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水先生 第100章

作者:青枫垂露 标签: 豪门世家 灵异神怪 民国旧影 甜文 玄幻灵异

  这一微小的动作让灵蛇极受用,它主动蹭了蹭夏景生的掌心。

  这暖心的举动,让连日来身心俱疲的夏景生展露出一丝笑意。

  一人一蛇,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相互陪伴着彼此。

  一夜过后,夏景生对蛇形鞭展现出极大的兴趣,修习之时,他放弃了连日来用的武器,抽出腰间的鞭子。

  樊烬一见那鞭子,立马板起脸:“谁准许你用这个的?”

  夏景生见他一脸不愉,不愿两人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好言解释道:“这鞭子……是我随身带着的。”

  樊烬却一口咬定,夏景生从前惯用的武器是竿子,而不是鞭子。

  “这鞭子邪门得很,快些扔了。”樊烬说。

  夏景生一听,当即反对道:“我不。”

  樊烬紧紧盯着夏景生:“扔了!”

  夏景生反抗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这是服下禁药以来,夏景生第一次反驳樊烬。

  樊烬心中敲响了警钟,夏景生的记忆,似乎在慢慢苏醒。

  硬碰硬的态度行不通,樊烬便采取怀柔政策,温言劝道:“小迟,你到底怎么了?拒绝我也就算了,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夏景生听着这充满控诉的话语,心中隐秘的愧疚又冒了头。

  他看着手中的鞭子,一人一蛇长久对视。

  “听我的,把它扔了。”樊烬瞧见了希望,继续怂恿道。

  夏景生咬牙,抬手把鞭子扔下水潭。

  樊烬见目的达成,登时喜笑颜开,也不再冷落夏景生,主动将打磨光滑的竹竿抛给夏景生:“试试这个。”

  夏景生心不在焉地练着杆法,也不知道是手法不对还是武器不称手,他始终无法精进。

  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潭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在期待什么。

  “小迟,我们来切磋。”樊烬提议。

  夏景生点头,举起竹竿应战。

  切磋起始,樊烬便打得格外激进,夏景生却无心应战,被搅得心神不宁。

  短暂的分神让他落了下风,樊烬却毫不留情地冲夏景生举起了竹竿。

  这一杆子敲下去,夏景生必然重伤,樊烬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就在这时,水潭面上忽然冲起一串水柱,紧接着,一条硕大的黑蛇凌空而起,将夏景生层层包裹住。

  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坚硬无比的围墙。

  樊烬说夏景生怕蛇,可这一刻,夏景生被蛇身缠绕着,心底却格外平静。

  他知道,灵蛇不会伤害他。

  灵蛇对夏景生温柔,却不代表会善待樊烬,它的身子越涨越大,最终出现在樊烬眼前的巨蛇,足有两人高。

  樊烬心下恐慌,面上却勉强维系着淡定,冲那灵蛇亮了亮手里的竿子。

  灵蛇露出了蔑视的眼神,它张大嘴巴,那锐利的带着毒液的尖牙即将刺破樊烬的皮肤,幸而夏景生及时反映过来,拍了拍灵蛇的头,这才救了樊烬。

  樊烬对救命之恩却无甚感恩之心,他被畜生当众落了面子,心中又气又急,不由地将火撒到夏景生身上:“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它是怪物啊,你看到它的样子了吗?那么粗,那么长,这样的畜生留着也是为祸人间。”

  夏景生蹙眉道:“它很听话。”

  “是,它只听你的话,谁的话也不听,哪天要是失控伤了人,你可别后悔!”樊烬气急道。

  夏景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你说……这蛇只听我的话?”

  方才,樊烬说夏景生平日里多用竿子作武器,这会儿又说蛇只听夏景生的。

  明显的前后矛盾。

  夏景生板起脸,打量着一脸气急的樊烬:“你在撒谎,我平日里用的武器不是竹竿,是这个鞭子,对吗?”

  当夏景生说出这句话时,樊烬预感到,有什么东西已渐渐失控了。

  夏景生逐渐走出了苏醒初期的无助与柔弱,越来越像真正的“夏景生”了。

第八十九章

  这个发现让樊烬感到恐慌, 他拼尽全力,想让情形回到预设的轨道上。

  但他漏算了, 千里之外的孙闻溪, 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孙闻溪一直没有收到夏景生的信件。

  在夏景生出发前, 曾承诺会给孙闻溪写信报平安,可现如今, 却没有平安信。

  孙闻溪坐在包厢里,心不在焉地喝着酒。

  一同谈生意的酒肉朋友早已左拥右抱地玩开了, 唯独孙闻溪孑然一身。

  有不甘心的俏女郎靠上来,娇笑道:“孙少, 一个人喝闷酒, 多无趣啊。”

  却被孙闻溪无情地推开了。

  满室浓郁的香水味,让孙闻溪难受得紧,他打开门, 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海城是个不夜城, 即便天色已黑, 街上却灯光闪耀,除了那宾客如织的舞厅, 墙根儿下的也分外热闹,有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曲艺人,也有吆喝叫卖的小贩, 除此之外,还有挂着幡子,冷眼旁观的算命先生。

  孙闻溪沿着墙根儿缓缓走着, 冬日的风有醒酒的功效,不多时,孙闻溪的神志便恢复清明。

  “不妙啊,不妙!”身侧忽然传来一声吆喝,孙闻溪脚步一顿,转头瞧见墙根儿下的算命老头。

  他正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孙闻溪。

  孙闻溪从前不信这些,可自打和夏景生成了亲,连带着对天底下的算命先生都觉着亲切了两分。

  “怎么说?”孙闻溪问。

  “瞧你的夫妻宫,黑气满溢,怕是另一半凶多吉少啰。”老头拈着胡须,老神在在道。

  这一下,正说中了孙闻溪的顾虑,他打起精神道:“我的爱人如今可还安全?”

  老头却并不回答,指了指幡上的报价。

  孙闻溪掏出银钱,塞进老头手里,这才换来了答案。

  “情形不太好。”老头说。

  “怎么个不好法?”孙闻溪每追问一个问题,就要付一笔银钱。

  到最后,老头满意地掂着钱袋子,摇头道:“他怕是,不记得你了。”

  孙闻溪如遭雷击,他见识过夏景生的能力,知道蛇形鞭的威力。

  若夏景生遭人暗算,遇上的必定是穷凶极恶之徒。

  孙闻溪坐不住了,当即买了到桂城的船票。

  抵达的第一站同样是镇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孙闻溪下榻的客店与夏景生所住的是同一家。

  掌柜的听了孙闻溪的形容,立马想到了夏景生。

  “夏先生曾在小店住过,看情形,他是想往宝塔连去。”掌柜的仔细回忆道。

  宝塔连这个地名,对孙闻溪来说既古怪又陌生,掌柜的劝阻道:“这宝塔连上机关重重,光是上山就要过三关,还是别去了。”

  孙闻溪饮尽杯中茶,摇头道:“我必须去。”

  掌柜的长叹一声:“当日夏先生,也说过一样的话,这一去,就再也没见着人。冒昧问一句,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的爱人。”孙闻溪留下一句话,步履匆匆地上楼去了。

  留下掌柜的,对着桌上的钱款发愣。

  两个男人,够惊世骇俗的。

  可掌柜的却觉得,这般风光霁月的两人站在一起,必定是极般配的。

  他如此想着,心情也好起来,哼着小曲儿往后厨去了。

  孙闻溪自打知道宝塔连,便做足了功课。

  他知道宝塔连是个匪窝,宝塔连上的人,都靠劫掠他人谋生。

  寻常的苗民见到宝塔连都绕着走,唯独那些想要落草为寇的人,才会拼尽全力过三关。

  这三关的内容,非寻常人可过。

  与夏景生不同,孙闻溪过关的方式是留下买路财。

  守刀山的守卫,看到那品质上佳的珍珠时,眼睛都亮了。

  孙闻溪善解人意道:“你放我通行,我便将珍珠给你。”

  事先,孙闻溪打听过,守刀山的人家有娇妻,最爱的就是那个头饱满的大珍珠。

  果然,守卫收下珍珠,便放行了。

  第二关,孙闻溪如法炮制,他取出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戒指,递给守卫。

  守油锅的弟兄家有高堂,最爱的便是翡翠戒指。

  见到戒指,守卫眼睛发直,径直放行了。

  孙闻溪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两道关,第三关的吞炭老哥却是个硬茬。

  他不为外物所动,一直紧盯着孙闻溪。

  孙闻溪想要过关,唯有将炭吞下。

  两难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阿丙,不是让你把关卡撤了吗?”

  孙闻溪抬头,见是一个穿着狐皮大氅的青年。

  叫阿丙的守关人瞥了麻明空一眼,冷淡道:“我只听老大的命令。”

  “阿丙,我说过,二当家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一个健硕男子跟在麻明空身后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