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兮娘
公爵:“你想知道真相。”
“不,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安德烈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已经……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不想要知道……求您,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了。”
公爵笑得很温柔,把安德烈搂得跟紧,拉下安德烈捂住耳朵的双手,不顾他的惊恐和抗拒,在他的耳边缓慢地说:“诺曼底公爵的祖先只不过是一群海盗,母亲是妓|女,父亲是不知名的海盗,他们烧杀掠夺,肮脏卑劣,但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安德烈浑身颤抖,他不想听到这些话。可是公爵执意让他知道这些秘密,他想把安德烈拉到自己灰暗的世界里,而且不给他上诉辩驳的机会。
他说第一任诺曼底公爵不过是个诺曼人,一个恶劣的海盗首领,从法兰克北部来到塞纳河流域,在法兰西国王的妥协下,不得不授予诺曼底公爵之位。
而历任诺曼底公爵,从不忠于法兰西皇庭。
诺曼底公爵也曾征服英格兰,而历任诺曼底公爵都拥有自己的法兰西公国领土。他们在英格兰和法兰西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但没人知道最开始的诺曼底公爵许下过什么承诺才获得几百年长盛不衰的荣耀。
“因为他招来魔鬼,出卖灵魂和子嗣得到财富和权势地位。恶魔有时候会附身在新诞生的子嗣身上,伪装人类成长直到失去兴趣,接着死亡,回到地狱里,等待下一次的降世。”
诺曼底公爵笑着,眼底的深蓝色变得越来越浓,浓得像是有黑雾要渗出来。安德烈甚至觉得他能从公爵的指尖看到那些黑色烟雾,散了又会重聚,黑雾里头是浓郁而可怕的毒|液。
安德烈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说道:“我、我真的,不、不想知道,您放过我行、行吗?”
那只仿佛从未见过阳光的惨白而修长的手沿着安德烈的脸颊往下,轻轻扣住他的脖子,尖锐的指甲黑得反光,却不显得脏,而是意外的漂亮。
可是安德烈害怕,他怕得眼前所见都模糊扭曲了。
他怕死的,很久以前,那么辛苦的活下来,东躲西藏就是害怕教廷的人抓到他然后烧死。好不容易活下来,安德烈根本不想那么早死,他甚至恐惧死亡。
诺曼底公爵俯身吻掉安德烈睫毛上的泪珠:“吓坏了吗?”叹了口气:“胆子真小。”
胆子那么小,怎么就敢来招惹他呢?
诺曼底公爵和伊莎贝尔是双生子,而恶魔降世时因双生子的缘故,影响到作为妹妹的伊莎贝尔。后来伊莎贝尔病亡,诺曼底公爵也受到一些影响,一部分力量留存在伊莎贝尔的身体里没办法取回来。
为了将剩余的力量取回来,恶魔就将伊莎贝尔的身体当成容器来蕴养。事实上,以前的伊莎贝尔只是一个容器,没有自己的神思。直到恶魔想要融合那部分力量,进而附身在伊莎贝尔的身上,接着就遇到疯狂追求伊莎贝尔的安德烈。
最近就是融合的关键时期,伊莎贝尔将会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诺曼底公爵。
安德烈惊呆了,甚至来不及哀悼自己爱恋的对象只是一个容器。
诺曼底公爵:“你自己跑过来的。”
那么漂亮的小东西,每天天不亮就殷勤的跑到他面前蹦蹦跳跳,送鲜花、送礼物,甜言蜜语不间断,主动投怀送抱,稍微靠近一点就高兴坏了。又痴迷,又深爱的模样,谁能抗得住呢?
安德烈欲哭无泪,反悔也没地方反悔,就抓着公爵的衣襟不死心地询问:“能不能……还能不能有伊莎贝尔?女、女的伊莎贝尔……”
诺曼底公爵面无表情的睨着安德烈,明明怕得浑身颤抖还不死心。
真有那么爱伊莎贝尔?
恐怕不是。
安德烈吃痛一声,他的嘴唇被诺曼底公爵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冒出腥甜的血珠来。他忽然就觉得委屈,没来由的难过、委屈,想要发脾气,但是想想身旁的人是个随时会杀了他的恶魔,又硬生生把脾气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一下评论吧,整得我头疼死了。
神特么拥抱是脖子以下的色情,服气。
3
第19章
安德烈越来越嗜睡,他几乎整天都在昏睡中度过,然而谁也没能看出他的问题。
医生诊断的结果就是提议将水蛭放到他的脑门上吸血,再割开他的手腕放一点血——别说公爵不同意,就是安德烈本人都从床上爬起来,抄起床沿边的鞋子朝医生的脑门上砸过去。
“一群该死的屠夫!”
谁能不憎恶医生?
他们是披着人皮的屠夫,发明出各种酷刑当成治疗病人的手段。安德烈听过好友向他描述的,来自于东方国家治疗病人的方法,因此他格外讨厌这些提议放血、在脑门钻孔的讨厌的医生。
安德烈抱着绵软的枕头,背对公爵阁下并拒绝他的靠近——公爵现在已经完成变成一个男人,一个穿着绅士服装、戴着单框眼镜的标准上流社会贵族。
伊莎贝尔没有了,她消失了,她死亡了。
安德烈的心也碎了,即使在昏睡日益频繁的情况下,依然不忘写下诗歌怀念伊莎贝尔。失去伊莎贝尔的悲伤让他灵感爆发,很快就完成了之前写到一半的作品。
“我不想见您,先生。”
公爵阁下坐在床边,已经没办法哄安德烈恢复一点活力。不管是威胁还是好言好语的说话,安德烈就是油盐不进,除了必要的交流,但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想要的时候就抱得紧紧的,流着眼泪低声啜泣,完事就翻起被子蒙住头,多说一句话就不耐烦,而且很快就睡着。
公爵阁下还想用威严吓一吓安德烈,或者冷落他、惩罚他,可是安德烈的脾气变坏。脸色一冷,诺曼底公爵还没发难,安德烈先尖酸刻薄的骂回来。
他本来就是巴黎文学圈挺有名气的新锐作家,而且以尖锐辛辣的文风出名。一席话下来夹着铁钉子,差点没把人扎穿。
饶是稳重如诺曼底公爵也一度被气得甩门离开。
见着伊莎贝尔就迷恋热情的可爱模样,已经随着伊莎贝尔的死去而消失。现在的冷淡、阴阳怪气,令公爵阁下很不习惯。
“伊莎贝尔不过是你幻想中的女主角,你对她产生的感情只是移情作用。”
安德烈猛地坐起身,眼眶红红地瞪着公爵阁下,气得有点口齿不清:“你不能污蔑我对伊莎贝尔的感情!”
诺曼底公爵冰冷着脸:“她就是我。”
安德烈:“不是。”他的目光落在诺曼底公爵的胸膛,又移到那俊美的面孔,心里一阵悲愤突然涌上心口:“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