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明尽头
[卧槽!他这是不是在调戏你?他知道他的情敌都有谁吗?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还真是个无所畏惧的勇士啊!]
在风烛开口回答焚天之前, 红蛇已经先一步在他脑子里出声了。
风烛直接无视了红蛇说出的那一长串废话,毕竟对于红蛇这种随时随地将事情往爱情方向扯的本事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他的注意力依旧在他那位舍友身上。
“比如说,我似乎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年龄?”
风烛不清楚别的宿舍究竟是个怎样的相处氛围。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见面这么久,依旧除了对方的姓名外全都一无所知吧?
甚至于就连“林火”这个名字都很可能只是个假名。
风烛之前也看过了与对方有关的一些资料,却压根半点都没当真。与其信那些基本上是瞎编出来的东西,还不如由他自己来判断对方的大致身份。
风烛最先问出的仅仅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罢了。
然而他没想到就这么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他那位舍友竟然都要想一想再回答他?
一个年龄而已,至于这样吗?总不会这家伙其实是个很在意年龄的女人假扮的吧?
焚天不知道风烛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神色微妙地扫了风烛一眼。
过了半响,他才开口回道:“222岁。”
风烛对焚天究竟多少岁并不怎么在意,然而他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倒还真有点意外。
虽然特招生们肯定都超过了30岁,但单从焚天的眼神和脾性来看的话,他确实不像是活了那么久的人。
事实上风烛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斥着一种燃尽一切的热烈与癫狂感。
就是焚天身上那种难以遮掩的澎湃生命力使得风烛下意识地觉得他极端年轻,于是风烛也就真的这么说了:
“那你看起来还真年轻啊……”
焚天闻言面色反而愈发微妙起来。
222岁或许勉强称得上一句年轻,但他真正的年纪却还要在它上面再加个一万岁。所以当风烛一再说他年轻时,焚天反而诡异地有种风烛似乎是在说他幼稚的错觉。
“该我问了。”
在风烛再度开口之前,焚天拎起一瓶未开封的龙舌兰直接扔给了他。
焚天当然没那么好的耐心去挨个回答风烛心底的疑问。
既然刚才风烛已经问过了,如今自然是轮到他来发问了。
只不过焚天没想到的是,他想问的事还没问出口,风烛竟然就仿佛他已经提问了一般利落地给出了答案:
“我今年21岁。”
这个小崽子……
焚天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就这么神色不明地看了坐在他右侧沙发上的风烛一眼。
风烛见状只是勾起薄唇面带笑意地回视着他。
那一瞬间,焚天眼底的漫不经心之意反倒敛去了几分。
与之相应的,他心底的躁动感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眼前的这个小崽子,还真是半点亏也不吃啊。
这个小崽子很清楚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根本无关紧要,所以他也不想因此而回答什么复杂的问题。
于是这家伙就在他开口提问前直接默认了他要问的也是年龄之事,然后干脆利落地报出了自己的年龄,从而直接堵住了他想要提问其他事情的可能。
焚天和风烛对视了一会儿率先移开了眼。
这个小崽子那毫不吃亏的性格姑且还算对他的胃口,所以他也就放任了对方刚才的所作所为。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心理学这个专业?”
焚天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风烛却明白什么叫交浅言深——所以他此时所问的依然是那种不难回答的问题。
这个问题之前焚天其实在悬浮车上已经回答过了一次,只不过风烛并没有将其当真罢了。
而他现在之所以这么问,也未尝没有试探焚天先前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在寝室里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哈……”焚天听到这个问题后却直接低笑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么?因为我有病啊。”
他要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一万多岁还来上什么大学?
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风烛起了杀意后,没过多久却又莫名其妙地压抑了下来?
这一刻即便是焚天自己,也有点弄不清自己脑子里那些疯狂的想法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此刻实在有些头疼欲裂,所以懒得再找其他理由回答风烛罢了。
所以……你竟然还真是因为有病才学心理学的啊?!
风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下装载在腕间智能左侧的微型测谎仪。
测谎仪上显示的是实话。
虽然他估计对方来这里还有其他缘由,但至少这个男人在回答他的这一瞬间,确实真的觉得他自己有病。
说起来这种答案是不是有些过于真实了?真实到饶是风烛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接了一句:“那还真巧啊……我也是。”
风烛的那些心理问题更多只是性格使然,它们其实完全称不上心理疾病的地步。但他选择心理学这个专业倒是确实和自己的心理状态有那么些关系。
然而此刻他告诉舍友这一点,却不是因为他对其一见如故,而是另有缘由。
对于风烛说的究竟是真是假焚天本能地便能分辨出来。
大抵是因为风烛说的都是真话,即便风烛此时又问了一个问题,焚天也依旧放任着他继续问了下去。
“既然你没有问我的打算……”
“那么第三个问题,你很喜欢暗金色么?”
风烛没有直接问对方为什么他的瞳色是三主神独有的暗金色,他也没有问焚天他是不是因为崇拜第一宇宙的那些家伙才弄了这么个瞳色。
如果焚天确实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的话,他即便只问了他是否喜欢暗金色,焚天也该知道他问的究竟是什么。
而如果焚天本身就不想回答的话,他问的再多也不过是在打草惊蛇罢了。
焚天当然听得出风烛的言外之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在想如果他回答说他这瞳色并非染的,这个小崽子会是什么反应。
会愤怒?会恐惧?会惊惶?还是会依旧如此冷淡而平静?
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能引起他的兴趣来。
“……不是。我对神明没兴趣。”
最终,焚天却只是给出了上面这个回答来。
原本他还想和其他两位主神打上一场看看到底谁弱谁强,但以现在那两个家伙满脑子只想着风烛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已经全然没有了交手的价值。
和那群神明比起来,显然他面前的风烛要更有趣一些。
有趣到这个小崽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喝下一滴酒液。
焚天看不出来风烛在酒杯里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但他嗅得出于风烛喝酒之时,这个小崽子杯中的酒气瞬间有些不对劲起来。
虽然那些酒气只是隐约变淡了一些,但对焚天来说却再明显不过了。
他很肯定,这个小崽子此刻依旧是滴酒不沾的状态。
念此,焚天顿时似笑非笑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他全然无视了脑子里的疼痛,然后直接扔开了手中的酒杯,就这么拿起一瓶新的龙舌兰随意灌了一口。
而下一秒,他便开口问出了今夜第一个问题:
“风年,你最怕什么?”
焚天脑子里没有委婉这个概念,事实上之前的那段岁月里他也从不需要明白这个概念。
所以他想知道什么他便直接问出了口。至于风烛究竟会不会说实话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焚天全然不觉得自己问出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他说完后甚至还将风烛之前所喝的那瓶龙舌兰推到了这个小崽子的手边,然后他就这么以一种半醉半醒的语调说道:
“拿瓶喝。”
风烛闻言之后,他的面上只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诧异。
他不知道焚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挑明,他也不会因此而自乱阵脚就是了。
于是风烛便神色自然地开口反问道:“这种事算是个人隐私吧?”
“关于我最讨厌什么这个问题我不太想回答。”
“不过你如果真的好奇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厌恶过什么。”
“我厌恶过之前那间礼堂。”
这也是实话。
之前风烛在礼堂里不仅怀疑过东霆是否来到了此处,他还在礼堂中瞥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他指的不是乔依丝,而是风家的人。
或者说,是风家当初送给酒神的那个祭品。
风烛原以为对方此时应该在贪婪女神那里,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所宇宙第一大学里。
由于对方并非新生,而是作为高年级的志愿者才在礼堂中出现了片刻,所以风烛当初在看这所大学今年的新生名单的时候并未发现对方的存在。
事实上要不是今日这场巧合,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了中域。
毫无疑问,对方离开中域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酒神的手笔。
——那位神明似乎又在谋划着什么了。
这种意料之外的感觉让风烛十分厌烦,所以之前他在礼堂里才会忽然倍感倦怠。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他这种脾气不怎么样的家伙理所当然地迁怒了整个礼堂。
所以他说他曾厌恶过那间礼堂完全没有半点毛病。
风烛看着焚天刚才推过来的酒瓶,他知道之前那个机关酒杯他今天肯定是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