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有什么不好?”
“会死很快。”
骆佳白哦了声,微微眯起黑色双眸:“哪个军团会死得没那么快?”
“都会死很快。”
“那你说什么说。”
提图斯顿了顿,探了个脖子伸到前面,跟骆佳白的脸平行,用商量地口气问:“要不就别进远征了。”
“你打死我吧。”
“打死你就不进了?”
“打死我也要进。”
“……”
第十七章
“所以你还是决定把那张特殊的报名表格交上去?”
提图斯·卡蒙先生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不知所踪。没有了这位乌烟瘴气人士的美好下午,机甲研究室中只剩下骆佳白和嘉林·格蕾斯两个人。后者正埋首调试一个模拟启动器,听了骆佳白关于午休时间的简单描述,微微怔了怔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嗯,大概会这么做。”骆佳白双腿跨开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枕着靠背边缘勒出一条红印而不自知,他垂着眼盯着一个墙角发呆,自然便错过了嘉林双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继续自顾自地说,“至少丘比没说错,远征军校的进校背景调查这一环节确实很严格,以前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骆佳白苦笑着。
“我还以为你会更有骨气一些。”嘉林玩味地瞅着他。
骆佳白表情变了变,随即满脸嘲讽:“骨气?那能值几个钱。”
“有时候能很值钱。”嘉林笑了,“但是显然不是这一次。”
言罢,两人之间陷入了某种沉默,过了一会儿,嘉林话锋一转,忽然道:“我觉得你以后进入第三战队也很好,至少我以后还能照顾你。”
骆佳白愣了愣,随即想起面前的人正好是第三军团高层军官格蕾斯准将的儿子嘉林·格蕾斯,心中叹息不已的同时,不往白了学长一眼:“我一大老爷们要你照顾个什么劲儿?”
“你不知道有后台可以少受欺负吗?”嘉林假意笑着,长手一伸,捏了捏对面傻坐着的男人的下颚,后者眼疾手快地拍开了他的手,嘴里嚷嚷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嘉林笑着收回手,收敛了笑变得稍稍严肃了些:“好了,说正事。报名之后正常顺序下,本该有一场技能测试的,那里面包含了很多内容,从身体的能力极限到意志的承受力——远征军校是通向军部的大门,他们只要最合适、最坚强的军人。你告诉我,你能承受得住吗?”
骆佳白挑了挑眉:“承受不住怎么办?”
“那就不去。”嘉林斩钉截铁,“我会替你把名字直接加在新兵册上。”
“腐败。”
“你本例就是个难得的机甲人才,更何况我主张爱的教育——只不过地位太低,没办法发扬光大。”嘉林笑眯眯地说,“而且我会把你放在机甲陆战队的维修部或者技术部,保证让你离真正的战场远远的。”
骆佳白笑了:“老子就是为了把帝国的杂碎轰成渣才申请的远征军校——维修部?行行好,住手吧你。”
“话不要说得太满,骆佳白同学,就怕你到时候想哭都找不着地给你哭。”嘉林淡淡地勾勾唇角,移开了视线。
机甲研究室中,两名机甲学院高校生互相调侃,完成了一半的实验数据不知不知被落在一旁。而整个谈话的过程中,骆佳白却完全没将嘉林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忽略了男人眼中稍显即逝的阴郁。
……
军部颁发的基本信息表格一交上去没过几天,骆佳白非常讽刺地发现自己几乎是同一批次的人中最早获得体检资格的那个人。别人都羡慕地说,果然特招人有学校的推荐就是不一样,而只有骆佳白才知道,这跟学校没有半毛钱关系,所有的原因只是因为当初自己多管闲事,伸出手去接了那么一套从空中坠落的机甲罢了。
体检时间被定在十二月的中旬,这一天,小北风已经嗖嗖地刮了起来。
体检的过程让人终身难忘,骆佳白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秉着某个纯洁的目的脱光,和上百个形状各异五彩缤纷的裸男共挤一室——站在他旁边的那位恰好有摄人心魄的脚臭这件事,当骆佳白微笑着回忆时,很坚定地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
当日。
“骆佳白是吧?”
身后是长长的队伍,少年们兴奋地揣着写着自己名字和编号的小纸条,挤挤嚷嚷地在学校临时空出来的体育场上排出了长长的队伍。骆佳白面前,这位打从出现开始就臭着脸的军医姐姐满脸不耐烦,低头扫了眼手中的证件,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跟面前瘦弱的少年对照了一番,并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印象:“瘦得让老娘心酸的白斩鸡。”
骆佳白:“您……”
“什么?”军医姐姐放下表格。
“……没什么。”人身攻击这种事,只要方便,您随意。
随手将骆佳白的详细资料放在手边,军医姐姐冲着墙角大手一划拉:“去,脱光。”
骆佳白嘴角抽搐,还没来得及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就听见军医姐姐提高了声音:“后面开始数十个号,自觉去角落里脱光,脱光来我这里报到。”
脱光。
脱完了还要喊“到!”……
骆佳白觉得自己蛋都快疼碎了。
遇见一个女版的提图斯·卡蒙。
俗称女流氓。
于是和一群同样倒霉的哥们儿一块乖乖去墙角把上衣脱了,不约而同的,少年们脱衣服的动作从多到少依次变慢。到了还剩一条裤衩的时候,十个青葱少年面面相觑,谁也下不了最后一手,骆佳白面部保持微笑着环视一周,嗯……从内裤分析,有个人今年是本命年啊(……)。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与互瞪后,一位特别不靠谱的仁兄——骆佳白记得他似乎是二年级物理系的学生会干部,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这位学生会干部站了出来,他挠了挠头,犹豫地提议:“要不,咱们互相脱?”
嘲讽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往上勾一勾,骆佳白就惊恐地发现,在场有几位居然真的眼中一亮。
……反正都是脱,脱人家的对比起脱自己的,到底是从哪个角度会让你们觉得好过一点?骆佳白崩溃地在脑中嘶吼咆哮。
幸好,军医姐姐又说话了——虽然这时那位学生干部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本命年小哥内裤的松紧带上(这让骆佳白觉得其实他从开始就是奔着这位去的),“不要害羞,都脱到内裤了,形状大小一目了然,和脱光了没区别!赶紧脱,脱光了喊‘报告’!”军医姐姐不耐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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