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小顾,你来的正好,”孙叔端着花盆过来,“给我浇点水。”
雨水润湿土壤,顾浔看着床上睡着的宋远修,久久未移开目光。
“老宋这会儿都能喝水了,”孙叔又把花盆放回去,“我看他明天就能醒了。”
宋远修的伤口虽然被展枝恢复,但是因为出血过多身体仍然虚弱。
至于昏睡,可能也与异能使用过度有关。
不过人没事就好。
顾浔回到房间,昏黄的床前灯似乎又暗了几分。顾浔抬手,指尖缠绕浅蓝电光,顺着灯后电线一路攀爬过去。
灯光比之前要亮了一些。
宋弥陷进柔软的被褥之中,并没有被灯光所打扰睡眠。
顾浔坐在床边,俯下身去感受宋弥微弱的呼吸。
他已经两天没有听到宋弥的声音了。
顾浔认识宋弥一年多,从未见对方这样安静过。
“宋弥。”顾浔手掌捧住宋弥侧脸,他的拇指擦过宋弥眼角鼻尖,最后按在那双苍白的唇上,“别睡了。”
顾浔眸子里满是散不开的阴郁,声音不似之前沉稳,甚至隐约发颤:“醒一醒。”
仍未有回应。
顾浔看着眼前少年覆在下眼睑上的长睫。片刻后目光下移,又盯上那片干裂苍白的唇瓣。
那张曾经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嘴巴,现在动都不动。
顾浔低头,吻上那片微凉的唇。
这次除却米汤的清香,是个实打实的亲吻。
他润湿唇瓣,止步牙关。
“求你。”
-
第三天早上,宋远修醒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去看了昏迷中的宋弥,长长叹了口气。
“老了还拖孩子后腿,”宋远修眸中含泪,“不如死了。”
“老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孙叔安慰道,“你养好身体孩子才能真正安下心来。”
两个长辈说了几句后离开,顾浔坐在房间里,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团黑雾之中,变得格外易燃易爆。
“顾浔…”展枝给顾浔端来早饭,“你不要担心,宋弥他只是…”
顾浔回头,眸中的阴冷让展枝硬生生掐断了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他没死。”顾浔说。
展枝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放下蛋碗就跑了。
竟然还有鸡蛋。
顾浔给宋弥喂了大半碗,把剩下的端给了宋远修。
“我早上吃过了,”宋远修推辞道,“鸡蛋你们吃吧。”
顾浔没有回答,把那碗鸡蛋搁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小顾最近情绪有点不对。”孙叔说道。
宋远修摆手道:“那孩子一直都不爱说话。”
“不是性格,是情绪,”孙叔纠正,“你不觉得他太平静了吗?”
宋远修端过那一碗鸡蛋往屋外走:“他本来就是平静的人。”
“你理解不了我的意思,”孙叔跟上去,“你去哪?”
宋远修回头道:“把鸡蛋给小枝吃。”
-
孙叔感觉的没错,顾浔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
他出了房屋,开始在周围寻找地下水源。
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顾浔学的建筑,但也牵扯了些地质。
他想在附近打口井,解决一下生活用水的问题。
虽然他聚起雨云废不了多少体力,但是自己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时袂不见了,宋弥一定会去找她。
顾浔放心不下,得跟着宋弥一起去。
顾浔走到一片草木繁茂的地方,蹲下身按了按湿软的泥土。
时袂既然是被人看中异能,那么短时间内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加上她两次使用异能,估计要睡上好一阵子。
在沉睡这段时间内,她都是安全的。
可是宋弥为什么还不醒?
顾浔手指按进泥土里,把几根杂草连根拔起。
他闭上眼睛,消化着内心突如其来的愤怒。
片刻后,顾浔重新站起身。
他环顾四周,记下了具体的位置。
再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时分,顾浔推开房门,看见宋弥像一尊塑像一般,歪着脑袋站在客厅看众人忙碌。
“啊…顾老板你可回来了,”宋弥看见顾浔,一双眸子直接笑弯了起来,“我想去找你来着,结果他们连门都不让我出…”
熟悉的声音涌入顾浔耳膜,宋弥声线沙哑,还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虚弱。
顾浔心底那股藏了很久的暴戾像是落在铸铁上的雨珠,随着一声轻微的“呲啦”一声,仿若蒸汽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你醒了。”顾浔看着宋弥,轻声道。
“嗯。”宋弥走到他的面前,“醒了。”
第17章 恰糖!
宋弥听展枝说顾浔这几天都很担心自己,还以为对方看到自己醒后会很开心。
结果顾浔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这么擦肩错开了。
这也太平淡了吧。
宋弥转身,跟上顾浔:“你干什么去了?”
顾浔走到厨房,在一堆铁器物件里翻到一个铁锹:“想挖一口井,”
铁锹似乎有些年头,锹头和木棍连接处有点松动。顾浔蹲下身,找了螺丝钉敲打固定。
宋弥也蹲在他的身边:“怎么挖啊?”
“用手挖,”顾浔站起身把铁锹倒过来在地上磕了磕,“我来就好。”
宋弥仰着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概是失血过多加上昏迷太长时间,宋弥这猛地起身导致他眼前一黑,眩晕感天翻覆地一般砸了过来。
几乎是直接栽了下去,宋弥一头撞进顾浔的怀里。
“呼…”宋弥抬手抓住顾浔手臂,闭上眼睛急急地喘了几口气。
顾浔手上拿着铁锹,站在原地让他靠着。
“血量暴跌。”宋弥把额头靠在顾浔的肩上缓了一会儿,似乎是捱过了那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按着额角和顾浔拉开一段距离,自嘲道:“卖血狂战士变成脆皮刺客了。”
宋弥心态良好,还能拿自己打趣。
顾浔抬手,手掌覆在他的额头:“注意保暖,不要生病。”
现在药物短缺,来场高烧都能要人性命。
顾浔刚从外面回来,手掌很冰。
宋弥抬了抬眸子,握住顾浔的手腕:“你手好凉。”
顾浔“嗯”了一声:“降温了,不要出去。”
宋弥听话地点了点头:“哦。”
他嘴上答应的乖巧,然而当天下午就厚卫衣去自己家里和顾浔一起敲砖头去了。
“又不是玻璃做的,”宋弥在一堆废墟中挑挑拣拣,搬来几块还算完整的砖头,“基本的劳动还是可以的。”
顾浔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砌刀,三下两下去除多余水泥,把砖块在脚边摆好。
宋弥拿了两块堆起来,屈着长腿坐在顾浔的面前。
“顾老板,”宋弥看着自己家破烂不堪的房子,突然道,“那个人死了吗?”
顾浔手顿了顿,淡淡道:“死了。”
不仅死了,还死得相当惨烈。
顾浔去找尸体的时候,被那一大摊血泥惊了良久。
即使从那时的高度摔下来,也不至于成这样。
宋弥增加了他的重量,相比于摔死,云望更像是被巨力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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