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靴子的猫
楚泽渊愈发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他还没有出声,郁醴就先一步察觉到了苏裳的不快,他摸了摸苏裳的头发,语气很是温和,“乖,他是来给少爷看腿的,少爷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苏裳定定的看着郁醴,这话他听了许多年了,也许最初还会有些微薄的期望,但是随着时间越长他便是越发的不在意了。
但是从没有这么一刻,他可以感受到郁醴的释然和喜悦,似乎带着十成十的把握,无端端的,苏裳竟然有些恐慌。
如果双腿治好,郁醴是不是就会离开他了?
苏裳收紧了手指,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薄红色的嘴唇咬了咬,他轻声说道,“不要,我不要治。”
郁醴脸色一变,刚想要说话,却被苏裳打断了。
苏裳眼尾微红,眸子里似乎有一层水光在轻轻荡漾,波光潋滟,折射出轻透的光芒,他抱住了郁醴的肩膀,不知是在发脾气还是在撒娇。
“治好以后,你是不是就不会抱我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少爷说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细碎而又黏腻的,狭长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郁醴,颇为忐忑不安的问出了这句话,这倒是让郁醴愣了一下。
他怔忡的看着苏裳,手指微动,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苏裳的肩膀,沉声说道,“以后也会的。”
郁醴面上严肃古板的神情终于是被他撤了下去,流露出一点温情和宠溺来,“少爷要是想,就抱着少爷一辈子。”
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吻苏裳纤细白皙的手指,眼神沉静,如同深潭一般让人瞧不见底,“这辈子,都是少爷的,只为少爷一个人服务。”
不得不说,相处了这么久,对于自家的少爷来说,郁醴的确能够把握他的心态,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足以安抚苏裳了。
苏裳像是被顺毛了的猫,乖乖窝在郁醴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任由郁醴把他抱了起来。
“去屋子里面去,”郁醴这句话显然是对楚泽渊说的,他又是摸了摸苏裳的脸,触手便是柔软的冰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少爷总是不让我省心。”
若是平时,听见郁醴这么说,苏裳大抵早就要生气了。但是放在现在,他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点恐慌,害怕郁醴会在伤好之后离开自己,又或者说,楚泽渊的存在让他不安。
毕竟,他一直都已经习惯了世界里只有他和郁醴,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苏裳倒是难得乖巧的抱着郁醴的肩膀,轻轻哼了一声,纤细柔软的手指蹭着郁醴肩膀上那一小块布料,缓缓摩挲着,微凉的喘息蹭着郁醴的耳朵,“要是我省心了,你怕是就不要我了。”
如果不听话,郁醴兴许还会管管自己。
想到这里,苏裳睁着那双漂亮而又狭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郁醴,莫名有几分怅然。
郁醴抱着苏裳的手一紧,停顿了几秒这才是缓声道,“少爷说笑了。”
从逃出实验室开始,他就与苏裳相依为命了些许年了,存在在彼此身边的羁绊是如何都不可能割断的,正如他承诺苏裳的,这辈子,都是少爷的。
所以,他依旧能够这般回答苏裳,只是不知道,若是少爷知道了自己的这份灼热的爱意,又该如何自处?
他垂着眼睛,心口微微扯出一点痛意,大抵会让自己滚吧。
郁醴的表情没有逃过苏裳的眼睛,这让苏裳倒是误会了一层意思,以为他心不甘情不愿,心里的气又是冒了尖儿,偏偏那股子高傲与於持又让他开不了口。
楚泽渊在后头瞧着,倒是觉得好笑的厉害。
他这一趟过来,除了谈成了一笔交易,多的倒是吃了一嘴的狗粮,他倒是明白了些,张维与池长栎的感受了,的确是憋闷的很。
想着想着,思绪便是不由得飘远了些,他又想起了卫泽绪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估计回去又得好好哄哄了。
小绪,永远只会嘴硬心软,明明说着狠话,偏偏心里才是真的舍不得。
楚泽渊的唇角翘了翘,手指摩挲着,似乎一闭眼就可以看见卫泽绪皱着眉生气的模样。
怎么可能会去找外人呢?
他心里都明白,明明,小绪都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郁醴自顾自的将苏裳抱到了楼下的房间里面,他耐心的往苏裳身上披上毯子,将小腿的裤子微微上拨了一下,露出光裸苍白的皮肤。
楚泽渊皱了皱眉头,手掌悬浮在苏裳小腿的上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苏裳身上的鬼气,森冷而又冰凉,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让人心生怖意。
“这个状况大概有多少年了?”
楚泽渊手指动了动,冰凉的鬼气开始自苏裳的双腿中抽取,绕着楚泽渊的手指打转,偏偏楚泽渊却是不欲吸取鬼气,只是放在手心。
郁醴坐在一旁,听见楚泽渊问话,有些愣神,“大概有个两三年了。”他带着苏裳,也有两三年了。
“这么久,”楚泽渊皱了皱眉头,抿紧了嘴唇,“这鬼气狠房无比,强行灌入人体也不知道损伤了经络没有,一下子祛除怕是有点困难。”
郁醴也懂这个道理,要是一下子全部祛除,估计苏裳的腿真的有可能废掉,他抬头去看楚泽渊,“那你说,要怎么治?”
“配合着药物和鬼气一点一点来吧,”楚泽渊沉吟片刻还是说道,“你也可以替他按摩一下双腿,然后用你的鬼气温养他的身体,挤出那些强行灌进去的鬼气,以达到一种平衡。”
“我的鬼气不会对他有害吗?”郁醴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的鬼气也是别人给你的,放在你的身体里这么久,那么点有害的东西早就已经被磨没了,偏向于温和,有可能还沾了你的人气,所以应该没问 题。”
楚泽渊想了想,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他低头伸手替苏裳抽取鬼气,丝丝缕缕的灰色鬼气被他从双腿里抽取出来,苏裳咬着牙,身体微微颤抖,紧紧的抓着郁醴的手心,俯在他的肩膀上。
这鬼气之前郁醴也试图帮他抽取出来,但是因为并不是自己身体本源的鬼气,所以郁醴抽取的很是困难,大部分时候,苏裳就不让郁醴动手了。
毕竟双腿被鬼气浸染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怎么在意了。
但是现苏裳才知道,抽取鬼气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就像是生生的割掉自己的肉一样,疼得他几乎是说不出话来,只好是抱着郁醴,咬着牙发抖。
但是与此同时,好处也显现出来了,双腿似乎轻了一些,并不像平常那样,重的厉害,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