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鱼的之南
他走到一半,又掉头颠颠地跑回去,认真严肃地叮嘱贺故渊:“如果有头痛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贺故渊哑然失笑:“好。”
虞鱼掰着手指又往下说:“还有不能喝太多酒、咖啡和茶。”
“嗯。”
“不要长时间呆在有强光或者噪声很大的地方……”虞鱼认认真真地给患者灌输了一遍医嘱,在得到患者贺先生积极配合的答复后,满意地撅着小尾巴,走回屋子里去了。
贺故渊站在原地,看着他把门关上了,才收回目光。
“贺总,我们走吧?”何助理说。
“走。”贺故渊简短回答。
他坐进车里,微微阖起双眼,这次出国可以抽空查查之前游乐园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
·
送走了贺故渊,虞鱼手上拿着杯林姨塞给他的摇摇奶昔,又跑回到房间里。
现在,他要开始考虑没有贺先生的阳气,之后要怎么办。
虞鱼握紧小拳头,绝对不能够被那群整天只知道吸他的大妖怪们抓回去!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把电话拨给温羡清,对方却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鱼鱼。”电话那头传来温羡清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了电流,听起来同往常有些不同。
虞鱼把手里的摇摇奶昔放下来,这才乖乖道:“温哥。”
“上次借给你的外套还在你哪吗?”温羡清的语气不知怎的听起来好像有些虚弱,虞鱼拧起眉,面上的表情更专注了。
“在的。”虞鱼之前就让林姨把那件外套洗好,用密封袋装起来,准备找个时间去还给温羡清,“我给你送过去吗?”
温羡清道:“麻烦你了,我最近在剧组里,不方便过去拿。助理也有事不在,陈铭忙着处理工作。”话音刚落,他便仿佛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
虞鱼眉心揪得更紧了:“温哥!”
他喊了一声,那头温羡清就像是强行抑制住了咳嗽,嗓音沙哑还带着点鼻音:“怎么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虞鱼单刀直入地问。
温羡清笑了笑:“没事,小感冒而已。”他的语气难掩虚弱,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小感冒。
虞鱼皱皱小鼻子,正想开口详细询问。
一张引路纸忽然“嗖”地飞到他面前,上面本来残缺不全的雇主资料就那么在虞鱼的眼皮子底下给补全了。
是温羡清的,上面明晃晃地写着要他去担任临时助理。
虞鱼:……
好叭,现在他用不着犹豫了。
“你在哪,我现在就把外套拿过去。”虞鱼拿着手机,踩着小鸭子拖鞋往楼下跑。
温羡清迟疑了一下:“我现在……不太方便……衣服还不急,过几天送也行的。”
他刚说完,虞鱼就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说:“温先生,麻烦您量一□□温……”像是护士的声音。
虞鱼气鼓鼓地说:“你是不是在医院里!”
“我……”
“哪家医院!”
“……安明医院。”温羡清无奈妥协,“你别过来了,省得传染给你。”
虞鱼像只小河豚,气呼呼的:“我现在就过去!”
他生病了,身边经纪人和助理却都没时间照顾他,作为即将上岗的临时助理,虞鱼有责任去照顾好他的第二位雇主。
顺便还能蹭蹭阳气。
虞鱼找林姨要到了温羡清的外套,然后给自己打包好行李,就准备出发去安明医院了。
·
安明医院。
温羡清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份资料,上面粗略地写着贺故渊每年都会在这时候出国的消息。
他的身边站着陈铭,正在看着体温计上面的数字。
“他等会就过来。”温羡清冷淡地说。
陈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温羡清对那位小虞先生未免也太过上心了,连卖惨和趁虚而入挖墙脚这种伎俩都使出来。
温度计上的数字还是没能降下去,依旧维持在39度附近,也难为温哥能这么冷静理智地套路人了。
陈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温哥……”
温羡清的眉眼间透出些微疲惫,连一贯的笑容都没了影:“说。”
“您对小虞先生……是怎么个想法……”陈铭犹豫地问。
作为经纪人,关心艺人的情感状态是职业操守之一,有准备总比没准备来得好,万一到时候突然曝出什么,可能都来不及处理。
虽然到了温羡清这种国民度的地位,即便是被媒体曝出出柜的消息,可能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温羡清把手里的资料丢到一边,他靠着床头,望向窗外。
“我找了他十年。”
“到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依赖、喜欢还是爱。”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温羡清的眼底落进了光,神情温和又怀念。
他早已经习惯了追逐,习惯了在黑暗里抓住当年一闪而过的那道光。
“我只知道,我设想的所有未来,全都与他有关。”
第24章
虞鱼赶到温羡清病房的时候,陈铭正准备给温羡清换个吊瓶。
“温哥。”虞鱼推开病房的门。
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此时还微微喘着气, 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 模样可怜又可爱。
“鱼鱼, 你跑那么急干什么呢。”温羡清有点无奈,“过来坐。”
陈铭一听,赶紧先给人搬了张椅子过来,让虞鱼有地方能坐, 然后才出门去叫护士来换吊瓶。
虞鱼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小背包里把装袋叠好的外套摸出来,拿给温羡清:“这个是你的外套。”
温羡清接过:“谢谢。”
虞鱼把背包放到身后, 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温羡清,表情逐渐严肃。
他拧紧了眉, 唇也抿得紧紧的,嘴角不高兴地向下撇着,轻易地就叫人察觉到他的焦虑。
“温羡清, 你骗我。”虞鱼说。
温羡清愣了下,他从来没听过虞鱼直接喊他的大名, 即便是一开始生疏的时候, 也只是称呼他“温先生”。
他望着虞鱼,在这一刻居然感到了心虚,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鱼鱼……我不是想瞒着你……”温羡清嗓音低哑,像是缺水导致的生涩沙哑。
或许是因为发烧, 他的脑子里仿佛都是浆糊,连该说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虞鱼抿着唇,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气呼呼地转身,跑到病房的饮水机那儿,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
“先喝水,喝完水再说话。”虞鱼把水塞到温羡清手里。
温羡清握紧手里的纸杯,水是温热的,透过纸皮传到他的手心,把他微凉的掌心都捂得热起来。
他轻轻笑了笑,顺从地把一整杯水都给喝光了。
虞鱼在旁边看得呆了一下,他眨眨眼,他也没说要全部喝光呀,那杯水他倒得还挺满的。
温羡清把空掉的杯子放到一边,脑袋清醒多了。
他没有多做辩解,只是很专注地望着虞鱼,口吻认真:“对不起。”
虞鱼吁出一口气,昂了昂小脑袋:“下不为例。”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要对病患温和一点,于是舔舔唇,语气又软下来:“你现在还难受吗?”
温羡清靠在身后的枕头上,露出个稍显虚弱的笑:“不难受,好多了。”
他微微阖上眼,仿佛因病而疲惫,又像是诱导着虞鱼进一步地靠近他,关心他,一点点地踏入“圈套”。
虞鱼没有任何防备地就跳进圈套里了,他担忧地开口:“真的吗?”
他不太相信地凑到温羡清的跟前,伸出手掌,用掌心试了试温羡清额前的温度。
虞鱼试了半天,总觉得手测可能不太准,干脆把脸靠过去,将自己的额头与温羡清的额头相贴,仔细地感受着体温。
温羡清始料未及地绷紧了神经,相贴的地方仿佛燎起了一把火,一路烫到他的心底,让他整个人都快烧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发烧。
虞鱼试出了温度,便站起来:“感觉还是烫烫的,应该还在发烧,刚刚量的体温是多少?”
温羡清没回应。
“温哥?”虞鱼眨眨眼,又叫了一声。
温羡清这才回神:“什么?”
“之前量的体温是多少?如果持续高烧的话可能不太好……”虞鱼在一旁念叨了几句,但后面的话温羡清已经没注意听了。
虞鱼说到一半,忽然瞅了温羡清一眼,发现温羡清正微微低着头,笑得挺开心。
他发愁地想,完蛋了,温哥该不会烧傻了叭。
虞鱼拔高声音:“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