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与水
果然,罗妖默然一笑,眉梢轻挑,素白的指尖儿指了指自己,“真个蠢才,好歹你叫我一声师叔祖。你若肯求上我一求,我传你一二保命的法子,也非难事。”
知趣颇有骨气,“你若诚心教我就教,若没那份儿心,我求也是白求,你也不过是敷衍塞责,我还傻着呢,不过白给你取乐。”
不过,罗妖忽生善心,知趣不知这善心是由来。但是,罗妖的身份在这儿摆着,知趣总要给他留三分面子,又道,“再说了,连师叔祖都说我天资不比师父。”知趣修为上虽进度缓慢,心性却较常人更为坚韧,认真道,“但是,像师父这样的天才,都只能执着于符篆一途。何况于我呢?我论天份不及师父十之一二,若再贪多嚼不烂的,学一点儿剑术、学一点儿刀法,更是分心,最后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啥都不成。”
“我想过了,我就安安分分的画符儿呗,哪怕比不得师父厉害,琢磨一二保命的本事还是成的。”知趣最终还是委婉的拒绝了罗妖。
罗妖上赶着给人做师父,不想还被人家回绝了,臊一鼻子灰,颇是没面子,冷冷一哼,刚要发作,就见知趣嘿嘿笑了几声,将手搁了灵笔,亲亲热热的挽起罗妖的手,亲亲热热地,两眼放光道,“说来,我还真有件事要求师叔祖。就怕我面子小,求不动师叔祖呢。”
罗妖给他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推开知趣的手,掸一掸华美的衣袖,嫌弃的直皱眉,“离我远点儿,一股子大便味儿。”自从罗妖知道小金常在知趣身上大小便的事情后,就鲜少肯让知趣近他身。
知趣唇角抽了一抽,强辩道,“小金还小呢,一天就拉一次,小孩儿的便便又不臭,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往玉箱子里拉了。你别瞎说,倒给小金留下心理阴影呢。”
说着摸了摸挂他肩上的小金。
罗妖不理会知趣,知趣笑两声,径自道,“师叔祖也知道,上回我师父给了我一根不错的鬼藤鞭,结果呢,嗯,不小心给弄断了。”考虑到小金在呢,纵使里面的魂儿不是原装,知趣还是不想多提蟒蛇一家,问罗妖道,“师叔祖珍藏众多,能不能赠我件灵鞭之类的法宝啊?”
闹了半天是给他要东西呢。这小子,真是贼不走空,略软和一点,立码就能算计到你头上去。
罗妖三根手指撑着光洁漂亮的下巴搔了搔,思量半晌道,“上次我的羽毛不是被你私藏了么?这样吧,什么时候你能完胜黑羽幻化的兽影,我就送你一根灵鞭。”
知趣被罗妖点破私藏人家羽毛的事儿,半点不觉羞愧。当时知趣想着,一根羽毛都能这样厉害,定是宝贝,他被罗妖捉弄了一番,羽毛就当是罗妖给他的精神肉体上的补偿了。
故此,知趣自认为拿的理所当然。
如今罗妖旧事重提,知趣张口应下道,“一言为定。介时师叔祖可不要随便弄跟灵鞭糊弄我,起码得配得上师叔祖身份的灵鞭才好呢。”
“放心。以为人都跟你一样。”罗妖相当看不上知趣小抠儿的模样,不过,这小子倒是眼力不差,知道他的羽毛是好东西,再或许黑炭是真的在暗恋他也说不定呢。一想到此事,罗妖倾国倾城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来,唉,哪怕黑炭再如何暗恋他也是要注定失恋的啊。
知趣瞧着罗妖不怀好意的微笑,心道,这坏嘴八哥儿不知道又要憋什么馊主意呢,一看那嘴脸就知道不是啥好鸟儿。
小金乖巧的蹭蹭知趣的脸,灵兽生来敏感,何况小金是经过知趣滴血认主的,自然对知趣的感知更胜别人一筹。他不明白,明明知趣爹跟面前这大鸟儿不怎么喜欢对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呢。
唉,若是小金再通灵一些,知道一些人类的人情世故,就当明白什么叫皮笑肉不笑了。
其实知趣一直是个非常务实的人,有宝贝在眼前,他就比往时更加努力。晚上也不睡觉了,只管在灯下研究罗水仙给他的记录着初级符篆的玉简。
在知趣看来,能把初级符篆学会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这里面的记载的初级符篆不下万种,知趣此时只想战胜那只幻兽,自然是对症下药,专门研究战斗型的符篆。
知趣这样用功,偏还有人不体谅他,一日三餐的要饭吃。就这样,罗妖还不断的挑知趣的毛病,“我看你以前伺候水仙伺候的那叫一个殷勤周到,水仙略皱皱眉,你都能明白菜是咸了还是淡了、茶是凉了还是烫了?怎么到我这儿,煮杯灵茶都煮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呢?”
知趣自己端着灵茶喝,慢吞吞道,“你又不是我的水仙。再说了,我跟水仙日久生情,故此灵犀相通,所以他皱眉我就能明白。我跟师叔祖也有这感情吗?”
小金也跟着时不时舔一口小玉碗儿里的灵茶,反正知趣养灵禽灵兽的向来秉承一个原则,他吃啥,一般也不会少了小家伙们的。只是小金年纪小,牙不结实,要格外注意弄点软烂的东西给他吃。灵茶倒没关系,反正是一股子水,喝了顶多多撒几回尿。
罗妖一口将灵茶喝光,杯子弹回知趣面前,挑剔,“可见你侍奉我心不诚呢。”
知趣向来口才一流,哪里会被罗妖问倒,直接道,“师叔祖也看到了,同样的灵茶,我也在喝,小金也在喝。师叔祖就算不信我,小金可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呢,我待小金难道还会有外心不成?偏师叔祖一大早上的就挑我的刺,不知道是不是答应给我灵鞭的事要反悔了呢。”
“师叔祖还总嫌我对您不像对师父那样尽心,师父可从来没有这样污蔑过我的真心呢。”
“你有个屁的真心。”罗妖斥知趣一句,对他道,“午饭做得丰盛些,外面的碧竹林里出了许多新笋,你也采了许多,怎么不见你做一二道菜呢。”
知趣含糊道,“我这不是想着待小白修炼结束后,大家一道吃吗?”
没想到,他在这黑炭心中的地位犹在孔白之下。不识好歹的黑炭!罗妖冷笑三声,“中午叫我吃不痛快,我就把小金蛇吃了!”说道,目光如电,恶狠狠的盯了小金蛇一眼。小金蛇似乎感觉到罗妖眼中射出的杀气,当下身子一僵,吧唧一下子,一脑袋扎进了灵茶里。然后,顾不得再继续喝茶,甚至没来得及擦干头上的茶水,小金动作灵敏,哧溜钻知趣的衣服里去了,只留下尾巴尖儿在外头颤啊颤的。
知趣气地,忍无可忍,指着罗妖的鼻尖儿道,“看你这点儿出息,也就会威胁小金啦。”
“哪里,我是在威胁你。”罗妖半分不觉羞耻,此时他也不嫌弃知趣煮的灵茶不好喝了,再取出一只碧玉盏,捞过茶壶倒了一盏灵茶,一入口只觉味道适宜、芳香正好,罗妖笑悠悠道,“若不是看在你黑炭的薄面上,我早吃了他。”
“好啦好啦,出去准备午饭吧。”罗妖发现自己并不是觉着灵茶难喝,他就是看知趣天天忙叨叨的不大顺眼。如今见知趣一张黑面皮更加黑的彻底,两只水灵灵的桃花眼充满怨念的瞧着自己,罗妖这颗心哪,竟然出奇的舒泰顺畅。
眼瞅着知趣气哄哄的走了,罗妖哈哈一笑,还在知趣屁股后头道一声,“黑炭,千万表气得厥过去哦。一块儿黑炭,气性还这样大。唉,天地之大,往哪儿说理去哦。”
叔可忍婶不可忍。
知趣就是鳖精投胎,此刻也忍不得了。他腾得转身,冲回房间,气的眼珠子都红了,竟然忘了用灵力,冲到罗妖面前,大臂发力,小臂抡起,一拳头袭向罗妖那张可恶的脸。
罗妖哈哈一笑,亦不用灵力,伸手握住知趣的拳头。哪知罗妖瞧着一幅小白脸的模样,却不料,即便未用灵力,力气竟也大的惊人。他一只手掌松松的握住知趣袭来的拳头,知趣手上竟不得动弹分毫。好在知趣向来灵动,任凭罗妖钳制住他的拳头,脚下狠狠一踢。
这一踢,知趣未留半分情面,直接目标就是罗妖下身要害。罗妖将握住知趣拳头的手往旁里一带,知趣一脚踢出,只剩单脚独立,端得是姿势潇洒无比。但,罗妖力道无穷,只这样一带,知趣顿时脚下不稳,踢出的一只脚尚未挨到罗妖就要失衡跌倒。罗妖坐于榻上,屁股都未动一下,趁着知趣往斜里跌去的势头,反是放开了钳制知趣拳头的手,转身抓住知趣飞起的单脚,另一手也没闲着,竟往知趣下身一探,还恶毒的摸了一把,轻笑一声,“这有啥好摸的呢。”
知趣单脚独立,却使不上半点儿劲儿,上身斜叉到罗妖的背后,偏一只脚还被罗妖握在手里,腰半拧着,整个身体勉强维持平衡。罗妖却是仍优雅的坐于榻上,甚至还保持着刚刚吃茶时悠闲安然的神态,只是眼中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又往知趣下面摸一把,笑问,“没啥好摸的啊。”
知趣死的心都有了,赤红着脸,怒吼,“姓妖的,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对我,还不如杀了我!”
“少跟我来这套,你舍得死的?”罗妖轻易的戳破知趣的谎言,“在灵庄过了几十年都没死,如今日子渐渐好了,难道你就要死啦?”
“当然,你要死要活跟我半根羽毛的关系都没有。要死自己去死就是,不必通知我,我又不是你啥人。”罗妖一面说话,一面将知趣的屁股隔着裤子摸了一遭,摸得知趣浑身发毛,心道,这妖孽不会是想吸他的阳气?或是夺他精元?
“说,还敢不敢跟我放肆了?”罗妖唇角含笑,没甚诚意的审问知趣。
知趣这会儿倒是气平了些,心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也不是真就想死,与其被罗妖捉弄,不如嘴巧些认个错儿,倒少吃些苦头儿,遂道,“不敢了不敢了,师叔祖,我知道错了。你就当我一时撞克儿了,鬼上身才会对你不敬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放过我吧。”
知趣屁股上当即就挨了一下子,疼得他一哆嗦。罗妖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指点知趣,“你刚刚不是硬气的很么?我最讨厌软骨头了。你不是嘴巧会说话么?另说句我喜欢听的。”
知趣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怎么就不能忍一下子,何必一时冲动得罪这鸟儿人呢。如今要在鸟儿人手里吃这种苦头儿,实在气闷的很。知趣哭丧着脸,“要怎么说啊,师叔祖,您倒是指点我一下吧。”
罗妖又给了知趣一下子,知趣被他打得身下一颤,忽而慧从中来,眼珠儿微转,先敛闭了呼吸,肚子里忽然咕噜几声,声音惊惶失措,“哎哟哎哟,我得拉屎了,唉哟,我闹肚子了,拉,拉裤裆里了。”接着也不知哪儿就钻出一股子恶臭来。罗妖生性喜洁,哪里受过这个,当下松开知趣的脚踝,掩鼻退出三里地,不见了踪迹。
知趣重获自由,正想显摆一二,就见小金僵直着小身子,自知趣的衣衫里吧唧掉了出来,显然是被知趣身上的臭味儿薰晕了。
知趣掩着鼻子挥散臭味儿,抱着小金出去透气,瞧着不见罗妖踪影,不由哈哈大笑。
孔白却是在梧桐树上睁开眼睛,奶声奶气跟知趣生气,“你这是弄的哪门子邪功,快臭死啦!”正修炼呢,硬生生的能薰得不能入定了。
知趣哈哈大笑,得意非凡道,“这叫臭鼬符,输一点儿灵力就能臭死两口子。”说话间,知趣随手洒落无数九香花的种子,如今水仙谷的灵气浓厚,知趣一道温养诀打出,九香花刹那间生长绽放,清郁的香气总算驱逐了些刚刚臭鼬符的臭气。
孔白依旧是有些受不了,抬袖子闻闻自己的衣衫,冷着脸跑去洗澡了,心里盘算着,说不得衣裳也要重换一套了。可是,死知趣见他化形,也不说给他做几套新衣裳穿,只顾着那小金崽子。看他什么时候,吃了那小金崽子才算解气呢。
第69章
知趣把罗妖臭没了,眼见孔白也掩着鼻子跑了,知趣自己也没得着什么实惠。这种臭鼬符是从他身上开始发臭的,都能把抵抗力尚差的小金臭晕,可想而知知趣身上是个什么味儿了。
没办法,知趣带着小金去湖里泡澡。
知趣真没有偷看的意思,只是碰巧了,他到的时候孔白正脱衣裳而已。孔白当下大怒,瞪着知趣,声音还是奶啊奶的,“你干嘛来偷看我洗澡。”
“冤枉死了,以前我都是在这儿洗的。我还带你来过呢,你不记得啦,小白。”知趣说着,不着痕迹的扫了一把嫩生生的小小白,心下不是不遗憾。他先后给黑豆儿相中了朱鹤与孔白两个,不想两个都化为男身,如今也只得盼着黑豆儿将来变个女身了。本来知趣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不料却给孔白发现了。孔白当下气红了小嫩脸儿,两只小白手一捂下身小鸟儿,骂一声,“臭流氓。”雪雪白的跟个雪团子似的,纵身跳湖里去了。
知趣笑呵呵地脱衣裳,只当孔白是犯小孩子脾气,说他道,“你这么一丁点儿,我流氓谁也不流氓你啊。再说了,我天天光着睡觉,你跟我一个屋子,难道你没见过我的。你要是个丫头,羞涩就羞涩了。明明都一样,我有的你都有,还瞎讲究个啥?”晃了晃自己的大鸟儿,带着小金也下了水。
孔白气鼓鼓的憋了会儿气,见盘在知趣颈间的小金迷迷糊糊的醒来,当即冷眼瞪过去,小金一个哆嗦,两眼翻白,眼瞅着又要晕菜。
知趣无奈,摸摸小金的头,小金这才稍稍好些。知趣瞅孔白一眼,“小白,不准吓唬小金啊。你是做哥哥的,不听话打你屁股。”
孔白哼了一声,自己在一边儿甩着小手搓搓洗洗,一边洗澡一边瞪知趣。知趣伸手拽他过来,拿出块毛巾道,“我帮你擦背吧。”
孔白再哼一声,倒也没拒绝。
知趣心道,莫非这些鸟儿们都是这样天生的不实诚,有话不直说,只管攥在手心儿让你猜去。知趣道,“唉,你如今变成人啦。是不是就住在梧桐树上啦?”
孔白板着小脸儿,“我也有睡觉的时候呢。”
“那你睡觉是人形睡,还是鸟儿形睡啊?”若是鸟儿身休息,知趣就省事儿了,直接把孔白的鸟儿窝给他挂梧桐树上去就行。
孔白自尊心甚强,两百岁才开窍儿化形,本就觉着丢人的不行了,知趣还要再提他的鸟儿形,顿时气个半死,一双上挑的大凤眼怒瞪知趣,气苦的问,“罗妖睡觉时会变成鸟儿吗?”
“你怎么能跟师叔祖比呢,他道行深着呢。”
孔白哼一声,将话挑明,“我得睡床。”
知趣把这雪团子从头到脚的用布巾擦了一遍,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再另布置一间屋子给你吧。”
“家俱要上好的。”
知趣拍孔白屁股一记,斥道,“小孩子家,不能养成奢侈的习惯。”
孔白爬上岸,板着脸问知趣,“我还没新衣裳呢。”
知趣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儿,“有的有的。”从储物袋里翻出了好几套小孩儿衣裳给孔白,“你拿去试试,看哪个合适就穿哪个。”
孔白见面料儿平平,倒也没说啥,他早就知道臭知趣穷得很,拿灵石当命根子,没出息的不行。不过,现在有的穿总比裸奔好,孔白挑了一套银白织锦的换了。把其他的衣裳自己收了起来,对知趣招招手,问他,“你这么喜欢偷瞧别人洗澡,要不要去看一下罗妖洗澡的模样。”
“看你这小刁钻样就知道没安好心眼儿。”知趣哪里会上孔白的当,平日里傲骄的不行,不是哼就是哈,忽然之间提议让他去干罗妖洗澡,定是有所图谋。孔白这些心眼儿,在知趣跟里明显有些不大够看。
见知趣不肯上当,孔白甚憾,依旧板着脸,嘴里道,“不去算了。”说着,一双小嫩手忽地袭出,狠狠的掐了小金的尾巴尖儿一下子,不待知趣反应过来,他早倏地不早了。留下小金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瞧着知趣,一幅受尽委屈没本事报仇,只能找家长诉苦的模样。
知趣气地,对小金道,“下次再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咬死他们。”
小金哪里有这个胆子,抖抖索索的团成一团,吭都不敢吭一声,知趣这叫一个郁闷,摸着小金直叹气,“这样胆小,可如何是好呢。”
小金舔了知趣几口,四下扫一眼,见湖里再没有那些可怕的鸟儿们了,就略略放开些胆子,围着知趣在湖里游泳。过了一时,小金才算真正放松下来,还在水下捉了两条鱼给知趣。知趣回去时,头上顶着盘成一团的小金,手里拎着两条冬天肥美的湖鱼,心下觉着,小金这贤惠的会过日子劲儿,真跟他有些相像呢。
知趣晚上就熬了浓浓的鱼汤给小金喝,在做饭上,知趣很肯下工夫,他新学了一个炼火阵。这个阵法威力不大,但是在阵法之内火势不绝,用来炖粥炖汤却非常合适。知趣将小玉锅摆在炼火阵上,把鱼处理好,连同葱姜蒜一并放锅里去,再倒了一些罗妖自酿的灵酒去腥。水用的是湖心的清水,待鱼汤开了之后,将炼火阵的火势调小,只管小火慢钝,一直钝到汤里的鱼连骨带肉都融到汤里面去,略放一些盐,调一下咸淡,待晾一晾,温度适宜时盛给小金喝。
这样精心炖出的鱼汤,别说小金了,罗妖跟孔雀都喜欢喝。俩人一面端着碗喝鱼汤,一面虎视眈眈小金碗里的东西,知趣大嗓门儿吼一嗓子,“你们谁敢抢小金的饭,以后别想再吃我做的菜!”
孔白遗憾的收回目光,摆出一脸不屑,问罗妖,“难道咱们会看上丑小金碗里的东西?”
罗妖早换了一身新样华服,扬起俊美到可恶的脸孔,应道,“这怎么可能,跟一条丑小金抢吃的,也太丢咱们灵禽一族的面子了。”
两个家伙迅速的解决晚餐,然后手拉手的不知道去屋子里密谋什么了。知趣心道,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儿,一个个的九曲十八弯的肚肠,刁钻古怪的很。
知趣对于孔白与罗妖的密谋根本也没兴趣,现在睡觉,罗妖跟孔白睡床上,小金胆子小挂在知趣身上睡,知趣彻夜研究如何才能打败罗妖羽毛幻兽的法子,根本没有星点儿睡意。
直过了一个月,知趣提出要比试一场。
罗妖没意见,诸人到了屋子外面,找块空地。罗妖曲指一弹,黑羽再次幻化为一个幻兽,如同上次一样直扑知趣而去。
知趣有了上次的对敌经验,并不紧张。直接丢出一张灵符,这张灵符迅速变大,迅速的凝结成一张青色灵盾,结结实实的迎上了幻兽的一击。只听呯的一声,幻兽后退数步,青盾的光泽跟着一黯,却并未溃散。那幻兽眼中浮出恼意,再次兜头撞来,眼瞅着就要撞上青盾,只见青盾灵光一闪,竟忽地平空消散。
即便幻兽是罗妖的羽毛所化,如今一个扑空,脚下不稳,也是直接跌个狗吃屎。待他自地上跳起来,不料四周已渐渐升起带有腾腾热力的灵力牢笼。
这一张符,亦是有名的初级符篆,火牢。
火牢将幻兽牢牢困住,幻兽仰头,带着一声不甘的怒吼,直扑到火牢里由灵力形成的栏杆之上。幻兽力大无穷,拼尽一撞竟撞得火牢灵力扭曲,隐有崩溃的迹象。知趣脸色凝重,他迅速的将五张灵符洒在五方,这五张灵符只是最普通的五灵符,分别为:金灵符、木灵符、水灵符、火灵符、土灵符。
五张灵符散发着五色灵光,初级符篆,再怎么也没有那种遮天蔽日之光,只是光华雅润而已。
罗妖与罗水仙关系密切,对于符篆之术也稍稍懂一些。五灵符不过是用来储存不同属性灵力的符篆而已,正经没有任何攻击力,更比不得火牢鼎鼎大名,这个时侯,知趣用来做什么呢?罗妖一时想不透了。
罗妖并没有困惑多久,随着五灵符就位,知趣一注灵力打入火牢最中心,只见五灵符互相连结,勾勒出一个五芒星的阵形,接着水仙谷灵气一滞,无数灵气被席卷至五芒星的阵眼。再自阵眼补及火牢阵,此刻,罗妖只见被幻兽撞得几乎要变形的火牢蓦然间灵力大盛,灵力凝结的栏杆似是坚不能摧,竟将冲撞不停的幻兽反弹开去。
接着,随着火牢灵力愈发凝实,整个火牢的灵力栏杆上幻化出炽烈火焰,端得是威风凛凛,霸道至极。
此时罗妖已经完全明白了,不禁对知趣刮目相看,问他,“你能结聚灵符了?”话刚出口,罗妖忍不住皱眉,迅速的自我否认,“不对,若你会结中级符篆,想来此时定能结丹了。”
知趣眉眼中带起一丝得意,往火牢里瞟了一眼仍在不停折腾却徒劳无功的幻兽。罗妖愿赌服输,这点人品还是有的。他曲指一弹,幻兽重化为一根黑羽,飘落于火牢之中。
知趣也识趣的收起火牢,连带地上的五灵符一并收好,方回答罗妖所问,“我虽不会画聚灵符,不过却会摆聚灵阵。”
罗水仙曾为他讲解过聚灵符的要点,知趣现在对灵力的使用尚且生涩,且体内灵力多少不一,精粹不同。故此,一时半会儿,他真的画不出聚灵符来。但,知趣是个心活的人,聚灵符弄不出来,聚灵阵竟给他捣弄出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