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人好私语 第37章

作者:树下晾凉子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可比起这些,他更怕思昙有个三长两短,也最怕若此时不跟上去他便再也见不到思昙了。

  大不了等思昙伤一养好便悄悄将思昙拐走得了。这样,思昙再也不用被卷进权利斗争的旋涡,他也不用坐那愁人的皇位。他俩可以像话本上那归隐眷侣般,找一处雅静的山林,修一间遮风避雨的茅草屋。虽然日子清贫,总归他有思昙,那些好吃的与好玩的哪及得上思昙的万分之一。

  脑子里这般想着,天佑停下的脚步便又一刻不停地追随着思昙到了将军府。

  屋子里的御医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直至太阳下山,御医们才一个个抬手拂去额上的细汗,缓缓舒出一口气。为首的太医院院使见天佑一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兄弟情义着实令人感动,便来到天佑面前轻声道:“小将军已无碍,殿下进屋去瞧瞧吧!”

  按理说,得知思昙无碍的消息,天佑定会在下一瞬间便冲进屋去瞧思昙。可眼下他却没有,只是默默将紧紧篡着的手松了,“院使辛苦了!”说着朝院使抬手行了一礼,“接下来也请院使务必多多费心,只要少将军平安无事,我定感激不尽。”

  说完犹豫着站在门边往里望了望,远远看见思昙正安静地躺着,便又朝院使一笑,“有劳院使了!”说着又往思昙的方向望了望,便依依不舍地随副将回宫了。

  年过半百的院使望着天佑越渐沉稳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见白的胡须,“看来经此一事,太子殿下便再也不是那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少年了!”

  这边天佑刚离开将军府,那边已审完逸王的大将军便也动身去了皇宫复命。

  天佑一回到皇宫,远远就瞧见母后与几个丫头十分焦急地朝自己迎了过来,“我的佑儿!!”

  见母后神情激动脚步踉跄,天佑当即也忙迎了上去,“母后。”

  一伸手触到天佑,皇后的心才落回本该待的地方。又见天佑脸上大大小小的几处已处理上药的划伤,不由双手捧着天佑那张让人万分怜爱的小脸,一行眼珠骨碌一下就滚了下来,“让母后看看,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

  天佑就是怕母后这般大题小做,好在全身上下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划伤,脸上无法遮掩,身上还不能遮掩吗。为了见父皇母后,他特意换了身衣服,整理妥帖之后才出现在此处的,“母后,有思昙舍命相护,儿子就只擦破了些脸上的皮肉。”说着双手在自己浑身上下拍了拍,“母后您就不要担心了。”

  一提起思昙,天佑便想起思昙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里便一抽一抽地痛。本想提及此事让母后看在思昙舍命救他的份上不要在对思昙心存芥蒂的。

  可提起思昙,皇后的心里却是一抽一抽地恨,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思昙,思昙,你怎和你那父皇一般执迷不悟!你也不想想,逸王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怎敢幽禁甚至是杀害当朝储君,定是有人借了他这个天大的胆子。”

  母后所指再也明显不过,以往他都是搪塞过去的,如今想想思昙,便忍不住道:“母后,天佑年龄虽不大,也懂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那逸王看似烂泥,你且不知他背地里干了多少大胆的勾当呢。再者,思昙为我挡了两箭,如今还生死未卜,最后救我的也是大将军。按母后所想,大将军为何要如此大的周章,赔了儿子又折兵?”

  皇后不由嗤笑一声,“他这是赔上儿子演的出苦肉计,再者那是不是他的儿子还有待考证。”

  思昙是大将军收养的义子,但为了名正言顺给思昙铺路,便对外宣称思昙是私生子。不过这真相只有大将军和思昙二人知道,甚至是当今皇帝都被蒙在鼓里。

  见母后又质疑思昙的身世,思昙是少将军,这是众所周知的的事,也不知母后为何非要跟大将军这般作对。既然母后起了话头,天佑也只能接下去,“母后,就算大将军使了出苦肉计,可目的为何?”父皇对大将军深信不疑,他演这出又是为了给谁看。

  “当然是为了堵住那些清楚他狼子野心的悠悠众口!”皇后随口便道。

  母后如何说都有理,天佑这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少年自然是说不过自己母后的,便道:“母后,思昙与我情同手足,就算是为了我,请母后莫要猜忌思昙了。”

  听天佑这般说,皇后欲发作,又念及儿子刚受惊归来,想来儿子自小受人蒙骗,如今心智尚幼哪能明白她的苦心,“好了好了,这事母后自会为你处理,你先去拜见你的父皇吧!”

  天佑还想替思昙辩解几句,却见母后朝丫头们摆了下手。母后与大将军作对也是不一朝一夕,凭他几句言语也消解不了母后对大将军的多年怨仇。见母亲不愿再听,他多说无益,便跟着丫头们去拜见父皇。

  见儿子渐远的背影,皇后招了心腹耳语了片刻,心腹领命而去,随即皇后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御书房内,皇帝正听大将军禀报逸王事宜,“审问之下,逸亲王已将条条罪状招认于状纸之上,皇上请过目。”

  此次天佑与思昙偷溜出宫彻夜未归,原本怎么想也怀疑不到逸王头上。何曾想第二日,便有一民女去将军府喊冤,状告逸王为抢民女,杀民女的全家,甚至连民女尚在襁褓中的幼儿都不放过。

  这民女自然是天佑二人那不着调师父的红颜知己。

  民女寻死觅活,哭声凄切,便惊动了大将军。大将军一现身,民女便抱住大将军的腿,一个劲儿地哭诉逸王不仅抢了她,草菅了她一家四口,近些年,少说也有几百无辜女子与家人性命惨遭逸王毒手。

  除了女子,逸王还强抢长相姣好的少年少女,女子亲眼见无数个被凌虐致死的少年少女被无情抛弃乱葬岗,女子实在不忍,便是身死也要将如此人神共愤行径公之于众。

  此事远不是大将军的职责范围,但昨日天佑与思昙无故失去行踪,女子一说少年少女,便心下觉得奇怪。

  可又想,逸王胆小怕事,最是惜命,不可能活腻了抢了天佑和思昙。可天佑与思昙的失踪现下无线索可寻,女子鸣冤之事也来之蹊跷,加之逸王若真有罪,亲王身份无人能问责。大将军杀伐决断,嫉恶如仇,王室有如此败类他岂能袖手旁观,当即就派了一对人马前去逸王府拿人。

  结果派去的人马一到王府,逸王府上下却已人去楼空。大将军疑虑才加深了,当即抽丝剥茧查了与逸王有过来往的官员,一开始那些官员还咬死了嘴不说,结果一上刑,那些官员便招了。

  他们皆声称与逸王来往也不密切,只是光顾过几次他名下的寻欢作乐之所,那里有逸王一心腹,也就是青楼的妈妈,或许她知道逸王的行踪。

  在大将军得知逸王有这一心腹的同时,那心腹便也死在了思昙手上。接着,大将军便亲自带了一对人马去拿人。

  在妈妈手下办事且知道些内情的两小厮一看大将军带兵搜查这仗势,当即就心慌不已想逃之夭夭。结果才走了一两步,便被高大威猛的士兵抓着领口提了回来。再将噬过血的刀往小厮守眼前一亮,毕竟谋杀太子罪名天大,他们只是为谋口饭吃何必搭上九族性命,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什么都招了。

  于是大将军才及时赶到了后院的小巷挡下了射向天佑的那箭。待救下天佑,大将军便又一齐拿了逸王的那些江湖客卿。将战场上逼问的那一套使完了,才从那些江湖人口中得知逸王在逃往绥阳的路上。

  绥阳北邻鲧国,看来这逸王是想靠通敌卖国求生。大将军哪允许此等混账之事发生,便快马加鞭追了上去。于是逸王刚逃出京城,大将军几乎没使什么力,便将逸王生擒了。

  逸王虽是不受宠的亲王,却是打生下来就没受一丁点儿苦的,他又怕大将军怕得不行,如今被大将军逮住本就像是被猫逮住的老鼠,大将军再稍加刑罚,他便在皮肉之苦下全招了。那在将军府前鸣冤的女子竟毫无夸大之词。

  ☆、(三十三)

  状纸之上,案情简单明了。逸王平日作恶多端,没想到有朝一日却作到当今太子殿下与少将军头上,怕罪恶行径暴露皇帝问责,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幽禁太子欲对其痛下杀手。事后还打算通敌卖国。

  皇帝将手中罪状只扫了一眼,便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了书桌之上,“混账东西!”草菅人命,通敌卖国这不是小罪,“来人!将与逸王有关人等统统给我压进天牢听候发落!”

  一进御书房,天佑便见父皇怒发冲冠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他从未见过父皇如此发怒,当即便心虚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不该私自离宫,害父皇与母后忧心,还害少将军险些丧命,请父皇责罚!”

  皇帝自然是担忧自家宝贝儿子的,怒气却不是因为天佑而生的,不但不生气,得知将军赶到之前他与思昙的英勇无畏,加上逸王这个朝廷蛀虫也是因天佑才被揪出的,还连跟带土地拔出了一干烂泥,说来也是大功一件。

  自家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终于干了件大事,皇帝自然是欣慰与高兴的,一见到天佑,连勃然大怒都瞬间消了不少。不过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难得认一次错,觉得新奇,便想继续演下去,厉声道:“那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天佑一路上也听闻了逸王之事干系重大,“儿臣之前不学无术,实不像话。”想来逸王只是也是误打误撞因他而起,“不知父皇派了何人主审此案,儿臣不才,恳请父皇能让儿臣从旁协助。”

  天佑一向对朝堂之事毫无兴趣,着实让帝后与一干臣子头痛了一番。如今天佑能这般说,自是出乎意料得厉害。其结果不仅能讨得父皇开心。

  见母后的态度,想来她一定不会放弃这次的大好机会。若母后真给大将军安了什么罪名,无凭无据倒还好,若假造了伪证。毕竟发难的是母后。他参与此案便能得知一概细节,也有头绪从何处帮助大将军制衡母后。且母后是最希望他学习朝政之事的,如今他终于想学了,好不容易有个开头,母后应该不会加以阻挠。

  再来逸王欲对思昙行不轨,还派人伤了思昙。此前思昙在眼前没功夫想,如今想起,单就逸王欲对思昙行不轨这一点他便不能忍,这私仇是一定要报的。若他置身事外,便定是没这机会折磨逸王的。

  最后,他如今打算与思昙齐肩并进,此案关联甚广,便算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

  毕竟天佑昨日都还嚷着要做个江湖英雄,且胡闹得厉害。没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请求,皇帝与大将军皆有些难以置信。

  如今看天佑整个人都气质,似乎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似乎一夜之间,天佑便长大了似的。

  皇帝倍感欣慰,激动地手都有些颤抖,就算是演也严厉不下去了。想是天佑此次定受了不少刺激才一夜之间便成长得判若两人,皇帝心里便疼惜得厉害。连忙上前将个子及他肩膀高的天佑扶了起来,又像幼时那般将天佑抱在腿上。

  天佑一向被父皇宠溺惯了,如今父皇的腿坐的还很顺当,见父皇脸色和缓了下来,便问道:“父皇这是答应了?”

  如今逸王已招认一概罪行,大大小小同伙也供出了不少,接下来的便只需审理个别疑点并核实细节安律定罪。说难不难,只是牵扯太多难免有些琐碎繁杂,一件件一桩桩审理下来倒也是个苦差事,对于天佑来说,不失为历练的好机会。大将军便道:“太子殿下有心,不如便由太子殿下主审,吏部尚书从旁协助。”

  吏部尚书为太子师,年纪轻轻却是个极为周妥之人,自然能堪当重任,即是大将军所举荐,皇帝立马就下了旨。

  第二日一早,天佑便与吏部尚书李大人去了刑部大牢提审嫌犯。天佑若铁了心做事,便是能持之以恒的。虽案情无非就是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等。一部分需要佐证,一部分证据确凿只需按律定罪。一开始天佑还有些新鲜度,约个把时辰后,便觉得甚是无聊,但他还是忙到日落西山,待吏部尚书提议今日到此为止,他才从刑部出来忙赶去了将军府。

  昨日天佑走后思昙便醒了,夜里本想趁侍候的丫头趴在床边熟睡之际进入芥子治好箭伤,但想着明日一早还要换药,若被人看到昨日血淋淋的伤口今日就好得连疤都不剩,太超乎常理。好在思昙也没觉得伤口有多痛,如今的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很多,便任由箭伤自行恢复了。

  他不可恢复仙身,便不能像平日那般无事就进入芥子练功。可让他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躺在床上,他便觉得浑身不是滋味,比伤口痛还难受。于是不顾丫头们的劝阻起身来到书案前,打算将天佑前几日被李大人所罚功课做了。

  天佑从进入太学到现在,隔三差五都要被罚一次,罚得多了无法按时完成,不想让惩罚变得更多,便让思昙帮了他。这有了一,便会有二,然后自然会有三四。最后,天佑见思昙很是乐意,便随口一提干脆让思昙包揽了他所有功课。天佑原本只是见思昙擅长模仿自己的笔迹,功课又做得好,便随口说了笑。谁知思昙却当真了,当即就应了下来,之后也都照做了。

  在此之前,对于思昙这种万事包揽,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行为,他俩都没多想。天佑玩心大,有人帮他,赞同他,他自然乐得高兴。而思昙,只要天佑高兴,哪怕会产生反作用,让他下火海都甘愿,隔三差五熬个夜做做功课简直不值一提。且他不用睡眠,自然连熬夜都不算的。

  如今也是闲着无聊,做功课还能打发时间、练练字呢。

  天佑赶到将军府时,便见思昙捂着右肩站在案前书写,也不知怎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见身旁的丫头们还干站着,便上前训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伤得如此之重,如今才第二日,怎能让他下地?”说完怒气冲冲地走向思昙,像是要吃人似得。

  自打思昙进了将军府,丫头们便跟着思昙,这么多年过去,从未见过天佑发如此大的火,当即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又想自家少将军是在给太子殿下做功课,平日屈于殿下的淫威也就罢了,如今还带着重伤呢!少将军对殿下如此言听计从,一心向主,殿下应觉得少将军忠心才是,怎么倒反过来生气了呢!

  便觉委屈,又无从解释。便双眼紧盯着要吃少将军的太子殿下,打算殿下一有行动,她们便冲上去舍命为主。

  不过,丫头们今日的性命是舍不了了。只待走近瞧见思昙写了一半的文章,天佑便心里特不是滋味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自天佑开口训斥丫头们的那一刻起,思昙便停笔看着天佑,他也何尝见过天佑如此发怒。当即便与丫头们一般心里捣鼓。本以为天佑怒气冲冲要来揍自己,他都准备挨揍了,结果天佑却一下换了张哑口无言的脸。

  “殿,殿下......”见天佑久久不发一言,一会儿看着自己,一会儿又看向虚空,期间还瞟了面前的文章几眼,神情也跟着严肃、内疚、生气不停切换,思昙似乎明白了天佑生气是与自己正写着的文章有关,接着道:“这,我闲来无事,便练练字。”

  练字写什么不好,却偏写了李大人罚他的功课,这不明摆着安慰自己嘛!天佑又一阵滋味。见思昙表情变得小心翼翼,再生气他也发不起来火了。

  想来还是自己的错,害得思昙差点重伤不治的情况下还要忍痛替他完成这无关紧要的功课。不由叹了口气,思昙如此厉害的一个人,不管是才学还是武功都强了他不知多少倍。怎得总是在人前装傻充楞,在他面前也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小白兔模样?

  这究竟是为何?!天佑很是不解,难道单单只因他是思昙的主,忠君为主本天经地义?

  不过不管如何,思昙都是一心为他,单就这份心,天佑都不该在思昙重伤之时发火,还惹得思昙担惊受怕。见思昙试探地看着自己,便道:“我在刑部办案,路过将军府便来看看你。”

  见天佑神情恢复正常,思昙不由舒了口气,“我听说了,不知殿下可还顺利,用不用思昙......”思昙本想说帮忙,如今自己重伤在身,又怎可前去相助。再说有李大人在,自然也轮不到他帮忙。

  天佑知道思昙的下言,每当天佑遇事思昙总身先士卒挡在身前,天佑怎能不知思昙想说什么,心下便又一阵止不住的甜。

  自从他知道自己喜欢思昙后,整个心里便全是思昙,自然也没想过为何会喜欢思昙,他俩皆是男性,按理说自己应该更不会喜欢上他。此时见思昙又这般事事为自己着想,不禁思及缘由,多半是因为思昙对他太好了。不由心道,他怎么能对他这般好呢!

  “都是些琐碎事,还没平日对付李大人费神。”天佑轻松道。

  “那便好。”思昙道。

  见思昙还是比平日苍白了些的脸色,“你的伤,痛不痛?”说起来天佑便生气。

  “不痛。”思昙答。

  如此重的伤,怎会不痛?“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不躺着休息,这提笔写字一用力,伤口开裂该如何是好?”怒气要吐出来才快,接着看向一旁跪着的丫头,“你们也是,不知你家少将军身受重伤吗,就是绑你们也应该让他乖乖躺在床上休息才对!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说到胡闹,丫头们不由小吃了一惊,没想到如今能从太子殿下的嘴里听到胡闹二字,这可是别人常形容他的词。太子殿下今日这是这么了,如今一想,他话里全是关怀少将军之意。刚进门时的怒火,字面去解也是因少将军没好好躺着休息所致。

  这才一日不见,太子何时学会的关心人?

  既然太子殿下不为旁的生气,丫头们自然不再害怕,像平日般打趣道:“太子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家少将军?”

  思昙能清楚见到天佑的每一个神情,就算思昙不通世事,不谙人情,别人若是在乎自己,他多少是能感受到些的。丫头都能明白天佑的本心,就算感受到的再不可置信,旁人都确认了他能不恍然大悟吗!

  可在他的记忆之中,永烨除了日日挂怀姚青玄一人,何时在意过旁人。就连天佑的前世左宁,也不曾关心过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于是乎嘴里念念道:“你关心我”

  “你可是我的少将军,不关心你我还能关心谁?”说着将思昙往床边引,既然已将思昙认定为自己的媳妇,此时这媳妇还天真懵懂,不知他心意,他自然是要表达的,自然也是要追媳妇的。“之前都是我不好,从今以后不管对谁你都别藏着掖着了,做你自己便好,我希望你做自己,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我会努力及上你,你也不要事事都顺着我,你将事事都替我做了,我又如何进步,我若不进步,将来又如何保护你?”

  闻言,思昙一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天佑这是第二次说要护着他了!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人一通长篇大论,最后引出这般牵人心跳的话,思昙怎会不心动!“太子,殿下…”

  “别愣着了,快乖乖躺床上歇息。你若不放心想帮我,便快些将伤养好,回到宫中与我做伴就行。善安昨夜可跑来我宫中念叨了整整一夜,想必今夜还来,你早些回来,便能早日救下我这双耳朵朵。”

  总觉得今日的天佑与往日有些不同,平日他可没这么唠叨话多,听得思昙连正事都忘了,愣愣地点了下头便乖乖躺回了床上。

  “这样就乖嘛!”说着捏了下思昙的脸蛋,接着看向一旁的丫头们,“好好照顾你家少将军,若明日再让我撞见思昙不乖,我便一人四十大板,让你们个个皮开肉绽屁股开花!”

  天佑需回宫向父皇复命,原本也是想看一眼思昙便走的,如今看了这么多眼,又见随身侍从提醒时辰,便道:“你乖乖听话,我明日再来看你。”见思昙像个小兔子一般乖乖缩在被子里,不由又捏了捏思昙的脸颊,“我回宫了。”

  “嗯。”思昙点了点头。

  天佑虽心里不舍,便还是说走就走了。丫头们看着天佑远去的背影,对还躺在床上发愣的少将军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像是换了个人?”

  另一个丫头见少将军没有搭话的意思便附和道:“太子殿下如今是逸王一案的主审,此案关系重大,自然是要成熟稳重些。”

  问话的丫头又道:“可这也稳重过头了吧,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对了,他还盼着我家少将军回宫与他做伴呢,可昨夜将军吩咐少将军若将伤养好便要随他去军营,不再回宫了。太子殿下方才

  满面期待,若是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失望啊?”

  “还有善安公主。”丫头突然忆起一事,“她还不知自己早被许配给了少将军吧?我看她很是喜欢我家少将军,好好的天作之合,青梅竹马,若是见不上面,便会活活被拆散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

  经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醒,思昙才回想起义父昨夜的话,刚天佑提到回宫,他本想说的,不知怎的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