根被画出来的小拇指棍儿是啥意思啊!

凌雁书道,“我们凌家与佛音寺倒是有些交情,不如让雁飞与雁春一道去佛音寺走一趟。”

穆流年与林央交换个神色,道,“我与林将军写一封亲笔书信,让两位凌先生一并带去。”能出力的地方,穆流年从不吝惜。她虽然没这些修士的神通,不过,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何况,甭管什么寺什么庙,只要想讲经说法,就得跟他们这些掌权者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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