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朵士
方里看了看他的腹肌,又背过身去掀起衣服,偷偷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在心里流出对上帝不公的饱含愤怒的泪水。
凭什么谢柏沅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关起门来脱掉衣服腹肌人鱼线样样不缺。
“方里,你干嘛呢?”谢柏沅躺在床上,只手撑着下巴,有些好笑地看着方里背对自己的小动作。
方里连忙转身,装作无事发生:“没干嘛……”
谢柏沅裸露着上身,性感之余甚至有几分明里暗里的骚气。
方里犹犹豫豫地问道:“你就这么睡?”
谢柏沅看他有些慌张的表情,笑得颇有深意,明知故问道:“不然怎么睡?”
方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直男标准回答:“不穿衣服睡,容易着凉。”
谢柏沅:“……”
方里看着大佬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样子。
方里:“?”我说错什么了吗?
谢柏沅入睡的速度倒是一如既往地快,方里在他边上小心翼翼地躺下,睡到一半被一阵尿意憋醒。
他看了看谢柏沅安静的睡颜,又望了望窗外的太阳。
窗外日头很大,正值午后,想来鬼怪也不会挑现在出来作怪。
胡乱想了一通后,方里轻手轻脚地下床,往厕所走。
他刚解开裤子,厕所里就又进来一人,是郭翔鸣。
方里困得很,只想尽快解决完生理问题回去接着睡觉。
可郭翔鸣似乎跟他较上了劲,从裤裆里掏出鸟后,故意挺了挺屁股,这样尿得更高更远。
方里在心里吐槽,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等放完水,他故意斜着眼睛看了郭翔鸣一眼,说道:“平时要多吃水果啊,注意别上火了。”
郭翔鸣差点没脚底打滑。
站在洗手池边洗手的时候,郭翔鸣冷不丁来了一句:“方先生跟您那个室友,是朋友关系吗?”
方里不懂他问这话的意图是什么,但他记得谢柏沅叮嘱过自己不要和郭翔鸣说话,于是便含糊地应道:“嗯。”
郭翔鸣接着说道:“我看你们关系好像很不错。”
方里:“一般一般,倒数第三。”
郭翔鸣又道:“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跟他做朋友吗?”
方里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郭翔鸣坚持不懈地自言自语道:“不瞒你说,我曾经见过你的这位朋友。据我所知,他可是一个非常自私自利的人啊。”
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和善笑容,声音伴着哗哗的水流声一同钻进方里耳朵里:“跟这样的人合作,你不怕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甩开吗?”
方里看着他,半晌才道:“哦。”
方里:“你洗完手了吗?”
郭翔鸣:“?”
方里:“洗完手记得拧紧水龙头,珍惜水资源,人人有责。”
说完,他顺手拧上了郭翔鸣面前的水龙头,从他身边绕过,径直走回了房间。
郭翔鸣盯着方里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方里这人很有趣,就像一只沉默的羔羊,闷不做声就直接挑中你软肋狠狠地顶了上来。
方里回到房间的时候,谢柏沅还在睡。
他站在床边,用视线描绘着谢柏沅的脸庞。郭翔鸣的那番话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但他确实对谢柏沅身上的各种谜团感到好奇。
谢柏沅到车上来,到底是在找谁呢?
他又在这辆诡异的列车上呆了多久?
看了半天,方里什么结论都没得出,最后一蹬鞋子,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他刚躺下,谢柏沅似有感应,立刻翻过身来,动作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宽厚结实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方里:“……”卧槽,这谁顶得住。
下午又是跟着三个老矿工下井挖煤,好在一天下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辛苦劳作了一天,等到了晚上,众人不仅饿得饥肠辘辘,各个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不洗澡已经不行了,方里甚至可以嗅到自己身上的那股汗味儿。
十四个人都要洗澡,然而两层的淋浴间加在一起也只有四间。为了照顾女生,他们便让女生先洗,男的先去吃饭,等四个女生洗完了再换他们洗。
这样还能两两结伴,不容易出事。
因为白天干活累,所以晚饭吃起来格外得香。
方里就着面前的一碗肉酱,硬是胃口大开地吃下了一大碗饭。
谢柏沅拿起他的碗,正要给他再盛一碗时,楼上传来了熟悉的尖叫声。
方里望着碗,卑微地想,这第二碗饭估计是吃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沅哥:对着媳妇的信任骄傲满满地挺起了背
第27章 床下
饭盛好了,谢柏沅将碗放下,沉着冷静地说道:“我去看看。”
方里跟着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
谢柏沅看向他,表情有些微妙:“你确定?一会儿看到什么可能会吃不下饭喔。”
方里:“……”他怎么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于是他干笑道:“那还是算……”
“那就走吧。”谢柏沅却已经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不容分说地拉住他,边走边道:“你说得对,你确实应该时刻跟在我身边。”
方里只当他是故意说这句打趣自己,并未多想。
传出尖叫声的是三楼的盥洗室,众人还未走进盥洗室内,就从里面冲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两人头发上还有泡沫没冲干净,神色惊慌,俨然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郭翔鸣将人扶住,问:“里面怎么了?”
那姑娘见到众人,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便开始哭。
早上那个被谢柏沅怼了两句的男人,叫吴宏康,见状忍不住催促道:“你们别光哭,说话啊!”
其中一个短发姑娘抽抽搭搭地开口,说她们刚刚在洗澡,结果洗着洗着才发现水下不去,下水道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起先姑娘们以为是头发堵住了下水道的塞子,没多久积水淹到她们脚底板的时候,她们才发现水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再仔细看还有暗红色的鲜血从下水道泛上来。
听到有血,原本松了口气的方里心又悬了起来。
谢柏沅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得先找个工具把下水道里的东西捞上来。”
下水道里的东西?下水道里能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方里本能地对这件事产生了排斥心理。
工具其实很好找,这里是煤矿工人的居住区,谢柏沅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一根长长的铁丝。
说是铁丝,直径也有成年男人的小拇指粗细了,谢柏沅将铁丝掰成一个钩子,就往盥洗室内走。
方里等人连忙跟上,淋浴间里,地上的积水确实如两个妹子所说,不仅飘着说不清是什么的异物,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谢柏沅屈膝蹲下,将铁丝缓慢地插入碗口大小的下水道里,在里面好一番搅弄。
等他拔起铁丝,众人屏息凝神地望着铁丝一寸寸被拔出,当看到末端的铁钩上挂着的东西时,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下一秒,近一半的人都捂着嘴巴冲出去吐了。
只见谢柏沅的铁钩上,除了一大团黄褐色的头发以外,还粘附着一堆血肉模糊的肉糜。
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黄褐色的头发,分明就是已经消失了的林菲菲的!
他们寻找了一早上的同伴,在被某种东西杀害后,尸体又被残忍地做成肉糜塞进了下水道里。
谢柏沅还在面不改色地继续掏下水道里的尸体,他似乎完全不受眼前这幅景象的影响,而其他人已经纷纷表示不忍直视。
那两个在三楼洗澡的妹子偏巧正是林菲菲的好友,看到这些肉糜后哭得更崩溃了,瑟缩在角落里,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方里终于忍不住制止道:“柏沅,你别掏了……”他说着就想起了晚餐饭桌上还算美味的肉酱,顿时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好。”谢柏沅干脆利落地放下铁丝,捏了捏他面色苍白的脸颊,温声道:“还是乖乖在下面吃饭好吧?”
方里点头如捣蒜,在心里流泪求这个魔鬼别再说了。
谢柏沅推着他往外走,临走前留下一句:“这层不能用了,洗澡都到二楼来吧。”
没人回答他,毕竟只是六号车厢,除了极个别乘客之外,大多数都是经验不多的新人,看谢柏沅的眼神跟看魔鬼一样,毕竟没几个正常人能在死神面前谈笑风生。
晚上洗漱完,方里将换下的衣服送去一楼的洗衣房,上床后仍然在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尝试着总结出点东西来。
林菲菲应该是昨晚跟孙宏卫分开后就遇害了,可惜她的尸体变成了那副鬼样子,旁人根本无从得知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方里好奇的是林菲菲的小拇指会不会跟孙宏卫的一样失踪,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孙宏卫那两根消失不见的小拇指跟这次副本通关的条件有很大关系。
谢柏沅睡在他旁边,无聊地用手指拨弄起了方里的头发,他问:“你在想什么?”
方里如实答道:“在想林菲菲。”
谢柏沅挑眉:“人睡在我床上,心想着别人?”
方里:“……”他无奈道:“我在想她是怎么死的。”
谢柏沅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饿了。”
方里望着他,试探着开口:“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吗?”
“为什么要好奇这个,我只想知道触发死亡的条件和通关的线索。”谢柏沅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就像郭翔鸣对你说的,我是一个非常自私自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