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 第8章

作者:繁华落地 标签: 玄幻灵异

  

  下首的美人冷哼一声:“让五殿下处理完了,墨界也归他了。”

  

  临水慢条斯理地拢了一下袖子,他其实比凤行都像人间界的人,都是实打实地穿人间的衣服的,多数还是锦绣,上面蓬松松地绣著各色云痕。

  

  “那就给他好了。”临水波澜不惊地道,“不管他,让他闹去,父皇不计较就没什麽。”

  

  “殿下是不是还舍不得?”美人急了,葱管一样的手指搭在小几上,那梨木瞬间就碎了,“有什麽舍不得的!那种孽障,殿下要是愿意,斑斓山美人多的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想生多少生多少。”

  

  “十三。”临水叫著那个美人,手指拂过那摊碎木,小几又拼接了起来,“你怎麽还是毛躁躁的,我刚来斑斓山那会儿你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我可以帮殿下去了那个孽障。”美人咬牙切齿,还咬的颇有风情,唇红齿白。

  

  原来这就是十三公子啊,凤行想先前侍君们的议论,想来这个美人也是性子不大好的。

  

  “杀不杀都一样。”临水弹弹衣袖,笑得不紧不慢的,“他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死了活著都是。”

  

  十三豁然站了起来,漆黑的长发都快竖起来了,雪白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痛心疾首:“殿下就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吗?你知道外界怎麽说你的吗?他们说……”

  

  “好了。”临水微微蹙眉,提高声音呵斥一声,回头瞥了一眼好奇观看的凤行,笑了起来,“玩的高兴麽?大哥的行宫最有趣了。”

  

  凤行看了一眼下方气鼓鼓的美人,好半天才小声回答:“还不错。”

  

  “那就好。”临水淡淡的,“别闷著了,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讲。”

  

  “你就是只大乌龟!”美人看他们闲话了两句,摔门而去,怒发冲冠,“你就一辈子躲在斑斓山不出去吧,懦夫,活该被人取笑!”

  

  好……好暴躁的性子。

  

  凤行转头去看临水,後者碧色的眼睛幽暗了一瞬,等他再定睛细看的时候,发现里面又什麽都没有了,风平浪静脉脉情深。

  

  其实……其实临水比谁都奇怪,凤行想,他永远不知道临水在想什麽,似乎对什麽都有兴趣,又似乎对什麽都没有兴趣。

  

  五百年了,他从来就没懂过临水在想什麽。

  

  整个斑斓山也就临水有点皇子的样子,大公子极少出现,二公子是不出现,四公子和五公子回来不是打架就是闹腾,魔君又常年闭关修炼,也就临水老实点,每日耐心地管东管西,偶尔还会过来看看他修炼的程度。

  

  可是临水狠起来其实比临夜都狠,凤行想,他见过临水动手的,比临夜利落狠戾,碧色的眼睛里一丝情绪都没有,血染满了他英俊的脸颊,肆意而张扬。

  

  魔君家的儿子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凤行想,越发觉得临水说的不错了,修魔之路不难,难的是修成了之後,那种高山绝顶千山静寂的落寞。

  

  还是二公子好,凤行摸了摸袖子,里面藏了一只猫,睡觉蜷缩成一团,什麽都不懂,抱起来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有二公子是天真无邪的。

作家的话:

百花杀 08 花开花落两由之

  半月之期眨眼而过,临夜却没有回来,晚上凤行抱著花猫在宫床上打滚,却突然见外面暗紫的天空红了起来。

  

  “怎麽了?”二公子舔著爪子望窗外望,语气低低的,很是好奇,“好像著火了。”

  

  确实像是著火了,火光冲天,甚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还颇浓重,慢慢地入侵吞噬了他寝殿里的浓香。

  

  凤行撑起身子往外面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出去,亲了一下花猫软软热热的肚皮。

  

  “没什麽。你不困了?”

  

  灵力太弱,二公子困的时候相当多,凤行不大睡觉,大多数时候便安静地看二公子睡觉,看久了,觉得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他摸摸花猫的眼角,那里那朵雪白的花已经长大了点,细长优雅,开的恣意灿烂,人形的时候,便让二公子普通的外貌显出三分妩媚来。

  

  因为喜欢那种感觉,凤行便让二公子变成人形的时候多了,可惜二公子更喜欢打滚,所以有时候需要哄很久。

  

  大概是混好了,临花现在比以前淘气多了,再不听他的了,凤行反而觉得蛮有趣的。

  

  有时候他会亲二公子,二公子便好奇地看著他,眼睛里软软的:“你为什麽亲我?”

  

  凤行就笑:“因为好玩啊。”

  

  之後花猫便常亲他,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果然很好玩。

  

  要是二公子一直这样多好,凤行想,心里发焦,知道临夜一回来,临花又要被折腾,就难受。

  

  或者应该让临水帮他,凤行有时候这麽想,反正临水疼他,从来没有反驳过他,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临水讲。

  

  其实临水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情绪的,只是自己不提,临水便当做不知道,凤行偶尔也会暗自恼怒,怪临水怎麽就不能先开口。

  

  “你为什麽喜欢摸我眼角啊。”

  

  临花偶尔会这麽问,凤行便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花是什麽,只是隐约感觉,这花很重要,临夜和临水前後都嘀咕过几次。

  

  临水还是没有看到这朵花,凤行想,尽管花儿越开越大,越来越浓烈,临水的视线都没有在花猫的眼角停留过。

  

  花猫被他摸的舒服,咕噜咕噜地叫著,懒洋洋地在软软的床上滚来滚去,又来扯他的手指。

  

  “难受。”

  

  “哪里难受?”

  

  花猫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角里充满了困惑:“不晓得。”

  

  不晓得哪里难受是什麽难受?

  

  他正想笑,外面却传来了轰天巨响,寝殿里的香气一瞬间糅合进了一股烧灼的味道,像是什麽结界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