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鸢冉冉
也不知这处庭院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或出现过什么,以至于让大家如此忌惮。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腐烂的气息,长年累月堆积的残枝败叶已经积成厚厚腐泥,如同瘴气般难闻,让人不舒服。两人没有做丝毫停留,径直往里走去,那些人高的杂草、荆棘在二人经过的时候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开,纷纷往两边倒去。
“这里起码有上百年没人住过了。”夏啸天视线扫过房梁上布满的青苔,这里的房子修建的都很高大,而且院落重重,虽说现今坍塌了许多,但依然能猜到昔日的华丽。
“唰唰”
一条足有儿臂粗的褐色长蛇在夏啸天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出现,从两人不远处快速游过,消失在茂密的杂草丛里。
玄月伸手掀掉兜帽,露出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目光有些凝重:“这里……有死亡气息……虽然,极淡极淡,却是……非常纯正的死亡气息!”
夏啸天神识快速扫过这偌大的庭院,在后院发现几具骷髅,还有些散乱的骸骨,不由说道:“会不会是后面那些人死后散发的?”
玄月缓缓摇头,郑重地道:“不是,人死后散发的死亡气息是浑浊的,而这里的死亡气息非常纯正,只有经过提纯或者凝练后才会有如此纯正。这里……不简单!”
夏啸天也掀掉兜帽,郑重地说道:“难道那巫妖已经找到这里了?”
玄月眸色闪了闪,否定道:“若是巫妖已经来过,那这里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这艾恩米也早就变成人间炼狱了。巫妖绝对没有那么好心放过这些百姓们。”
说话间,玄月庞大的神识涟漪般散出,迅速笼罩了这片庄园,细细的搜索中,就连地底的一些小虫子都没能逃过这番探查,均清晰地反映在玄月的神识之海里。
蓦地,玄月动了,身形如闪电般急速掠往后院,夏啸天神色一冷,他知道月儿绝对发现了什么,便一声不吭的紧随其后。
穿过重重荒废的殿宇,进入后院,玄月目光凌厉,不做停顿的直接扑向其中一间破败的房间。
“轰”
一声巨响中,破败的房间消失不见,腐朽的碎木屑四散纷飞,后院中的房间在此刻完全坍塌,与此同时,与碎木屑一块儿飞起的还有一道黑影,这道黑影刚一出现就立刻向远处遁去。
“哼!”玄月一声冷哼,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自他身上骤然爆发,他手印快速变幻,只见一道七彩长虹,匹练般的爆射而出,以不可阻挡之势瞬间贯穿那道黑影,血光迸现之间夹杂着一声惨嚎。此刻,浓重的死亡气息蔓延开来,天空中仿佛一片粘稠地死水遮拢了空间。
黑影顿住身形,猛地转身,只见他本来清秀的面目此时却神色怨毒,他双眸突然闪烁出血红色地光芒,瞳孔以及眼白都消失了,唯有两道可怖的红光透发而出,显得分外的邪异与可怕。
此人嘴唇微动,说了几句玄月听不懂的话,他的声音很低,很沉闷,仿佛在幽冥地狱中回荡一般,说不出地阴森恐怖。
黑色的雾气快速自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将他重重包围,无尽黑暗中唯有两点血光透发而出,冰冷地注视着玄月、夏啸天,没有一丝人类情感,有的只是毁灭与死寂的气息。
那仿佛早已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一双来自地狱地死亡之眼!
他发出一声低低地嘶吼,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一般,黑雾猛烈地翻涌,此人像是变成了一具恶尸一般,快速向着玄月冲来,无尽地冥雾包裹着他,整个人都已经处在绝对地黑暗之中。
“砰”
“哐”
他身体坚逾精钢,似乎已经不是血肉之躯,手臂与玄月的七彩能量碰撞在一起时,竟然发出了金属交击般的声响。
黑色的冥雾在涌动,玄月的视觉也无法探清黑雾中地诡异之人。只能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透过黑雾,冰冷地看着他。
这种景象很邪异,玄月已经在对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波动,那仿佛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一具来自地狱地邪尸!
“轰轰……”
炸响声不断,那人冰冷的手臂,不断击在玄月的灵力上,他与玄月的速度此刻都已经快到了极点,只见一团朦胧地黑雾与一条修长的身影不断变换方位,留下一串串残影。
夏啸天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丝毫担心,那人的功夫确实诡异,也算得上强大,但这一切对于月儿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玄月现在把功力压低到与此人相当的地步,与他周旋,肯定是想探查此人的底细。
这人在刚才明明是有生命波动的,为何他一念叨几句古怪的语言就变成如邪尸一般了呢?那他到底是人还是尸?还有,他为何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封印邪恶之源的地方……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下面就埋藏着那至邪至恶之物?若真如此,那他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而那人是不是又告诉了别人呢?
种种疑问出现在夏啸天的脑海里,越想越是觉得此事重大,眉头不由自主的慢慢聚拢。
玄月与这人纠缠良久,脸上渐露不耐之色,打斗中,他发现此人的动作虽然快如闪电,但是关节等部位却似乎非常地不协调,真的有如老尸一般僵硬。
而且,他周围地空间竟然是破裂的,一道道细小的裂痕中涌动出丝丝黑气,仿佛连通着另外的一片世界——幽冥地狱!
手印翻飞间,空间泛起层层肉眼难辨的波动,无声无息散开,当扩散到一定程度之后,玄月猛地古手虚空一握。
“吼……”
地狱邪尸第一次出声,仰天大吼,声震长空,乱发舞动,血眸中射出的光芒更加的冰冷了,奋力扭动身躯。原来,他突然间感觉到身体被莫名禁锢了。然而,任他如何挣扎,就是无法再动弹分毫,而那些围绕在他身周的细小裂缝则快速合拢,眨眼间,空间再度恢复了平静。
随着裂缝的合拢消失,涌动在此人身上的黑雾也慢慢散去,露出了他苍白异常的脸,此刻,他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不再如刚才般目露血芒,反而有着深深地疲惫。空间被禁锢,让他失去了力量的来源,邪尸之体宣告破解。
卷二 第六十九章 血泪控诉
玄月缓缓后退三步,正好与前行的夏啸天并排而站,夏啸天关切地看了玄月一眼,发现他神色间很平静,便转头看向已经萎顿在地的那人。
此人的年纪看不出,容貌清秀,非常苍白,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也许是刚才那门邪异的功法让他消耗太大,此刻在玄月解开禁锢后,他的手脚都在微微发颤,呼吸急促,面容极为疲惫。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地?”夏啸天冷声发问。
那人疲惫的眼里满是冰冷,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二人的对手。逃跑,在刚才或许还有那么一线可能,但现在他已经精疲力歇,想逃跑只是奢望,他唇角挂上一抹嘲讽,说道:“就算告诉了你们,你们会放过我吗?天玄大陆上不是封杀一切会死亡法术的生灵么?既然迟早是个死,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你不属于死亡生物,为何会死亡法术?”夏啸天并没有理会他,反而继续问道。
在天玄大陆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死亡法术只有亡灵跟来自深渊魔域的魔兽们会,也只有它们能施展。可是面前这……明明是个人类啊……人类是无法学习死亡法术,更无法施展,若是人类学习死亡魔法,那死亡之气就会慢慢渗入他的身体,会让人极快的死亡,没有人敢去学习那邪恶的魔法,学习那魔法等于自杀。
那人面上的讥讽意味更为浓郁,他不屑的移开视线看向一边,看他模样根本就不打算再开口。
“你若不说,我将屠你两魂七魄,独留一魂,让你永受折磨!”一个阶下囚居然对自己无视,这让夏啸天极度不愉,他脸上的阴寒如万载寒冰一般不可化解,语音像似来自九幽地府一般森寒:“你就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没什么可说的。”面对夏啸天的威胁,面对近距离的死亡,那人很平静,似乎死亡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月眸色渐冷,那人对夏啸天的无理,同样让他心中冒火,他冷笑道:“你很可悲,到头来这样死去,却连一句留恋这个世界的话语都没有!你不仅可悲,更可怜!”
“明知必死,何需多说。你是想让我求你吗,恐怕让你失望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求你们,你们也不会放我一条活路的。”那人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将死的人并不是自己,但他下垂的眼帘却遮住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哀伤。
咋闪而逝的哀伤并没能逃过玄月、夏啸天神识的探查,夏啸天眸色微闪,扫过他的胸前,淡淡地说道:“你作为人类却学习了亡灵魔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但我想你的身体现在不容乐观吧?父母赐予你生命,你却如此不珍惜,你妄为人子!取了妻子,你却不守护,不陪伴她,你妄为人夫!你将孩子带到这个世间,却不护佑他,你妄为人父!也只有你这样不仁不义之人,才会学习这邪恶的功法。如今你还不知反悔,还要一味的错下去么?”
那人在夏啸天一字一句中,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苍白的脸甚至有些扭曲起来,看来,夏啸天成功的触及到了他的命门。这一切,只因为他胸前挂着的那条银制项链让夏啸天看见了,那条项链是属于女人佩戴的饰物,而且做工粗糙,并不值钱,但那人却如珍宝般的藏于胸前,是以,夏啸天大胆猜测,却不想被他一语中的。
在夏啸天话音刚落,他蓦然大吼道:“够了!你怎么知道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