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比塞尔吭吭哧哧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了一个简单的单词:“骆佳白?”
“做什么?”骆佳白抬起头,莫名其妙道。
随着骆佳白的应答,比塞尔看上去就要发疯了。
他唇角剧烈的抽搐,大手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这是他强烈地不知所措时才会有的动作,他茫然地往周围望了望,最后失望地发现病房里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一头撞死,最后,他将目光转向病床上一脸无辜望着自己的纤瘦少年,两人相互瞪着,陷入了一片死寂。
最后,比塞尔跌入了他原本坐着的沙发上,十分崩溃地轻声道:“骆佳白,看你的右手边。”
右手边是一台测试心率的仪器。
“对,就是那个,”比塞尔的声音重归于平静,“看仪器的最上方,看见了吗?”
按着好友的提示,骆佳白疑惑地游移着自己的目光,然后猛地一顿。
精妙的高级仪器上方,俨然映着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徽章图腾。
红金色主色调,圆形的图腾以有规律的银边图纹勾勒,中央有金色的黄冠与权杖,象征皇室的绝对权力。
帝国标志。
骆佳白觉得自己几乎忘记了正常的呼吸该是怎么进行的。
大脑似乎开始缺氧,晕眩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并袭来,而比塞尔平坦无起伏的音调在他耳边嗡嗡地响起——
“看清楚了吗,骆白·艾里斯准将,这里是帝国,王都,亚特兰蒂斯皇权医院,而你的未婚夫将会在俩个小时候赶到,在他赶到之前,我现在去替你叫医生,希望你不要在他做出令众人过于惊讶的举动。”
“未婚夫?”
“…………”比塞尔缓缓地闭上眼,舒出一口恶气,仿佛耐着全部的性子道,“帝国二皇子伦雅·谢尔,帝国未来的储君。在下个月他的登基大典上,你们的婚礼将同时进行……好了,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
比塞尔环胸坐在病床边,阴沉着脸听骆佳白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断断续续说话的人,时常会停下来,仔细想想才能继续,故事终于说到训练营的部分,就在骆佳白犹豫要不要告诉比塞尔他和希尔普那一小段子露水姻缘时,好友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的记忆退回到了三年前?你机甲失控把我打趴下那一次?”
骆佳白微微一怔,随即耸耸肩:“也许……抱歉,那个,机甲失控的事。”
“算了,那都是我周游自取……操,这下真是热闹了。”似乎并不在意骆佳白的道歉,比塞尔低声咒骂,“所以你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帝国来的?”
“是的,正如我现在听见你在对帝国用‘回到’这个词还感觉很奇怪。”
“就是‘回到’。”比塞尔撇撇嘴,“我本来就是帝国人,你也是。皇族把我安排到联邦去,就是为了好好地照看你顺利地进入联邦军部,然后把你带回帝国。”
“你是说我们顺利地通过了那个训练营?”
“是,因为到最后人都差不多死光了,最后通过那个训练营的根本还不到俩百人,活生生的地狱……这不是重点,骆……骆佳白。”比塞尔烦躁地弄了下头发,把自己的头发弄得有些乱,他低下头,盯着病床床脚的一块污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嘟囔着,“我都三年没这样叫过你了,真别扭。”
“你说四百人只剩下不到俩百?”在比塞尔看不见的角度,骆佳白捏了捏床上柔软的被角,面上却显得非常的平静,“怎么死的?”
比塞尔的表情有一瞬间飞快地出现了一丝不自然,虽然他很快地恢复了正常试图将它掩盖,但是骆佳白还是发现了些什么,他微微直起背脊,虽然这个动作现在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但是少年还是选择这样做了,他拧动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望着床边的好友,重复地问了一次:“他们怎么死的?”
比塞尔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大部分是我弄死的。”
骆佳白眨了眨眼。
“有一些不是,”比塞尔说,“但是大部分是,比如第一批离开的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在战略方面相当出色的人才……”所以我不得不弄死他。比塞尔犹豫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杀了他们?包括其他人?”
“听着,骆佳白,本来在训练营那俩个月是我们约定好了再也不提起的俩个月。”
没有正面回答骆佳白的问题,比塞尔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他掀起眼皮,瞥了骆佳白一眼,少年的面容半隐藏在昏黄的灯光投出的阴影中,看不清情绪,不知道那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却更加让人心里不舒服。
于是比塞尔重新垂下眼帘,自顾自地苦笑,“那时候你也是用这样的表情,问同样的问题,在第二次死人的时候,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比塞尔顿了顿,“骆佳白,你真的很聪明。我发现你怀疑我了,就只能在你的机甲上做手脚——”
看见骆佳白抓着被子一角的手动了动,比塞尔仿佛有一些畏惧地缩了缩,但是很快地,他恢复了镇定自若,淡淡地说:“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在机甲编程发面也十分拿手。我知道你会使用LLS初型的技能,所以早早就把深度重击程序输入进你的机甲里,那天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修改代码,我把深度重击的启动代码修改成有百分之八十是和轻度重击相重合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早早就预存在了机甲的程序里,就好像一座桥,我替你建好了前端和后端,只要你将中间填满——”
比塞尔做了个崩溃的手势:“只有一次机会,技能就能按照计划一触即发。”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唇角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要说,最终他还是保持了沉默,比塞尔见状自嘲地摊摊手:“在那次事件之后,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隔壁床躺着的我说了对不起——可笑他们还以为你是在为揍了我一拳道歉,其实只有咱们俩心知肚明,你不光为这个——当然,你不知道我知道的……咳。”
仿佛没有看见比塞尔尴尬的脸,骆佳白忽然问:“你有没有说‘没关系’?”
“…………………………”比塞尔沉默了,“说了。”
骆佳白:“噢。”
比塞尔把椅子后退了一点:“……情况所逼,当时我要是不说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骆佳白抬起手,晃了晃手上乱七八糟的线面无表情道:“别紧张,我这个样子又不能揍你。”
比塞尔:“呵呵= =。”
骆佳白依旧面无表情:“说说现在,我怎么来帝国的?”
比塞尔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说:“……你被教皇抛弃了。”
骆佳白震惊了:“……………………………………………………我居然和教皇还有一段故事?”
“有,而且故事还没写完。”比塞尔抬头看了看时间,“蹭着二皇子还没到,我加快速度提取重点说给你听——他不喜欢你说起教皇,所以这一次你因为和教皇在战场上公然斗殴(……)进医院也让他很不愉快,他觉得这是你们余情未了的表现。”
骆佳白无言:“……你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
比塞尔:“男人的娱乐生活也需要八卦来支撑起来的……说重点,提图斯·卡蒙就是提图斯·希尔普就是教皇,这件事你还记得吗——好,从你的表情看是不记得了,你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见第二次……说实在的,我不明白你和教皇到底怎么回事,一段柏拉图式的恋爱能搞得那么刻苦铭心惊天动地——”
骆佳白:“我们做过。”
上一篇:招魔
下一篇:被我渣掉的前男友是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