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晚上兰菏看得犯困,出了房间,想去酒店的自动贩卖机买杯饮料。
正巧遇到陈星扬也在这儿买饮料,冲他抬了抬下巴,打趣地喊他剧里的名字,“巡春。”
兰菏也想和陈星扬开玩笑,但不是用张巡春的表面性格,而是脸一低,用阴森的声音喊主角名字:“孟景——”
他一喊,灯就闪了两下。
这层楼都安安静静悄无人声,灯再这么一闪,陈星扬还真吓了一跳。
“我靠,吓死我啊!”
“我也不知道灯会闪。”兰菏没憋住笑了。
俩人说了两句就一起往回走,长长的走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酒店的走廊上摆着装饰柜,上放雕像,路过之时,那柜子里传来“嘭”的一声,就像砸了什么东西。
“什么啊。”陈星扬觉得动静也太大了吧,伸手就想去看看。
“别看了吧,可能是老鼠。”兰菏对好奇心太重的人都没法理解。
响就响吧,又不是警报响了,你还打开柜子去看。
陈星扬已经把柜门给打开了,只见里头居然是叠在一起的几只砚台,其中一个侧翻,应当就是刚才发出动静的源头。
这砚台石色均匀干净,质地细腻,而且有些年头的样子。陈星扬拿起来一看,疑惑地回头道:“隔壁那个剧组是不是……砚台都丢了?”
不会就是这些吧,他声音都渐渐发飘了。自己还胆大地拿着砚台,手一抖,砚台就要摔落了。
“不要啊——”
细细的声音响起来,与此同时,兰菏也迅速一伸手,接住了那只砚台。这些砚台看起来细腻古朴,却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呜呜……不要……”
又是那个细细的声音。
陈星扬听不到。
兰菏听见了,则是不经意一般向旁边扫了一眼,只见柜子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一个破衣烂衫的长衫长须男子,他低声道:“不要再把我的墓碑拿走了。”
兰菏的手也差点软了一下,默默把砚台放了回去。
墓碑?
这明明是砚台,怎么会是墓碑。
兰菏不及想那么多,对头皮发麻的陈星扬道:“其实可能是剧组的人被偷走,藏在这儿,他们和我们不是同一家酒店么。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放在原处,明天再悄悄和他们说吧。”
陈星扬本来被吓得不轻,兰菏这么一说,表情淡定严肃,他又觉得挺对了,刚才自己响动,可能也是没放稳而已,一想反倒是自己先入为主,大惊小怪了,“成!”
长衫鬼魂抱着腿,继续幽怨地碎碎念。
兰菏熟视无睹,站起来道:“那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
即使荣升反派演员,称得上男二了,兰菏还是小透明,相约和程海东住的一个标间,他倒也不在意就是了。回去之后看程海东已经睡熟了,自己也准备倒头就睡。
只是那长衫鬼可能听到他和陈星扬约定好明天要告状,就在他们俩的房间来回倒腾,嘴里不停念叨:“不要……不要动我的墓碑……”
兰菏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每次刚要睡着,长衫鬼又从陈星扬的房间过来了。
墓碑,什么墓碑……兰菏烦得一下魂魄离体,把面具扣上了。
长衫鬼刚从陈星扬房间出来,迎面就看到了无常制服,眼睛一时瞪大了。
兰菏:“你什么情况,在这儿吵什么?”
长衫鬼回神后第一反应就是要逃,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在询问他的情况。一时下唇都发抖了,“大,大老爷,我好苦啊!!呜呜呜!!”
他一下扑倒,去抱兰菏的腿。
什么习惯!兰菏吓得往上飘了几寸,俯身道:“你有事说事啊,快点。”
长衫鬼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老爷,我因为尸骨不全,无法投胎,一直守在自己的墓边,我老老实实,什么恶也没做啊,几十年了!但是,有个杀千刀的,他居然偷我的墓碑!”
这么多年,棺木都残破了,那人居然还把他墓碑偷走。
兰菏:“偷你墓碑?然后把墓碑弄哪儿去了?”
他好像有点猜到了,但还是要假做不知地问。
“弄到这里来了!”长衫鬼哭道,“老爷,那个人很坏的,他们把别人的墓碑偷走,磨掉字,再卖出去重新做墓碑,或者其他制品。他一个晚上要偷好几块,到处偷,我的墓碑因为是整块祁阳石做的,还被他分开做成了好多砚台。那个墓碑是我辛辛苦苦存钱买的啊呜呜……”
祁阳石又叫永石,产于湘省,非常适合用来做砚台,成砚称为祁阳石砚。当然,条件足够,有大的石料,用来做屏风、墓碑也都是可以的,比如这个长衫鬼。
可惜,被做无本买卖的人给偷走了。
长衫鬼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那个人太凶了,我吓不了他,就想把我的墓碑收起来,可是那些买了砚台的人可能也快要发现了。”
兰菏看他哭得整个鬼都越缩越小了,吵得脑仁都疼,“别哭了,你告诉我偷墓碑的人在哪儿,一定记得吧。还有,你的名字也告诉我,我烧……我让人捎件衣服给你。”
长衫鬼都晕了,怯怯问道:“真,真的么大老爷,我没钱。”
别说他没钱,就是有钱,也难得求到阴差来管这种孤魂野鬼的闲事吧。
“不要你钱。”兰菏木着脸道,“现在你找个地方安静待着,等我消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