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第295章

　　“越快越好；在有把握的情况下，能多快，就多快！”在天空之城中，那时的聂志博如是说。

　　“可是……这样做，风险实在有点大……”当时的陆宴迟非常犹豫，“虽然空间传送异能者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身体的异样，虽然天空之城里遗留了很多足够有价值的参考，但是，我还是有点不安心，这样加速，风险实在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上一个大坑。”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可是……”聂志博脸上露出了苦笑，“可是，时间真的不等人啊！”

　　他凝视着陆宴迟，说道：“宴迟，你知道我的超凡能力升级了吧？它从原本的一个平凡的精神性能力，发生了一种质的变化。它允许我以一切方式收集情报，甚至很多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都会成为我的情报来源，让我自动得出一些问题的结论。”

　　“理论上，只要我知道的情报足够多，我就能够解答所有的问题。”聂志博说，“这即使不是真正的‘全知’，也近乎‘全知’了。”

　　“我知道啊，你和我提过，”陆宴迟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聂志博提到了这个，“然后呢？”

　　聂志博叹了一口气：“超凡能力进阶之后，最近又一次，我突发奇想，问自己：九曲此前，是为什么要催整个世界前进，催得这么急？《超凡时代：远方之眼》中的那个疑似即将入侵的高阶文明，距离入侵时间究竟还有多远？”

　　他微微垂下了头：“……你知道，我的超凡能力，最后给我分析了一个什么答案吗？”

　　“什么答案？”陆宴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同样拥有进阶精神系超凡能力的他，几乎是在问题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可能的答案。

　　“那些透露在九曲视频之中的、那些透露在过去点点滴滴中的所有的一切，告诉了我一个骇人的真相——”聂志博深吸了一口气，揭开了谜底，“九曲做事这么急，是因为他预知到，这个高阶文明入侵的时间，就在眼前。”

　　“得到这个初步理论之后，我反向去搜集了更多的资料。在我的能力中，只要情报足够，同时我能问出合理的问题，那么我能得到合理的答案。”

　　聂志博苦笑了起来：“但是情报搜集得越多，答案就越不妙。在我的判断中，长的话，我们也许还有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短的话，我们也许只剩下了一两个月的时间……”

　　“这么短！”惊呼的话脱口而出，陆宴迟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惊慌，“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够我们做好准备啊！”

　　聂志博早已经惊慌过了，现在的他，倒是显得很冷静。

　　他摊了摊手：“尽人事、听天命咯。相信九曲，保持心态，做好一切可以做的准备。”

　　他的惊慌已经在想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就耗尽了：“当时天空之城的会议里，我和银河、慕队同步了这个猜想，当时你还在实验室里埋头工作，没有参加会议。”

　　他甚至还有余力开个小玩笑：“你完美错过了我们最惊慌的时刻，真遗憾。”

　　“不过，”聂志博说，“现在知道消息也不迟，宴迟，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陆宴迟恍然：“原来你们早就同步过这个结论了……怪不得今天银河和慕队都不在。”

　　“没错，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们三个觉得时间太紧、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聂志博耸耸肩，“所以没有时间再悠哉悠哉地做事了，大家现在都在抓紧时间分头做自己的任务。”

　　“那我的任务，”陆宴迟问道，“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空间传送技术研究出来？”

　　“是的。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尝试着在这个月月底完成这个技术。”聂志博说，“这个空间传送技术，是世界联合体机构成立的重要诱因；而它本质上充满着军事和政治上的战略性，必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里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

　　“……不惜一切代价……吗？”

　　陆彦池呢喃着这句话，脸上慢慢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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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居然真的完成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

　　聂志博的话在陆宴迟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对过去的回忆。

　　陆宴迟抬起头，对着并肩站立的聂志博和商银河露出了一个微笑：“是啊，我居然真的完成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可见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

　　他站起身，对总控室里的其他人丢下了一句“我出去走走”，然后和聂志博、商银河一起离开了总控室。

　　总控室里的人们纷纷点头，用敬畏的目光送着陆宴迟离开。

　　“你就这样丢下你的实验组，合适吗？”走出了一小段距离后，商银河笑着问道。

　　“没事，接下来收尾的事情，早就有实验计划，不需要我插手，”陆宴迟摆摆手，“而且，科研界一向是拿成果说话的，我现在做出这么多这么震撼的科研成果，早就在实验室里一手遮天了，别人看我就像看个神。嘿，实验结束之后偷偷溜走，算得了什么？”

　　说道这儿，陆宴迟瞅了瞅结伴到来的两个人：“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银河带着我空间转移来的，”聂志博说，“反正不费太多的时间，正好见证一下你的实验成功的那经典的一刻，顺便了解一下你接下来的计划，好方便我们安排自己的事情。”

　　说道正事，聂志博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你接下来的实验计划是怎么样的？有腹稿吗？”

　　陆宴迟想了一想，回答道：“等这个志愿者身体检查完毕、隔离观察一天之后，如果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就会立刻开启更多的志愿者传送计划，并且继续拉远空间传送的距离、降低传送花费。”

　　他耸了耸肩：“这些都是水磨工夫。历史上任何事情，从来都是从0到1这一步最难。走过最艰难的开头之后，我对接下来的进度有信心。”

　　“这话说得太虚了，给个具体的时间点。”聂志博追问道。

　　陆宴迟想了一想，说：“嗯，8月中旬，我能够彻底地把这个技术推演到可以军事化应用的地步，并完成它和航空航天技术结合的理论雏形，为星际远航打下基础。”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那个……如果国家的支持足够大的话，我甚至有把握在10月底之前，完成空间技术和航空航天结合的工程应用。”

　　看着身边两个人露出的惊喜目光，陆宴迟连忙加上了转折：“但是！”

　　“但是，如果要做到这样速度的话，那国家给予的支持，一定要非常非常非常大，接下来注定需要花费非常非常非常多的科研资金。”

　　陆宴迟一连用了三个非常，着重强调了科研资金的耗费量。

　　“非常非常非常多的科研资金？”商银河有点好奇，“你大概需要多少科研资金？”

　　陆宴迟明显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给出了一个说法：“至少……嗯……至少百亿美金起步吧……”

　　“百亿美金！”聂志博猛地喊出了声，他的语调都有点变调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陆宴迟弱弱地回复道。

　　聂志博简直是在狂吼了：“去年我们国家一年的GDP，才12万亿美金！你这是要一口气吃掉千分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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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天价预算

　　“是百亿美金起步,不是说只要花费百亿美金。”

　　仿佛还嫌聂志博的惊讶不够似的，陆宴迟还特地强调了一下：“按我的估算，稍微夸张一点的话,也许一千亿美金投进去,也只能听个响。”

　　说完这句，陆宴迟还有点意犹未尽：“还有，我说的百亿美金预算，是指到10月底的花费。再往后的话……可能,也许,那个……还需要至少同等的资金来烧钱……”

　　迎着小伙伴们不可置信的目光，原本还算有点底气的陆宴迟,情不自禁地调低了声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居然就消音了。

　　现场迷之沉默了一会。

　　聂志博忍不住干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默：“你说的笑话真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笑话,”陆宴迟有点小委屈，“是你之前和我说，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啊！金钱已经是所有代价里面看上去最容易得到的了！”

　　“我是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可是……”

　　一时之间,聂志博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当时在天空之城,确实是他亲口、郑重地对陆宴迟说，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个技术。

　　“可是，可是……你所说的代价,这也太夸张了吧！”好半天，聂志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情不自禁地吐槽起来。

　　“不夸张啊，我才只说了金钱预算而已。”陆宴迟说得轻描淡写。

　　（聂志博：“而已”！你居然把2个多月烧掉百亿美金，说成“而已”！）

　　（但是他强行克制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对面是我的同盟伙伴，是科研上的天才人物，我得克制一点……我真的快克制不住了OTZ）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要以宇宙超远距离传送探索作为目标的话，”陆宴迟对聂志博的心理活动没有丝毫感知，他说话的出发点，也特别有种不涉经济、不涉政治的科研学者的风范，“在这里，我说的宇宙超远距离，是指至少能够行进十三光年的距离，也就是至少能让我们到达半人马座ω方向上那颗已知的可能支持生命的星球卡普坦b。”

　　陆宴迟这样说：“如果我们要以此为目标的话，那整个工程所需要的花费、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支持、所涉及的相关学科、所需要的珍稀材料，都会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天文数字。”

　　说道这里，陆宴迟忍不住略带委屈地瞄了瞄自己的小伙伴们：“在这样的项目里，百亿美金，真的只是一个很小的起步了。”

　　陆宴迟确实很委屈。

　　虽然他说的数字听上去是“夸张了一点”（好吧，也许不是一点），但是，这个数值已经是他精简预算后的结果了。

　　在整个2017年，联邦给NASA（联邦国家航空航天局）审批了207亿美元的全年预算，而这个金额甚至还不包括美国军方的海量预算和各大航天公司的自身投入。

　　当然，相比之下，华国在航天领域的投入就比较节俭。2017年华国的航天预算，仅仅只有20亿美元左右。甚至哪怕计算之前从1992年开始实施载人航天工程到2013年完成神舟十号之间的所有花费总额，也不超过200亿人民币，约29亿美元。

　　按照陆宴迟的预估，如果真的完全从零开始建立一套宇宙航天远洋系统飞船的话，所耗费的金额至少是以兆亿美金起步，而花费的时间至少要以百年为单位。

　　当然，现在时代变化了。超凡时代的降临带来了一条全新的科技树；而他现在更是有了来自天空之城的现成资料作为参考；他身边进行配合研究的科研精英们，个个都开启了精神系的异能，破解原本无法解决的难题，就好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有着这样良好的条件，陆宴迟才能够满怀信心将花费降到百亿美金为单位的地步。

　　从兆亿美金降低到百亿美金，陆宴迟自己觉得，他已经非常牛逼、非常节俭了！

　　只是，看上去……这个数字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张……

　　“好吧，好吧，”看着身边明显目瞪口呆的两个小伙伴，陆宴迟无奈地开始了妥协，“如果连你们也觉得有点夸张，那我可能真的有点不对了。嗯，我不是说预算一定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其实还是有下降余地的。”

　　“嗯？”聂志博感兴趣地挑起了眉。

　　“我是指，如果我们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星际航空和空间技术的结合，就需要花费那么多钱。”陆宴迟明显有点不情愿地说，“但是如果我们的要求放低一点，比如说，只要求空间技术能够在太阳系内完成传送，不要求以光年为单位进行传送，那预算花费就一下子降下去了。”

　　“或者，”他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把研究时间的要求放远一点，比如说，原本计划10月底完成的计划，允许我推迟到年底甚至明年年中才完成，那预算也可以降低一大波。”

　　“但是，远程星际航行能力是必须的，而且确实要求掌握得越早越好。”商银河皱着眉头说道，“只有拥有远程星际航行能力的地球文明，才能有足够的宇宙空间作为战略纵深，才能勉强在未来可能到来的宇宙战争中，找到一丁点的获胜希望。”

　　“没错，”聂志博的神色也冷静了下来，“如果我们的足迹，只能被迫局限在太阳系之内的话，那么我们什么战胜的希望都不会有。用金钱来换技术换时间，确实是值得的。”

　　“你有把这个说法跟上面提过吗？”商银河问道。

　　“还没有，那个……我也觉得这个预算数字太夸张了，”陆宴迟扭扭捏捏地说，“至少在没有做出足够的成果之前，我是不敢厚着脸皮向上面建议的。”

　　（聂志博&商银河：你也知道这个预算数字很夸张啊！）

　　“也就是现在真人空间传送第一次实验已经成功了，我才有了点底气，”陆宴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先向你们征求一下意见，再考虑向上面正式进行提议。”

　　“这个预算数字，不是我们一个国家就能吃下来的，哪怕项目再有前途也很难，”聂志博皱起了眉头，身为情报部大佬，他手上有关于华国经济的足够的资料，“第三次世界大战给整个地球的经济造成了一个很大的重创，我们国家也不例外。也许在白雾异变之前，我们国家还能有余力，拿出这么多资金，来搞一个这么大的工程。但是，到了现在……一个字，难。”

　　“更别说，”商银河补充道，“你这个项目，要的绝不仅仅是金钱，大批量高精度要求的工程，短期内我们国家根本吃不下。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人才和仪器的问题。”

　　“……我之前好像确实想得有点简单了，”陆宴迟挠了挠头，他有点傻眼，“那怎么办？”

　　让一个埋首于实验室、从来靠国家全力支持搞定实验准备的人，来考虑这些事，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还能怎么办？集全球之力呗！”说到这儿，聂志博反而轻松了下来，他的脸上甚至还带起了若有所思的微笑，“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九曲为什么要给我们布置‘成立全球联合机构’的任务了。”

　　“‘这个成立后的机构，至少要能在统筹全球的资源、代表整个地球来应对外星文明等事务上发挥作用的能力。’”聂志博咀嚼着当初第三个任务的话语，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现在想想，这个任务，还真是意味深长啊……”

　　旁边的商银河瞄了瞄他，决定不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事儿。反正，不管九曲到底做了什么，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九曲的所作所为必有其深意”的铁证。

　　其中有一些也许是游戏世界引导的，是确实包含深意的；但另外一些嘛……

　　啊哈哈哈哈，“从锅里跳出来的鱼眼里发出诡异的光，请问这诡异的光究竟指代什么含义？”，这都是阅读理解的基本操作了。基操，勿6，谢谢。

　　“挺好的，”聂志博说，“正好和我们原本的计划完全相符，甚至还有所促进。”

　　“是啊是啊，商银河也跟着笑起来，“而且，这个项目要求这么多资源，其实说起来，还真的是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