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剩下那些健步如飞如沐春风转身离去的,自然就是考得不错的了。
所以说考场是很精彩的地方,通常人们可以在这里看见人生百态。
在夏天结束的尾声,暑假,骆佳白接到了初试通过的通知书。同时知道自己被要求收拾行李到深山里去进行第一步集训,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提图斯正蹲在他身边,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冰棍吧唧吧唧地吃,天气开始转凉,外面的雨也变得频繁。中央空调用不上了,电风扇将男人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你能不能不吧唧嘴?”骆佳白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里。
提图斯将冰棍拽出来,想了想,很认真地问:“骆佳白,你会不会想我?”
于是骆佳白也非常认真地回答:“可能会。”
这个回答一听就知道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所以提图斯比较满意。
“训练的地方很乱,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只要从里面走出来就行。”
这是提图斯跟骆佳白说的最后一句话。
骆佳白沉默地点点头,就上了前往训练营的飞机。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答应中央,目送少年略显得纤瘦的背影夹杂在人群中,然后消失在人群中……高大的男人微微眯起绿色的瞳眸,动了动,将手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他的手中是一部有着联邦军部徽章的专用通讯器。
“喂,老头?老子到机场了,机票拿来,还有相关证件……哦,好,叫你的人快点,等你三分钟,不来我自己开飞机去——”将通讯器拿开了些,等通讯器那边的人吼完了,提图斯才重新把耳朵凑了回去,简短地说,“我没有在开玩笑,就这样,再见。”
第二十八章
训练集中营被设在联邦边境的山区里,没有信号,没有通讯技术,没有任何的高科技,只有铺天盖地的绿色,山,灌木,参天大树,整个山林寂静得可怕,甚至听不见鸟的叫声——整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在来的路上,骆佳白听说他们有一名最高的总军官,那个人掌管了他们所有人的资料,是否能通过这场训练体能考核,也全凭那个人一个点头或者摇头。但是骆佳白他们当然没能见到他,直到分好了宿舍,他们唯一见到的,除了自己的同伴们,就是那个自称是辅导员的拥有古欧美血统的金发碧眼男人,他自称名叫西别尔,并要求大家都那么称呼他。
“骆佳白,还好跟你又分到了一起。”
宿舍卫生环境很差——除了雨天不漏雨之外,这破木头随便搭建的屋子没有任何其他可圈可点之处。在骆佳白忙于整理内务的时候,比塞尔正忙着躺在他对面的床上,也不管满床都是灰尘,翘着二郎腿哼着歌放松休息——对于比塞尔的身材来说,这张床的大小着实是委屈了他。
比塞尔当然也顺利通过了第一轮笔试的考核,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是他的用功程度并不比骆佳白少,所以在第一轮的考核当中,比塞尔的成绩只比骆佳白少了五分。
骆佳白将抹布放进盛满了清水的桶里搓了搓,头也不抬地说:“你真的不要干活吗,说好了我只帮你叠被子,其他的休想。”
“安啦,一会就弄,大爷我手脚可是很快的!”跷在半空中的二郎腿一顿,大男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骆佳白叹了口气,正准备再教训几句,忽然寝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比塞尔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整张床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声——
门外站着三个人。
背着光,看不清楚外貌。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小个子,他大概不到一米七吧,骆佳白心里惦记着,面部却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兴趣,面对陌生人,他永远都能摆出完美而又冷漠的礼貌。
一个宿舍五个人,这下算是全部到齐了。那个矮小的少年最先走进了房间,骆佳白注意到,他面色苍白,就好像常年生病了似的,不咸不淡地瞥了房间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骆佳白身上,他随手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地上:“你是今年考试的那个第二名。”
骆佳白一愣,他还以为考试排名这种东西只有本人才知道。
缓缓地点点头。那个少年似乎有点儿满意他的配合,露出一个没多少笑意的微笑:“我是今年笔试的第一名,你可以叫我露比,我来自皇家科技学院。”
皇家科技学院,那座位于联邦最北部的学校?……好吧,这场招兵买马的戏果然不是局限于圣耶鲁骑士机甲学院的。
那个瘦小的少年转过身,让身后的两个县的稍稍高大一些的男生站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古亚裔男生说,“他是张涛,”换了个方向,指着一个拥有古黑人血统,也是他们之中最高的那个男生说,“黑贝。”
黑背?
这孩子不是亲生的吧。骆佳白唇角抽了抽,就好像不会有父母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萨摩耶或者哈士奇一样的道理……
骆佳白来得早,选择了上铺。比塞尔因为体积比较大,估计没人愿意冒着半夜睡着睡着被砸死的风险睡在他下面,所以他非常自觉地选择下铺。骆佳白下面是那个亚裔的张涛,而比塞尔的上铺就是那个瘦小的“今年第一名”。
——好吧,骆佳白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炫耀可攀比的?
不过是在比较谁比较会背书而已——他以后才不要去做文职,或者秘书那种娘儿们兮兮的工作。
黑背大狼狗住在骆佳白对头,他的下面是放行李的地方。
在简单的安顿之后,他们被一个陌生的面孔……应该也同样是参与考核的人通知,让他们速度前往操场集合——所谓的操场,只是一片位于教官楼前的水泥空地罢了……当然,对于一整座找不到几平方米平地的深山来说,这块地儿称他为操场也并不算太过分。
当数百名学生全部到齐在操场集合之前,西别尔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他已经换下了平常的衣服,身上穿的是联邦普通军官的深绿色制服,这制服承托出他一种别样的气质——至少骆佳白觉得,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看着那么和蔼可亲了。
他的讲话很简单,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震慑。
“我们有一位让你们意想不到的人在这里。也许在若干年后,你们中间有谁或许能侥幸超过他,成为他的上司。但是至少在这个俩个月中,那个人将会是你们最高的将领,你们一切的行为都将以服从他的命令为第一条——你们可以称呼他为希尔普少将。”
“——我还不是少将,西别尔。”懒洋洋的声音从西别尔身后搭建得特别高的木质小楼传来。
人们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去,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男人站在那里,而他背对着光源,大家费了吃奶的劲儿,也只是勉强隐约地能看见他的身体轮廓——那是一位极其高大的、身材魁梧并且十分年轻的军官。
骆佳白觉得他的提醒和某个混蛋是有点像的。
但是这位神秘的军官却始终不肯露出脸。
“没有任何区别,你的授将仪式已经排列在了今年联邦军部晚宴的第一步。”西别尔一字一板,十分不带感情地说。
“哟,我们似乎听到了了不起的东西。”比塞尔吹了个口哨。
西别尔立刻将头转了回来:“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没人教你在将官说话的时候,自动屏蔽一切你不该听到的东西吗?比塞尔先生,你将被扣去两分。”
“扣分?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不顾骆佳白死劲拉他的衣袖,比塞尔茫然地问。
“愚者不会听从你的劝告,骆佳白先生,放开他的袖子,当你们站好之后,我将会为你们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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