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西早早
周围闹哄哄的,还有几个同样等待救援的人。
水位越来越高,小朋友们彼此安慰,彼此取暖,却依旧纷纷哭出了声。
哭声中,一个小朋友大叫道:“快看,我爸爸来了!”
积水中,一个男人坐在粉色的充气浴池里,手握一根铁锹,艰难地划过来。
男人脸上满是汗水,身上、手上也湿淋淋的,看上去极为狼狈,可他脸上的光却让宋砚记了十多年。
“不是男子汉吗,怎么哭了?”
“我害怕。”
男人一把抱住他小子,拍拍他的后背,笑笑:“有爸爸在,别怕。”
宋砚和其他人一起,等到晚上,终于得到救援。
在临时搭建的救灾区帐篷里,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梦里,有个男人轻轻抱住他。
“别怕。”
……
宋砚觉得自己真的醉了,不然头怎么这么晕,不然陆臻的脸怎么变成了两个,不然怎么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男人声音又低又轻:“有我在,别怕。”
他放下心来,开开心心地接连点头:“嗯嗯。”
……
陆臻沉着一张脸。
不知道谁给宋砚喝了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刚才就醉得厉害,这会儿酒劲上来,更是醉得一塌糊涂。
歪七扭八地蛇皮走位着。
98k都打不到的那种!
还不要他扶!
陆臻好说歹说才将他扶到飞机卧室里,冷声:“听话,睡会。”
宋砚原本乖乖的,听到这话却很不认同地跳了起来:“我不正在睡嘛!”
陆臻:“……”
等到回到港望城,已是深夜。
陆臻给打了三十套醉拳的小家伙脱了鞋袜,摘下帽子。
黑深的眼睛盯着他头顶可爱的毛绒耳朵看了两秒,克制地移开视线。
他撇开眼:“洗澡去。”
刚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宋砚并没有让他失望,乖乖点头 ,直愣愣地冲向左手边的灶台。
陆臻扶额:“那是厨房。”
就不该让他去洗澡。
然而宋砚已经接受了洗澡的设定,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能不洗澡!”
陆臻:“……”
宋砚迈着蛇皮的步伐,坚定地走向浴室,熟练地开了水,砰一声关上门。
动作行云流水。
陆臻此刻已经脱掉外套,衬衣袖一丝不苟地挽至手肘,斜靠在门边。
里面水声哗啦啦作响,纤长的灰黑色人影隐隐约约地拉在透光的玻璃门上。
陆臻盯着人影。
看他左洗洗右搓搓,弯腰,清洗脚脖。
耳朵尖跟着小脑袋一起,低了下去,身后的雪尾却随着腰身,向上翘了翘。
陆臻喉结滚动了下,眼神更加深幽。
他喉咙干得要命,想移开视线缓解一二,却始终不放心,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克制推门而入的冲动,煎熬地倚在门边。
一动不动地盯着浴室。
一旦里面没了动静,他便出声提醒。
折腾了半小时,里面的人终于磕磕绊绊洗好了。
刚一打开门,陆臻便闻到一阵香甜得要人命的味道,紧接着少年走了出来。
他只看了一眼,眼皮就猛地跳了起来。
浴袍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腰带松垮,领口开得极低,露出脖子大片嫩白的皮肤,晃得人眼睛生疼。
湿漉漉的头发,乖顺地贴在头上,额前几缕碎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滴着水珠。
耳朵也是湿的。
软哒哒地半趴在头顶,雪白的毛可怜巴巴地拧到一起,看上去无辜又无助。
偏生少年还睁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似在等着他欺负。
宋砚眨了眨眼:“陆臻 ,我……”
话没说完,便眼前一黑。
陆臻抄起旁边的浴巾,扔到少年头上,隔开这诱人的一幕。
终于好受了些。
他伸手,抱着宋砚脑袋胡乱擦了几下,等到冷静下来,才丢开浴巾,吩咐道:“坐床上去。”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吹风机,开了温和的风力,给他吹头发。
陆臻从没做过这事,一开始总有些不顺手,不过后来倒是越来越熟练。
大概是暖烘烘的风吹得舒服,少年开始昏昏欲睡。
没过一会,一头黑发就被吹得蓬松干燥,小毛耳朵也彻底吹干,舒服地立在头顶。
小脑袋顿时大了一圈儿。
更可爱了。
陆臻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两秒,移开视线,起身。
刚起到一半,手腕便一凉。
陆臻垂眼看着懒洋洋搭自己手腕上的雪白尾巴,喉头像被人点燃了一簇火,越发干涸。
偏生少年毫不设防地翻了个身,半睡半醒地嘟哝了声:“陆臻。”
“我在。”
“这个还没吹呢。”
他说着,尾巴跟撒娇似的,裹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陆臻盯着骚动的雪尾,握紧了拳,手腕青筋一突一突。
片刻,他垂下眼,掩住猩红的眼眶,好半天才拿起吹风,低声道:“乖点,别乱动。”
第57章
平城美院门口,好又来面店二楼。
十来平米的房间, 沙发, 茶几,杂物柜, 寄了个满满当当。
袁威坐在狭小的短沙发上,撸起袖子, 对着赵兴业激动的:“你是不知道啊!砚崽那天前脚刚走出我这面店,后脚就来了一波粉丝, 点名要吃牛肉酱面, 我正忙着呢,你猜谁来了!”
赵兴业:“耿天王?喻影帝?那个雷、雷……”
“耿余, 耿天王啊!你都不知道他吃了多少碗,那空碗都摞了这么高!”袁威哈哈大笑起来,“你嫂子去收碗的时候,吓一跳呢。”
“我看网上说还有那个那个,喻影帝!”
“对对对,真人瘦瘦的,高高的……”
两人兴致勃勃地八卦了好半天,最后袁威感叹道:“这段时间啊, 店里从早到晚都是顾客,还有公司在咱们店订了俩月的工作餐, 就是内美特斯微微……我跟你嫂子吧,虽然累但是看着心里舒服。”
赵兴业笑道:“晚上数着钱,心里更舒服。”
袁威美滋滋的:“那可不!这事儿多亏了砚崽啊, 要不然哥们儿这日子就难过了。”
说完,转过头,看一眼窝在沙发上出神的少年,“砚砚?”
宋砚完全没注意他俩说了些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醉酒后的片段。
啊啊啊他都干了些什么!!
又哭又笑就算了!犯蠢也算了!
可让缠着陆臻,让他吹尾巴是怎么回事!??
热乎乎的风,连同男人指腹的温度一起,从尾巴尖蔓延到尾巴根。
半梦半醒中,他好像还撅了撅屁屁……
天哪!!!
太羞耻了!!!
羞耻到他今天早上一爬起来就赶紧找了个借口出门……
正胡乱想着,却听有人叫他名字,宋砚下意识嗯一声。
袁威大咧咧笑:“想什么呢,耳朵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