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静舟小妖
人的心态一旦转变, 有了上进心,做起事来就事半功倍。
再加上何宇齐归队当了教练, 一名由世界大赛级运动员出身的教练,绝对是队里珍贵的财富。
程文海因此提升了不少, 就此踌躇满志, 打算在这场洲际杯上, 争出一枚奖牌。
所以洗了脸出来的程文海不像以前那样儿,到了地方进了屋就懒在床上,而是积极主动地换上衣服就出了门,说是要去山上看看。
按理来说余乐也是应该去的。
但他接了亨利打过来的电话。
亨利说他们要走了,各自的训练队也都已经过来,他们需要去报道。
亨利还说:“瑞国的训练队入住的是R国训练队的滑雪中心,也就是这次比赛的赛场所在地,你要是没事,要不和我们走一趟,说不定能亲自感受一下。”
余乐说:“等我。”
挂了电话,余乐将这件事对程文海说了,问他去不去。
程文海犹豫了一下,摇头:“我这个项目和你们不一样,左右就是那些跳台,我只要熟悉了雪的脚感就行,你叫上谭婷和小白过去吧,咱们人去多了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们脸皮厚。”
余乐抬手揉程文海的脑袋:“我的好大儿,真是长大懂事了。”
“滚!”程文海都给气笑了。
余乐和程文海下了楼,亨利三人在楼下等着,路未方和何宇齐也在。
这几个人才上楼就又跑下来。
亨利他们一开始就不打算住,只是为了躲开那些迎接余乐的粉丝。路未方和何宇齐现在虽说不再是助教,但他们在队里的资历最浅,所以有些跑腿的活儿就还得他们干。
余乐先和路未方打过招呼,然后又等着谭婷和白一鸣下来。
本来还想叫上其他人,但余乐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
他叫了章晓,要不要叫周晓阳?叫了叶玺要不要叫王云龙,还有孙毅,还有吴琳……就像程文海说的那样,这么多人都过去,在别人的训练场上滑,既不礼貌还很low。
出门在外,形象也很重要。
“走啦。”等着白一鸣和谭婷都下来,余乐准备离开。
路未方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等着余乐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匆匆追上来,将余乐带到一边小声地说:“R国的训练队在那边,水木朝生也在,到别人的大本营低调一点,还有不要落单。”
余乐点头:“行,我会注意的。”
“那行吧,争取坡面障碍技巧和障碍追逐的赛道都滑一下,回来画了地图也好做动作设计。”
“嗯。”
门口停了一辆接待用的中巴车,开车的是一名华国司机,将他们挨个送达地点。
日不落国和奥国的训练队入住的同一家宾馆,距离余乐他们要近一点,也有训练场和雪道,对于这些惯常举办比赛的国家,各国的训练队都有长期的合作的对象,再说R国委实不大,差不多年年都在一座山上比赛,早就合作熟稔。
余乐与他们告别,车里就剩下四个人,大巴车围着这座雪山继续开,几乎开到了星夜滑雪场的背面,也就到了目的地。
快进入滑雪中心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彩旗横幅,路上的积雪清扫的很干净,路上都是人。
原本只靠雪场旅游创收的小村庄,逐渐变成了一座城市,是R国第三大城市。
也是因此,在城市不断的扩建之后,这处雪作为R国滑雪发源地,并被国家完全控制,用于各种国内外赛事举办的滑雪中心,几乎处于城市的中心。
城市人生活的热量,对雪山的资源破坏很大,于是R国政府将城市中心的一片收购,再度开发成各种冰雪类的公园,风景区,所以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像是扇形一样,建在更远处。
中巴车将他们直接送进了度假村的大门,还往前开了不少路才抵达宾馆。
驾驶员在余乐他们下车的时候说:“经理通知我在这里等三个小时,你们看六点钟可以吗?也差不多三个小时了。毕竟路程不远,回去还要吃饭。 ”
余乐当然说可以,并且道着谢,和约拿一起进了宾馆。
这里的宾馆设施设备比华国队入住的星夜宾馆要老旧一点,但无论装饰还是设计风格,都有着这个国家独特的文化底蕴。
这里也是“亚洲杯滑雪比赛”选手的接待用宾馆。
约拿在前台拿了房卡,没有急着回房间,他将行李托管到前台,转头又带着余乐他们坐上了度假中心内的游览车,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山脚下。
这里比赛的氛围又浓了许多,余乐不认识R文,其实书面英语也不好,但还是勉强看懂,这里现在正在进行的比赛。
是高山滑雪。
高山滑雪和自由式滑雪、单板滑雪是不同的雪上大项,但除非是真的没有相关的场所,大部分时候比赛都会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地点举办。
R国冰雪资源很好,又是亚洲第一个开展雪上世界比赛的国家,所以设施设备非常齐全。
在余乐他们过来之前,这里就已经在举办高山滑雪的洲际杯比赛了,所以路上还有很多背着装备的运动员。
余乐还看见有点儿眼熟的人,但没等打招呼,车就一溜烟儿带着他们往前开走。
最后车停在了滑雪场的大门外,司机下车带着他们去了工作人员通道。
在门口堵着的是一名穿着厚厚蓝色羽绒服的中年女性,在司机将人带过来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了这几个人胸口前,没有看见一个人戴着工作牌,当时眉心就蹙了起来。
摇头、拒绝,还有些不高兴,就算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能猜出来。
然而这位司机却笑着吐出一口烟雾,指着他们说:“余乐、白一鸣、谭婷%……¥%约拿。”
这位女性工作人员脸色变化,认出人来。
也不怪她没有第一眼认出人,毕竟不是本国的明星运动员,就余乐和白一鸣虽然去年风光,但他们也就闪耀了去年一年,固然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的优秀而震惊,但要是这么冷不丁的遇上,大部分人还是不能马上做出反应,将人认出来。
在介绍了他们的身份后,接下来就很好办了。
不多时,一位应该是组长的领导快走过来,将四个人迎进了大门,余乐向司机道谢,几个人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
进了游客中心,人没有想象的多。
这位领他们进来的组长的英语不错,对他们解释道:“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很多人都离开了,现在正是训练的时间,瑞国的训练队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从这里出去就能通到外面。”
说话间,他们穿过整个游客中心,再走出来就到了雪场。
R国国土面积不大,冰雪资源能够增加收入,陆陆续续有很多人来这里定居。
后来R国政府为了保证资源,将一部分住的太近的老百姓搬迁离开,但这里确实是余乐到达的国家里,少数不用坐缆车上山,就能抵达的雪场。
出了门能看见山,各种各样的雪道蜿蜒在山上,用冷杉树隔开,明明从不同的方向滑雪下来,但最后大多终点都聚集在游客中心前的缓坡上。
人倒是不少。
瑞国的训练队因为人种问题很醒目,但其中更多的还是黑发黑眼的亚洲人。
有的正取下雪板准备再次上山,有的正在听教练指导,也有人在座位上休息。
余乐他们一出现,本来一开始只是随意扫过来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移不开。
是余乐!?
还有白一鸣和约拿?
那个女孩儿是谭婷!!
华国队的人怎么来了?华国队今天到达R国了?
思绪一瞬间就缠在这几个人的身上,解都解不开,抱着滑板的人脚像是被冻住,正说得唾沫横飞的教练忘记了说话,坐着休息的人瞬间坐直,后背离开了椅背。
负责接待他们的组长似乎很高兴这批选手的震撼度,脸上的笑容更浓,脊背驼了几分,姿态语气是愈发地热情。
“这边来,小心脚底下,需要为你们安排一个房间休息吗?还是说你们今天要看一下场地?你们没有带雪板过来吧,我可以带你们去拿雪板。”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名瑞国教练的面前,这位组长还在滔滔不绝:“障碍技巧的雪道我们已经建好了,这次我们添加了很多的新道具,都是因为余乐桑的功劳。
听说余乐桑和白桑最近也在滑障碍追逐,可惜那边正在举办比赛,我们将用高山滑雪的雪道改建,正式完工大概还需要一周多的时间……”
余乐一边听着组长的介绍,同时目光也与那道过于炙热的视线撞上。
是水木朝生。
又是半年没见,这家伙几乎没什么变化,是个天生的娃娃脸,很有一点珍贵的少年气,始终纤细瘦弱,黑色的头发遮住眉宇,黑露露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有种忧郁的贵气,用R国的话来形容,算是个“撕漫男”吧。
听张佳说,今年R国上了一个新番,男主角就是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选手,似乎是以余乐和白一鸣的综合形象而创造。
余乐没看,但他觉得R国的作品没道理用个外国人,估计原型还是水木朝生。
记忆里先是嚣张的男孩儿,后来变得沉默寡言,无论什么变化余乐都不在意,但这一刻,对方脸上突然生出的惊喜和热切太过明显,尤其当这小孩儿抿着嘴角放下水杯,一副要迎上来打招呼的模样,让余乐的头瞬间有点大。
他是挺喜欢端水,也特别在意国家队在外的形象,但不代表已经撕破脸的人,他还能和对方谈笑风生。
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他或许可以忍了这份气,变得更圆滑,但说到底现在他也就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还不能稍微愤青一点?!
在余乐察觉到对方打算的下一秒,他非常干脆的将目光转了回来,用全身所有的气势告诉对方,莫挨老子!
屁股都已经离开凳子的水木朝生僵了一下,眼里既是羞愤,又是委屈。
我都被你们在比赛、生活上“混合双打”的都快自闭了,还想要我怎么样!是不是年轻时候犯的错,就永远不能被原谅了?
余乐可没心思去管水木朝生的心情,他正在约拿的介绍下,和这位瑞国的教练问好。
没想到这位教练在松开他的手后,非常亲热地拥抱了白一鸣一下,然后说了几句好久不见,你没有再滑坡面障碍技巧非常可惜这样的话。
余乐这才想起,白一鸣过去几年经常到瑞国参加训练,他应该是和一些教练熟悉的,那么自己的坡面障碍技巧的技术就是来自于瑞国啊。
如果让这位教练知道,自己是被白一鸣教出来的,估计得气死。
亲手给自己的国家培养了一个对手这种事……
嗯,不能说,不能说。
余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和几名瑞国教练寒暄一番,最后还是一名瑞国教练,以及那位带他们进场的组长陪着,像个大人物似的去拿了一套滑雪的装备。
谭婷也跟着一起。
白一鸣没过来,他今年只滑障碍追逐,所以一听障碍追逐的赛道还没有布置好,就兴致缺缺地不想滑。
余乐和谭婷拿着装备上了山,白一鸣就坐在观众席等着,然后眼看着水木朝生拿着雪板匆匆离开,往余乐的方向去了。
白一鸣的眉心蹙了一下,想给余乐打电话,结果一拍兜,加上谭婷的,三部手机都在他这里。
最后嘴角一抿,也起身跟了过去。
倒不是怕这些R国人会对乐哥怎么样,这种涉及到国际关系的行为只有傻子才会去做。他只是怕水木朝生再玩个碰瓷什么的,这家伙就是个拎不清的大傻子。
他们和水木朝生的那点儿事已经过去三年了,官司也打完了,赔钱的赔钱,道歉的道歉,谁知道这货会不会不服气,蓄意报复。
白一鸣想通这茬的时候用了点儿时间,等起身追上去的时候,水木朝生已经没了影。
他匆忙上了山,山上的人有点多,参与训练的人都坐在临时搭建的简易休息室里等待牌号,白一鸣冷着脸走进去,却只看了谭婷。
“人呢?”白一鸣问。
谭婷见白一鸣脸色不对,语气小心,“水木朝生把乐哥叫出去了,我看他不像是要做什么……”