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华落地
“他不会真搞了你吧?”临花想了想,捂住额头,眼睛有点亮,“你有没有揍他。”
“搞我?”墓陵扬起眉毛,临花发现其实不止性子,表情也差很多,他打赌他扬眉的时候肯定没有这种冷傲,高高在上的睥睨态度,“你是三流狗血小说看多了麽?要搞也是我搞他。”
“我以前一定是万人嫌。”临花嘴角泛起一点笑意,哪怕不情愿,他都得承认,他有点骄傲。
千百年高高在上的地位与强悍的战斗力,塑造了他无与伦比的性格,墓陵凶悍如斯,哪怕幽冥王也没有办法的。
“他人的眼光何须注意。”墓陵不以为意,“你踩在他们上面,自然就看不到他们眼神了。”
是啊,因为踩在上面,所以他……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
墓陵的地位确实不错,早餐杯横盏竖,琼壶天浆,还没拿筷子,就一股浓浓的香味。
“是个美人。”临花眼前一亮,给他换盏的少女很是秀气,露出一段白白的胳膊,抿起的嘴角旁还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只是看他的眼神不大好,总有点儿鄙夷的味道。
唉,美人啊,为什麽对他总是没有好脸色。
“一般。”墓陵看他挑挑拣拣地吃饭,嘴里嘀嘀咕咕地嫌弃,也不介意,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你喜欢豔丽点的,我那里留了两个。”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笑的有点灿烂,“芙蓉颜面杨柳细肢小蛮腰的那种。”
他们俩本就是一体,口味自然也一样,临花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什麽。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跟……自己对话,更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
他过来,只是为了找到青君剩下的一点点神识,可是如今的墓陵让他不知道什麽情况,幽冥王大张旗鼓地派墓陵过来,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长这麽大,他甚少这麽狼狈,狼狈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没在这边吃过东西吧,味道还不错的。”他发呆的时候,墓陵帮他夹了一筷子,冰冰凉凉的透明膏状物体,像是冻稿糕,甜腻腻的香气,“吃完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我不吃甜的。”临花一本正经,推开点心,“你难道不知道?”
墓陵微微一笑:“我知道,不过口味这玩意儿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多吃吃就习惯了,你说呢?”
“我不吃。”临花嘟囔,他又不是临水,吃甜的总觉得腻人。
“很好吃的。”墓陵坚持。
“不要。”临花也坚持。
“你不试试怎麽知道好吃不好吃?就一口。”
“不要。”
“来嘛。”
“不要。”
墓陵噗嗤一声笑起来,敲了敲桌子,临花愣了一会儿,看著他笑的幸灾乐祸的样子,才想通对方是故意的。
捉弄自己有什麽好玩的呢,临花想,心里却不可抑止地颤抖。
太可怕了,墓陵了解他,熟悉他的每一个爱好,每一个情绪波动点,但是他却一点点也不了解墓陵。
这样的分身,如果将他取而代之简直太容易了,无论是魔界那边还是青君那边。
他想自己一定是露出了防备的表情,墓陵脸色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下去,顿了一会儿,便成了阴冷,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每一寸的肌肉都写满了拒绝与寒冷。
“我记得我关照过的,不要放甜的。”他敲敲桌子,懒洋洋地,“那麽,是你们传达有误呢,还是厨房耳朵有误。”
年轻的女孩子还在倒果汁,愣了一下,迅速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我特别讨厌自作多情的生物。”墓陵幽幽地说,一副所有有感情的生物都碍眼我要干掉的架势,“尤其还是一厢情愿的。”
女孩子抖了抖,临花忍不住想,墓陵到底干过什麽,能让他这麽害怕。
“滚。”他拍桌子,掌力所过之处,桌子纹丝不动,但是地板却开始咯吱咯吱直响,蛛丝一样的裂痕从他们脚下一直蔓延到门口,顿了一会儿,临花吹了一口气,整个桌子都灰飞烟灭了。
“不要这麽凶啊。”临花叹气,“她只是不懂事罢了。”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对自己其实是不太了解的,墓陵的性格如此暴戾,想必他以前也是这个德性,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难怪四处都有找他茬的,按照这种性格,他没被围攻而死,也算幸运了。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墓陵淡淡的,“她有什麽资格瞧不起你。”
她当然有资格瞧不起我,卖了自己的妖怪不多啊,临花无声地叹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麽了。
“在人家的地盘,这麽嚣张怕不太好吧?”
墓陵脸色怪异:“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什麽看不起你?”
“什麽?”临花还真不知道,不过也不是很难猜出来嘛,魔界的皇子跑到幽冥界这里求助,跟个叛徒一样的,被鄙视也很正常。
墓陵摸摸他的头,跟他做一样的动作,却有种怜悯的味道:“她以为你是幽冥王的男宠,来跟我抢位置的,要给你好看……”
临花睁大眼睛,墓陵耸耸肩,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处久了,总会有点儿……雏鸟情怀,她是我侍女,大概是怕‘王妃’吃亏。”
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啊……临花干笑两声,尴尬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现在愈加怀疑,他消失了,墓陵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了,且做的比他还要漂亮。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怀疑也没有什麽错。”
临花慢慢地说,墓陵如此了解他,自然也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而那个目的足够摧毁了幽冥界,唇亡齿寒,墓陵的生活当然也会被他打乱。
“你打算把我收回去了吗?”
墓陵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其实就眼睛而言,墓陵的眼睛跟临花的并不像,後者是淡淡的琥珀色,暖暖的,前者却是栗色的,有点淡淡的浅红,像是燃烧著的炭火,热烈幽深。
他似乎被临花的话震到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