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间不界
所有人的视线立即被吸引过去,有些人当即领悟,有些人则反应一会才意识到什么。
“丘比特,是不是丘比特?”狼人杀好难指着那根羽毛,左右摇头征求意见,“就天使翅羽之类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从哪里摸了个鸭屁股的毛,在这里谎称有丘比特,挑拨好人之间的关系。”阿瑶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让附近一圈的人都听到。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庭鸦的心坎里,他舒爽地闭上嘴,安静等待雍槐还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雍槐也听到了阿瑶对他的吐槽,他仍旧保持着那欠揍的笑容:“说是鸭毛的那位,你可以上来摸摸看。”
“什么那位?看不到我头顶的字?”
“……”雍槐感受到了阿瑶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身为渣男的他对女人心思向来敏锐,他顿时收起了那碍事的玩味笑,“阿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根羽毛出现的地点很有趣……你可以来摸摸看。”
“哼…”阿瑶这才满意地起身上前,“摸就摸。”
出现的地点很有趣?难寐依旧保持着斜靠着墙壁的姿态,困倦地半睁眼,脑中却在极速运转,思考着雍槐话语的含义。
不用怀疑,这根羽毛绝对就是该死的庭鸦身上的。这只蠢货丘比特,连自己边走边掉毛都没有意识到!本来他还庆幸地想着,丘比特不会有系统公告,第三方的存在非常隐蔽,结果下一秒庭鸦就开着自爆卡车,一股脑冲别人头上去了。
“真的触感很不一样诶!”阿瑶惊讶地把毛递给白桃大福,“我还是第一次摸到丘比特的毛,早知道这么舒服上次有丘比特那局我就多摸摸了!”
一群人顿时都很感兴趣地凑上去轮番传递羽毛。
只有Npc毫无表情,事不关己地坐在一边,这是他的常态,他要是突然颇感兴趣地过去凑热闹,那才不是他。
庭鸦虽然做事出了疏漏,但演技依旧逼真,惊讶中带着兴致盎然,反正就是脸皮够厚,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确实很不一样……雍槐你在哪里捡到的?出险地点很有趣是怎么个有趣法?”
“呵呵。”雍槐眼睛眯成狭长的弧度,目光如盯准猎物的毒蛇,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出现纰漏,“就在你的门前啊,鸦神……准确来说,是你和难寐房间的中央,有没有想要解释的话?”
庭鸦“惊讶”不已,“我和难寐的房间前面?那就是丘比特曾经经过了三楼?连了三楼的人……或者丘比特就是三楼的某一位?”
他将视线转到难寐身上,后者淡淡地开口:“没法解释,羽毛只能代表神职中间出了丘比特,其他什么出现在我们房间前面,这件事什么都有可能,什么也证明不了。
我甚至还能说这羽毛是有人想栽赃我故意放的,毕竟到底是多蠢的丘比特才会掉了毛还没发现。”
庭鸦:“……”
荀寐低声道:“我只能说我不是丘比特,我也没有在链子里。”
第076章 狼人杀三点一版5
荀寐的解释并没有立刻为他撇清嫌疑,但不可否认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大多数人都暂时认可了他的说法,虽然仍旧将他列在重点怀疑目标中……
丘比特的出现给这场游戏带来了极大的变数,局势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或许存在的第三方让身份已知的队友都变得不再可信。本来狼人方因为种狼的存在占尽优势,结果一根洁白羽毛瞬间把他们打得狼心惶惶。
千金散尽以己度人,如果他抽到了丘比特,他也会想都不想地直接连上难寐和庭鸦。Npc虽然也是大神,但过于自闭不好说话,而难寐和庭鸦个顶个的开朗善谈,骚操作接连不断,若是连个第三方出来,游戏体验不要太爽。
“但这根羽毛的的确确就摆在你的房门前,难寐,你是最有可能在链子里的,做事最好小心点。”除了羽毛之外,雍槐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只能把羽毛塞回口袋里再象征性地放句狠话,看看能不能诈一诈难寐的心理防线,让他心虚自行露出马脚。
可惜荀寐可不是被吓大的,他直接挑衅地朝雍槐扬起一边眉尾,丝毫不怕成为众人焦点惹火上身,“雍槐会长,话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这根羽毛摆在我和庭鸦房门前了?”
“……”雍槐心尖一悸,暗暗咬了下后槽牙,心中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应该没有。”
“也就是说,你是唯一的目击者?”荀寐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
不用将后续的言语完全挑明,其他人就已经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了:既然只有你一个人看到,那你岂不是想说羽毛在哪就在哪?
雍槐几乎将眉头皱成了一道中国结:“你大可不必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如果我有问题,完全可以直接把羽毛藏起来,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何必画蛇添足暴露丘比特的存在。”
“我可什么也没说。”荀寐无辜地眨了下眼睛,像一只明知他在使坏,却又抓不住他那条可恶的大尾巴的红毛狐狸。
“……”雍槐这下真的盯上难寐了,他语气恨恨地道:“你最好什么也没说。”
庭鸦一脸的幸灾乐祸,恨不得把“打起来打起来”做成横幅挂在墙上,但与外表截然相反,他的内心着实忐忑不已,看着难寐激进冒险的举动,急得大肠都快和小肠搅到一块去了。
断也同样摆出一副漠然的神色,好似不太在意雍槐和难寐之间的争执,但内心实际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许他已经在脑内幻想出一万个神不知鬼不觉弄死雍槐的方法了。
在链子中的玩家向来行事谨慎,预言家都不会主动跳身份,女巫也会留下解药不会救恋人以外的玩家。难寐证明自己“单身”的举动就是嚣张,他越是百无禁忌地张扬,雍槐以及其他玩家对他的怀疑就越轻。
当然,铤而走险的代价就是雍槐现在已经气得不管他是不是真恋人,就是直接杠上这难搞的家伙了。
最后反而是[不想努力了]这把假狼枪出来和稀泥,“行了行了,问题不大,咱们边吃早饭边讨论昨晚狼人的行动吧,昨晚谁被攻击了?看着人都在,是被女巫救了吧?”
“就是就是,饿死了就要,昨晚那么点粥早消化干净了。”阿瑶简直是妥妥的平民心态,一心只念着吃。她整个纯民,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那种,什么也不知道,不用想着怎么绞尽脑汁编瞎话骗人,只等着待会听其他带身份的家伙们唇枪舌战,她再选出自己的心动嘉宾就行。
站错队了也不要紧,游戏结束直接把锅推给预言家和女巫,输的原因就是他们口才太烂,一点也无法使人信服。
——毕竟小平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阿瑶进厨房之后,白桃大福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三连狼的经历让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神饱经沧桑,反而让人看不出身份来。如果不是千金散尽剧透在先,荀寐真的不一定能看出她是狼。
“看不出来谁被刀了?”春风又呵地嗤笑一声,他打开上衣的前三个纽扣,给大家看自己被缝了一圈线的胸口,“我一早醒来发现屋里全是巫蛊术吓尿了,还有一颗在培养皿里蓬勃跳动的心脏,就立在床头……敲,女巫是带个巫字,但这么唯物主义的背景何必搞得这么玄学?这和魔幻现实主义两种风格切换得太快,我适应不来啊。”
“所以你现在体内没有心?”狼人杀好难的注意点一如既往地跑偏,“那你还算是个活人吗?还是仅仅是女巫救活的傀儡?”
“鬼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玩意。”春风又系好纽扣,“不过我是昨晚的被害人,女巫解药用了,这两点毋庸置疑吧?不信我可以去我房间里把心拿过来证明。”
筱风薇薇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一点也不想上生物课。”
这时,厨房内忽然前后传出两声高呼,紧接着就是阿瑶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们不是吧,还真的把食物给泡水了?沤了一夜全霉了!”
众人闻讯立即集体钻进厨房间,千金趁乱想用眼神给荀寐示意点什么,荀寐直接全部忽略,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雍槐现在盯他盯得死紧,想要交换什么信息根本不急于这么一时。这点断和庭鸦都非常明白,这俩人都和荀寐一样,目不斜视地径直往里走,不耍任何小聪明。
荀寐掀开装干粮的布袋子,一瞬间差点没给馊味熏背过去,他连忙把粮食袋系紧,“……应该不是人为的。泡一晚上不至于把干粮泡成这样。估计是游戏进程需要,强迫我们出门寻找食物。实际就是强迫玩家分散,方便各种势力私下交流情报商量对策。”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就刷新在每人眼前,证明他的推测正确性。
[在林中木屋避雨的第二天,探险队的队员们发现因为他们昨夜的失误,所有食物竟然都长时间侵泡雨水,腐烂变质了。]
真特么强行变质,荀寐腹诽,他昨晚可是把干粮专门放在了干燥的高处柜子里。
[因为交通和通讯工具的损坏,你们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这间木屋,那么食物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于是你们决定兵分四路,分别前往木屋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Ps:前后为河流,可以捕鱼捉虾,左右为深林,可以摘菌狩猎。厨房内有简易的工具可以使用。]
[你们将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分队,签筒就在储存水源的柜子中。Ps:水不会缺的,策划还是有良心的。]
[20点将会准时进行放逐投票,在20点之前没有回到木屋内的冒险者们将会被神秘力量强制传回,不要试图回避投票,也不用担心迷路。但系统由衷建议不要因为懒惰搭乘强制回程的顺风车,毕竟日落之后的森林可是非常寒冷的哦。]
[祝你们好运。]
众人:“……”好家伙,还带自己吐槽自己的。
系统提示就此打住,雍槐忽然冷笑了下,刻意针对难寐道:“那么有人对抽签决定分组有意见吗?比如就要拉个心目中的三人团之类的,趁早说出来,好让大家满足你。”
荀寐懒得理他。这人说话带刺纯粹是在怄气,而他是抱着证明自己不在链子里的目的,如今目的达到,再打些无意义的嘴仗完全没必要,还平白惹人厌。譬如现在阿瑶看雍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偷偷朝白桃吐槽说:这人怎么心眼这么小,废话这么多。
难寐的沉默令雍槐的言语挤兑变得毫无意义,他悻悻地一撇嘴,选择了自己的那根签——左。
和他同为左的还有断,以及流莺蝶。
荀寐手里是右,和他同为右的是庭鸦,还有……狼人杀好难。
一瞬间,荀寐和庭鸦的脑电波格外同步,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太好了,同行的是个萌(傻)新(子)。
Npc垂眸看着木签上的英文Left,又望向因为抽中了同一方向找到了接近理由,此时正喜滋滋凑到难寐身边哔哔赖赖的庭鸦,杀人的想法再次在心中蔓延……果然还是这只野鸭更碍眼一些。
倏然,他注意到难寐的视线,轻描淡写地在他周围一扫而过。旁人无论怎么看都只会觉得仅仅是一道随意的目光,但断就是知道这是难寐在无声地呼唤他。
断将木签放回桌上,借着动作的间隙用眼角余光观察难寐的动作。只见他双眸落在手中的木签上,左手食指指腹则点在唇间,是个隐晦的“嘘”的手势。
意思很明显——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要做。
缄默,这不是他的拿手好戏么?
至于什么也不要做……躺赢谁不爱呢?断暗自唾弃自己的堕落,当初那个完事亲历亲为的Npc呢?现在他只觉得逆境之中难寐认真思考、下达命令的模样,太性感了。
临行前,雍槐还想最后一次给难寐找点不痛快,还没等找到人就被Npc挡在面前,对方眼神冷得简直就像千年寒冰,用周身的冷气催促他赶紧出发。
同组的流莺蝶简直被冻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扛起磨磨蹭蹭的雍槐就来个百米冲刺,坚决不耽误Npc的宝贵时间。
另一边的右方队伍,组内气氛就缓和多了,庭鸦拿木屋里找到的铲子扫开前方挡路的树杈,嘻嘻哈哈地用肩膀撞了下难寐的胳膊,“好兄弟,怎么说?”
荀寐满脸真诚地说:“想吃兔子。”
“兔子!”狼人杀好难眼睛亮了,“抓得到吗?!”
“……抓得到就有鬼了。”庭鸦嘴角抽动,“你们想什么呢?且不说这林子里面有没有兔子……”
忽然,一只近在咫尺的灰白色小东西被他们脚步声惊动,嗖然蹿出去十米来远。
庭鸦:“……”
庭鸦强行挽尊:“就算有,我们也抓不到。”
“我有办法。”荀寐自信满满地握紧手里的铁铲,“我会做陷阱,跟我来。”
“太好了!”被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狼人杀好难立即兴奋地跟了上去,并在荀寐的指挥下干劲满满地挖起了土坑。荀寐和庭鸦自然也象征性地埋头挖坑,挖着挖着就挖远并挖到了一处。
庭鸦再次重复了他的问句:“到底怎么说啊好兄弟。”
“雍槐是女巫,必须把他骗到。”
“我知道他是女巫,就他一个人捡到了地上的羽毛,足以证明他起得最早,不是女巫起那么早做什么?我7点30就起了,那时候他和Npc就在大厅里了,那时候Npc没有给我任何暗示,代表雍槐比Npc起的都早,那就只能是女巫,早起去救人了。现在问题不在于他是女巫,而是快说下到底怎么骗他?”
荀寐单手撑着铁铲翻了个白眼:“自己不会想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短短(不想思考)
庭鸦:同
美美:???怎么回事?
第077章 狼人杀三点一版6
为了吃到兔子,一个半小时之内,狼人杀好难兢兢业业地挖了整整三个坑,挖得她灰头土脸、大汗淋漓,发丝里都是草叶和泥土。直到体力耗尽,靠在树底下喝水休息,她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是来玩狼人杀的,不是来干农活的。
同组的另外两个男人早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踪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好妹暗呼糟糕,三版的狼人杀里省却了轮番发言的环节,取而代之的就是随机分组行动,目的就是在日常行动和不经意间的对话中分析和判断对方的身份,结果她……真的一心一意去挖陷阱捉兔子了。
她连忙把铁铲搁到一边,亡羊补牢地寻找起另外两个人的踪影:“难寐,庭鸦?你们在哪儿呢?”
幽深的森林中,除了细细簌簌草木树叶摩擦的音响,以及鸟雀昆虫的啼鸣,无任何人声回应。好难表妹越找越觉得不对劲,可算迟钝地想清楚抓兔子这事根本就是个陷阱,而她才是那个傻乎乎一头踩进陷阱里的蠢兔子。被联合欺骗的耻辱让她无能狂怒,只能愤懑不平地想着等会集合的时候,她一定要将这俩家伙的可疑行径告诉其他人,再号召大家晚上把他们驱逐出去!
“真是的,难寐,庭鸦,你们到——”
突然,好妹被人从背后勒住腰腹再捂紧嘴巴,一把拖进了树丛当中。她惊恐地胡乱挣扎起来,呜呜呜叫唤着往后望,只见身后控制他的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庭鸦,这人一边死死捂住她的嘴,一边使劲把她的双手往树干上抵。在他们旁边,难寐皱着眉用手势安抚她,又将食指比在唇间发出轻轻的嘘声,示意让她不要挣扎保持安静。
好妹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等庭鸦松开手之后,她大口喘息地拍拍胸脯,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向不远处。在那里,有一只双耳尖立的白兔子正鼻子嗅啊嗅地啃食着苜宿草,它吃一口警惕地立起来听一会动静,三瓣嘴蠕动得飞快。
三个人蹲在树后大气不敢喘地盯着一只白兔进食,生怕呼吸声过重惊扰了这只可爱的小动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只防范意识格外到位的兔子终于吃完近处的苜宿,贪心地往前张望,想要更多的食物,下一瞬,它便一脚踩进了难寐为他准备多时的陷阱当中,被里面削尖的树枝扎穿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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