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华落地
“你这麽有钱。”临二微微一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水,“给我们开的价钱却这麽低,不怕我们走人麽。”
晚饭的时候,这两兄弟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吃了好几锅的东西,青君後来不耐烦了,暗暗地换了麻辣汤底,辣的临水都吃哭了,才把这两个饭桶从火锅店哄出来。
“这价钱还低?”
青君斜了他一眼,後者正在喝水,辣的吃多了,喝的很急,茶水都从嘴角流下来了,显得下颌俊挺,脖子修长,真是一副好身材。
“你们俩连身份证都没有,我用你们很冒险的好吗?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犯罪分子,或者是偷渡来的。”尤其是临水的眼睛怎麽也不像国人的样子。
临二又倒了一碗水,喝光了才喘息一口:“要不是没身份证,你能雇到我们吗?”他随手一指四处张望的临水,“就他那张脸,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谈过了,价钱是你的十倍都有的。”这点青君倒是承认,他长这麽大,自己就是个常被说漂亮的,却没见过这麽英俊的男人,眉眼都像是用刀斧刻成的,每一个线条都流畅的毫无瑕疵,利落的让人心碎。
“但是他们肯定没有我的诚意。”青君悠悠地说,“我不在乎你们俩的身份,不然你们也不会相信我的。”
“好东西。”临水说,从架子上拿起一根笛子,他动作娴熟,送到口边便吹了起来,清音嘹亮,韵味悠长。
这笛子只是买玉琮的时候送的,因为是免费的,所以青君便带了回来,随手搁在柜子上,也就打算哪天骗个外国人赚顿饭钱花花。
“什麽好东西?”他听临水这麽说,陡然拔高声音,兴奋的很。
“这是金丝龙笛啊。”
这花瓶真不错啊,好像认识很多东西的样子,青君想,他明天把这东西送出去鉴定一下,要是都是真的话,他就给这花瓶涨点钱。
临水把笛子放回去:“价钱你们俩谈论,我不跟你争,我的要求就是,有干净的房间和食物。”他皱起眉头,显然有不好的记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许碰我。”
包你本来就是当个花瓶看著的,谁敢真碰你,青君想,这种容貌,他养得起就怪了,於是很干脆地点头。
“没问题,我带你们去房间。”
&
这房子很大,空房也多,只是真的闲置了又收拾的干净的却只有一间,青君原本还想解释一下日後再收拾一间出来,谁知道两兄弟对住在一间房子一点意见也没有。
“我警告你。”临水拉起窗帘往外看了看,“晚上再抱著我不放手,我就把你牙齿一颗一颗敲碎了。”
临二笑嘻嘻的,当著青君的面就开始脱衣服:“那要是你抱住我了呢?”
他们俩果真是山穷水尽了,连一根行李都没有,青君头疼地想,明天是不是还要带这两小子去买些生活用品,又是一笔生活开销啊。
临水拉好窗帘走回来,面无表情:“那就把你牙齿收好了,天天拿我磨牙有什麽意思。”他摸了一下脖子,青君看过去,上面果然有几个红红紫紫的牙痕。
这两小子……是情人吧?青君疑疑惑惑地想,说兄弟也差太远了,不说外貌,就这气质,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情,反正他就是需要一个能帮他应付那些贵夫人的花瓶,至於这两人是兄弟还是情人,有身份证没身份证甚至是不是好人都无所谓。
“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们去买衣服。”青君摇摇头,闹腾了这麽久,决定自己也回去休息,顺便把晚上买的那个青花盘再仔细鉴定一下。
“苏先生。”青君刚走到门口,临二却突然叫了起来,之前青君就跟他说过的,可以叫青君,临二却执著地要叫他苏先生,“苏先生。”
青君回过头去,临二正把临水按在身下,也不知道在干什麽,只听得临水在低声咒骂,似乎相当愤怒,他见青君回头,才微微一笑,眼睛明亮:“晚安,好梦。”
他的眼睛著实清亮,像是琥珀色的宝石,不由得让青君想起他前年收到的一颗黄玉竹节珠子,好看是好看,却有著一种古老到可怖的腐朽味道,像是绵延了数千年,悠悠而来,转折的时光都能将人湮没。
青君被这声晚安弄愣住了,半晌才慢慢地回了一句:“晚安。”
&
把两个臭小子打发了,回到房间的时候,居然已经凌晨了,青君疲倦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把那封信拿出来。
店里早就不用电话了,联系生意都用的手机,那个人的号码也早就被他拉进了黑名单,却还是不屈不挠地想著办法往这边递歉意,譬如这些信。
他对著信看了几秒锺,终究还是没有拆开,把它扔进了抽屉里,那里面已经存了一柜子,白茫茫铺了一抽屉,像是下了一场大雪,苍茫乏味。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要是道歉都有用,还怕什麽犯错。
他笑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烟,打算去洗澡,走进浴室的时候才想起来最近太懒,衣服堆积了一堆,已经没有干净的了。
是继续穿脏的,还是内裤反穿或者不穿都是个问题啊,他在浴室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近水楼台先得月。
“帅哥。”青君摁灭烟去隔壁敲门,决定忽视里面疑似呻吟的吵闹,“借个内裤穿穿啊。”
百花杀 04 同居生活
青君早上是被震天巨响弄醒的,他昨晚睡得晚,这会儿正酣睡正香,被吵醒的时候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哪个该死的混蛋在敲门啊,他头痛欲裂,从床上爬下去,走了两步,发现腰线处总有东西下滑,才慢慢醒过来。
应该是昨晚带回来的两个人,青君清醒了过来,却还是不痛快,没事起来这麽早干嘛啊!
他提溜著不断下落的内裤,这是昨晚跟临二借的,心里无比唾弃这骚包到了极致的大红内裤。
居然是大红色的,难道是本命年?他想,觉得更郁闷的是,这内裤居然是CK的。
CK的啊,那两个穷的饭都吃不上的臭小子,内裤居然是CK的,怎麽不让人闻之落泪,见之痛恨呢!
而且那两小子行李都没有,内裤就是随手揣在口袋里的,姿态潇洒随意啊。
临二丢给他的时候还想当大方,说只穿了两次。
可恶啊可恶。
他腰肢细一点,这内裤穿的有点大,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衣服穿好,穿好的时候在镜子里发现自己居然人模狗样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多年前,他有洁癖,被人无意碰了一下,都要厌恶许久,反复洗刷自己,很多年後,他可以管一个陌生人借内衣穿,无惧亲疏甚至无惧疾病。
他恹恹地打了哈欠,觉得时光这东西真是一个美妙无比的东西,能把一个人从里到外都打磨的完全不同,连心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