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禾木
“哇,看着这破坏力,好像比九曲之前视频里出现的那几个超凡者都强啊!”
“真是羡慕,哪天我也能有超凡能力咧!”
“我分享到朋友圈的短视频都有几百来个赞了……”
戎长征从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中勉强挤进了现场,向着巡逻的警官出示了国安证件,进入了被封锁的商家老宅废墟区域内。
他抹去了因为刚刚人群拥挤而出的一头汗,凑近了他的国安同事们。同事们纷纷与他打招呼:
“老戎,你来了?”
“听说这是我们国安挂名的小子,真的假的?真是生猛啊。”
“看着这破坏力,都快赶得上慕时鸣队长了。”
“慕时鸣队长的能力主要还是在空间传送上,论破坏力不一定比得上这个小子啊。”
戎长征回应道:“是我们国安挂名的小伙子,还是我带的。”
他对着眼前的一切诧愕地惊叹道:“我接到通知说他觉醒了,让我这个原本的直属上司赶紧来带一带,但是……哎哟我真没想到,这场景怎么这么夸张啊……”
自从戎长征接到通知,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了,夜已然很深了,但那通天的龙卷飙风依旧狂躁不已,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似有似无的漆黑的空间闪烁裂缝。夜色苍茫、星河倒悬、龙卷通天,这充满力量与征服感的画面,居然颇有几分传世绘卷的风采,让戎长征忍不住拿出手机,先拍了个照做留念。
遥遥看去,在那所有变故的中央、在那风平浪静的风眼之处,站着那个熟悉的、原本看上去非常阳光的少年。
戎长征试探着靠近了一些,但瞬间就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他迫不得已压住自己那胡乱飞舞的短发,眯着眼睛蹲伏着退出了这片危险区域。
“老戎,别试了,别看我们现在站着的区域很安全,你只要一过线,那风瞬间就可以把你吹走,信不信?”
“我们早试探过好多次了,完全进不去。安心等一等吧,我就不信,这场觉醒还能持续一个晚上不成?”
“我们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你才刚到,耐心点。”
戎长征还有点不甘:“那就这样干等着?不成,我再试试。”
他开始又蹦又跳又挥手,同时大声冲着狂风区域吼叫:“银河!银河!听得到吗!”
蹦跳了好久,风眼中央站着的少年似乎才注意到了他。
商银河转过头,隔着虽然依旧狂暴、但已经没有最初龙卷那样夸张的狂风铸就的帘幕,遥遥地冲着戎长征挥手。
卷动的风模糊了他的身影,只能勉强看出,他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戎长征听到他在高喊:
“新年快乐,戎大叔!”
话音才落,迎财神的鞭炮声便从远方传了过来,噼里啪啦地,倒给这眼前魔神降世一般的场景,增添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大年初五的子时到了。
商家的迎财神夜,结束了。
————
戎长征足足等到大年初五的中午,才等到了商银河身周的狂风散去、空间裂缝合拢。
而这个时候,他几乎已经处理完了所有收尾的事情:出示国安证明让魔都警察离开、联系医院收治相关病患、和商银河的亲人说明觉醒相关的情况,顺带还把商银河的档案设置为了更高级的保密层级。
“你这觉醒可终于结束了,”戎长征打了个哈欠,“等得我一晚上没睡。”
“真是辛苦戎大叔,”商银河的身边还缭绕着一些不听话的清风与空间裂缝,因此他和戎长征之间依旧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后请你吃饭。”
“啧啧,说好了啊,”戎长征环顾了一下身边的残垣废墟,忍不住啧啧感叹,“不过说真的,你搞出来的事情,实在有点嚣张啊。”
“啊,觉醒的时候,”商银河挂上一幅小委屈的模样,“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没办法的……”
他早就从戎大叔提供的内参文件中获知,目前所有的觉醒者都无法控制自己觉醒时的情况,觉醒时造成再大的破坏也是没有办法,国外那位农场主如是、国内最强者慕时鸣队长也如是。
所以,当感觉到他自己居然可以做到略微引导觉醒能力的地步时,商银河干脆直接放肆了一把,把商家老宅拆了个七零八落、干干净净,保证连一个完整的碎片都无法找到。
当然没有人能够因此指责他,毕竟,觉醒的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啊。
“你小子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戎大叔左右端详了一下商银河,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商银河眯起眼,露出熟悉的阳光灿烂的微笑,“我还是我啊,就是觉醒了一点能力而已。”
戎大叔摇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了,最新消息,你爸妈已经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哦,”商银河脸上挂着的微笑都没有收起,只是漠不关心地随意应付道,“知道了。”
“你不在意?”戎大叔探究地看着他。
“我不在意了。”商银河依旧笑着,一点看不出有什么阴影的模样。
“真不在意?”戎大叔不由得重复问了一遍。
“干嘛?”商银河干脆对着他扮了一个鬼脸,“还不允许我放下?”
“看不出来,”戎长征摇摇头,“你小子这么身世坎坷啊。”
“不论如何,还是告知你一下,”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示意自己刚刚从手机里收到了相关信息,“因为你觉醒时最先爆发的那阵狂风把他们吹得比较远,使得相关人士幸运地没有卷入到后来的龙卷风以及空间裂缝中,所以,相关人士里虽然有人重伤,但是无人死亡。”
人情老练的戎长征从“父母亲人”“你的亲人们”等词汇中斟酌了一会,最终使用了“相关人士”这个词。
这个词汇听得商银河心情舒畅,他似乎是无意地翻转了一下左手的手背,又伸了个懒腰:“行,我知道了。”
他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与之相同地,他的心情也真的风轻云淡。
觉醒的时候,他其实是有意地控制着风,先将身周的人吹走。他知道接下来爆发的空间、时间、狂风等觉醒会更加激烈,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无论如何,弑亲的名头、哪怕是无意识弑亲的名头,总会是他身上无法洗去的污点,他不想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而使得自己未来的道路变得更为曲折。
他出生二十年来,那些所谓的父母亲人,除了金钱物资的给与之外,几乎从未给过他任何额外的关心和注意,反而带给了他无尽的伤害。
他曾经无法放下,他曾经执念纠结于此、几乎化作心魔;但是,当狂风席卷一切、彻底摧毁商家老宅的时候,他突然就真的放下了。
他还他们一命,甚至之后还可以把他从小到大的金钱花费都寄回给商家,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干什么,”商银河微微笑着说,“都过去了,来,戎大叔,我们说点开心的吧。”
“哪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戎长征故意板起了脸,“因为你,我熬了一整夜、我的年假提前结束了、岗位也要变动了。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戎大叔的岗位变动了?”商银河敏锐地抓到了他话语中的点,“我猜,是要升职了吗?”
“还是多亏了你,”戎长征的脸板不住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我貌似确实要升官了——至少也是有更多实权了。”
“那先提前恭喜戎大叔了,”商银河眨眨眼,“是因为我吗?我猜,是不是会有一个新的部门?”
“哦,提前告诉你也无妨,”戎大叔压低了声音,“国家计划建立一个专门应对超凡事务的部门,估计会调动国安、军方、各大科研场所的精英人士。”
“目前已有的觉醒者估计都会加入这个部门,你也是,”戎大叔补充道,“到时候我们应该会成为同事。”
“闻师谦学长也是吗?”商银河好奇地问,“我猜,应该还有网上那位特别牛逼的慕时鸣队长?”
“都是。”戎长征回答,一边说,他一边瞅了瞅商银河的身周,那细微的风与空间裂缝已然完全消失,这场声势浩大的觉醒最终走到了尽头。
“看样子应该不影响什么了,”戎长征舒了一口气,冲着商银河招招手,“走吧,上车,我们该离开了。”
未来的路在脚下铺开,蔓延向繁花似锦的远方。
第119章 无关人士
“爸爸,喝点水?”商如意拿着新灌的保温杯,小跑到商丹书的身边,“你熬了一夜了。”
“谢谢宝贝儿。”商丹书柔声对他的女儿道了谢,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
在昨晚剧烈爆发的觉醒旋风中,他们一家很幸运地被卷到远处的一个空地上,除了衣服弄脏了些,其他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就他现在从新闻、从各种小道消息里打听到的,理论上,觉醒者本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觉醒破坏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商丹书的错觉,他总觉得以前对商银河不太好、或者在背后碎嘴过的商家人,似乎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而那些以前对商银河态度还不错的人,比如他们家,都幸免于难。
好好的迎财神夜变成了全家进医院,这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倒霉了,更郁闷的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商家的故事仿佛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最热门的八卦话题,到哪儿都听到有人讨论。
“你看到昨天晚上郊区方向那个冲天的龙卷风了吗?”
“听说那个商银河,几乎是现在全世界爆发最强的超凡者……”
“郊区那边一大片都变成废墟了……”
“有眼无珠……”
“他爸爸那个时候……”
“夏家的那个女人有多疯你知道吗……”
“真蠢,捡了芝麻丢西瓜……”
“听说他学习超级好,当年高考还拿过全市第三……”
“目光真是短浅……”
“本人还是个大帅哥!可以当校草的那种!”
商丹书重重地别上了病房的门,将那些闲言碎语隔离在病房之外。
昨晚上的狂风确实太过显眼,几乎整个魔都人民抬头都可以看到,又是过年有空闲的迎财神夜。商家受伤的人还没有全部送到医院呢,商丹书的朋友圈里就刷满了相关的消息。
流言以迅捷的姿态丰满起来,最初还只是说有人在魔都郊区觉醒,而后就出现了商银河的名字,再然后商家老宅那晚上发生的丑事就被扒了出来。人们在惊叹这强大而狂暴的觉醒之余,往往会点评一两句商家的事情,真是听得商家人烦心不已。
流言蜚语也就罢了,更郁闷的事情还不仅于此。商家人之前早有过相关讨论,他们认为,未来会是超凡的时代,拥有强大力量的超凡者有很大可能会成为新时代的弄潮儿,掌控住一定的权力。
甚至他们都计划好了,如何把自家的人送进白雾副本试着获取一点超凡力量,又如何去抱那些最强超凡者的大腿。
结果,大腿还没抱上呢,就出了商银河强势觉醒的事情。
商丹书握着手上的保温杯,情不自禁地发起愁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躺在病床上、脚上和手上打着石膏的商宁安注意到他弟弟的表情,主动安慰道,“那小子也就是一个人而已,我们商家那么大一个家族,枝繁叶茂的,难不成还比不上他一个人?”
“话是这么说……”商丹书苦笑起来,“但我一直有很不好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商宁安沉下了脸,“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罢了,一次觉醒毁掉我们家的老宅,还有理了他!”
“银河其实是一个好孩子……”商丹书无力地反驳,“哥,你对他的偏见太深了……”
“哈,一个年轻气盛的猖狂小子,给我们这么大一个没脸,”商宁安用嘲讽的语气冷哼道:“我不去骂他算是好了的。你信不信,他现在肯定后悔的很,还想给我们道歉来着?”
“……哥,你应该是想多了,”商丹书好歹还算照顾过商银河,对这个向来独立的少年有所了解,而商宁安则几乎从来对他的长子不闻不问,仿佛两者是截然无关的陌生人,“据我的了解,银河不可能会在这时候想什么道歉的……”
“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总是提他,”商宁安皱起了眉,“难道你还会信什么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的鬼话?”
“哥,这可不是鬼话,历史上多得是这种案例……行,行,我不说了,”商丹书看着商宁安的脸色,果断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位盛小雁姑娘脸上的伤还行,医生说恢复情况好的话,不会留疤;夏家已经派人把那个女人接回到北京的医院里去了,估计又要强制疗养一段时间;三堂叔……”
商丹书絮絮叨叨地介绍起商家人的情况,唯有丝丝阴影缭绕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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