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下晾凉子
想着思昙居住在太子府的别宫中,若平时自己不去寻他,便和他见不上面。和他见不上面,自己便只能和丫头、公公们玩,这样挺没劲的。且夜里一人睡觉,平日一人吃饭也挺无聊的,如有思昙陪着自己,自己定会很开心,便想着让思昙在太子正宫中住下,时时刻刻都陪自己玩,想着想着便这么定了。
这么一定,他便更开心了。低头看了看思昙粉嘟嘟的小脸蛋,只觉喜欢得不得了,便一口亲了上去。
一旁的丫头们已经习惯了太子殿下逮着思昙便又咬又亲的阵仗,想着太子殿下自有分寸,便未像刚见着那般大惊小怪。又见两个玉人儿这般亲近,只觉可爱温馨到不行,便在一旁捂嘴静看着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事到如今,思昙虽习惯了天佑这般动不动就舔自己一下,或是亲自己一下的举动,却忍不住脸热得厉害。
一旁的丫头们见思昙的脸又红了,此前不明白,经历过一两回,见思昙神色,便能确认思昙是害羞,不由又捂嘴偷笑起来。
见丫头们笑自己,思昙便觉窘迫。想起太花园的毒蛇还未处理,也不知有没有别的意外,便转移话题吩咐两位公公道:“暂时封了太花园,派人好好查查。”
几个丫头、公公想了想思昙此话的用意,登时明了。没想到少将军小小年纪临危不乱也就罢了,思维还如此周密,几个丫头、公公又不由对思昙投去钦佩的目光,“是!”两位公公说着便领命而去。
忙活了一上午,这一停下来,天佑便想起了糖葫芦,想着想着便觉得饿,于是牵起思昙的手,“走,本太子带你去吃好吃的。”
丫头先一步去传了膳,带天佑回到太子宫中,便见桌上摆满了天佑喜爱的吃食。当然,最吸引天佑注目的当属琉璃盘中累着的两串红彤彤、亮晶晶,让人不由垂涎三尺的糖葫芦。
天佑忙拉着思昙在桌前坐下,接着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思昙,“给!”
没想到天佑会将最喜爱的糖葫芦分给自己,之前的赌约因毒蛇一事被打搅,天佑最后捉到了两只蛐蛐,按理说应是天佑赢了,便提醒道:“殿下,比赛我输了。”
见思昙像只小猫一样地看着自己......就算自己赢了,父皇也始终教导自己说什么要秉持公正、诚信,皇家金口玉言说过的话便不能收回等等。可一见思昙小馋猫似得可怜样,什么赌不赌约,“我可没赢!”怕自己不够理直气壮便两手一摊,“看见没,没有蛐蛐,我一只没捉到!”
“那是因为你要救我才放跑了它们。”思昙道。
没想到糖葫芦都到嘴边了,小小年纪还这么讲信用,喜欢之意更甚,“我原本就没抓到,对不对?”说着看向一旁的丫头。
也不知自家殿下又在搞什么花样,连忙点头说是。
思昙也不知他为何这般执着,“可殿下不是最喜欢糖葫芦了吗,为何不惜将它分给思昙?”
太子殿下虽喜爱糖葫芦,但为了太子身体康健,却不能任由他吃个够。自太子殿下几月前喜欢上糖葫芦之后,皇帝便命御膳房隔一日才给太子做糖葫芦,且每次最多一串。太子殿下始终觉得不满足,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两串,太子殿下应该高兴地都收入自己囊中才对。
“母后曾说过,要不吝将喜欢的东西分给喜欢的人,这样喜欢的人才会高兴。”思昙问起,天佑便随口答道,“你高不高兴?”
见思昙双眼闪起了亮光,想来是高兴的,便将糖葫芦塞到思昙手中。母后的话果然是对的,“吃吧!”说着拿起剩下的糖葫芦颇为满足地咬了一口。
☆、(二十七)
九重天上乾坤宫中,一气宇轩昂的玄衣男子正端坐抚琴,丝竹袅袅合着沁人酒香,引得对面微醺的青衣男子不由嘴角上扬,陶醉不已。
这样一对闲散上仙,便是南海水君绰瀛君与乾坤宫主人洛尘君。
一曲完毕,绰瀛见洛尘已完全沉浸在琴音之中,便停止抚琴,手撑着下巴呆呆地注视着洛尘。
如今琴音已停了片刻之久,洛尘还单手撑头,单手合着刚刚的琴音敲击着节奏,清秀白净的脸上也尽显恍惚迷离之色。
见洛尘这般毫无防备的神色,绰瀛只觉心内一痒,便悄悄来到洛尘身边,凑头吻了上去。
唇上传来轻柔湿热的触感,洛尘才将飘飞的思绪拉回,“啪——”的一声,一巴掌朝绰瀛那张无限风流的脸甩去。
洛尘的这一巴掌听着厉害,却是徒有其声,绰瀛没感到一丝疼痛。不由嘴角上翘将洛尘修长的五指一把捉住,另一只手扶着洛尘的腰将整个人压了下去。
经历绵长的一吻,绰瀛才放过洛尘的唇,转而拉开洛尘的衣衫,吻上那线条清晰十足诱人的锁骨和薄削的肩。
肌肤相亲,敏感至极,洛尘不由轻哼一声,屏息道:“不要闹了。”
闻言,绰瀛轻佻地亲了下洛尘的唇,“娘子如此诱人,夫君我如何自持?”说着便双手齐上,将跨在洛尘肩头的衣服整个剥开,唇顺着洛尘的脖颈滑到左胸,一口含住了胸前那敏感一点。
难以自持的音调随即从洛尘喉中溢出,“不,不要闹了……”
见洛尘动了情,绰瀛边挑逗洛尘的敏感,边传音道:“我有好消息,你若让我快活了,便告诉你。”说着轻咬了咬那敏感一点。
酥麻感传来,洛尘只觉心内一动,手插进身上人的头发翻身压下吻了上去。
两人在地上纠缠了许久,撕坏了两套衣服,撞倒桌子打翻了三坛酒。
又一个时辰后,洛尘翻身离开绰瀛的纠缠,“可快活了?”接着走向院中冒着袅袅水雾的一汪温泉。
绰瀛意犹未尽地勾了勾嘴角,盯着洛尘腰间的青红指印看了看,又视线往下,看了看白皙臀瓣上的牙印与青紫。接着往下,几丝白浊从大腿根顺着细腻的皮肤滑到纤细的脚踝。到此,绰瀛的笑意更深了,如此引人无限遐想的好风光,想着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不由喉头一紧又有了反应。于是也起身进入温泉,接着将有些许疲惫之色的洛尘拉入怀中坐下。
“有娘子做伴,夫君自然快活。”说着手抚上圆润的臀瓣轻轻捏了捏,低头亲了下窄背上的浅红牙印,同时将扶着臀瓣的手往前移去。
见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又被握住,“绰瀛!”洛尘不胜其烦,“放手!”
绰瀛不但没放手,还十分玩味地摩莎了敏感的最顶部。
“嗯——”洛尘不由轻哼道。
“娘子生气的样子也好诱人。”说着掰过洛尘的脸将他接下来的轻哼声用嘴堵了个干净。
动情的两具身体又纠缠了许久,洛尘实在疲累得不行,且还有要紧正事,总这般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也恼得不行,于是用力推开面前人的脸,“若不说正事,你休想再踏入乾坤宫一步,也别想再见到我。”
绰瀛一听,痴迷的神色立即恢复正常,手上的动作也同时停下了,“别啊,上回你厌了我,不想再见我,我回南海思念了你整整一月,今日好不容易见着,就不能容我表达一下思念之情嘛!”
听完,洛尘君莫名其妙,“我何时又厌了你?”想想,“谁让你总在人前出口无遮拦。”
“我何时又出口无遮拦了,难道你不是我的娘子,我不是你的相公吗?”绰瀛抗议。
“你现在就走。”洛尘从绰瀛怀中挣脱,指着乾坤宫正门道:“别让我再说一次!”
见洛尘真生气了,绰瀛立即露出如七月娇艳般的讨好笑容,将面色灰白的洛尘重新搂入怀中,“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都听你的还不成吗?”说着手又不正经地轻抚上洛尘的腰,怕他再生气,“正事还听不听了?”
洛尘懒得理他,冷冷道:“说。”
“我昨日游历南荒,捡到一孤魂,想着你定会感兴趣,便将他带回了南海,你要不要随我去南海瞧瞧?”绰瀛故作神秘道。
自从永烨魂飞魄散后,一千年来,洛尘始终在寻永烨残魂。诛天剑下仙魂灭,古往今来没有一次聚魂的先例。绰瀛明知如此还始终有意无意地帮他,只为成全他因愧疚而生的执念。绰瀛对他的这份心意,每当想起他都会觉得感动。
绰瀛比他有能力,若他得到什么线索也不是不可能,应该不会如此前那般想将他哄去南海成亲。想来也觉得好笑,洛尘不由轻笑了出来。他与绰瀛纠纠缠缠已有两千年之久,注定生生世世再也无法分开,也不知绰瀛为何要在意那些虚礼,非要与他成亲不可。
两个大男人如何成亲?这要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且他还是下面那个。故每次绰瀛提起此事,洛尘就会很生气,其实说到底也不知自己这气从何而来。
罢了罢了,若绰瀛这次真能了了他的执念,他又何尝不能如绰瀛所愿。
在温泉水的滋润下,洛尘白皙的皮肤染上了层淡淡的粉色,粉色之上又裹着一层薄薄水汽,水汽在柔和的光线下点点闪耀,不由引人心里发痒,想将他周身皮肤啃个遍。
洛尘原就长得好看,此时清秀眉目又漾出淡淡笑意,绰瀛总觉得怀中的人儿真真是异常诱人,心下就想将他按在身下翻云覆雨。但洛尘难得好心情,他又不忍破坏,只好手上各种占便宜解馋,问道:“在笑什么?”
洛尘回头看了看绰瀛的朗目剑眉,“你若帮我寻到永烨残魂,我便答应与你成亲。”说着轻轻吻了绰瀛的鼻尖。
绰瀛一听,瞬间喜上眉梢,“这可是你说的!”又觉得这喜来得太过突然,为保万无一失,“你发誓,如若反悔,所爱之人必将承受灰飞烟灭、万箭穿心之苦。”
“我洛尘上仙一言九鼎,何时出尔发尔过,你爱信不信!”推开绰瀛的手出了温泉换了身衣服,转身道:“愣着干嘛,还不带我去你的南海。”
接着,两人便悠闲赶到南海水宫中。绰瀛原本也是想借那魂魄将洛尘哄到宫中,再以那魂魄为筹码让洛尘答应嫁给他。结果他还一字未提,洛尘便轻易说出了他思量好久才敢再次说出口的话。
本是怕洛尘知道那魂魄的重要,他提了要求洛尘又不答应,还动手与他争抢。他又不能真与洛尘动手,最后定会被他抢了去。便将魂魄藏在一枚芥子之中,且将那芥子放在了一个只有他才能打开的宝盒之中,又将宝盒放在专门收纳宝物设有强力结界的藏宝阁里。
待绰瀛一层一层打开封印,将魂魄放出,洛尘不由双目暗沉,脸露愠色。没想到绰瀛有一日会这般防自己,一股无名怒气又升上心间,“我收回此前的话。”
绰瀛心惊,口不择言道:“什么话?你可是发过誓的!”
洛尘挑了下眉,“发过吗?”
绰瀛一想,好吧,是没发过,“那你的一言九鼎,从不出尔反尔呢?”
“当我没说过。”便不再理会绰瀛,上前去查看那神情悲戚,飘飘然的魂魄。
绰瀛连忙十分狗腿地凑到洛尘身旁,“你若遵守诺言,迷途知返,我便给你个机会,载有这魂魄的司命簿可是被我借了。”
没想到绰瀛还留有这招,挑了挑眉,伸出手道:“你若迷途知返,我便给你个机会。”
“呃......”好吧,妻子不是让相公拿来疼拿来爱的嘛,应该无限包容才对。狗腿般地笑了笑,“好的,小的定当以大王马首是瞻。”乖乖拿出司命簿双手呈上。
洛尘得意地笑了笑,牵引魂魄的魂力在司命簿上找到了此魂魄的命格。可按司命簿上所载,此魂魄乃万中无一的好命格,怎得流落至此?且这命格没了魂魄却一直在司命簿上轮回延续。心内一动,难道被别的魂魄顶替了?
看绰瀛那副了然的神色,想想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我去凡界一趟!”
待洛尘与绰瀛隐身来到高高悬挂着“太师府”三字的金框匾额的院落之中,透过半虚掩的门窗,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悲痛欲绝地搂着一具早已没了呼吸的身体。
待看清黑衣男子的面容,“思昙上仙?!”洛尘惊道。
思昙上仙此前先后打败了魔王与妖王,后又毁了天庭战神祝赢的仙元,如此声名大噪,洛尘又曾在天庭与他有过谋面。就算他此时看起来像个凡人,洛尘也能确定他便是鼎鼎大名的思昙上仙,“他怎会在此?他怀中之人......”
待再看清那怀中之人的面容后,洛尘不由呼吸一滞,明明脚踏着平地,却险些一个踉跄坠倒在地。绰瀛连忙揽住他的腰给予支撑,只此一瞬,低头再看,洛尘双颊挂泪,已是泪眼婆娑。
见洛尘又悲又喜一时情难自禁,绰瀛心疼地捏了捏洛尘的手。毫无疑问,虽只有八分相似,那人肯定是永烨无疑。
绰瀛忽然觉得松了口气。洛尘苦苦寻了他一千多年啊!一千多年来,洛尘对他可以说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若再让洛尘这般寻下去,绰瀛都快以为洛尘爱的是永烨不是他了。终于,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简直是喜从天降,值得普天同庆啊!
感叹完一番,绰瀛低头看向洛尘,见洛尘还在失魂中,“尘儿.....”抬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又捏了捏他的脸,“尘儿?”
洛尘这才回神看向绰瀛,“那是永烨……”他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说完便又怔怔地盯着永烨的方向。
其实仔细推敲,那人是否是永烨绰瀛也拿不准,因为死在株天剑下的仙不可能再复活。他与洛尘寻了永烨一千年,不是他自负,以洛尘和他的修为,再加上洛尘的法器乾坤盘,可以说四海八荒尽掌握在他们手中。
就这样,他们寻了一千年都未曾找到永烨的一丝残魂。思昙上仙与他来说修为平平,不值一提,他怎有能力为永烨聚魂?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么一想,那人又似乎不太可能是永烨。
可那人本是长寿命格,如今却阳寿耗尽,回天乏力。魂力虚弱至此,若绰瀛猜得没错,永烨仙身已被驭坤摧毁,加上重聚的魂魄极其虚弱,所以才会顶了凡人的命格,借用凡人的肉体将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洛尘也想到此处,不由问道。
知洛尘心急,便捏了捏洛尘的手心,若此事是思昙上仙所为,那他就太过于深藏不露。他们和永烨早就熟识,不曾记得永烨身边有思昙这号人物,也不知他帮永烨的目的何在。
“先别声张,看看他要干什么。”绰瀛道,“寻了机会,我们再探那人的魂海。”
洛尘此时心绪很乱,便点了点头一切听绰瀛的。
于是,片刻后,洛尘与绰瀛便亲眼看见思昙吻了怀中之人。这时再看思昙神情,洛尘似乎懂了什么,“这......”突然觉得稍许尴尬。
洛尘看得见,那绰瀛肯定只会比洛尘看得更清楚。他是懂爱之人,思昙的一举一动,分明是在面对倾心之人时才会有的。况且,思昙随即还说了“永烨,我喜欢你!”几字。
这下,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绰瀛不由玩味地笑了笑,“原来声名在外的冷公子思昙上仙,竟是个柔情万种的有情郎!”
永烨二字一出口,洛尘的心便七上八下跳个不停,但又不能立即前去查看。只好静静地在一旁观看思昙抱着那具冰冷的身体,失魂落魄地静坐了两天两夜。
待思昙回过神,他们又尾随思昙来到忘川河畔,亲眼见永烨喝了孟婆汤后,思昙勘勘离去,他们才前去探了那魂魄地魂海。
果然,是永烨,虽有一魂三魄很陌生,但其余的两魂四魄是他们寻了一千多年的永烨无疑。且那陌生的一魂三魄正在与其他魂魄相融合,这也是永烨魂魄不稳、魂力低下的原因。
“那思昙上仙,究竟是何方神圣?”洛尘不由道。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异常惊讶的事实,思昙不过是一个只有几万年修为的上仙,怎会如此神通广大聚诛天剑下的残魂!且以魂补魂这样的术法他们都未曾耳闻过,更不说具体怎么操作,而思昙却都做到了。
“如今永烨的魂魄需要休养,思昙上仙如此周折又甘愿冒大不违,想必不会对永烨不利,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绰瀛分析了一通后道。
洛尘想了想,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回天庭后,洛尘利用乾坤盘将思昙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结果只知思昙真身是一株昙花,一千年前得了意外机缘才飞身成仙。至于是什么机缘,就如乾坤盘无法详尽查到一株昙花的生平般,也具体查不到这机缘二字里包含了怎样一段故事。
故永烨死前思昙只是一株昙花,洛尘无法得知思昙与永烨有何瓜葛。永烨死之后,按理说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瓜葛。
通过乾坤盘,洛尘只模糊了解到思昙成仙之后众所周知的一些生平,至于如何帮永烨聚的魂,乾坤盘上一点也查不到,仿佛被特意修改过一般。之前便深刻体会过思昙的深藏不漏,如今有能力避开乾坤盘的监视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