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第53章

　　“主啊，请您保佑您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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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全球大研究

　　华国,震旦大学，也就是商银河所在的大学里。

　　商银河正在生物学系的博士生学长倪轻舟的带领下，参观他的实验室。

　　“我看到唐诗小组的超凡研究小论文了,”倪轻舟学长说道,他也是唐诗小组的一员，网络昵称为“轻舟已过万重山”，当初在看到勇者后援会-超凡研究小组的对外公开招聘信息后非常感兴趣，因而主动加入唐诗小组,“非常牛逼,大家都是厉害人啊，那分析,看得我头皮发麻。”

　　“是啊，”商银河一边好奇地在生物学实验室内东瞅瞅西看看，一边回复道,“唐诗小组里个个都是狼人,让我佩服得紧。”

　　“最值得佩服的，难道不是拉起唐诗小组的你吗？”倪轻舟笑起来，夸奖道,“多亏了你拉起这么一个小组，让大家有地方可以讨论、可以分享。”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太热情、太牛逼，我就起到了一点微小的作用,”商银河进入了熟悉的商业互吹模式,“学长的那篇《进化因子与末日变化方向浅析》实在让我惊为天人，这不,我看到之后，立马来找学长讨论！”

　　商业互吹一波后,大家都显得心满意足，商银河开始进入正题：“学长，我看你在唐诗小组里透露的，你正在研究进化因子，对吗？”

　　“没错，”倪轻舟点点头，“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几次沙漠清理都无法根治末日之后，大家把希望放在了科学研究的进步上，指望着能通过科学研究找到解决末日的根本办法，连我们导师都直接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课题，转而接了一个进化因子研究的课题，就连我本人，也要水一个相关论文出来。”

　　“也对，如果不把这个解决末日的办法找出来，”商银河大点其头，一幅你说得很对、我非常认可、我绝对不知道任何内情的模样，“等到末日真的来了，也就不需要研究其他什么东西了。”

　　他在学长面前维持着自己无辜的面具，转而打探道：“现在国际上的研究进度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当然，进展非常大，”倪轻舟神色严肃起来，“也许人类就是那种越是面对生死挑战，越能够爆发潜力的种族，最近一段时间，各种科研杂志上全部都是相关研究的成果报道。”

　　他随手捞起桌面上厚厚一叠的科研杂志，翻了两下：“目前我们发现，所有的植物、动物，甚至包括人类本身，都对进化因子有一定吸收能力。这真是槽糕透顶。”

　　“吸收进化因子？那不是好事吗？”商银河眨眨眼，“我有点糊涂，之前学长你在你的唐诗小组《浅析》文章里说，进化因子的浓度才是导致末日的最根本原因。如果动物和植物会吸收进化因子，那不是可以降低进化因子的浓度吗？”

　　“我从头介绍吧，跟我来，”倪轻舟带着商银河绕了几绕，走到了一台看上去笨重而简陋的仪器前，这仪器的屏幕上有着一条曲折升高的红色线条，装置的外表粗糙而别扭，与整个实验室高尖端的仪器设备非常不搭，“这是简陋版本的进化因子浓度测量仪。”

　　他介绍道：“一段时间之前，我们国家一位叫做陆宴迟的天才科学家，发明了这个简陋版本的进化因子浓度测量仪，能够非常粗略地测出进化因子浓度。”

　　商银河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这台外貌丑陋的仪器。

　　注意到商银河的目光，倪轻舟笑起来：“没错，它的样子确实有点简陋，这主要是因为赶工的缘故，国家紧急制造了一批进化因子浓度测量仪，发放到各个高校和研究所。不过，别看它样子丑，在测量方面还是比较准的。”

　　“据说现在国际上已经有这个仪器的升级版本了，”想了一想，倪轻舟还是补充了一下，“陆宴迟先生将这个测量仪的结构发表在《自然》杂志上之后，已经被全球科学家合力改版了七八次，增加了许多精确细节，而且有一些国际上专门负责高尖端仪器的制作公司紧急投入制作——我看过仪器的照片，确实比这个看上去靠谱的多……”

　　他耸耸肩：“哎，没办法，谁叫我们国家太早投入制作了呢，将就着用吧，也挺好用的。”

　　“扯远了，”他打了个哈哈，“总之，借助这台仪器，陆宴迟先生发现，尽管联合国维和部队在不断清理进化生物，但空气中蕴含的进化因子依旧在不断变浓。”

　　“当九曲不断放出末日视频、我们发现清理大沙漠并不能改变通往末日的未来后，陆宴迟先生提出了一个假说：会不会空气中的进化因子浓度，才是导致末日降临的罪魁祸首？”

　　“他将这个假说提交到了世界性的杂志上，引发了科学界全球范围的大讨论，”倪轻舟推了推仪器旁边厚厚一叠的杂志，“你看，这些都是那个时候讨论留下来的，当时真的是全球震惊、全球科学家都在讨论研究。”

　　“不断有人做出实验或者推论，验证了他的这个假说。现在，这个假说已经成为比较公认的末日原因。”

　　“也因此，关于进化因子的研究，成为了国际上的主流研究方向，几乎所有人都在研究这个进化因子的秘密。”

　　“目前，关于进化因子浓度上升的原因，已经有了两个定论：一，是进化因子来自于全球所有的白雾异变。”

　　“我们发现，在所有白雾异变的源头，进化因子的浓度会提升到极高的高度，那些副本旁边的白雾就是进化因子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后的具现化表象。有了浓度测量仪器后，这一点已经被确切证明了。”

　　听到这里，商银河挠挠头，闭上嘴巴，乖巧不说话。

　　“比较特殊的是，在被勇者解决掉的高天鹅堡异变副本那边，白雾已经消失，进化因子的浓度也下降到了一般水平——也就是说，只要打通一次副本，干掉异变源头里的魔王，就可以解决掉一个进化因子的释放源头。”

　　“据我所知，为了解决这个进化因子的重要来源，全球政府都在加紧攻略异变里的白雾副本，试图完成通关，可惜的是，哪怕九曲把勇者挑战全部关卡的视频攻略都放了出来，大家也还是在卡关之中……”

　　“哎，”说着，倪轻舟叹息起来，“要是勇者帮忙把所有的关卡全部打通，就好了！”

　　“可惜，勇者就出现了那么一次……”他揣测道，“也许，勇者的含义是，人类的未来还是要靠人类自己解决，不能永远指望他？”

　　“啊……”商银河眨眨眼，发出了一声好似毫无意义的叹息。

　　顿了一顿，倪轻舟跳过了关于勇者的话题：“至于第二个导致进化因子浓度上升的原因，就在于进化动物和植物身上了。”

　　“而这个原因，也是进化因子浓度上升最主要的原因。”

　　“进化动植物确实会吸收进化因子，然而，我们很遗憾地发现，这种动作不仅不会降低浓度，反而会大幅度导致进化因子浓度上升。动植物本身会在吸收进化因子后，蕴养出更多的进化因子对外释放——事实上，所有的生命本身，都是提升进化因子浓度的释放器，而进化动植物在这一点上的功效分外明显。”

　　“进化程度越高的生物，对进化因子的蕴养作用就越强，也越发会促进环境中进化因子浓度的提升。”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只要有生命存在，就会吸收进化因子；只要有进化因子，就会产生进化动植物；而进化动植物越多，进化因子浓度上升得也就越快！”

　　“研究还发现，越是在干旱缺水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动植物，越是能更快地产生进化，这也是为什么现有的大批进化动植物都产生在沙漠上的原因。”

　　商银河挠挠头，又挠挠头。在不算特别熟悉的学长面前，他依旧维持着自己一无所知的面具，追问道：“那，有办法降低进化因子浓度吗？”

　　“现在，全球范围内，大家都在找这样的办法，”倪轻舟叹息了一声，“一个公认的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也就是现在联合国采取的手段，就是不断的消灭现有的进化生物。”

　　“但这真的治标不治本，”他把手掌展开，虚虚地笼罩在面前仪器那不断上升的红色线条上，“随着时间推进，进化因子的浓度还是在上升……”

　　他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绝望，但很快，这绝望的感觉就消失了，转而变成了坚定：“当然，我坚信，我们肯定会找到根治进化因子浓度提升的办法的！”

　　“据说，白头鹰国那边，已经培养出来一种能够大幅度吸收进化因子、但蕴养进化因子效果比较差的植物，他们试图用这种植物来大幅吸收进化因子，勉强称得上有些效果吧，只是培养成本和所消除的进化因子现在还不成正比。”

　　“理论上，这种植物再培养个几代，应该能达成只吸收进化因子、不释放进化因子的效果，”倪轻舟耸耸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我们被灭世的节奏？”

　　“除了动植物，难道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吸收进化因子吗？”商银河眨了眨眼，用试探的口吻，说出了他今天来生物学实验室、专门找到倪轻舟学长聊天的最主要目的：

　　“学长，你们有没有试过……用矿石来吸收进化因子？”

第55章 直觉论

　　“矿石？”倪轻舟愣了愣,“那倒没有……我也不记得在科研杂志上看到相关的报道。”

　　他回忆道：“我倒是看到过各种复合材料、各种纯元素、各种溶液等等不能吸收进化因子的论文报道，现在大家比较公认，无生命的死物应该是不能吸收进化因子的。”

　　商银河眨了眨眼睛。

　　当他在《造物之主》游戏中的时候,他手上有许多种释放进化因子的技能,技能效果各不相同。其中“叶子加护”“草药加护”“水果加护”是针对植物的，“兽群加护”、“奇异加护”、“狩猎加护”是针对动物的，而“水晶加护”、“地震加护”、“贵族加护”则是针对矿物的。

　　也就是说，对应到现实,植物、动物、矿物,这三种东西，应该是都能吸收进化因子的。

　　理论上来说,矿石，应该是唯一能吸收进化因子的死物才对。

　　他试探着挑起话题：“学长，我从你之前在唐诗小组里发表的《浅析》看到,你似乎也在研究吸收进化因子的方式？”

　　“这个是当前最热门的方向,”倪轻舟摊摊手，“解决末日的办法，就在如何快速吸收进化因子、降低进化因子浓度上,所以，据我所知，全世界一大半的研究室目前都在盯着这个方向。”

　　“进度怎么样？有发现什么无生命物体可以吸收进化因子吗？”

　　倪轻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纠结于无生命物体啊？”

　　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世界上的材料太多了，但目前所有试验过的无生命物体都对进化因子保持了隔离的态度,主流研究方向已经放弃了对无生命物体的研究,转而培养能够大规模吸收进化因子却不会蕴养进化因子的动植物，我导师也快放弃这个方向了。你看,我们隔壁实验室里的花花草草，全是这方面的培养物。”

　　“我的直觉一向很强,”商银河信誓旦旦地说，他搬出早就准备好的直觉论当作借口，“我直觉，矿石可能能够吸收进化因子，所以就想来试一试。”

　　“这么夸张的吗？”倪轻舟失笑道，他对此颇不以为意，“直觉？”

　　商银河特地跑来和倪轻舟聊关于矿石的事，这是他研究许久之后才决定的。

　　据他打探到的消息，这位倪轻舟学长正好跟在负责研究吸收进化因子研究物的导师手下，据说已经试验了超过两百多种不同的材料，正处在将要放弃而没有放弃的阶段，多试验一种材料，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商银河和倪轻舟学长的交流来看，这位学长是个热心人，耳根子有点软，而且还有一点贪小便宜——唐诗小组线下聚会的时候，他临走前，还捞了一些聚会上提供的免费食物带走，商银河把这幕场景看在眼里，瞬间就把这位学长列为了第一优先级的对象。

　　热心、耳根子软、有导师在做相关项目，这就意味着他可能会按照商银河的建议，真的去用矿石做一下实验；

　　贪小便宜，则意味着，如果按照商银河的推测，矿石真的可以吸收进化因子，那么，只要商银河自己愿意把功劳推出去，倪轻舟学长会很乐意把荣（hei）耀(guo)归到自己头上，从而抹消掉商银河本人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说实话，走出这一步，商银河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在最初的最初，他也只不过是一个TOP学校的大学生而已，对比芸芸众生，他看上去显得毫不起眼。

　　他确实比较聪明，但世界上的聪明人海了去了；他性格独立自主，但世界上独立自主的人更是茫茫然地多。

　　他只是地球六十五亿人中的普通一员。

　　被游戏系统选中，成为游戏系统里的头号玩家，他能够把握住这个机遇吗？

　　他会不会因为暴露身份而横死街头？

　　他会不会因为操作失误把世界搅成一锅乱粥？

　　那些蔓延全球的惶恐、暴乱、游行、绝望，不是让他大受震撼吗？

　　他不是因为那些现实具现化后的场景，而彻夜难眠、心神不安吗？

　　他是应该主动踏出去承担责任，还是应该隐藏幕后旁观风起云涌？

　　多少次，商银河一遍一遍重看着九曲账号发布的视频，双眼无神长时间地发着呆；

　　多少次，他在独自一人的良心不安与自私自我的安危存亡之间纠结徘徊；

　　到今天，在倪轻舟学长面前看似若无其事地提到“矿石”这个词，这个场景的背后，是他在前期犹豫了多久，试探了多久、准备了多久，才小心翼翼地迈出这一步呢？

　　落子，无悔。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迈出脚步，就要坚定而小心地走下去。

　　想做合格的幕后黑手，就要把自己的马甲给牢牢捂好，最好一点线索都不要外漏。

　　但与此同时，也要好好借用手头的资源，试着用自己已知的少量情报，在现实世界中布局落子。

　　将那些过去的犹豫都抛在一边，商银河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学长，试一试，也是个方向嘛！”

　　商银河开始滔滔不绝地举例自己过去直觉有多准的例子（小部分是真实的，大部分都是提前瞎编好的），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直觉认为，这个方向可行，学长，你信我！

　　“直觉”这个说法，也是商银河精挑细选出来的理由。

　　在未来，他必定有很多游戏相关的经验要对现实进行“剧透”，如果每次都找不一样的、有合理性的理由，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就是在找理由！我身上有大秘密！

　　这样的情况，还不如直接找一个可以一以贯之的好理由，“直觉”这种说法又玄学又好用，还能完美适应任何的场景——更何况，商银河从小到大，本身直觉确实就很准。

　　倪轻舟被缠得不行，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反正无论尝试什么材料，都属于吸收进化因子实验的一部分，我会把矿石相关的研究放到实验计划里。”

　　他瞪了一旁笑得阳光灿烂的商银河一眼：“就让我来看看，你的直觉究竟有多准！”

　　商银河嘻嘻一笑，补充道：“学长，各种类型的矿石可以都试试，铁矿石、各类钻石、非金属矿石，多试试，没坏处的。”

　　“行，行！”耳根子软的倪轻舟最终答应了。

　　眼见着达到了目的地，商银河果断开始转移话题，至少营造出一种“矿石的事儿，只是我一时兴起，绝对不是我专门故意来做”的氛围：“对了，学长，我很好奇，人体能直接吸收进化因子吗？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九曲的视频里，人类没有进化呢？”

　　“目前发现，人体直接吸收进化因子的效果比较差，”倪轻舟学长不疑有他，开始为商银河解答疑惑，“但是人类可以根据食物链的富集效应，通过食用富含进化因子的进化动植物来获取进化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